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青看林念发来短信的同时,房门被敲响了。林青挑了挑眉,他慢慢向房门走去,看了看时间。
十一点五十,是家里吃饭的时间。
今天周六,如果按照往常,原身会下楼去陪他妈妈用餐。因为林安长期不在家,林念和林琛从不主动和温文吃饭,因此总是林青陪她。
林青的手指一抖,昨天林念踹门,是佣人拿来的钥匙。
而林家的钥匙一般都是由管家保管的,用的时候总会请示女主人……林家的女主人,现在不就温文一位吗?
林青披了件睡衣,将房门打开了一半,自顾自接过了女佣手中的托盘。他没让她进来,说了声谢谢后就要关门,却被一道力量抵住——
林青诧异,他探头要去看,只见一道高挑的身影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推开了他的房门。
林念!
新仇旧恨,林青将手上还没拿热的托盘兜头向林念一甩,温热的饭食淋了林念满头。
他嘴边的笑因为满头的汤汁而显得滑稽,林念脸色一下就垮了,眼底怒气腾升:“林青,你找死!”
林青冷笑一声,抬脚猛踹林念裆部,趁他痛呼之际将他一推,重重关上了门。
林念的头抵着坚硬的楠木门,他捂着命根子表情扭曲,倒吸着气,一边冲女佣吼:“看什么看,滚!”
这番事到底是没有闹起来。
林青松了口气,又觉得林念是在憋着什么坏招。
除了周末的两天外,他又请了两天假。林青躺了四天,天天b2都给他在脑子里放影视。
从二次元到三次元,从抄袭的到抄袭的。
林青装了四天忧郁,终于在第四天吃完了晚饭,遭到了报应。
他的饭食里被下药了。
是催情的功效,也是他在吃了饭后觉得口渴,灌了两瓶水都没有缓解时才被b2提醒。
下药的人是谁?除了林念,还有谁?
林青一边冲凉,一边在心里把林念那狗东西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妈的……骂着骂着,他的手就游弋到了他的女穴边缘。真的太痒了,像千百只蚂蚁爬过一样,林青的头抵着冰冷的墙面,他的呼吸喷吐在墙面上,竟使得那上面生出一层温润的水汽。
林青的手指在颤抖。
他曲着手指摩挲了一会儿穴口,黏稠的淫水流满了他的指缝。那道肉缝肥嘟嘟的,像在引诱他插进去一样,甬道里的穴肉在拼命的蠕动,却只绞到了一团空气,让他更加空虚难捱。
他深吸了口气,试探性的将一根手指插了进去。
那一瞬间,他触摸到了软嫩的穴肉,潮湿、温热,仿佛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吮吸着他的手指不断往里。
林青慌乱地咽了口唾沫,他高高仰起头,仿佛不敢看一般。他的眼睛已经紧紧闭起来了,长长的睫毛带着他的心一起抖。
那根最长的中指不断地抠挖,可不够,这已经满足不了他了。林青自暴自弃,他的食指和无名指一起塞进了贪吃的女穴里。
……还是不够。不够深。林青痛苦地想。
他模仿着交媾的频率,深深浅浅的抽插起来。那娇嫩的甬道发出淫靡的咕叽咕叽声,羞得林青耳根通红。
他皱着一张脸。
林念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活色生香的一幕。
林青躺在浴缸里,清水没过了他的身躯,可是因为那水波,而显出一分晃荡的朦胧。
他的胸脯好像长了点肉,那乳白的奶子微微凸起,明明微不可察,但林念却觉得比什么波涛汹涌的大奶诱人多了。
那最顶端的,红嫩鲜艳的两点更是发情得挺立了起来,让人忍不住想含弄,想蹂躏。
他其实猜到了林青可能在自慰,因为那种药太强烈了,比之人性瘾发作也好不了多少。
可是猜到是一回事,人亲眼看见又是一回事。
他打开浴室门的时候,林青竟然都没有察觉到。
林念吹了声口哨,这尖锐嘹亮的一声把林青从欲望的漩涡里拉出来了一会儿,可也就只有一会儿。
直到林青眼眸含泪的向他望过来。林青的神智可能都不太清醒了,肯定的,他的脑袋里现在就是一团浆糊。真是……林念硬了,他妈的,怎么能这么漂亮。
他解开了皮带,一步一步向林青走去。他的眼眸里带着灼热的欲望,像饿狼盯着一块肥美的肉——
他饿死了。
林念刚脱下自己的内裤,性器直接就弹了出来。那昂扬且硕大的阳具紧紧贴在他的小腹,一戳一戳的。
马眼上淌着清液,一看就是激动得难以抑制了。林念一边毫无技巧地撸动着自己的阳具,另一只手伸进了水里。
他那双修长、骨感的手浸在水中,却在本就晃动起涟漪的波纹里不怎么打眼。
他握住了林青的手腕。他用力,将那只正在林青女穴里操弄的手给抽了出来——
林青终于看向了他。
如果是往常,这一刻的林青一定是羞愤、难堪,甚至是极为厌恶他的。可现在,他都快被欲望折磨疯了,因此这一眼只有茫然。
林念看着林青透亮的眼眸,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他原本只是贴在林青的嘴唇上,可随着林青的唇瓣微微张开,他像发了疯似得,重重地将舌尖抵了进去。
滚烫的唇舌交缠在一起,他心中的念头让他想狠狠的撕咬这个不听话的人,可是林青的手覆了上来,他抱着他的脖子,于是那凶恶的念头烟消云散,只剩下热切的舔弄。
像无数的电流窜在两人的唇舌间,这剧烈的亲吻像沾了毒药一样让人不受控制。快感鞭笞着他们的神经末梢,游走向了四肢百骸。
他们发了疯,像不亲吻就会死一样。
听着林青在他的唇舌下喘息,可不够,林念还嫌不够。他将手指插进了林青的女穴里,引得他在喉咙间发出含糊的叫声,林念将他的声音一道吞吃了下去。
林念的手指狠狠地戳弄起来,力道又大又猛,干得林青直接哼哼的叫了起来。他戳到了一块微微凸起的嫩肉,林念哼笑了声,锐利的指甲死死顶弄那点嫩肉,引得林青高高仰头。
林青的身体也在林念的手掌下紧紧绷起。
他摩挲着林青光滑的皮肉,觉得这具躯壳是吸引他的磁石。
最后那几下力道尤为重,然后林青就在林念的怀中颤抖的高潮了。林念微微离开了他的唇,好让他不至于窒息。
林青仰面躺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快感的余韵让他想不了任何事情,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被电了的麻痹快感,逼得他险些濒死。
林念将他从水中抱起。
他扯过浴巾胡乱的在他身上擦了两下,他终于忍不了了,带着他一边往床上走,一边将性器插进了林青的穴里。
林青还在高潮中,那阳具一进去就被拼命的吮吸着。他舒服地喟叹了口气,一边面对面抱着林青,一边插干了起来。
他的手指梳笼着林青的发根,这是他的敏感点,每次一碰他的身体就会绷得很紧。
这个姿势让林青尤其难受,并且进入得很深。那硕大的阳具已经让他的小腹显出了一层隐隐的轮廓,好像再甚一点,就能直接从他肚子里破开了似的。
林青大叫了一声。他环抱着林念的脖子,手指却在林念的背上抓出了血痕,林念嘶了口气,自己也狠狠地将阳具插到了底。
这一下真的太深了,林青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要被插出来了。
他哭喊道:“太深了,肚子要撑开了。”
林念舔吻着他的脖子,一边回道:“不会,你吃得下。”
说罢,他一边走一边动了起来。吓得林青的软肉拼了命似的蠕动、翻绞起来,甚至在林青痉挛那刻,吸得林念也差点射了出去。
他没好气的拍了拍林青的屁股,“放松点!”
