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本来就是这样,平平淡淡,偶尔加点盐,就会很甜。
上前,坐在徐妙锦身边,“锦姐姐,睡了罢。”
徐妙锦又嗯了一声。
没有动。
黄昏硬起头皮,“我为锦姐姐宽衣?”
徐妙锦轻颤了一下。
不做声。
黄昏于是准备动手,徐妙锦忽然轻声道:“把红烛吹灭——把灯关了吧。”
羞。
黄昏很是无奈啊。
其实……有灯更有情调,那才是视觉与触觉的美好交融,不过也理解,第一次嘛,大家都还很含蓄,关灯后才能更好发挥。
于是去关了灯。
回到床前,还好,不用单手解胸罩,这个时候的大明,大多用的抹胸,也有用肚兜的,但抹胸更流行。
终于到了最为美好的时光。
其实这个时候,黄昏的心里很空白,以往脑海里复习了无数遍的岛国爱情动作片,此刻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他只是遵循本能。
知道徐妙锦很美,但那是容貌。
知道徐妙锦的身材很好,但都只是目视,今夜,此刻,黄昏终于可以零距离的感受那种美好,于是无数词语都变得苍白起来。
婚房外,灯火通明。
整个世界一片安静。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又有小船荡漾划碧波,一江春水向东流。
一幅美好画卷徐徐展开。
桃花源记: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从此君王不早朝!
……
……
主院离婚房不远的偏房里,绯春缩在被窝里,捂着耳朵,她知道婚房内正在或者将要发生的事情,绯春比徐妙锦年纪小,但在这方面绯春更熟。
所以她什么也不想听。
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心里有些酸。
……
……
偏院里住着吴溥一家。
吴与弼坐在书桌前,头上便是黄昏哥哥为他安装的电灯,灯火明亮。
吴与弼埋首看书。
崇仁理学家吴与弼,没有被黄昏交代的事情耽误,标音法的字典要做,理学也不放弃,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大步走在路上。
……
……
大内,朱棣和徐皇后相对而坐,但说家事,最终朱棣忧心忡忡的说,你且歇着罢,我今夜回乾清宫,老二老三大概率追不上梅殷,福建那边恐怕会出大事,我得早做准备。
说完匆匆而去。
徐皇后看着夫君的背影,欲言又止。
想为妹夫说情,又不敢。
只可惜要苦了三妹。
……
……
黑暗之中,有个老妇人,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竟然爬到了房子最高处的屋脊上,喝着酒,吹着风,望着繁华应天,轻声哼着古老的歌谣。
老妇人垂垂老矣。
笑着说了句,李景隆啊李景隆,你就是条狗。
死狗。
如此好的良机,只要你今日帅兵去往清凉山巅,不求多少兵力,哪怕只有你的府兵,也能让朱棣饮恨山巅,届时梅殷带着朱文圭进入紫禁城,便是建文正统。
那时候,没人敢追究你开金川门的事。
因为你有拥立之功。
可惜……
你李景隆终究是条怕死的狗。
但是,梅殷跑了。
你以为朱棣就会想不到这一层,他还会信任你,不信走着瞧,我刘莫邪在黄泉路上稍微耽搁些时日,就能见着你这条狗。
想到这刘莫邪笑了。
李景隆该死!
当下也好,虽然没有达到最美好的目的,但至少朱文圭离开了应天,去往建文旧臣掌控的福建,还大明正统就有希望。
院门忽然被人粗鲁的撞开。
一群锦衣卫冲了进来。
刘莫邪知道自己的时间道了,也不惧怕,她这个年纪的人哪还怕死呢。
侧首看向国子监方向。
目光失落。
都是那个黄昏,都是徐辉祖,若是没有他俩,朱棣已经死了。
却见国子监方向有个地方灯火通明。
很亮。
应该也很喜庆吧。
做秀
今夜是那个青年的大婚之日,也可能是他最后的时光,明日朱棣就会追究杜金明的事情,小郎君啊,今夜春宵,明日断头。
怨不得别人啊。
刘莫邪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老眼流出浊泪。
轻声道了句,为帝王而谋,我们是同道人,亦皆是可怜人。
话落,人落。
刘莫邪从屋顶上滚了下去,落地之前,气绝已死。
……
……
食髓知味。
有些东西是铭刻在生物灵魂里面的,和烟酒毒品一样,让人从生理和心理上都上瘾,比如男女之前的那点事,就是如此。
黄昏年轻,气盛。
养兵十七年,终于等来今日。
且是如此美好的徐妙锦。
一夜绝不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