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得薛亮继续道:“不过听到点风言风语,那个魏仙子的身份可疑,黄昏那一日带人去上清观,好像是摸一下情况,后来没查出什么,也便作罢了。”
忽的一笑,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神情,“听说那一天黄昏回去后,黄府后院差点失火,您知道的,徐妙锦在黄府的地位,其实很高。”
这是事实。
虽然黄昏明面上不是耙耳朵,但京畿权贵圈子其实都知道,黄昏对徐妙锦是千依百顺,如果徐妙锦不同意,黄昏的府邸里休想增加任何一个女人。
薛茂想到这问道:“这么说,这事其实和黄昏没关系?”
薛亮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黄昏最近还有去上清观吗?”
薛茂也缓缓摇头,“没去。”
薛亮笑而不语。
薛茂却倏然想明白了……只怕薛亮听到的风言风语就是事实,如果黄昏真的看上了魏仙子,哪会按捺着不动静,你看看他当年是怎么抢的徐妙锦就知道了,黄昏绝对是一个有想法就会立即行动的人。
薛亮适时添了一把火,“我在南镇抚司受到排挤,所以这一两月其实和北镇抚司的人走得比较近,说个您可能还不知道的消息,昨夜李春拿了魏仙子的画像去拜访纪府了,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薛茂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如果魏仙子和黄昏没有关系,那么凭借薛府的实力,足以让魏仙子低头乖乖到薛府来,到时候父亲得这么一大美人,父亲又刚受到陛下嘉奖,心情大好之下,自己又有诸多功劳,搞不好就要成为薛府领头人之一,到时候父亲百年之后,没准自己就能和二弟薛勋、三弟薛桓三分这庞大的薛府!
所以这事必须抢在北镇抚司前面了!
想到这薛茂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是这样,我还去和李春说个锤子,这不是自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
薛茂缓缓坐下,看向薛亮,“你确定魏仙子和黄昏没有关系?”
薛亮不确定,“我不敢确定,但我知道的就是这样。”
这么说,薛茂反而相信了。
又问道:“你确定李春是带着魏仙子的画像去夜访纪纲府邸的?那么今天北镇抚司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薛亮道:“这个我也不确定,反正昨日北镇抚司那边是把画像给了李春,然后昨夜李春去见了纪纲,您可以着人去查一下,这个不难,随便找个纪府的人塞点钱就能解决,这也不会触及到他们的利益,也没人在意这些小事。”
薛茂不置可否。
薛亮又道:“北镇抚司这两天还在忙,因为南镇抚司的审查刚结束,就是叔父回到应天的前日,审查结束,所以北镇抚司大概要后日才会有动作,您也知道,北镇抚司虽然势大,但还是很忌惮南镇抚司。”
薛茂点点头,起身来到门口,喊来一个心腹小厮,如此这般交待之后,从怀里掏出一叠宝钞,交给那小厮,让他想办法去纪府那边,找周遭的人打探情况。
还是不敢去找纪府的下人。
薛茂太清楚了,这个天下,有三个人是他不敢得罪的:朱棣,纪纲,父亲薛禄。
所以哪敢去找纪府的人打探纪府的消息。
交待完这些事后,薛茂回去重新坐下,目光阴沉的看向薛亮,“我不得不承认,你在南镇抚司得到的这些消息帮了我大忙,所以我很疑惑,你这样做,有什么目的,或者……你直接说的你要求罢。”
薛亮深呼吸一口气,“一块贞节牌坊!”
薛茂愣住,旋即装傻,“什么意思?”
薛亮神情凝重,深呼吸一口气,“关于我母亲那块贞节牌坊的事情,真相如何,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您是最清楚的,我母亲和叔父之间,清白如水,根本没有任何事情,我母亲当年卧床一月,确实是重病,并无打胎之说,那位郎中后来污蔑我母亲,不过是受到了某些人的收买。”
薛茂哦了一声,“哦?有这等事?!”
薛亮笑了一声,有些冷,渐渐有了南镇抚司千户的霸气,“您别忘了,我是南镇抚司千户,手中终究是有一些权力的,要查一些事情也不难。”
顿了一下,“只不过那位郎中虽然开口了,但幕后之人我不敢动,所以希望您帮忙。”
因为你薛茂就是个幕后之人!
薛茂也冷笑起来,“我若是过河拆桥,你又能怎样?”
薛亮再深呼吸一口气,“我不会怎么样,但这件事我不会放弃,那个幕后之人将会迎来我余生对他的监视,他再也别想做好任何一件事!”
顿了一下,神态坚决,锋芒毕露,宛若一瞬之间亮剑:“我决定了事,神也改不了!”
薛茂沉默了。
薛亮态度如此强势,他反而相信了薛亮之前说的所有话,本来还怀疑薛亮是黄昏派来的,现在和顾虑也烟消云散。
因为没道理。
如果薛亮是为了黄昏办事而来,他绝对会想法设法让自己相信他,而不是如此态度绝然的要和自己决裂的节奏,因为若是自己和他达不成协议,他就没办法完成黄昏交待的事情。
答应他吗?
似乎没必要,因为他已经将所有消息都说了出来,就凭一句口头威胁,我就要屈服?
当我薛茂是谁?!
可自己若是不答应他,薛亮恐怕还真的会和自己耗上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