林青却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林念就一边嘶着气,一边揉捏起了林青臀部上的软肉。
不得不说,这手感实在是太美妙了。绵软而紧实,滑腻却饱满,林念狠狠的拧了一把,竟叫林青甬道里的嫩肉给绞出了一点精液来。
林念用牙齿咬了咬林青的脖颈,又重重一舔。他报复似的故意停了下来,性器伏在林青柔软的甬道里一动不动。
他听到那急促而充满渴求的喘息,觉得自己也要被逼疯了。
“啊……动一动,动一动……求求你。”
林念听到林青的祈求,突然就兴奋了起来。他将林青放在床上,却并没有就这般姿势操干,他将林青翻了个面——可是他的性器还在林青的穴里。那一下真的太刺激了,简直像个小高潮。
林青能够感受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翻转,他的软肉像被烫了似的,一滞后爆发出疯狂的渴求。
太刺激了,两人被这个动作激得重重喘着粗气。
林念让林青跪趴起来,他将林青一只胳膊反拧在背后,就着这个姿势扶着他的腰,重重的抽插了起来。
他要将林青嵌在他怀里似的,手狠狠抓着他的乳首,揉捏着最顶端两点肉粒。
“宝贝儿,奶子捏的舒不舒服?嗯?”林念重重一顶,缓缓说道。
回应他的只有林青粗重的喘息。
“不说?”林念恶趣味的笑了笑,他腰部不停,手却狠狠拧了一把林青的乳首上的红樱。
那一下简直要命。林青被刺激得一下就高潮了,他拼命得颤抖起来,连腿肚子都紧紧绷直了。
要命。林念心道。林青的穴里一下疯狂的蠕动起来,太狂猛的快感袭来,绞得林念也射了出来。
性器死死刺穿了林青的身体,他像被钉在了床上,双目无神,剧烈的高潮让他的身体痉挛起来。
来不及吞咽的唾液甚至从林青的唇角溢了出来。他的腿根处通红,随着林念抽出了自己的鸡巴,大团大团浊白的精液也缓缓地涌了出来。
那一幕太色情、太淫靡了。林念拼命的咽着口水,他甚至想将那些精液塞进林青的肚子里。
林念想将精液再塞进去的想法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顽劣如他,却用手指沾了点儿那浊白的东西,又涂抹在林青的嘴唇上,半哄半迫的喂他吃了点儿。
男人对精液的观念好像有着非常重的寄托在里面。那团黏稠的白浊,是孕育的开始,所以这种东西的归宿好像就是肚子;或者低俗点的,他们拿这种东西侮辱别人,就是单纯的觉得爽而已。
林青的嘴唇下意识的抿紧,却不知他在高潮中能否尝到那苦涩而泛腥的味道。
在林青体会着高潮的余韵时,他其实有一点点清醒了。
高潮后头脑放空的那一刻,因为欲望得到暂时性的满足而有了些微清明。他费力的睁眼,这时候林念正低头,显然如同方才他们缠绵的那样想亲他。
那一瞬间,林青看着自己雌伏于林念的身下,他那下流的身体在诉说他得到的快感,他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荒谬。
巨大的荒谬让他想发笑,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卑劣的再也不是他自己了。
可是那个念头仅仅存在了几个很短暂的瞬间,澎湃而汹涌的欲望又将林青拖回了不可见底的深渊。
林青的双手被死死扣在枕边,他的头已经深深陷在了柔软的枕头里,林念在亲他,像这辈子没亲过嘴似的疯狂的舔吻他。这个姿势实在是非常不舒服,可对施加一切的人来说,有种别于一般的意味在里头。
“唔……”林青下意识想顶开他,可是林念力气大得要命。他的手臂就像是由精铁铸造的,根本无从让人挣脱。
耗时愈来愈久的深吻让林青手脚发软,渐渐也没了力气去挣脱。
他被动的承受,那热切而炽热的亲吻像交媾到高潮,最后的精液烫在他的甬道里一样,让他不住的想发抖、战栗。不得不说林念真的是个接吻高手,林青的小腿已经紧紧的绷了起来,显然,他体会到了难以想象的愉悦感。
其实林念舌头每一次的舔舐都让林青被迫吃了他不少的口水,如果是喜欢的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林青讨厌林念,讨厌得要命。
身体上获得了巨大的快感,心灵却在与之相背弃,那简直是一种煎熬。可就是这样天人交战的拉扯,才会使得感官放大了无数倍。
到后来林青被亲得喘不上气的时候,在窒息中,每一次舌尖的纠缠、挑动,都让他发情。这导致林青的肉缝渐渐渗出淫液来,大团大团的淫水滴在了床单上。
因为实在难以忍受这种空虚,他的手指无力地抓着林念的手背。林念却看不起他那点反抗,这力道轻得像猫儿在给他挠痒。
林青吃的那药,功效实在太强了,搞得像离不开男人似的。但这也正是卑劣的林念所想,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与情欲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可怕的空虚感。
林青的穴口又变得非常湿,他难耐得磨蹭着,急不可耐的穴口甚至已经自发翕张起来。林念哼笑了声,他重重吮吸了一下林青的唇瓣,结束了这个吻。
他的手指在林青的穴口打转,时不时摩挲一下林青那已经大开的、娇嫩的穴肉。那穴肉水淋淋的,是近乎靡艳的红,微微有些肿胀,显得非常诱人。
浊白的精液与清透的淫水一道溢出,林念的手就在边缘轻轻戳弄,却没有将手指探进去。
林青微微张开唇,显出一副渴望的样子。
可林念就是坏,他总是在戏弄林青。到后来,实在忍不了了,林青自己将手指送了进去。
他的手指甫一插入,还没来得及抽插两下止痒,转头又被林念给扯了出来。他看着林青指尖晶莹透亮的水渍,有些不高兴的啧了声。
“你他妈的……”林青皱眉要骂他,林念却倏地拧了把他肉穴上的阴蒂,林青骂人的话生生吞了回去,反而发出一道痛吟。
阴蒂是这具女性器官中最敏感的部位,牵扯了太多的情绪感官。那地方娇嫩的要命,往常,只是轻轻的揉捏,他就能得到巨大的快感,肉缝也会随之溢出淫水。
但林念的这一下,绝对是酸痛多过了快感。林青将腿紧紧合拢,试图缓解这阵酸痛。
林念却用膝盖顶开了林青正在抽搐的腿根。
他在穴口狠狠一碾,使那本就泥泞不堪的肉缝中间磨出了巨大的酸意。艳红的穴肉开始拼命的蠕动,试图让那团大东西进来,狠狠顶撞、贯穿自己。
林青的唇瓣甚至都已经开始发抖了。
硬邦邦的膝盖骨是控制不好轻重的,林念以为自己的力道很轻,但于那正在蠕动的嫩穴来说,简直刺激得要命。
林青凄厉得叫了声,情欲迫使他喷出大量的淫水来。
他周身泛起一层薄薄的红,像春日枝头的樱花,颜色由淡转深。林念也轻轻低下眼眸,他看着他的发梢凝着细碎的水汽,不知是汗还是没擦干的水,在他那像瓷器一样精细而泛白的皮肉上,散发出非常莹润的光芒。
林念情不自禁,亲了亲他微微张开的嘴唇。
林青的唇肉带了点凉意,像轻而薄的果冻,滑嫩又柔软。他的舌头向里伸去,那里面却滚烫得不成样子。林念舔舐着他的口腔,恨不得将他的津液都吃干净。
林念的手放在了林青的脸庞,他的指腹充满挑逗意味的揉弄着他的耳垂。
头皮发麻,简直像被细小的电流窜过一样。敏感点的触碰让林青觉得有种陌生的心慌与害怕,他挣扎着,就要向旁边躲去。
“哈。”林念的喉间发出明显的笑意。
就这样,他一边笑一边亲着林青,显然为他找到了林青的另一处敏感点而高兴。
如果林青还清醒,一定会十分疑惑。他何必像情人一样笑呢?对他做尽这些亲昵而无用的挑逗,是想获得他的欢心吗?
可林念不是向来只管自己爽的吗?又何必做到这一步呢?
人对于他所喜欢的人,在做爱的时候,也是希望对方快乐的。
在林念无意识做出这些举动的时候,他其实自己也没料到,他有些心动了。不管是灵与肉还是其他,他就是开始在意起了林青的感受;不过就算他能意识到这份心动,也只会将其视作一份微不足道、难以上心的情感吧。
但人的潜意识是非常可怕的,那种敏锐的、不掺杂逻辑的行为,已经在帮他先一步讨好了。林念认不清自己的心,也活该他被林青如此讨厌。
林念一边尽己所能的让林青感到快乐,一边扶着自己怒张的性器,缓慢的插进林青的穴肉里。他阳具的尺度十分傲人,轻而易举破开了红肿的甬道,那里头水淋淋的,舒服得两人齐齐发出了喟叹。
他扶着林青劲瘦的腰肢,将林青整个人都环抱起来。
就着两个人宛如连体婴儿的拥抱,林念动了起来。那粗长的肉刃被肠肉死死的吮吸着,他在这要发疯的快感中,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一时间,这间寂静的屋子里满是啪啪的皮肉碰撞声。
林青的呻吟总是被压得很低,但他粗重的呼吸声是压不住的。在有些时候,林念快得让他难以承受时,他就会掐林念的背,带着浓重的泣音让他慢一点。
这时候林念总会发疯。
不管在什么时候,他最不缺的就是恶趣味,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就越要做什么。
林念在听到林青喊慢一点时,就会紧紧箍住他的腰身,然后猛然发力,以一种要将林青钉死在他鸡巴上的力道操得林青射出来。
高潮中的林青,他的甬道会拼命蠕动,疯狂缩绞。
这时候,也是林念即将高潮的时候。他的性器被湿滑的穴肉吮吸得心口发麻、灵魂战栗,他也撑不住了。
林念会将处在颤抖余韵中的林青按倒在床上,他的手指会触碰上林青那张正在体会极致快乐的脸,让他不能拒绝,只能被动接受自己在他的身体最深处漫长的射精。
那个过程对林念来说,是他最有成就感的时刻。
他射完精后,就会喘的非常厉害,伏倒在林青的肩窝。他会一面啜吻林青沾满汗水的面颊,一面用指腹摩挲他柔软的黑发。
他会在精疲力竭的时候,与林青接一个缠绵的吻。
林念还会懒洋洋的将自己的手掌放在林青的脊背,抚摸他的每一寸皮肉。他触碰他的汗,也像触碰到最珍奇的宝物;这时候,他充满温情,就像林青的爱人一样,那么的眷恋他。
“林念你妈——”林念又突然吻住他。
林青的话被堵在喉间,他那在药效下时不时的清醒,在林念看来简直是不合时宜。而且那药效,林念估摸着时间,应该也挥发得差不多了。
与此同时,因为气愤,林青剧烈的挣扎起来。他的眼中像窜着一团火,烧得他眼珠明亮。
林念觉得自己的心酸软得不成样子。
明明前一刻他们还抵死纠缠,这一瞬却像仇敌一样怒目而视——林青如果知道了他心里的想法,一定会狠狠打这疯狗一拳头。
真的是自以为是到了极点!如果不是林念的强迫,他们没有第一次;如果不是林念的下药,他们也不可能有这一次。
林青狠狠的挣扎起来,他甚至将还软趴趴插在他穴里的性器也给扯了出来。他充满戾气的向林念挥了一拳,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林念一时处在下风,被林青压在身下。
他仰望着林青因为情欲晕染,浓艳到堪称瑰丽的面容,听着他用饱含厌恶的语气,一字一顿:“小人!”
“哈哈。”林念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舌尖抵了抵嘴唇边铁锈味的血,“我是小人?”
