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不是和你说我上一世的事了?”楚淮影懒洋洋地枕着她的膝盖,仰头看着她,把手里的果子递给她吃。
沈卿酒接过他的果子,伸手盖住他那双深邃的黑眸,笑:“我没问。”
“那我和你说好了。”楚淮影懒洋洋地道。
“怎么今日你们都提起这事?”沈卿酒问他。
“虽然师父没说,但看皇极国的事事物物,还有圣子统治的方式,无一不是我上一世所行,所以我猜,他必定和我有关系吧。”楚淮影无所谓地道。
沈卿酒却心里一动,想起她与圣子通感时听到的他的声音,和楚淮影不是没有相似之处的。
晨曦把婆娑的树影洒在两人身上,和风吹拂起沈卿酒的软发,蹭过楚淮影懒洋洋地讲述的唇侧。
楚淮影上一世没有和女配一起,而是娶了沈月真一路披荆斩棘直娶帝位,这些她都知道。只是她不知道他是因为楚皇从小给他灌输的期待,才和二殿下大殿下兄弟相争,一辈子顺从他的期待追名逐利,最终满足了楚皇的要求,得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同时也得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孤独。
所以他这一世才会反其道而行之,追逐简单的江湖生活,没想到在救沈卿酒的路上发现她性情大变,被她耿直保护的算计迷住,最后还是卷入局中。
和风阵阵,沈卿酒倚着树桩,在楚淮影的声音下渐渐入睡,梦中回到深宫之中,一个锦衣小男孩从那宏伟又森冷的殿阁之中探出头来,隔着窗户和她说话。
他说:“我会很乖的。”
沈卿酒才想起初见时楚淮影总是习惯性和她说这句话,现在才明白背后隐藏着多少辛酸。
梦里,她爬上花丛,从窗台把小男孩抱出来,她说她会好好保护他,他再也不需要乖。
☆、三十回合
翌日午后,楚淮影正练剑,沈卿酒和时微澜坐在旁侧小几用着下午茶。
“这样的日子还真的像他话本里写的一样。”沈卿酒浅酌了一口茶,道。
时微澜不怕她的试探,甚至主动笑着提起:“听说他爹也很喜欢他的话本?”
“嗯。”沈卿酒抬眸看她,柔然笑道:“陛下离世前还召我在太极殿再排了一回。”
时微澜长年乐天的表情终于少有的微愣,唐河的传令却把她从思绪中拉出,又恢复到了原本的表情——
“圣子那儿似乎出事了,你要去看看吗?你不去他们也该过来传令了。”
“我过去。”时微澜整理了一下圣袍,仿佛只是要去散步般悠闲,嘱咐了唐河把好这里的关等她回来,才优哉游哉地去了。
沈卿酒看着平日里风流爽快、饶是这样都不在意的女子,却在刚才听到楚皇的消息时变脸,其间关系绝对和时微澜隐瞒的身份相关。
楚淮影便收剑便信步过来,沈卿酒拿着手绢伸手,他习惯地低头让她给他擦了额角的薄汗,就着她刚吃过的红豆酥用着早饭。
吃了半个,他正喝着茶,忽然停下动作,认真地看她:“不行,我还是好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