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然也听人说,‘家有黄金万两,抵不上一个有情郎’。”君然勉强忍下心中的痛苦,轻声道。
子衣眼里一热,泪水已涌出眼眶,咬了牙,心一横,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猛然道:“可我根本不是一个有情郎!”
君然闻言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后退几步,直靠到香鼎边,面如白纸。虽然,她早就猜到会是哪个答案,但现在听那人亲口说出,仍然让她直感觉如雷击般经受不住。那人对自己的情意,纵是瞎子也能感觉的出来,如今却说自己不是有情郎,只因为,不是那人无情,恰恰相反,那人有情,却不是“郎”!
子衣眼看着君然被自己的话伤害到,更是痛如刀绞,却又无能为力。躲不过去的,躲不过去的,必须要说给她听的,一定要硬着心肠说完,君然,原谅我!泪水顺着脸颊如小溪般流淌,只有心知道,那流的是血!
子衣狠了狠心,声音已因为感情被过度压抑而变得嘶哑:“因为,其实,我是……”
“大人!”方华和王猛突然闯了进来,骤见这两人模样,大惊失色。只见子衣泪流满面,一手紧握,一手在香案上,指甲直嵌进木头里,已顺着指尖向外渗血,那鲜红的血珠看得直让人心惊肉跳,一滴一滴地滴到地上,却是浑然不觉。这边卓小姐面无人色,一双美丽的眼睛此时茫然无神,身子斜靠在香鼎上,手中的帕子落在地上,另一手紧紧攥住鼎耳,直攥得十指发白。
子衣回过神来,转过脸去拭了泪水,方才勉强道:“何事?”
王猛瞧了瞧方华,方华扶了君然,给王猛使了个眼色,王猛道:“秦王府有使者带了急信来,请大人即刻接见。”
子衣定了定神,望了君然一眼,出了大殿,果然在偏殿见到李世民的贴身侍卫。子衣拆信看罢,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我要去一趟长安了?”
那使者道:“正是。目下事情非常棘手,秦王急需大人出谋划策,万望大人及早启程!”
子衣望了望大殿,君然怎么办?自己的话说了一半,她已是这般景况,明日自己去了长安,怎忍心留下她一人独自忍受这痛苦?
而且,王远知和黄敬之两人,都曾经嘱咐过,说自己不宜西行,若去长安,必定大凶。更何况,自己在历史上没有丝毫记录,此次又是秘密西行,只怕真丢了命都没人知道。只是,自己眼下不能不去,如今到了这般地步,小命丢不丢已经无所谓了,此时,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千珍重万呵护,被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君然,那个被自己看得比命还贵重的君然!
48长安情势
子衣随着长孙郦进了这翠轩阁后门,被领进一个僻静的小院,各入了房休息。二人走了十天的路,已是十分疲惫,为了掩人耳目,两人扮做商贩一路来到长安的。
子衣脱去披在外面的商人衣物,望着镜中留着一脸络丝胡的大汉,只觉自己都认不出来了。李世民密信中交代,要长孙郦带着子衣,参加完丽正书院开学典礼后,即悄悄来长安,书信看完立刻焚毁。
八月十七那日,书院共报名有五百名学生,其中武学员就有三百名,而且各地陆续还有人在向洛阳聚集。子衣作为书院院长,发表了一通效忠大唐,努力学习的演讲,又接见了书院大小官员和一众老师,典礼庆祝一结束,便和长孙郦一起离开了洛阳,书院事务交给长孙瑜处理。
如今带着王猛已离开洛阳十余日,也不知君然那里如何了,想起君然,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