他腰腹猛然发力,将林青又压回了自己身下。他拽住林青乌黑的头发,明明刚才他也曾那么痴迷的摩挲过:“林青,不要太看得起自己。”
林念的口吻充满讥弄和嘲讽,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看你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要不是多长了个逼,老子真不一定能看得上你。”
“我肯玩弄你,那是你的荣幸。”
看着林青因为屈辱而泛红的眼眶,林念冷笑了一声:“又做出这副欠操的表情,妈的,你就是个天生的婊子!”
他总是知道能在什么地方羞辱林青,比如他那在他眼中十分有病的自尊心,也比如,因为床上那些激烈的性事得到的快感:“真是下贱啊林青,你知不知道刚才你那逼有多湿?我还没摸都流了我一手的水,骚货,你还在我面前自慰——”
“别说了!”林青痛苦的制止了他。
林念哪里甘心,“如果我今天晚上不来,你会找个什么东西插进去?手指吗?”
他扫视着林青房间里摆件,“还是你那没用的奖杯?哦,忘了你也有鸡巴,你还可以自己捅自己。只是它硬起来的时候,有没有我的粗,有没有我的长?”
他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林青的手去摸他的性器,在林青拼命想缩手的动作中,林念接着说道:“就是这东西捅进了你的逼里,前面和后面一起干了个通透!你那里面的肉喜欢它喜欢的要死,每次都绞得我兴奋的要命。”
林青颤抖的手被逼着贴近了林念的性器,他触上的瞬间,那东西竟然硬了起来——那滚烫而硕大的东西,曾一次次在他的身体里操弄。
光是一想到这点,林青就无法直视它。
因不耐烦林青那点无谓的挣扎,林念抽过一旁他衬衣上的领带,在林青的手腕上系了一个死结。如果他试图挣脱,难受的永远都是他自己。
林青的手臂被举过头顶,林念的手掌甚至不需要太用力,轻而易举就叫他不能反抗。
这种姿势应该很不好受,久了还会泛酸,但谁叫林青不听话呢?
直视着林青的痛苦,林念又一次将他已经硬起来的、粗壮的柱身塞进了林青的肉穴里。
在这种林青清醒的感受自己插入的情况下,林念的鸡巴简直邦硬。两人连接的内里,让他们的感受十分明晰——肉刃凿开了发情的甬道,碾压过每一寸试图纠缠的褶皱。那润滑的淫水裹着林念的性器向前,他每一次的挺身、律动,都带着要贯穿林青的力道。
林念的眼眶微微发红,强烈的兴奋感使他陷入一种焦灼的状态。
这种暴虐的亢奋,因为在林青身体上的驰骋而变成了快感。但是很快,看到林青闭上了眼睛,林念又开始愤怒。他想强迫林青把眼睛睁开,令他看着他;心中的摧毁欲让他差一点就动手了,可是身体上沉沦的快感,让他真切的体会到他得到了林青这个人。
他又不想在这种时候生气了。
尤其是看着林青伏在他身下的时候。他居高临下,在指尖以一种蜻蜓点水的力道触摸着林青的乳首。那要落不落的酥麻感,使得那两点肉粒又胀大了些,好似那地方非常想被含弄、蹂躏;他看着面色泛红的林青——
他似乎想将头侧到高举的手臂里去,只是因为自己每一次大力的征伐,都会让他偏离那个安全的庇护所。他的整张脸都在颤抖,长长的睫毛、抿紧的嘴唇,像枝头上簌簌的花儿。
林念迫切的想让欲望将林青卷入和他一样的快感中,他甚至想再给林青喂点药。他倏然伸手,将林青拉起来。
被束缚的手臂自然而然环住了林念的颈项,而林念则紧紧的抱着林青的腰,用一种想将他勒死的力道困住他。
那种感觉非常怪异,像凶恶的兽也学会了眷恋,有种天方夜谭的荒谬。
那一下深得要命,林青像被钉死在了林念的鸡巴上,无所逃脱。他的整个身体也颠簸得厉害,他呜咽着,一口咬上了林念的肩膀。
林青在这种时而清醒时而混沌的情况下,剧烈的喘息。他的胸膛起伏着,乳首的两点肉粒赤如红豆,已经肿大了一圈。
那是刚才林念咬出来的,因为林青不肯叫出来。他说他想听林青的呻吟,最好像娼妇一样叫出来,让整间卧室都回荡起他的浪叫。
林青觉得他在发疯。
他又被按在了床上,以一种跪趴的姿势接受着林念在他身体里的冲刺。
“嗡——嗡——”被林念甩在一旁的衣服里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巨大的嗡鸣声中,林念嘶着气。
刚才突然的来电吓到了林青,他穴里的肠肉在不自知的拼命绞动。林念伸手拍了拍他的臀肉,“别夹那么紧,放松点!”
林青的脸捂在被褥里,没吭声。
那来电铃声简直像催命,林念第一次这么讨厌打这个电话的人。
他俯下腰身艰难的勾起衣服,翻出手机,充满戏谑的对林青开口:“我要接电话了。”
林青嚯得噌起身,他怒目而视着林念,一边羞愤异常的想离开——简直是太荒唐了!怎么能一边做这种事一边接别人的电话?
林念看出了他的心思,紧紧将他箍在怀中。他身下重重用力,撞得林青腰眼发酸,瞬时卸去了大半力道。
他的手往下一伸,捂住林青颤抖的嘴唇,一边接起了电话:“什么事?”
他的语气非常不耐烦,那头的人有些讶异的声音传来:“怎么?你在打游戏吗?”
听到说话的声音,林青不敢挣扎,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攥住深色的被褥。因为紧张,他的穴不受控制,拼命的开始收缩起来。
那一下夹得林念龟头发酸,他闷闷的哼了声。
报复似的,林念将性器撤出一点,又狠狠的顶了回去。那一下正好碾过林青敏感点的凸起,甚至在咕叽咕叽的甬道里能听到水淋淋的声音。
林念的声音十分沙哑,带着浓浓的情欲:“有屁快放。”
那头听到了细微的啪啪声,他倒吸了口气,显然是确定了林念在做爱。但他也不是没跟林念玩过电话py,一点也没介意的意思,好奇的问了声:“那是谁啊?娇娇吗?让她喘一声来听听……”
以往遇到这种事情,林念都会恶劣的拍打他身下人的屁股,特意将手机的听筒凑近,好让他听到淫荡的声响和女人的娇喘。
但这次注定叫江潮生咋舌了。因为林念鬼上身,竟然不让他这个兄弟听床戏了。
“你他妈的,有屁就放!”林念嘶了声,实在是现在的林青太紧张了。他一紧张,浑身上下就像长了千百张嘴,让他舒服得想死。尤其是下面那张嘴,特别会绞,简直跟要杀了他似的。
江潮生奇怪又不解:“怎么了?你的新欢还不能让我知道了?”
他们又不是没玩过三人行,甚至兴致上头了,还会同插一口穴,这次至于这么宝贝吗?
林念翻了个白眼,骂了句傻逼就把电话挂了。他才不管另一头的江潮生好奇得辗转反侧、抓耳挠腮,一心只盯着被翻过来的,那面颊烧红的林青看:“紧张什么?怕别人知道?”
他要松开捂着林青的手,却被逮着死死咬了一口。林念条件反射就抽了林青一耳光,他的身体直接被那股大力扇得跌在床上,又被林念揪起头发扯在枕头上,“你发什么疯?”
林青半张脸通红,他似讥似嘲的看了眼林念,却没说话。
当人躺在床上的时候,面对骑在自己身上的人,总是会有种无助的感觉。这种角度的仰视、这样被动的无力,彻底击垮了林青的心理防线。
而且彻夜不休的征伐,让林青非常疲惫。
这几天他的精神也不是很好,换句话说,就是躺床上都快躺瘫了;林念则不是,他天生就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小时候就闹腾的要命,长大了就更要命。
他现在将这些精力发泄在林青身上,他当然招架不住。
两人又纠缠了小短时间,直到最后林青没力气了,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这才作罢。
林念不知道他这是体力不济,只觉得林青是被自己操服了,最后只能任他由来。
觉察到林青的软化,林念倒也终于露出了点儿温情。他放下了身段,自然弄得林青爽的不行。
做爱这种事,如果一方紧绷起来,另一方也得不到太多的快感。
又是场淋漓的性爱到了尾声,林念抱着林青去卫生间清洗。这时,林青的手腕上还绑着那根领带,这一幕看着实在有些禁忌。
“宝贝儿。”林念一边亲着林青,一边将这种珍视的字眼叫出。他这时还沉在情欲中,丝毫没有注意这点。
他将林青抵在盥洗池边,冰凉的大理石刺激着他的腰身,林青狠狠一缩,却又被林念转了个方向。
林念动作轻柔的掰着林青的脑袋,迫使他看向镜子中的自己——那张带着春潮的面孔撞进了他的眼睛里。
林青看到自己眼中含着一汪水汽,眼眶处绯红,不,应该说整张脸都是红透的,他咽了咽口水,镜中的人亦是喉头滚动,十分情色。
他愣神的目光,从脖颈处明显的红肿、星点般的吻痕、鲜明的牙印一路扫了过去。
林青全身都遍布这种淫靡的痕迹,他将其视作痛苦,林念则将其视作这是对他占有的标志。
水红的唇瓣骤然被林青抿紧。
乳头上传来刺激性的痛意,他皱眉,下意识的垂眸看去,只一瞥到那肿胀得不像话的乳头,好像被玩大了一圈。
旋即,林念就将林青的下巴抬了上去,“看看镜子里的你,多漂亮。”
林念一边含着笑意的说,一边啜吻着林念的背脊:“明天我叫人送来一面大落地镜,就摆在你房间,到时候……”
林青不想看,他摇头想甩开林念的手。孰料那双手死死钳住他,逼着他凑到镜子面前。
他直接眼不见为净,紧紧闭上了眼睛。
林念满腔柔情骤然冰冷。他最恨的就是林青每次这种不肯直视自己欲望的态度,仿佛跟他做爱是什么难堪的事,也显得他的情动那么可笑。
他用力咬了一口林青后颈的软肉,竟咬出了一圈带血的牙印。
抬起头那瞬间,林念的眼神一下幽深起来。他的目光,变成一贯充满压迫性的危险,他气笑了。
他该夸赞林青的勇气,还是他每次都有这样不知死活惹怒他的本事?
