蒲炀只是依稀记得中途自己醒来的时候,穴内潮湿,寒风混了进来,惹得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但那只有一瞬间。
很快,身后那具灼热的身体又靠了过来,严丝合缝地压着蒲炀,带着他又一次进入热潮,恍若无穷无尽。
等到他终于清醒过来,两人已经回到最开始的那个冰穴,蒲炀躺在硬邦邦的冰床上,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好像被拆开了,又痛又酸。
始作俑者看起来则表现良好,燕北声动作很轻地托过蒲炀的后颈,问他: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蒲炀脑袋疼得几乎炸开,嗓子也是干的,可能哑了,所以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冷着眼睛瞪了一眼燕北声,用沉默表示反抗。
“……”燕北声反而笑了声,那双黑沉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蒲炀,隔了一会儿,抬手抚了下蒲炀的眼廓,“眼睛肿了。”
蒲炀都懒得搭话,心想眼睛是怎么肿的你不知道吗?
他嘴角抿得死死的,身上跟制冷空调似地,噌噌往外冒冷气,张嘴就是一句:
“我要出去。”
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连根草都不见,哪里像是清泉之源,分明就是与世隔绝的地狱他相,蒲炀最早见过十八层狱府的模样,觉得和这里倒也没多大区别。
无边无崖,也没有雨,像一片死地。
燕北声并没有感到意外。
他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秒,短到蒲炀差点儿就无法察觉,与此同时他听见燕北声平铺直叙地开口,说:
“可以。”
“等到十五,冰崖会裂开一道口子,到时候我送你出去。”
说完这句话,他很明显地察觉到蒲炀整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皱着眉,从燕北声怀里退出去,显得泾渭分明,用很冰冷的目光看向他,一字一句道:
“什么叫做,送我出去?”
蒲炀平静地与燕北声对视,脖颈绷出好看的曲线,嘴唇很红,是接吻的缘故,语气也很冷静,像是某种质问:
“燕北声,你睡完不认帐吗?”
蒲炀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燕北声的唇色鲜有地比以往深了些,他知道是源于自己。
他突然想起燕北声前两天说的那句话。
“……他干了什么?”
蒲炀没有说“他”是谁,燕北声也没问,但两人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