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也是人,也要穿衣吃饭。
何况他无心抢寻常大夫的生意,也不愿与人交恶。
送走老者后,时雨和他说:“爹爹,今年的药价高,贫苦的人在其他地方买不起药,可以来我们这里买,现在我们也涨价,他们怎么办?”
孔覆看了眼外面的深秋景象,暗自蹙眉。
穷人冬天难过。
回头却对时雨轻轻一笑,点着她的鼻尖,道:“买不起,还赊不起么?”
时雨也跟着笑,抱住他的腰,“夫君又要败家啦。”
眼看九月将尽,即将入冬。
时雨很失落,以为老国公和老夫人要失约,不会来陈州祭祖了。
孔覆对此倒反应平淡,只是忧心父母身体不适,写信寄往京城询问。
谁知就在九月二十六这天晚上,便有几名衣冠不俗的下人前来邀请,请他们过府一叙。
国公和老夫人仿佛更苍老了些,又仿佛没什么变化。
老夫人一见时雨就喜欢的直往怀里搂,看到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再看看立在一旁的孔覆,更是喜不自胜,“我的濛濛有孕了?好好好,几个月了?”
“七个月了。”时雨乖巧回答。
老国公也高兴不已,目光扫过想念许久的孽障儿子,又觉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张口就骂:
“混账东西!你媳妇怀有身孕,也不知写信告诉我和你娘,当真是翅膀比铁硬,养你有何用?”
不惑之年的人了,还要挨老父亲的痛骂,孔覆一脸温和无奈,连连认错。
听说医馆地方狭小,仅有一名厨娘照顾时雨后,老夫人便不放心他们再回去。
尤其不放心时雨。
“有了身子疏忽不得,何况月份大了,更要精细小心,府上东西一应俱全,你们就在这儿住下。”
留在府里有人帮忙照顾宝贝,宝贝也能陪伴母亲,孔覆一口应下,自己却又每日都去医馆。
入冬了病人多,有时甚至宿在医馆。
这日他正要出府,就被老父亲挡了路,“每日早出晚归,做得好大事业。”
阴阳怪气又酸溜溜的。
来陈州月余,父子间竟无一次交谈,老头心里很不爽。
这个逆子,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