“敬酒不吃吃罚酒。”林念恶狠狠地说。
人一旦拥有某种底气,将他顽劣自私的性格养出来,就很少会再给他保持平和的理智。暴虐、恣意,往往会随着他放纵的任性,带给比他低一阶级的人很大的伤害。
在林家,除了林安这个话事人外,他那两个与他有着同一血脉的儿子,显然也随他站在了权力的顶端。
温文也好,林青这个拖油瓶也好。在林琛与林念看来,这两个虽说是他们明面上的家人,归根结底,却根本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们太过自我。这当然不是狭隘,是阶层将他们滋养得如此傲慢。
所以林青的每一次拒绝,在林念看来就是不可饶恕的。这种愤怒,来源于林青对他的不顺从,就仿佛这是一种挑衅似的;但在林青的观念里,他接受到的是一种趋于平等的教育,人生来就应该有说‘不’的权利。
生气的林念没什么理智,他将林青的面孔狠狠抵在了冰凉的镜子上,就这他肚腹被压迫的姿势,手指伸进他的后穴草草插了几下,就将自己硕大的性器挺进了林青的后穴。
扩张得并不彻底的后穴干涩无比,他的性器像肉刃一样凿着林青最脆弱的地方。
那柔软的肠道叫林念进去的很艰难,他却不管不顾,就好像非要让林青也体会到痛一样。
林青闷闷的叫了声。
他半张面压在玻璃上,痛苦的皱着张脸。
但那表情不显难看狰狞,反而有种很难言的、被凌虐后激起别人施暴欲的美感。
他的手被林念的领带死死绑在身后,牵扯一下,腕间就能被勒得红肿一片。
林青心头嗤笑不已,他微微睁开了眼眸,在镜中看着林念在他身上发疯,又闭上了眼睛。
只要他稍微不顺从林念,只要凡事不合林念的心意,他就会撕破虚假的温情,疾风暴雨似的对他展开报复。
这种人……这种人,他真的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直到最后,林青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因为他被做昏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时,他身体还算清爽,显然是被清理过的。
只是有些地方被牵扯到了,还是会十分酸痛。但较之第一次,真的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床边有一大包药膏,应该是林念拿来的。林青瞥了一眼,乱七八糟的,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买了些什么。
因为昨晚的性事太激烈,林青又请了一天假。
【为您播报当前进度:当前生命值为8,积分为2。生命值严重不足,请尽快展开学校支线——
主线任务:避免林青的死亡5%
支线任务:豪门恩怨·十四年前的真相45%】b2板直的机械音说道。
林青刚费劲换了套被褥床单,刚枕在枕头上,就听到了催命的声音。
“这不还有八天能活吗?急什么?而且支线任务怎么一下进展那么快?”
【不知道。】b2硬邦邦甩了这三个字。
林青呵了声。
今天他要走与原身母亲决裂的进度线,所以生命值他倒不是那么急。只是那个豪门真相一下飙升了30%,倒是让他很惊讶。
谁在查原湘岫的死亡?林家的人?还是原家的人?
如果是林家的人,只有原湘岫的两个儿子,林琛和林念会关心她的死亡;林念这傻狗,看不出来有那么深的心机,那是他甚少出面的大哥林琛?
原家的人……最有可能是原湘岫的弟弟。只是原文籍的风评不是很好,又是个格外冷情的人,也不知道他和他姐姐关系怎么样。
啊!真的是想到头痛,林青抱着头在床上打滚。
他真诚发问:“真的不可以给我开个黑客金手指吗?或者来一个什么时光回溯的技术?”
b2坚定的拒绝了他:【不行。】
林青怒道:“啊!你们的世界线本来就不全,还不给我提供东西,这不是让我两眼一抹黑——瞎抓吗?!”
b2诚恳道歉,坚决不改:【第一个世界,是会比较困难一点的。】
林青无语。
林念那傻逼还把手机落在了他的房间里,刚才来了几个电话,吵得要命。林青想把它甩出去,又想到上次那狗东西拍了他的床照,他第一时间想删除,可是解锁解了半天直接将手机给锁上了。
林青:“……”fe,就当是林念的报应吧。
林青甩了林念的手机,又去找b2,让它给他放影视剧了。
b2也无语:【你是真的很喜欢小花仙。】三遍了都,b2都能背台词了。
“嗯呐。被我妹妹带着看的,就喜欢上了。”林青笑着说。
快傍晚的时候,林念给他发了条信息。
【带上我的手机来我房间。】
林青:“傻逼。”
他刚骂完,好像回应着他的话似的,又有几条信息弹了出来。
【不动你,过来。】
【二十分钟,你不过来的话,后果自负。】
后果?林青皱着眉,能有什么后果?
他手里的色情照片?还是拍的他畸形的器官的照片?
林青嘴角抽搐,他是真不在意这些,但又架不住b2一直在催他:【去吧。不去的话,我担心林念要发疯。】
他本来就是个疯狗的人设!林青心里吐槽,还是拿上他的手机去了。
林青走出门去,他的衣衫穿着宽松,只是走路的姿势有点别扭。在林念房间的转角,他正好撞上了原身的母亲,温文。
哦豁,既然撞上了,刚好是他走剧情的时候——
这是林青第一次见到他这位“母亲”。
温文的面貌非常清秀,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她的眉眼纤长,显出一种莫名的破碎感,和一种裹藏着的、尖锐的冷漠。她年近四十,流逝的时光却没有夺走她的美丽。她身上的韵味,反而赋予了她无与伦比的魅力。
她的手中端着托盘,里面是林青特地点的清淡的晚餐。见了林青这副模样,她没有多问,只是挑起眉,很冷淡地问:“你要做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在b2即将开口提醒他不要崩人设时,林青又将那句妈妈给续上了。
原身对母亲,是又爱又恨。他爱她将他生下,又恨她将他生下。
温文冷下脸来,她低声呵斥道:“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林青很是厌烦,他盯着她的眼睛,十分不解她为什么能漠视他的痛苦:“妈妈,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
他将白衬衫的领口微微翻下,露出底下青紫的皮肉。根本不用掩藏,因为还有带着一圈血丝的牙印,一看就知道他遭受了什么。
“我说了,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多余的事情?什么是多余的事情?哪怕我被林念强奸,你都能如此无动于衷吗?为什么?你不爱我吗?”林青这样问。
他其实也是憋着一口郁气,替原身问的。以往原身在林家过得也不怎么好,甚至到后来原身遭遇的校园霸凌,这些温文真的不知道吗?
母亲的天性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但温文,好像不是这样。
“难道权利与金钱,于您而言就那么重要吗?”
这时候,林念也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了。
虽然房间的隔音很好,但那么大的动静,他又不是死了。
他运动过后才洗完澡,腰间就裹了条浴巾,赤裸着上身,头发上还滴着水珠。
林念一言不发,戏谑的抱胸倚在门旁。
青年人露出的胸膛遍布抓伤的痕迹,那靡丽的爱痕,让温文轻轻撇开了头。
林念就这样冷笑且嘲讽的看着母子俩的闹剧。
他听到了这位继母的话,她知道了他跟林青的关系,并且让林青不要生事。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助纣为虐?虽然不是个好词,但好像挺能概括现在这种情况。
他突然有些好奇,温文会不会帮他隐瞒这段畸形的关系,还是会直接告诉林安那死老头?
于是林念转向林青说道:“怎么,身上的伤好了?”
林青面色骤然难看。
这狗男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念笑了下,他猛地抓住林青的手腕将他扯进了房间,只留下了句,“我帮你看看”然后关紧了房门。
温文看着厚重的房门,眸光微颤。
她手上托盘里的饭食被打翻在地,汤汁溅在她的裙袍上,她却只是怔愣地看着那道门。而她放在身侧的手也骤然握拳,尖锐的指甲甚至已经掐进了掌心的皮肉里。
林念揉了一把林青的屁股,揉着揉着,方向就不对了。
林青简直无语,他推开林念,掏出手机一把甩给了他,一言不发就开门要走。
“欸!”林念攥住他的手腕,挑逗的捏了捏,“老师让我给你带话,明天必须去学校了。”
林青是真的要翻白眼了,这种事还要他专门跑一趟?
车子驶向寒石学院的时候,窗外的景象快若剪影,不断在闪退。
隔着厚实的挡板,不知道司机有没有听到后座的响动。不过为了主人家的隐私,司机王叔也可以当自己是个聋子。
林青真的服了。
以往林念与他不对头,从不肯同他搭乘一辆车。哪怕是同路,也一定要两辆车隔一个楚河汉界。
谁知今天林念倒是不嫌晦气了,狗皮膏药似的黏了上来。
林青不想跟他吵。左右这条疯狗总是有办法让他屈服,他又何必再生些没用的事端。
他偏头托着腮,目光在外面的风景上打转。
一晃而过的景色当然没什么好看的,但比起看林念,他宁愿看那些掠影。
随着隔音板的升起,隐秘的空间好似给了林念为所欲为的权利。
林青皱起眉。他能感到与他相贴的皮肤的滚烫,林青无语的用手肘推了推,没用,反而是离得愈来愈近。
他转过头刚想骂,林念的嘴唇倒是先凑了上来。
林青一时失声。
林念的嘴唇非常柔软,只是轻轻的贴合,却能感受到他内里的滚烫。
那只是很轻的一个吻,像蝴蝶的停驻,又轻飘地飞走了。
林念亲了他一下,笑了笑,又若无其事地侧过了头去。
林青:有病?
