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燕先是很兴奋,慢慢的拉着我落在后面,我感觉她神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她神情忸怩,悄悄道:“我要嘘嘘。”
我看了她一眼,郎燕脸色大红,但分明又很急了。我左右看看,发现一片小沟没人,用嘴一孥道:“那里去。”
“怎么好意思嘛?”
“没事,我在外面把风。”
郎燕再也顾不得矜持,翻过一个土峰蹲下解决问题。
山风轻柔的拂过平原,在这土沟里发出呜呜的鸣响,像是云南葫芦丝的在月光下的吹奏声,轻盈而美丽,远处传来郎燕“嗤嗤嗤”小溺声,我听在耳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为了避免尴尬,就前走几步到一个土沟处。
刚刚抬头,突然发现一对人影抱在一起亲吻,我一看是胡适才和柳如烟,心中大愕。这时候他们也发现了我,双方都尴尬的看着,尴尬的笑。
我急中生智,忙道:“没事,你们继续,我最近眼神不好。”
柳如烟红着脸低头从我身边闪过,胡适才脸皮很厚,无所谓的样子,轻轻擂了我一拳,“你小子。”
我低声道:“放心吧,陆川嘴紧的很。”
“够哥们。”胡适才丢下我,急急忙忙追柳如烟去了。
我感叹着退回去,郎燕已经出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
郎燕不信,“我刚才明明听到你和人说话。”
“我用手往空中一指,和风说,你听,这里的风吹起来比歌声还动听。”
郎燕和我慢慢向前走,她突然向着一处凹地叫道:“胡姐姐,你怎么了?”
胡飘飘正蹲在一个土峰下,用手抹眼睛,听郎燕问,吃了一惊,忙道:“没什么,刚才一阵风过,沙子吹进眼睛里了。”
“我帮你看看。”郎燕很热心。
胡飘飘忙道:“不用,已经好了。”说罢匆匆起身,对着我们微笑了一下,“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也不等我回话,急急的一个人走了。
郎燕迷惑道:“胡姐姐怎么怪怪的?”
“哪里怪了?”
“你没看她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
我淡然一笑,“沙子掉眼睛里了嘛,不哭还笑?”
郎燕摇头不信,“不像似沙子,沙子掉眼睛怎么会伤心?”
“别人的事我们还是少心吧,大部队都没影了。”
“没影就没影呗,我们慢慢看。”
郎燕兴致浓浓的看着,我却有着无穷的感慨:黄尘中看得很准哪,这胡适才真的是个萝卜,勾三搭四。
这柳如烟也真他妈无耻之尤,先前和苟大全勾勾搭搭,现在又和胡适才不清不白,偷人像吃鸦片,都上瘾了?离开苟大全嫁人,人人都以为她洗心革面,上岸做良家妇女,嫁一个在银行的老公应该很满足了吧,不成想本性难改,常言说得好啊:狼行千里改不了吃人,狗行千里改不了吃屎。
柳如烟嫁人也改不了继续偷人。
胡飘飘也太下贱了,胡适才有什么好?长不过一米七,圆倒是有三尺二,三十多岁就开始发福了,大不了一个公安局副局长,手中微微有那么点权,稀奇得像是见了犀牛粪。自己好歹也是个副科级实职领导,有老公儿子,就那样贱到要死要活值得抹眼泪的地步?
