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真没钱。
所有的钱都拿进去扩大规模了,沈熙礼已经道周边繁华的城市去实地考察,准备发展分店,这都需要大笔的资金进入。
干笑道:“能不能再等等?”
朱棣也笑了,“对啊,能不能再等等?”
黄昏愣住。
朱棣这一模一样的话,是降低了态度,让自己等一段时间再对庞瑛发难?
怎么办?
现在发难的话,朱棣没面子,会遭受到他的反击,而等一段时间发难,朱棣得受这个人情,貌似是最佳选择。
但是……
这样一来,应天朝野上下,都知道我黄昏是个软柿子了。
以后会有更多麻烦。
不能等!
黄昏很快有了决断,摇头,“不能!”
朱棣噎得一愣一愣的。
老子的面子都不好使了?
良久,才默默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寒着脸道:“朕累了。”
黄昏哪会管,从怀中掏出两封信,放到御书桌上,道:“微臣钦差兴化府,是干什么?是为陛下去查证建文帝,但有人却横加阻拦,这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且微臣身为南镇抚司锦衣卫,竟然遭到北镇抚司锦衣卫追杀,陛下就不想知道,锦衣卫烂到什么程度了吗?”
这两句话很重。
重的朱棣没办法发脾气,也没办法置之不理。
将信拆开看了后,深呼吸一口气,强行压住内心的愤怒,轻描淡写的道:“这两封信的真伪有待辨别,且就算为真,也只能说明庞瑛和地下势力勾结而已。”
有罪没罪,罪大罪小,还不是老子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黄昏哦了一声,“而已?”
朱棣冷哼,“怎么?”
不服?
黄昏也深呼吸一口气,你妹的朱棣,老子不得受这个气,你知道在泉州府地牢里那一两月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庞瑛他死定了,耶稣都保不住。
我说的!
大声道:“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本是国家机器,用以铲除宵小,威慑黑暗,此等国家利器亦是双面刃,是以才有南镇抚司队内管控纪律,但如今北镇抚司却和地下势力勾结,妄图谋害南镇抚司官员,这其中是否说明,北镇抚司内部存在着许多违法犯纪的事情,北镇抚司已不再是国家利器,而是损害国家利益的蛀虫之巢,请陛下明察之!”
朱棣也是个恼羞成怒,一拍桌子,“你死了吗?”
黄昏冷眼斜视,“今日是我,他日是赛哈智,再下来,南镇抚司形同虚设,到得那一日,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还是他庞瑛之流的天下?!”
朱棣焉了。
这是他最忌讳的事情之一——明知道不可能,但听到黄昏这么说,心里还是不爽。
但还就来了犟脾气,打定主意,这一次绝不让黄昏得逞。
于是沉默着不说话。
黄昏亦不做声。
他在等。
等一个人来。
果然。
片刻之后,狗儿太监急匆匆进来,说道:“万岁爷,督察院御史顾佐求见。”
朱棣愣住,“他来干什么?”
狗儿摇头。
黄昏心里呵呵冷笑,早就防到你朱棣这一手。
在来乾清宫前,黄昏先去了督察院找到御史顾佐——当然,避开了督察院副左都御史陈瑛。
陈瑛是酷吏,而且和纪纲关系莫逆。
我要当厂公
黄昏道:“顾佐太弹劾庞瑛、纪纲!”
朱棣没有立即宣顾佐,默默的盯着黄昏,问道:“值得吗?”
忤逆朕意,必杀庞瑛。
就算今日得逞,可你不想未来吗,从今之后,我朱棣对你将不再是无条件的信任,因为这件事你让我看到了你不可掌控的一面。
黄昏岂会不知轻重。
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朱棣的话,轻声道:“兴化府总旗姚楚山,涉嫌谋杀上司,违反家国律法之余,又屡屡践踏锦衣亲军之铁则,已被南镇抚司缉拿至应天,陛下要见吗?”
朱棣心中一声长叹。
他真不明白,黄昏为了对付一个庞瑛,连触怒天子的事都敢做,为了什么?
朱棣阴冷的盯着黄昏,沉声道:“为了报复一个庞瑛,大明天下你最不该得罪的两个人都得罪了,黄昏,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黄昏认真的摇头,“只有一个!”
朱棣冷笑。
确实,纪纲不配成为不该得罪的人,大明天下唯一不能得罪的人只能是他朱棣。
挥手,“出去的时候让顾佐走罢,朕不想见他。”
这就是没得谈了。
朱棣打死不想动纪纲和庞瑛。
黄昏叹了口气,行却礼,走出御书房门时,黄昏站定,看了一眼候在外面的顾佐,回头看着朱棣,轻声道:“天地之大,无规矩不成方圆,我只是在告诉世人——嗯,怎么说呢,这句话虽然很恶俗,但还是想说:莫欺少年穷。”
朱棣愣住。
黄昏继续道:“陛下你就没想过吗?纪纲、庞瑛深受您信任,我就是可有可无的棋子,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对我下黑手,他们有照顾过您的感受?而我就不能反击?我需要束手待毙?告诉纪纲、庞瑛,你们看,陛下都不管我,你们尽管来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