他在心底跟b2吐槽,“这个疯狗在干嘛?他什么意思?”
b2毫无波澜:【只是单纯的嘴巴接触了一下。没什么意思。】
林青在它那没有起伏的声音中,琢磨出了一点阴阳怪气。
他哼了声,倒是没再说话了。
事实证明,林念就不是个老实的。
林念只安分了一会儿,又凑过来,他的手指摩挲着林青的脖子,有些好奇,“印子怎么没了?”
说到这个,林青就有点不爽。
因为是夏天,那些青紫的痕迹最好是能穿长袖遮一遮,但林青怕热,穿了短袖,只能用粉底遮瑕之类的化妆品盖一盖。
林念这一摸,不知道摸掉了他多少粉。
看着指腹粘上的白色粉末,林念忍不住笑了笑。
他笑着说林青:“娘炮。”他笑起来总是很明朗的,一点不带阴霾,非常俊秀。
林青当然很不爽,这都是因为谁啊?他心里冷哼,偏过头去不想看这贱人。
可是觉察到林青对他的冷淡,林念又有点不爽。
他将粉擦干净后,又伸手去捏林青的脸,强硬逼迫他朝向自己。少年人的脸庞,隐隐还带了点丰盈的轮廓,摸起来有点饱满的意味。
林青有一双非常明润的眼眸,含着若有似无的水光,充盈且静默,像一汪湖泊的脉脉。他生得好,真正当的起一句面如冠玉。
只是他鬓角之间,隐隐带着鸦青的色泽,这就柔化了他的锋芒,为他平添了一二分的秀丽。
莫名的,林念心肠一软。
他总是这样同林青计较,只会平白显得自己脾气古怪。
看着林青瞧病人的眼神,林念泄气。他松了握住林青面庞的手掌,却多情的摩挲了两下。
就这两下,摸得他心猿意马。
林念一边唾弃自己精虫上脑,一边他的手却转而攥住林青的胳膊,迫使他被禁锢在座位上。
他往林青那儿凑,林青就往另一边缩。
哪怕林青已经贴在了靠近玻璃的角落,但对林念而言,他不能挣脱那才是最好的。
随着肢体的摩擦、被咬碎的气音,在这隐秘的空间总是有种若有似无的禁忌感。
开车的王叔听到那细微的动静也怪尴尬的。
林青的眼眶处绯红,林念那双不老实的手在他周身游走,隔着薄薄的衣料,竟让他有种被猥亵的感觉。
这就是猥亵!性骚扰!
林念哼笑了声。
他那气音喷洒在林青的耳蜗处,泛起密密麻麻的痒意,致使他耳根烧红。
林念的手钻进了林青的体恤衫里,摸了两把奶子,又一路游弋往下,摸了两下他的私处。
林青恨得后牙槽都要咬碎了。
在林念甫一松开对他的禁锢时,他挥拳就向林念的下颚打去。那一下险险擦过林念的下巴,痛得他直抽气。
林念揉着痛得麻木的下巴,心头倒不是太过生气。毕竟刚才他占了林青那么多便宜,他就当这下是情趣了。
他倒是没说话。
只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林青,看得林青心底有些发寒。
他忙不迭把头偏了过去,装作在看风景,实则在心底猛呼b2,“今天没什么要走的剧情吧?”
b2疑惑的‘嗯’了声:【有啊。昨天晚上不是跟你说了吗?今天要走两个剧情,一是你要办住宿,二是要走和江潮生的剧情。】
林青懵了下,好像是有这回事儿?
他道:“忘了,你再重复一下。”
对于江潮生这个人,原主了解还真不多。只三点,有钱,说话难听,跟林念狼狈为奸。
【江潮生是寒石学生会的副会长,家里非常、非常之有钱、有权。他妈妈是b集团的董事长,爸爸是在体制内工作,主要是他爷爷那一辈,网罗了一张非常庞大的关系网。】
林青心里吐槽,怎么弄得像npc介绍:“说我跟他的剧情就行了。”
b2斟酌了一下:【今天你会申请住宿,会被分到跟他一个寝室。在中午吃饭的时候,你跟他、林念会撞一起,他觉察到你跟林念有点不对,很好奇你跟他现在的关系。你跟他住在一起之后,更是看上了你的肉体……就把你那啥了。】
再之后,就是林青跟林念、江潮生还有林琛的无限纠缠。
林青:“……”
这个世界他真的没人权是吧?
连b2都沉默了一会儿,才肯定道:【是的。你没有人权。】
林青想发疯、尖叫、阴暗的爬行。但是不行,他得走剧情,没几天好活了。
他的命吊在那儿呢!
b2有些讶异:【你今天怎么没骂人?】
林青了无生气,靠在车窗边上:“生活就是一场强奸,反抗不了就只能享受。”
b2点了点头:【确实。】
直到小车停在学院外的林荫道上,林青拎起书包开门就跑,一溜烟儿似的混入了拥挤的人群里。
寒石学院统一校服,方便管理。当然,拥有特权的学生会和某些班级除外。
林青所在的a班,也拥有这份特权。
在一片花花绿绿中,林念一时半会儿也真找不出林青来。
林念眯了眯眼睛,冷冷笑了声。
天真呐。
他摩挲着有些青痛的下巴,反手拎起书包,慢慢踱步去了学生会。
寒石学院,作为小初高一体的非盈利独立院校,在海棠市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二十多公顷的学院,毗邻着一座小山脉,校舍临湖而建。课设繁多,除igcse、ib、ap之外,学院还开设有礼仪、剑术、跑马之流的课外活动,旨在全方位培养学生。
这是一所顶尖的贵族院校,崇尚灰人理论,也崇尚高贵的血统。
林青对此无疑是嗤之以鼻的。
高贵的血统?不就是有钱和有权吗?还血统,拿这个当什么遮羞布。
步行道两边栽植了高大的梧桐,正是夏季喧热时分,疏阔的青叶正正能为学子们投下浓荫。
才七八点的光景,太阳已经有些燥热了。
穿过梧桐大道,林青的班级在一条攀着葡萄架的长廊之后。廊外的藩篱边上,繁花郁烈。
同学们大都很喜欢藩篱的花,有忍不住,总是去采摘一团白白的茉莉。
青嫩的绿叶间簇着数些茉莉,长得非常喜人。
好几个与林青擦肩而过的女同学,手中都有一小捧和着青叶的茉莉花。馥郁的香气只是从林青身边掠过,他也带了丝丝缕缕浓烈的香。
到这时,林青竟也慢下腿脚,边走边欣赏那些怡人的风景。
以前他高中的时候,读书读得头昏眼花,哪有空看这些花花草草?
在那个压迫感十足的时光里,课桌上的卷面像要逼人轻生的白绫,主打的就是两个字:想死。
啊,在某些时刻,突然觉得这个任务又不错了。
正在林青步上台阶的时候,迎面走来被人簇拥着的穿着红裙的少女。
她长得非常出彩,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吸睛。浓密的乌发像黑色的云团,棱角锐利的眼眸如剔透的宝石,见到林青,她长眉一挑,涂着口红的唇瓣轻轻动了动,没说话。
周围人见她指尖比了个动作,就有小狗腿大跨步将林青拦了下来。
林青抿着嘴唇,静静看着她。
那个女孩叫谢云,家里人是校董,平素就跋扈惯了,这下拦住他不知道想干什么。
“林青。”谢云乜着眼看他,姿态说不出的傲气。
她下了两个台阶,在林青的耳畔轻声问了句,“最近林念身边出现了什么人吗?”
林青面色不变:“我怎么知道?”
谢云笑了笑,她把玩着自己的指甲,“你和他住在一起,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她斜眼向林青看去,“我听说你最近有点缺钱,一个让我满意的消息,五万块。”
前段时间,林青确实在攒钱。他想不靠林家,自己出国去,却没想到发生了后来那些事。
林青:“我确实不知道。”
谢云这才正眼打量了他一眼,那一眼,充满了审视的意味,“是吗?”
她轻轻向后退了一步,与林青拉开了距离,声音有些大,足够周围的人都听到:“你真的很傲气。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这句话,谢云轻笑了起来。
既然林青不给她面子,有的是人教他乖一点。
林青面色十分平静。反正他注定会惹上林念和江潮生这两个学校最大的恶霸,多来点事儿算什么?
谢云说的这些话会被传到想讨好她的人的耳朵里,他们知道该做些什么让她高兴。
这就是阶级的特权,天生拥有的一切带给她的优越感。
林青理解她的傲慢,也对此毫无办法。
谢云与林青之间短暂的交锋,一定会传进林念的耳朵里。
光着一点,谢云心满意足,她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走了。
b2平静地说道:【不用理会她,她与你没什么交锋的机会。】
确实。
谢云本人非常傲气,之后因为林念跟他的龌龊关系,连带着对林念都有些鄙夷。
谢家的小姐,又不是缺男人。挑挑拣拣,总有一个合她心意的。
“啊……”迟钝的林青突然有些开窍了,“她和林念、江潮生有过一段恋情?”