女人也是怪,不争不香,众人争一男,哪怕是砣臭狗屎也当成无价之宝,唯恐落人之后,趋之若鹜。
“无耻啊无耻!”我在心里大大的笑骂着,“清朝思想家龚自清说过:‘士皆知耻,则国家永无耻矣;士不知耻,为国之大耻。’中国人有忠信孝悌礼义廉耻之说,把耻列为道德建设的八大标准之一,可见其重视的程度,也可见羞耻在道德建设中的重要地位。可眼下人人事事,似乎都已经早早的超越了这个标准,把无耻当有才,把下贱当有趣,看看毛德旺、郎一平、苟大全等,哪一个不是如此?真正有良心有正义感的人,活得都委屈、憋屈!坏人千万年,好人一年年。大街上、主席台横着走的都是乌龟王八,遵纪守法,走人行道的都是蝼蚁小民。谁见过好人一生平安?电视里,报纸上、身边的同学、亲人……善良的人都活得凄凄惨惨戚戚,卑贱一生,穷苦一生,屈辱一生…….真他妈世风时下了。”
一直以来,我为王大锤的事委屈的认为自己也开始卑鄙无耻了,可现在看来还差得远呢?王“大锤是个什么人?贪污、人格卑劣、作风败坏,老子整垮他是为民除害,是伸张天地正义,怎可以谈得上是无耻呢?如果是薛秋阳这样的人当我顶头上司,我一定服服气气,毫无怨言,凭啥叫这样一个社会的人渣爬到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拉屎拉尿?
张有义的兄弟们名字取得好啊:铁血锄奸武工队!那是在代人民除害虫,去毒瘤!”
我思绪如潮,不可遏止,直到郎燕看到一尊佛像栩栩如生,大叫大嚷,才把我从沉思里唤醒。
“陆大哥,快看,大佛。”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越看越惊奇,“燕子,你仔细看看,像不像南山寺的老和尚色空?”
燕子啧啧称奇,叫道:“像,像极了。”说罢越走越近,脚下不主意,踩在一凸起的土包上,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
我叮嘱道:“那么激动干啥?看看就得了。”
大千世界真是太奇妙了,这里的佛像怎会与远在千里之外的色空大和尚相识呢?莫非冥冥之中有种启示?我极其敬畏的看着佛像,嘴里喃喃道:“色空啊色空,我陆川前后不过两个女人,这位燕子姑娘我还没亲过嘴呢,算不得色吧?比起胡适才、苟大全来,咱只能是小巫吧,阿弥陀佛。”
“大哥,你叨叨什么呢?”
“没什么。我祈祷菩萨保佑燕子青春永驻,一辈子快快乐乐。”
“真的吗?那我也来祈祷。”她双手合什,咕咕哝哝半天,样子十分的虔诚,说完,心情愉快的牵着我继续前进。
“你刚才对菩萨说的什么?”
郎燕脸一红,摇摇头表示不能说。
“不公平吧,我说了你不说,我岂不是很吃亏?”
“总之是好话,对菩萨要虔诚,说出来就不灵了。”
“有这么古怪?”
我们说着,已经发现众人都在前面歇息,胡适才见了我,泰然自若,依然故我,柳如烟则脸红着和顾常用在说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胡飘飘则和张晶晶走在一起,亲亲热热,好得像两亲姐妹。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黄尘中眼光飘过来,我们相互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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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不要脸】
第132节130【不要脸】
回到宾馆吃罢晚饭,小黄建议大家到广场跳彝族锅庄舞,这是极具少数民族风格、节奏极强的圆圈舞,大家围着一大堆篝火跳舞唱歌,游人人人可以参与。
我们自然都有兴趣,大家一齐沿着街道拥过去。偌大的广场上,没有篝火,却有一群穿着彝族服装的少女正跳得带劲,很明显这是政府的组织行为,目的是增加当地旅游业的民族特色,提高游客参与的兴趣。
大家看了一会,个个都跃跃欲试,却不知道可不可以加入,导游小黄鼓励大家随意参加,说罢自己当先加入,正在大家犹犹豫豫的时候,几个其他地方来的游客也加了进去。
郎燕忍不住了,“大哥,咱们去。”
我和她手拉手站进去,立即有两位彝族姑娘松开手,一人拉我,一人拉着郎燕,围着边跳边转圈。女孩子天生有舞蹈的天赋,我一直没踩上点,郎燕早已跳得很纯熟了,她笑着指点了我几招,慢慢的也能跟上大部队了。
我抬头一看,舞圈增大了许多,我们团有一半已经加进来,张晶晶、胡飘飘、柳如烟都跳得很优美,节奏、动作与彝族女子相差无几,大家越跳兴致越浓。
郎燕开心得脸上像开了花。
拉着郎燕手的彝族阿米子在外面同伴的招呼下突然松手,另一只手伸过来,由于在不停的转动和跳动中,郎燕也没注意对方是谁,拉了一会才发现是张晶晶。郎燕突然把手一摔,嚷着对我说:“不跳了。”说毕就跑出了圈子。
张晶晶突遭冷遇和难堪,眼睛里的泪水涌出了眼眶,我歉意的看了她一眼,退了出来,到处寻找郎燕人时,发现她正在一旁的水龙头下洗手。
我慢慢走近,说道:“再洗皮要破了。”
郎燕恨恨道:“我就洗,就洗,太脏了。”
我正要劝她,回头却突然发现张晶晶在不远处正低头离开,“遭了,我们刚才的对话也被她听去了。”
我感觉郎燕有些过分,却又不好劝说,见她还在洗,一把拉起她就往回走,郎燕挣扎了一会,见我态度坚决,才乖乖的安静下来。
“燕子,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伤人家的心?”
