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布庄都不会进大量麻布跟白棉布,除非这铺子专做白事生意。方天林他们进的这家布店就是如此,两人离店没多久,守制相关布料就告罄,之后这段日子这家店就可以关门歇业。现在再去进布料显然已经来不及,只有消息极为灵通之人才有可能提前做准备,在这一波行情中赚取大笔利润。
方天林跟沈家河两人都不会缝制衣衫,孝服虽然比普通衣服更为简单,临时学却也没那么容易,他们一家五口那份便全被陈二嫂跟柳橙揽了过去。
沈家溪那套最先完成,穿戴好之后,他立刻驾着马车带着孝布赶往安阳村,那边消息到的晚,方天林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为皇帝守制期间,谁都不愿意惹事,街上行人少了,铺子生意也弱了一层,同时找茬寻事的人也销声匿迹,竞争对手之间也没了心思争斗,看起来一派和谐。
这段时间内,方天林没再扩大生意,食坊一直维持着原先的规模,只经营薯片跟鱼片。因着不好大声叫卖,魏晓东他们负责的流动摊也固定下来,只出现在各个闹市口,生意比以往要少上一些,维持生计却是不成问题。
生意上了正轨,还没人捣乱,方天林便有了大把闲暇时间,除了学习乾元族传承的知识外,其余时间都用来教导自家媳妇跟儿子们,有时也捎带上两个侄子,小小的院子中虽然没有欢声笑语,倒也宁静安和。
本来方天林打算近日买上几只小羊养着,答应安家的事不好总拖着,现在要为皇帝守制,这事便只能推后。
跟陈管事知会一声之后,方天林便把这事付之高阁,起码得等守制结束后再说。
安三老爷倒也不急,他清楚要想得到效果绝佳的羊肉,怎么也得等个近两年,这事他就是想急也急不来。既然这么长时间他都等得起,再推迟两三个月又何妨。
薛家前院议事厅。
“爹,家里又买房买铺子,还进了一大批货,接下来两三个月铺子没有收入,资金怕是周转不过来,到时候货到了尾款付不出,被人找上门来要债就不好看了。”薛广林打破一室沉默,“要不低价出一批货?”
薛广森不同意:“二弟,这是拆东墙补西墙,还不是一样损失。”
“大哥,要么退单赔钱,要么收货欠人钱,前者损失只怕更多,况且这批货挺要紧,我们不可能退,后者的话,会降低咱家在同行里的声誉,以后想要先拿货再给钱就没那么容易了。”薛广林据理力争。
“那也不能卖布料,这个时候出货那不是等着被人往死里压价吗?要不然这样,家里缩减开销,反正这几个月不用待客,内眷也不需要出去应酬,节省下来的开支再加上每房都添上一些,货款的钱差不多就够了。”薛广森很是随意地说道。
薛广林跟薛广木顿时没了言语。公中节俭两人都不反对,薛家发达还没几年,日子过得稍微紧巴一点都能接受,但要掏私房,这就有点麻烦了。
大房平日里进账多,自是不在意这些,但二房三房可没那么多钱。这批货品质好,相应的价格也高昂。再过几天卖家那边就会发货,最晚货到之后半个月内要结账,三家共同承担的话,对于薛广林和薛广木他们来说可是相当大一个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