【是的。不过她已经和江潮生分手了,现在是林念的女伴。】
林青咋舌,玩的真花啊。
b2无言以对。
就这想了一会儿的功夫,林青已经溜溜达达去了他的班级。
说来,a班的教师资源一直都是顶配。班上有零散的二十来人,无一不是年级榜上最厉害的那一群。
想到这儿,林青松了口气。至少林念和江潮生不跟他一个班。
他来得不算太晚,但在a班绝对是最迟的一批。
学神们再天才,在这种高压的环境下也得分秒必争。早早来了教室,不看书也闭目养神,对这种堪称变态级别的学生来说,迟到是不可能的。
除了有几个,实在是会卡点的巨佬。
但是大多数时候,a班的人都非常稀少。因为学习能力的原因,现在的课程已经不适宜一些人的进度,从而有的人早就被导师带着参加各种比赛去了。
林青的同桌,江明月早早就来了。
她跟江潮生是龙凤胎,她是姐姐。海上明月共潮生,这句诗化出了两个人的名字。
江明月转着笔,手边摆着一杯现磨咖啡,早上用来提神的。她是吊车尾进的a班,平常很勤勉。
但学到了一定境界,努力真的比不上天赋。
林青轻手轻脚入了坐,翻出自己的书,中间也没跟江明月有过多的交流。
倒是江明月,解完题才像被惊动。
她是主动要求跟林青同桌的,只为了和学神在一起学习,沐浴学神金色的圣光。
虽然她现在得到的,只有碾压。
江明月性格开朗、活泼爱玩笑,要林青说,江明月真是江家歹竹里出的好笋。
“呀,学神来啦。”江明月弯着眼睛笑起来,她从桌膛里摸出一杯咖啡,递到林青的桌上。
“您的咖啡,请用。”她俏皮的比了个享用的姿势,逗得林青一笑。
林青抿了一口加了牛奶与方糖的咖啡,温热的,但有些苦,还是能够接受。
他非常自然的拿过江明月在做的题,扫了几眼她的空缺,用笔给她列出了一排要点,让她自己参照。
江明月笑眯眯的道了谢,她扫了几眼,笑意更深了。她没问林青这几天怎么没来班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也知道一点他家的事。
不多问,这是她的礼貌。
“对了学神,送你的。”她又递出一小捧茉莉,青亮的嫩叶裹着白花,香气也在她手中缠缠绵绵。
林青看了会儿,道了谢。
别说,好看,又香。他喜欢。
寒石学院,规则至上。
拥有钱与权两者的人,就站在了金字塔的巅峰。塔下密密堆垒的,是被他们踩弯的脊梁骨。
林念今天很不爽。
他被林青下了面子,又不太想找他,自然有人会成为他的出气筒——前段时间,他给一个男学生发了张“红牌”。
在寒石学院,“红牌”就意味着严重犯规。
只有学生会的蓝血贵族有资格发牌,而被发牌者,则意味着将处在学院的最底端。他们的黑话,叫那个“红牌”是“羊”,意思是温驯的、可以被吃掉……甚至是能够被献祭的。
这只“羊”丧失一切权利,成为学院里所有人宣泄欲望的对象。
在规则之内,所有的恶意都可以施加在“羊”的身上。隐形的校园霸凌,也是被认可,且能被包庇的。
杨诺,就是“红牌”,一只新的“羊”。
就是这个人,那天在厕所里听到了林念和林青的谈话,并且自以为悄摸地将消息扩散了出去,实则被人轻而易举地找了出来。这件事,如果没有之后的影响,林念也不打算放过他,他不喜欢不听话的狗。
更何况,就是因为这件事,让他和林青有了不一样的交际。
怎么会有这样蠢的人?林念拿着一张牌刮着自己锋利的眉骨,让人将杨诺带到他这里来。
他有权利,将会议室变成他的棋牌室。
林念周围坐了稀稀落落一大堆人,他们看着场上的牌局,是会长占据上风。
能走进这间会议室的,大多都是蓝血贵族。还有一些他们养的金丝雀儿,那些男男女女穿着精致、面上带起玩味的笑意,无一不在眉眼间流露出年少的风发意气。
与林念在同一张桌子上的人,有一对金发的双胞胎兄弟,分别叫蓝愿、蓝新,和一个翘着二郎腿的短发少女,她叫陈思思。
江潮生坐在角落的沙发上,背靠着巨大的落地窗,红绸的窗帘为他的背景增添奢靡的氛围。他抽了口烟,又戏谑似的将那口雾气渡进旁边少女丰润的红唇中。
他们接了个短暂的吻,少女笑着又亲了两下他的嘴唇。
“娇娇,别闹了。”江潮生一边说,一边将烟杵熄。
少有人在看他们的亲昵,因为这种事发生在江少身上是再正常不过的。
江潮生看着就很野,他眉眼锐利,透出一种张扬。他的长相无疑是一等一的上乘,尤其出彩的是他的眼睛,在流转之间总也显出水气,是天生的多情。于是他这通身的气质,就是将肆意与风流杂糅在了一起,显出一股生长的勃勃生机。
他宽大的手掌转而摩挲起了单娇大腿上裸露的雪白肌肤,那绵软的触感像在抚摸温热的脂玉,让人爱不释手。
单娇家境不好,但生得极好。
她长得明艳,肌骨通透,像白玉一般生着莹润的光泽。她略略带有少女的丰盈,与那含情的羞涩。
江潮生喜欢她,就是喜欢她在性事上放的很开。那清脆的吟哦如婉转的三月莺啼,她攀附的手臂流淌着蜜露,水光淋淋地看人,眼眸羞怯时,总能让人升起欲望。
至少,让江潮生有了几分谈情的雅致,也乐意带她融入他的圈子。
她是他豢养的金丝雀。
江潮生坐在角落,但绝不冷清。
那一个两个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扫他,说话间也要将他带上,或者问询,或者调笑,总之,气氛很不错。
学生会,最初是由董事会拨款修建了一栋楼。随着不断的复建、扩张,慢慢成了独立的建筑群,愈发规整,也愈发带着威严。
高耸的松木成排,一溜儿笔直到清幽的门前。双人和拥的喷泉洒出一道明澈的水光,厚重的大门甫一推开,就能见里头复古的欧式装潢。
这数栋高高耸立的楼层,冰冷地俯瞰着底下游走的学生。
杨诺面色惨白,黑眼圈很重,一副许久没睡好的萎靡样子。他整个人已经有些神经质了,从他被发牌的那刻起,他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在学院里没有一刻是安宁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无数的作弄。
写作业时笔被踩碎、书被泡烂,吃饭时饭菜被扣在他的头上,去厕所有人把他按进小便池里……这是刚开始的时候。后来越来越过分了,殴打、谩骂、欺辱,身体上被打的鞭子是痛,精神上被抽的鞭子是耻辱,他最受不了的是这个。
杨诺忍受着那些指指点点,简直要疯了。
可是还有只靴子没落下来,他再没见过发牌的林念。
终于在他濒临崩溃的时候,林念的人来找他了。他又害怕,又觉得松了口气。
可随着不断的走近学生会,他愈发心惊胆战,手心不断在冒汗,杨诺都已经无暇顾及了。
学院里鲜明的阶级划分,使得他这样的人从未曾涉足过学生会这个地方。
杨诺嘴唇哆嗦,发软的腿脚支撑着他走过暗红的地毯,有人停驻笑看他,他却险些要被那些人古怪的面色吓破胆。
他悔不当初,为什么要将那些事告诉别人?他忘了自己一时的妒恨,反复在责怪自己的鬼迷心窍,到底,会议室是到了。
开门的人狠狠推了一把杨诺,他踉跄几步腿软跪在了柔软的的地毯上。冷汗顺着他的额发下流,他眼前在晃,耳中嗡鸣。
“会长,人带来了。”
林念嗯了声。他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牌摔在桌上,其他三人互相看了看,也亮牌不玩了。
林念起身,向杨诺走去。
周围人的目光一转,也纷纷看了过去。陈思思拆了根棒棒糖叼进嘴里,懒散往身后沙发一靠。她化着很丧的黑色系妆容,眼眸被勾得慵懒,看着很没精神,却颓废得好看。
杨诺咽了咽口水,他听到笃笃的脚步,就像听到了死神的号角。
将杨诺带来的人姓葛,叫什么不大清楚,就被称作小葛。他谄媚笑着,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告知林念:“这小子是特招生,家里有个瘫痪的爸和开了家服装店的妈,他还有两个姐姐,拼死拼活将他供到咱们这儿上学……”
特招生是不收学费的,甚至达到了一定分数,还有非常高昂的奖学金可以拿,但一些学杂费总是难免。这笔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对一些特招生来说却是高昂的巨款。
小葛接着道:“他在学校里就是个假清高,总爱做点跟别人不一样的事儿。就是因为嫉妒您,才在论坛上乱说您的事儿。”
林念抬了抬手,打断了小葛的话。
杨诺的身份和为人都不重要,只有他做了这件事,就得付出代价。
“当时我警告过那些人,传出一个字我都要你们好看。你怎么敢,这样挑战我的耐性?”
他的话锋陡然一扬,不疾不徐,甚至问的又轻又慢:“觉得我最近的脾气很好吗?”
江潮生听了林念的话,反而笑着抚掌,他的笑里满是讥讽:“说明我们找到了一个具有勇士精神的反抗者。”
金发双胞胎中的蓝新吹了声高昂的口哨,阴阳怪气地接话:“勇士欸,那我们是什么?需要被对抗的大反派吗?”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当他们的权威被挑战,特别是像杨诺这样无能的人。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嘲弄。
很好笑的笑话,像蚂蚁叫嚣着要杀死大象。
他们喜欢具有反抗精神的人,毕竟逆来顺受看得多了,也是非常没有意思的。
学生会的诸人恶劣的想。
“不……”杨诺摇头,他抬起一张苦涩而难看的脸,泪水爬满了他整张脸庞,他卑微道:“对不起会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再也没有第二次了,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吧……求求你了。”
林念不言不语,冷冷看着。
杨诺一边哀求,一边砰砰地给林念磕起了头。他已经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了,只想着怎样做才能让林念消气,让他不要对付自己。
周围的那群人却满脸戏谑,像在看戏。
他们桀骜难驯、嚣张跋扈,以旁人的痛苦为食,将践踏视作一场追逐的游戏。
好半晌,林念才开口:“你让我下了面子。”
那语气毫无波澜,听不出一点起伏。
杨诺被吓懵了,他磕磕巴巴张了张嘴,挤出几个字来:“会……会长,我不是……”
“会长,咱们怎么收拾他啊?对付这种不听话的小虫子,咱们的办法,有的是哦……”人群中有人笑着开口,引起附和一片。
林念朝小葛勾了勾手,“你说,开胃菜吃点什么好呢?”
