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回头亲他,抽搭一声,“不痛的……我就是想把这一刻记住。”
狠狠记住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
“小傻子……”
只一句话就让孟平川心底泛起波澜,他动作幅度不大,握着程溪的手将自己松入她的记忆,或深或浅,不轻不重。
摇摇晃晃像是两人出离凡俗成了一对风雨飘摇里的摆渡人,程溪手里牵引着鱼线,孟平川共赴波涛汹涌。
等风平浪静的时候,孟平川亲了亲程溪的背,“我知道这个世界没有谁离不开谁的鬼话,爱情这东西没人明白,永远更不知道在哪里。”
程溪抱紧他,心里异样,“我也不知道永远是什么。”她伸直手指,静静看着自己的戒指,借着月色起誓,“但我这人实心眼儿,你在时,我的爱情是你,将来你离我而去,我的永远也是你。”
“程溪,我们无法生离,那就一起撑到死别吧。”孟平川心里发酸,比他吃过的杨桃还要酸,但余味甘甜,他平静下来,“这样也挺好的。”
孟平川伸出手指,在黑暗之中握紧程溪的手。
两人的戒指在一眼万年的永恒之中找到彼此,就这样,真的挺好的。
程溪一整晚没有睡着,困到眼皮耷拉,却又无法安心入眠,她时不时的偷亲孟平川的额头、鼻子,纤嫩的手指在他的后背游走。孟平川稍微一蹙眉,她就立刻躲开,怕惊扰了她一个人的小时光。
她看着月白与破晓的西柚色相交融,突然想起朱晨曾与她在饭桌上讨论过的事,朱晨对女婿的标准很模式化,程溪轻笑,拿这话问雨花巷的其他叔伯阿姨,相信答案也不外乎如此——稳定、上进、孝顺。
朱晨曾戏谑的对程溪说,“你怎么也得找个学历相当的男孩子吧?不然你说天文地理他一个字儿不懂,净给你胡扯些麻将牌九!”
那时程溪是绝没有底气驳斥的。
她只好低头下,尽力掩饰自己的失落。
昨晚孟平川与她共渡的那一刻,她突然笑中有泪,谁说孟平川没有跟她对等的文化水平,就一定无法跟她产生精神上的共鸣?
破晓时分,程溪悄悄起身走到窗前。
她看不到遥遥天际的鱼肚白,只有一整面春暖花开守着她,花开不败,海面无波无澜,程溪倏然明了,清晨的光透着冷清的距离感垂到她的眉目之间,她笑一下,拉上窗帘,冷着身子钻进孟平川的怀中。
寻爱,并非得益于一切客观条件的势均力敌。
而是,你不够完美,而我恰好喜欢你。
只因为我们是同类。
——
八进四拳赛当天,阿厉仍然没有释放出来,沈警官确实无法以非/法拍摄的视频内容来为难阿厉,但他也深知余路平是怎样错综盘结的势力。如果此番不趁此机会打压他一拨,怕是日后总有祸水会引到他们警察头上。
他已是年过半百的人,一方面急于安稳退休,而另一方面又恰好处在经验老道,丝毫唬不住的年纪,有他坐镇,真假各三分。
剩余的便是忌惮。
余路平期间没有露面,委派了信任的律师处理阿厉惹上的麻烦事,那律师跟沈警官是一条道儿上的人,耐得住性子,让人看不出虚实,新来的警察不敢轻举妄动,而阿厉这边就由着他们来,俨然一副兵来将挡的气势。
不怕你出招,就怕你破不了我的见招拆招。
于是阿厉三天两头被警方以各种名义请去配合调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人是留下了,他不嫌闷,沈警官更不会嫌烦。
比赛当日,余路平没到场,属于他的高位一直空着。
吉旸后到,输人不输阵,虽说道上的人都知道阿厉是余路平的心腹,近来栽在内鬼手里,明面上自然不会说风凉话,但一句句“有需要余哥说一声”却着实像耳光一般响亮,按这话来说,算是余路平有眼无珠在前,管教无方在后,事发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