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有着很深的家乡情结,若不是走投无路实在活不下去了,他们又怎么愿意背井离乡南渡登莱,只是到了登莱,他们日子照样不好好。
没有铺保,自然是寸步难行,但就算是有了铺保,仍然不能算是在登莱安家立业,只有在登州府落了户再把一家人都接过来安下家,才能算是最终在登州府扎下根来。
但是从嘉靖年间就不断有辽人南渡,最终能在登州成功落户的辽人却是数都数得出来,因此他们现在就直接围住柳鹏想要问个究竟:“柳少,您给个实在话,咱们这帮子人,能不能在登州府落户?”
他们都知道柳鹏来头很大,在黄县绝对是号人物,但是安家落户这件事实在太难操办,盯着这方面的有人心实在太多了,就是知府、知县都未必能办得下来,何况柳鹏不过是个小公人而已。
柳鹏笑了起来:“只要你们肯帮我老婆用心办事,我老婆点头了,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辽人们不由齐齐发出了一声欢呼,那边孙无量已经有些看不下去了:“柳少,您可不能随口糊弄我们吗?”
孙氏兄弟并不清楚柳鹏到底有多少神通,但是他们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再这么折腾下去,这帮辽人流民个个都要指望着柳鹏开恩,就没他们兄弟们什么事。
他们兄弟们之所以奔前跑后,不收一文钱反而要倒贴银子进去,并不是为了感激沈滨与江浩天免除了他们的牢狱之灾,而是一心掂记着那五个铺保的名额。
只要能搞定这五个铺保的名额,不但这帮老兄弟都是唯孙氏兄弟马首是。
到时侯自然有很多流离在团体之外的流民前来投奔,甚至可以顺势吞并好些辽东流民的小团体,孙氏兄弟自然再上一个台阶,甚至成了整个登州府辽东流民的首领。
可是这位柳少也实在太大方了吧,金贵无比的铺保在他口中好象不值一文。
因此孙氏兄弟不得不站出来质疑柳鹏,这自然引来了很多共鸣:“是啊,柳少,你不求帮我们安下家来,给我老娘弄个铺保就行了!”
“我身子壮,年纪轻,撑得住,不要铺保也没问题,可是我妹子不行啊!再这么下去,我那水灵水灵的妹子就要毁了,你行行好,给她弄份铺保就行了!”
“柳少,求您了,您千万别说大话,让兄弟们空欢喜一场!”
大家都是满脸狐疑,生怕柳鹏糊弄他们,柳鹏大笑起来:“兄弟们怕我说话不算数,请诸位兄弟放心,柳鹏向来是言出如山,就靠这信用吃饭,大家不相信的话,吃过饭再说!”
“吃过饭?”说话的还是那个虎头虎脑而且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辽东流民:“啥饭,柳少?啊?这头猪不是您给自己准备的吧?”
他的眼睛亮得很,第一眼就看到了好几个人把一头上百斤的大肥猪赶进了院子,口水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这头猪是?”
“我说了,皇帝不差饿兵!”柳鹏大方地很:“要大家出去替我老婆办事,我当然不能委屈了大伙,我请大家吃顿好的,大伙儿只管放开肚子吃!”
可不止“吃顿好的”那么简单,辽东流民已经看得清清楚楚,送到院里的食物,除了这一头上百斤的大肥猪之外,还有五六个担子。
虽然看不清担子里装着什么东西,但肯定是米面之类的食材,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仙人居的黑脸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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