小葛阴恻恻的笑了笑,“这种人就是一条狗,看着有些野性,其实骨头是软的。既然好面子,那就让他没面子。”
江潮生揽着单娇,哈哈笑了起来。他抬手摸了摸单娇饱满的唇肉,轻轻嘬了一口,“娇娇,让他做你的狗怎么样?”
单娇表情羞赧,面上浮现一层薄红,“他是得罪了林少,做我的狗怕是不太好吧。”
林念眸光有些淡漠,轻飘飘扫了一眼单娇,还算满意她的识趣。他又走了几步,停在杨诺面前。
他的眼眸微微下垂,让人看不清里头的情绪,他说:“你把我的地毯都弄脏了。”
随着他的话落下,小葛一脚向杨诺的背脊骨踹去,那一下很重,几乎是他八成的力道,让杨诺整个人几乎砸在了柔软的毯面上。
“没眼色的东西!”小葛怒意满脸的骂道。
林念含笑的目光看了眼小葛,他轻轻哼了声,并没斥责他。
“葛峰这小子……”有人暗戳戳的瞪着小葛,嫉妒他在林念面前露脸了。
地上的杨诺干呕了声,他慌忙捂住自己的嘴,不敢抬头。他低低叫了声‘会长’,林念就皱起眉,“狗会说人话吗?”
葛峰谄媚道:“当然不会,不过嘛,没调教好的东西才会这么不识趣儿。”
周围有人已经笑了起来。杨诺在他们的哄笑中,面色青红交加,他低头盯着地面,那金色的繁花图案撞进他的眼中,他难堪地闷闷的汪了两声。
单娇一面发笑,一面又觉得有些悲凉。她靠在江潮生怀中,感受他的体温,又心里明白这人皮囊下的冰冷。
林念笑了笑,“你,去跪在那天那个厕所,对所有进去上厕所的人说,‘我是一条不听话的狗’。”
杨诺的表情都空白了一下,继而陷入猛烈的挣扎。
但只有一下,他痛苦的答应下来,灰头土脸、手脚并用要向外面爬去,却又听到林念冰冷的说,“让你走了吗?”
他僵硬了下,又讨好的转过身。
……
学生会的一切,林青不知道。
他在课上给司机王叔发了信息,让他去帮自己办理入住寝室。
林家精心挑选的人,效率就是快。
王叔帮他办理了入住,还贴心的将他的生活用品添置了,好几个箱子,是家里佣人收拾的,他常穿的衣服,常看的书,用顺手的东西,零零总总,十分周到。
时间磨磨蹭蹭,又来到了中午。
其实课程对寒石学院的学生来说真的没那么重要,除了少部分人在求实进取。大多数的人,只是为了攀附更高一层的阶级。
寒石学院,是这个跳板。
上午的最后一堂课结束,伴着悠扬的钢琴曲,解放的学生纷纷冲进了食堂。
学校里光是食堂就有十多个,有大众的物美价廉,也有精致昂贵的餐厅。
林青喜欢去靠近湖边的那一个,穿过幽密而高大的蓝花楹树,踩着鹅卵石的小径踏行,在静谧的湖边立着一座水上餐厅。
贵是贵了一点,但胜在环境清幽。反正林青穿进来了,他也没打算出国留学,当然不会攒钱了。
把每一天当成生命的最后一天来过,林青开始秉持及时行乐的原则。
顺着透明的旋转楼梯直上,巨大垂落的水晶灯折射出闪烁的光斑。被控制好的温度偏凉了一点,让晒了点太阳的学生觉得舒服了不少。
这边餐厅中西式都能做,林青嫌麻烦,点了份清淡的饭和菜,找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
鲜蘑菇烩鸡蛋,笋片肉,蜂蜜烤肉,一份西点一杯酸梅汁,林青吃了一会儿,又听闻旋转楼梯那边传来骚动,抬头一看,是林念领着一帮人浩浩荡荡上来了。
这时候,他内心还抱有侥幸,都这么偏僻了,林念的眼神又不是雷达,不会发现他的吧?
事实证明,剧情就是能强凑的。
林念带着金发的双胞胎兄弟,江潮生搂着单娇,径直坐到了林青面对面的一方。
这五个人甫一坐下,林青握筷的手一顿,有点吃不下饭了。
林念看了林青一眼后,把跑腿的小葛点出来,将今天想吃的东西在菜单上勾出,递给他。蓝家兄弟和江潮生有自己的小弟,倒是用不着葛峰。
只是看见林青吃的不多,林念的眉不高兴一皱,“你就吃这么点儿?”
江潮生的眉峰一下扬起,他和林念多年的好友,哪里听不出他关心的口吻。
从刚才入座他就在惊讶了,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以前林念吃饭时候碰巧遇上林青,不将饭菜扣在林青脸上都算他今天心情好,今天竟然直接坐在一起了?
这突兀的转变,让江潮生难得认真的打量起了林青来。
可看来看去,还是那副讨人厌的样子。
单娇听着林念的关心,却是古怪地看了二人一眼。蓝家兄弟神游天外,一副不知事的样子。
跑腿的小葛带着人殷切地将五人的饭食送上,递上干净的筷箸,然后识趣地坐到另一边,等待这几位大爷的吩咐。
跟他们一起来的其他人也是稀稀落落的坐在周围,并不与他们同坐。
没听见林青搭理他,林念也不尴尬。他抽出筷子,用消毒纸巾擦着,不急不缓道:“听说今早有人找你?”
看来谢云堵林青的事,被他知道了。
林青吃着饭粒,嗯了声。他抬眼,显出一点疑惑的样子,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林念:“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他的表情有些不爽,惹得江潮生又忍不住去看他。
怎么?他这是想听林青跟他告状?老天,今天的林念也太古怪了。江潮生暗忖,又将目光移过去看林青。
也是正好,林青也在看他。他下意识咧嘴笑了下,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
这是林青第一次看见江潮生。他的手覆在单娇的手背上,中指戴着一只造型古怪的素银戒指。
这个人很高,坐着也隐隐有睥睨之态。他的人可没有名字的儒雅,也不像他姐姐江明月的秀丽。他的皮肤呈现出蜜色,鼓鼓囊囊,看起来爆发力十足。
微微有些凌乱的狼尾发型,也是狂野的很。
江潮生的皮相不差,更绝的是他的骨相,尤其是眉眼至鼻唇那儿。那山根处,当真硬挺、优越,还担得起一句流丽。
但他的性子,也是实打实的傲慢。所以哪怕江潮生在冲林青笑,林青也觉得在他眼眸的流转之间,那水润的波光中总是带有轻蔑。
林青硬是在他脸上,看出了骨子里的刻薄。
b2知道林青的想法,真诚发问:【刻薄吗?从哪儿看出来的?】
“你一个人工智能,只能看个表面,当然看不出来。”林青敷衍说。
江潮生看林青的目光闪了下。
林念看着二人直勾勾的对视,面色更难看了。他在桌下踢了林青一脚,不重,林青却皱了下眉。
见林青还是久久不语,林念干干咳嗽了下,装作若无其事道:“谢云要找你麻烦,你干什么不来找我?”
林青当时没控制住,露出个无语的表情。
不是大哥,咱俩关系很好吗?你不记得上次是谁校园霸凌的原身了?还有这几天,咱俩也算是从床头打到床尾,难道睡了几次这逼人还睡出感情来了?
他也没控制自己的讶异,就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看林念,好像他是在大街上裸奔的疯子。
江潮生也觉得有意思极了。
听听,这种话是能从林念这霸王口中说出来的吗?
林青挑着眉:“谢云是你的女朋友吧?她来找我,难道不是你授意的吗?”
“我什么时候——”林念的话戛然而止。
是的。他曾经亲口说过,自己和林青势同水火,所有想讨好他的人,都能去为难林青。
而谢云,不过是将他以前走过的路子,再走了一遍。归根到底,都是为了羞辱林青罢了。
林青嗤笑一声,懒得多说。他收拾好自己的餐具,向回收处走去。
而林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面上阴沉了好久。
江潮生倒是若有所思,打量的目光没有掩饰。
【你说话可真损。】b2吐槽道。
林青回敬:“哪里比得过江潮生那个阴阳师?”
b2好像笑了下:【疯狗、阴阳师的昵称都有了,那还有个林琛是什么?】
林青想了会儿,“人渣吧。”
人渣这个词,真的跟林琛那个大贱人配一脸。与他相比,林念和江潮生那些事儿不过是毛毛雨,他才是真正意义上摧毁了原身的人。
金字塔的顶端,人数总是稀少。
林琛仗着他的权势,在法律的边缘疯狂试探。想到这个人,林青心中都多了几分厌恶,三个贱男人,各有各的烂。
林青消磨了会儿时间,下午又回到了班级。
他午饭吃的不多,没上两节课就有些饿,江明月听到他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笑眯眯地将一盒奶油泡芙递给了他。
“学神吃吧,一会儿是马术课,更累。”
“呜呜呜。”林青心里跟b2吐槽,“这姑娘性子这么好,咋就是江潮生那阴阳师的姐姐啊。”
b2也有些唏嘘:【所以说,歹竹出好笋啊。】
林青趁着课间,请江明月去吃了点东西。本来上了小半天课,费脑又费力的,江明月自然欣然前往。
蝉鸣在槐树上聒噪。
已经过了开槐花的季节,但满树都是青翠的绿意。
烈日晕出强光,晒得慌,幸好还有室内马场,不然林青指定得热死。
他们在树下歇凉,一边各自吃着手上的炸串。这东西,其实江明月很少吃。她家里对她管得很严,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被捏着。
但不知道为什么,林青请她吃这些,她还挺高兴的。
大概是因为学神和她亲近了些吧?江明月心想。
以往的林青,待人接物不咸不淡,多一分的亲近都没有。他处事温吞,总是面面俱到的好,但太完美,反而显得失真。
现在这样就很好,像是朋友。江明月笑眯眯的,和林青一起去了马场。
到了马场,林青和江明月分开,两人需要的马在不同的马圈。
林青自己去挑马的时候,脸色有点怪怪的。
他的课和林念撞上了。
林青无语,向着b2发问,“不是,我这一天到底要见他几面?这么有缘分的吗?”