郎燕不满的嚷道:“你说的人家是谁?难道我不伤心吗?”说着两眼泫然欲滴。
我耐心劝道:“我知道你伤心,可这是公众场合,众目睽睽之下,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到了你们之间发生的事?”
“看到又怎么样?不要脸。”
我见她不可理喻,心里有些生气,决定冷她一阵,免得她在气头上什么话也听不进,于是默默的走着,一会抬头看看天,一会看看远处,总之就不理她。
过了一会,她憋不住了,上来抱住我手臂,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气了?”
“没有。”
她偏头看我眼睛,我抬头望天。
“陆哥哥,你真生气了?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好不好?”她摇着我手臂,“好不好嘛?”
“燕子,事情的厉害关系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爸和她的事现在绝对不能让第五个人知道,你这样把矛盾公开化,别人会怎么想,会怎么看?会怎么怀疑?要知道,你爸爸是县委书记,这些事一旦公开,对他的影响是很大的,后果会很严重。”
郎燕低头道:“我知道,可是我就忍不住,感觉……感觉太脏了。”
“心里难过、愤怒,这都是正常的,可你有意志力啊,要克制,克制……懂不懂?”
“我明白,别把我当小孩,我已经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了。”
“说明你做得还不够。”
“给我一点时间嘛。”
“好,这事今天就不说了,我们到那边赏月去。”
“好啊。”
我知道这种情绪需要超常的毅力,郎燕一时失态那是正常反应,就是张晶晶太难堪了,她是个很骄傲的人,受到的伤害会比一般人更深。
几位女同学的住宿又发生了一种耐人寻味的变化,我和郎燕赏月回到宾馆时,胡飘飘已经在小黄的床铺上坐着,看见我们友好的微笑,说道:“我和导游换了房间,不知道燕子欢迎不欢迎啊?”
郎燕欢快道:“好啊,咋不欢迎。”
我感叹这些女人们真能折腾,住宿也能变化出这么多花样出来,导游小黄都成听用了,成了她们之间关系微妙变化的风向标。
张晶晶宁愿与外人搭铺也不愿和柳如烟在一起,说明柳如烟成了公敌,胡飘飘那种满脸很明显是堆出来的生硬笑容,也泄露了她主动和郎燕搭铺的内心动机不纯。
郎燕哪里知道先锋县这些女人们复杂的内心世界和市侩的心里?只当别人是喜欢她,都愿意和她真心实意在一起。
我回到房间时,黄尘中已经收拾躺在铺上,见了我会心的笑道:“今天节目够丰富的啊。”
“你是指什么?”
“三角关系啊,你一定看到最精彩的内幕了,说出来听听。”
“没意思,他们那点狗血烂事提起羞人巴巴的。”
“你们究竟看到什么了?”
