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琛拉着顾栀站起身,问她:“这个你卖吗?”
顾栀:“卖?”她说,“你要的话我可以送给你。”
霍廷琛摇摇头:“不是我买,是别人买。”
顾栀:“别人?谁啊?你怎么知道别人会买。”
霍廷琛笑了笑,发现顾栀还挺会买东西的。
顾栀觉得霍廷琛这种人肯定不会安什么好心,噘着嘴说:“我不卖给洋人,再多钱也不卖。”
霍廷琛似乎没想到顾栀会说这个,于是问:“为什么。”
顾栀:“我听顾杨说前清的时候,洋人到咱们的地方来,烧杀掳掠,抢了不知道多少的奇珍异宝,他们国家的博物馆里全都是我们的宝贝,洋人喜欢咱们的宝贝,现在不敢明抢了,就来买,多少中国人贪财,卖了好多宝贝给洋人,把咱们的东西拱手送到了别人的地盘,都是坏蛋。”
顾栀说着又看了霍廷琛一眼。霍式有码头,做进出口生意,霍廷琛认识很多洋人,肯定有很多洋人想要的。
霍廷琛听着顾栀的话,微微一怔。
然后笑了出来。
他眼里都是赞赏,发现顾栀跟他想一块儿去了,说:“咱们的宝贝,不卖给洋人。”
顾栀:“那你卖给谁?中国人?”
霍廷琛点点头,又拉着顾栀去看她的那块玉璧:“这个东西本来是一对,你只买到了一个,还有一个在另一个人手里。我之前去南京的时候见过另一半,他一直想把这对玉璧收全,所以你可以卖给他。”
顾栀没想到还有这种事:“真的?多少钱?我可是花了一万块买的。”
霍廷琛:“他托我在上海帮忙打听打听,无论多少钱,都要买到手。”
“所以你可以开个价。”霍廷琛笑了笑,“要买你这半玉璧的人很有钱,价格你可以随便开,他应该不会还价。”
顾栀吃惊地张着嘴。
“有,有你有钱吗?”她问。
霍廷琛想了一想:“不一样,我们的身份不一样。”
顾栀脑袋一懵:“那让开多少价啊。”
霍廷琛觉得顾栀这辈子实在是带财运:“没事,不着急,过一阵子他会来上海,可以到时候再谈。”
顾栀点点头。
霍廷琛决定把顾栀弄得像杂货铺一样的古董架子好好给她收拾一下。
他又重新定制了几个架子,把东西都分门别类地摆好,没有摆满,每个架子上就那么几样,但是看起来却十分恰当。
顾栀看到被霍廷琛派人重新归置后的东西,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有些方面确实比她强一点,怪不得她说自己弄的怎么怪怪的,被他这么一摆,就跟她当时在展览会上看得的一样,一看就让人想买。
顾栀想到了她的织阳成衣。
最近生意倒也没有掉了,只是跟之前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新一季的衣服和配饰根本没有卖出去多少。
顾栀把这个珍宝博览会的主意发散了一下,想能不能搞个衣服展览会,把衣服摆成一看就让人很想买的样子,不等着顾客来店里,而是主动邀请顾客来看新款。
也不知道这个方法对于古董好用,对于衣服来说好不好用。
裁缝做衣服时有人形模型,顾栀搬了几个人形模型,把新款都穿在旗袍上,然后把模型摆在一起。
看到是挺好看的,只是邀请顾客来看这些,难免无趣。
顾栀一阵发愁,想要不把神秘富婆的身份搬出来再用一下。可惜她现在当歌星是个傍大款的,当富婆,是个养了五个小情夫,还有一个特别独宠的。
顾栀把目光瞄向了那个被歌星傍的“大款”以及“神秘富婆的独宠”,问他有什么建议没有。
霍廷琛不明白顾栀为什么对一家成衣店那么上心,她也并不缺成衣店赚的钱。
顾栀给他打了个比方:“就好比如说你有个儿子,你从小把他养到大的,已经有感情了,当然希望他越来越好,难不成养了一半,觉得自己不缺儿子,所以就扔了吗?”
霍廷琛听得微微惆怅。
顾栀什么时候才给他生个儿子。他甚至有些后悔,之前那三年因为太多的顾忌,没有让她怀孕,否则今天可能就是另一种结果了。
父凭子贵也说不一定。
他想到这里又苦笑。他应该脚踏实地,先把歪脖子树哄好,歪脖子树都不让她碰,哪来的子。
霍廷琛还是不死心地问:“你真的不记得那天晚上说过的话了吗?”
顾栀有些不耐烦地摇头:“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记不起来。”
“好吧。”霍廷琛叹了口气。
他虽然在美国读的书,但是假期也去过不少国家,他曾经去过欧洲,在法国,去的时候正值四月,看到不少设计师和品牌在宣传新品。
模特穿着新衣服走在t形台上展示衣服,两边坐着顾客和记者。
上海一直没有人这样做过,不知道是因为不知道,还是因为不想学西洋。
霍式旗下的华成纺织厂开始做成衣之后便一直想这样试试的,但是现在,顾栀貌似比他更需要。
霍廷琛似乎在想什么。
顾栀看着他深思的样子,问:“你想到什么了吗?”
霍廷琛随口答:“父凭子贵。”
顾栀:?
作者有话要说:巴黎时装周开始于191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