我哈哈哈一笑,揶揄道:“没想到老黄你是八婆,对这些事很感兴趣啊。”
“谁不八婆?陆川我给你说,别小看这些风流艳事,在官场中往往能左右一个地方的人事格局,眼下先锋县正是男人主政女人做主的时代,既然你我立志要在仕途拼杀一场,这些事就不可小看,更不能忽视。”
我若有所思,仔细一想,他说的无不道理,“老黄,你不过比我早毕业七年,学的也是农学,我看你都成官场老手了。”
“老手有球用,一直是观察家,入不了场,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这些年没事就做分析总结,刚刚才看出一点端倪,以前都是昏昏噩噩的过,要不是在一次喝酒过程中我们王书记把我点醒,现在还是懵打懵撞。”
我很感兴趣,问道:“他怎么说的?”
“就一句话:小黄啊,‘难得糊涂’在政治上是不管用的,在我们先锋,得研究瓜藤理论。我不明白什么瓜藤理论,后来找了一个机会认真向他请教,才真正搞明白我们县的人事格局。”他激动的翻起身来,说道:“我以前和你一样,想凭自己的能力好好干工作,好好表现,拼死拼活把每项工作都搞到最好,领导很高兴,可工作干好了有什么用?大不了换来领导一句表扬,每次县上来考察干部时都轮不上,说是民主推荐吧,可组织上每次提出的推荐条件都和咱条件不靠边,看着一些平时像蠢猪一样的人个个被提拔,你想想我那时候是什么心理?”
“能理解,我曾经也有过类似的感受。”
“嘿嘿,我现在才明白,量材录用。”
“什么量材录用?”
“你也不知道啊?告诉你,就是组织上每次都是提前圈好了提拔对象,文凭、年龄、籍贯、工作经历、性别等等等都可以成为推荐的必备条件,比如你们单位如果有两位资历、能力都差不多的人,但某领导要提拔的是其中一人甲,于是组织部就把二人的基本情况一研究,如果甲是大专,乙是本科,文凭就不做要求了,一看甲29岁,乙已经31岁,推荐的苛刻条件就出来了,推荐一名现任中层干部,30岁及以下的年轻副科级后备干部,如果两人年龄都30岁以上,就加上一条,任现职多久多久,总之要让大家知道,组织上这次要推荐的就甲某。”
“我日,这一招真他妈的绝。”
“嘿嘿,不绝?不绝怎么能‘实现组织的意图’?”
“谢谢老兄,我又学到了真知识。”
“陆川,你现在天地人和都具备了,欠缺的是东风,东风一到,大鹏展翅九万里。”黄尘中说得很诚恳,很期待。
“谢谢你吉言,我们兄弟学了满腹知识,如果这辈子能够有所成就,也不辜负了自己寒窗苦读十六年。”
“是啊,学得满腹才货与帝王家,古代的士子尚且想一展抱负,何况你我?说真的,我这辈子野心不大,能谋得从七品光宗耀祖就行了。”
“嘿嘿,你野心还不大?从七品也是副县级,一般人望尘莫及了。”
“陆川,我可什么都对你兜底了啊,死心塌地,一心一意,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言语。”
“好,今天我们算是交心。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相信我们这辈子绝对不会落于人下。”
黄尘中激动道:“说得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可惜此时无酒,不然我们可以浮一大白。”
“何必有酒,心意相通就够了,目前最宜韬光养晦,山藏海纳。”
他点点头,赞同道:“对,枪打出头鸟,趁势而动。”
黄尘中也是外地人,我们这两个外地人此时此刻心意相通,情投意合,虽然相处不过短短的三个月,可相知已经一生。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相信黄尘中也有同样想法。
我从浴室出来,黄尘中仍然不放过。
“你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你真的八婆?不会吧?”我知道黄尘中轻易不会这样固执,一定有什么原因。
他神秘一笑,说道:“这三人关系微妙,我想看看最后结果。”
“恐怕不仅仅这么简单吧?”
“哈哈哈……瞒不过你,柳如烟你是知道底细的,苟大全的御用女人,现在又与胡适才勾勾搭搭,再加上胡飘飘,一定有好戏看。”他面容一整,严肃说道,“不要小看胡适才,今后也许是你我兄弟二人的一大劲敌,不可不察。”
“嗯,你顾虑得对,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太祖说的。”
“公安局是个很重要的权力部门,许多领导的短处都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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