b2安慰他:【没事儿,今晚你不跟他一起回家。】
林青表示并没有被安慰到。林念这条疯狗,知道他住宿的事儿后准得发疯。他现在看到林念都有点发虚。
但林念可没装没看到他,他掉转马头,驾马朝他这边过来了。
他骑的是一匹赛级阿拉伯马,非常高大、矫健,乌黑的毛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出水亮的油光,一双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在奔驰中,马蹄践踏起层层叠叠的细土,带着压迫的气势向林青冲过来。
“果然是神经病。”林青暗暗道。他不退不避,就不信林念能把他撞死。
b2也是无语。确实蛮有病的。
林念及时拉住缰绳。因为他力道太大,整个马场都回荡着那匹黑马尖锐的叫声。
江明月挑了她常跑的安达卢西亚马“小舞步”。那是一匹拥有铂金毛发的小母马,性格温顺,耐力长久,能陪着她绕着马场秀好几圈花式骑术。
她正拿着切好的苹果喂她的小舞步,听到一声格外响亮的吁声。江明月转过头去,正见林念身下黑马的马蹄险险擦过林青,她的心倏然揪紧了。
“林青——”她尖叫着朝林青跑去。
江明月跌跌撞撞,差点摔倒,被她的弟弟江潮生惊险扶住。
“姐你干嘛?”江潮生奇怪的向林青看去,不明白怎么继林念之后,他姐跟林青的关系也不错了。
江明月见林青没被撞到,这才放下了揪紧的心。她的面庞因刚才的惊吓,都有些发白了。
她咽了咽唾沫,这才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林家的那俩兄弟,心里有些为难。不论如何,林念再是骄纵,也是和林青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兄弟。她冒然去叱责林念,到底不好。
见姐姐的眉尖紧皱,江潮生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头,“什么时候,你和林青这样要好了?”
江明月挥开他的手,“我和他同桌,关系好不是正常?”
“倒是你,”江明月的目光一转,见着与江潮生同进同出毫不避讳的单娇,真切多出了两分不喜,“你和你们班的那个娇娇最近也太招摇了,这事儿传进了家里,我可不会帮你。”
江潮生嬉皮笑脸的揽住江明月,亲昵的露出他的小虎牙撒娇道:“好姐姐,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江明月抿了抿唇,她弟弟才不会在乎这个分寸呢!她的表情有些无奈,身为江家的人,享受着顶级的资源,也一定要接受家族的束缚。
她是早就明白的,但她的弟弟,却好像有些不灵醒啊。
林念抚摸着马儿的鬃毛,让它缓慢的放松。自己则微微低头,看向面色不太好的林青,“为什么不躲?”
林青沉默。
他心里疯狂对着b2吐槽,“妈的,刚才那下腿有点软,我去!这个贱人真的是太恶劣了!”
b2难得和他同仇敌忾,而不是说些没用的安慰:【妈的这个贱人!】
倒是林青有些吃惊,没想到系统还会说脏话。
他隐晦翻了个白眼,对着林大贱人说:“你发什么疯?”
见他还有力气骂自己,林念倒是笑了。他猛然弯下腰,用那对泛着琥珀眸光的眼珠盯着林青,认真道:“你最好和那些男男女女都保持距离,我见不得他们离你太近。”
说完话,林念直起腰身,恢复了居高临下的傲慢:“林青,你最好听我的话。”
他那一眼,目光锐利,锋芒毕露,带着很浓的压迫感。
林青面色更加难看了。
林念却纵马转身,扬长而去。
江明月却在这时来到他的身边。
她看林青的面色不好,有些担忧:“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林青的唇微微张合,却到底没说出话来。江明月却拿出一块糖,递给他,“吃点甜的缓一下吧。”
林青愣愣的,少女的手指白皙,掌纹分明,一颗裹着精美锡纸的硬糖放在她的手心,见他久久不接,她的手又向上扬了扬。
天气出奇热,那硬糖已经化了不少。黏糊糊的糖汁粘在锡纸上,甜蜜的香味直直往人鼻子里钻。
林青莫名的,觉得他的手指瑟缩了一下。好像想拿下那颗糖果,又不敢。
他喉结滚动,却摇了摇头,说了句:“不用了,你吃吧。”
江明月不明所以,她的眉皱起,抿着唇,将手中的糖果收了回来。
“那你去那里坐一会儿吧,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她的手指向一处阴凉的座椅,声音也还是温柔。
林青确实觉得有点不舒服,点了点头,他声音喑哑的说了句谢谢,自顾自向那歇处走去。
江明月看了会儿他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她不再看他,转身去将她的小舞步拉出来走了一会儿。小舞步铂金的毛色在阳光底下发出耀眼的浅金色光芒,像华美的银器一般,让人不好直视。
江明月翻身上马,骑着她的小舞步,去跑道跑了一圈。
远方打量他们的林念,面色平静的收回了目光。
林青兴致缺缺,随便挑了一匹棕色的马,骑了两圈便回教室了。
……
九点的晚自习后,林青回到了他才办理好的宿舍。
那是个双人宿舍。
不是上下铺,是分开的两张床。两边的空间,尤其是在摆放床的位置呈现出一个拐角,互相之间的隐私感非常分明。
林青的表情不是很美妙。
毕竟按照原来的世界线,再有隐私感的空间,因为他的室友是江潮生,分分钟能变成负距离。
他沉默着将自己的东西摆放归位,又在书架添置了几本常看的书,都是大部头,诘屈聱牙、晦涩难懂,他拿来催眠用的。
林青心里像揣了只蹦蹦乱跳的兔子。
他叹了声,跟b2吐槽道,“又来了又来了,这种要被杀头等待午时三刻的感觉,真的心累。”
b2黑色幽默的回复:【那你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死呢?】
林青哽了一下,“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幽默吧?”
b2平淡的声音发出疑惑:【难道不是吗?】
“……以后少上点网。”
b2发出自以为很冷酷的一声“哼”,实则非常好笑,且十分幼稚。
江潮生这学期都是住校。
倒不是说学校周围没有房子,而是赶鸭子上架,被他父母逼出来的。
因为有江明月这个样样出挑的姐姐,他这个纨绔的混子在爸妈眼里就有些里外不是人了。尤其是,最近姐姐拿了个含金量很重的奖项,他光想想就觉得要遭,忙不迭办了住校,就为不想回家。
踩着路灯照射下的光亮,细密叶影的罅隙中,光斑点点。江潮生猛地抽了几口烟,他甩开单娇的手,面色很是不豫。
单娇急急慌慌,要去缠他的手,可怜巴巴的喊:“阿生,阿生……”
刚才的牌局上,她就是一句话的机锋不对,就让江潮生冷了脸。
江潮生抽出手,他另一只手捏着烟,薄薄的白雾缭绕在他眉眼,“单娇,你是我捧着的玩意儿,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单娇眸间一闪,眼中盈满泪水,“我知道了阿生……”
猩红的烟点闪动在江潮生的手指尖,他笑了笑,“不,咱俩完了。”
单娇只觉心惊,她压住了即将脱口的尖叫,面色有些难看:“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
烟圈被吐在她面上,江潮生恶劣而有些肆意道:“我的话,最不喜欢说第二遍。”
她要的太过,而自己不想给。那就一拍两散好喽,反正他身边来来去去,不会缺人。
十点多的时候,江潮生骂骂咧咧的走回宿舍,单娇那个疯女人,竟然咬了他一口。他暗道晦气,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倒是没注意门缝底下那一线明亮的灯光,径自推开了寝室门。
第一眼入目的,就是半倚靠在公用长桌边,面色不太好看的林青。
他穿着一身蓝色条纹的睡衣,发梢间都是被水湿润的痕迹。正对门,微微仰着面,让人一眼就看能清,在白色的柔光下,他那张如冠玉般的面。
林青微微皱起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嘴唇也抿着,可能才洗过澡,在江潮生看来,红得太过娇艳了。
夜间的灯光模糊了他身上特有的傲气,竟使他变得柔和,只加重了他的美貌。他的漂亮,像刀锋出鞘,可堪遒丽。
这人的皮相,是当之无愧的温润。只是素日里傲气太盛,总也让人不喜。
江潮生挑了挑眉,阴阳怪气道:“呦,林二少?”
他笑起来,“没想到是你啊,新室友。怎么想到要住宿了?”
林青在他进来后,微皱的眉眼一下松开。
但林青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拿出烤箱里正在温热的一罐牛奶,拧开瓶盖喝了口,掉头就走,全程没跟他说一句话。
江潮生面色有些难看,但毕竟林青一贯是这幅死样。他虽然有些不爽,也到底没想生事。
他暗自磨牙,盯着林青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寝室的灯光有问题,他看着林青的身形,竟觉得……比那些漂亮姑娘带劲儿多了。江潮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是气糊涂了?竟然意淫起林青来了。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怪异……难道林念和林青,是那种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倒不难解释这两天林念的反常了——打住!打住!这怎么可能!林念多讨厌林青啊,怎么可能……
可是念头一生,就像春夏里攀爬的藤蔓,密密包裹住他乱跳的心尖。
他好像真的抓到了那个真相。江潮生的脸色变得古怪。
林青那边已经关灯了。
设计的隐私性,让一间寝室不必共享一片光源。于是他这边的光亮侵蚀着林青那边的黑暗,他在晦涩中,抓了抓脑袋。
躺在床上林青对着b2说,“吓死我了,还以为今晚就要走剧情呢。”
b2笑出了声:【也要不了多久了。】
林青无语。
这系统会不会说话。
林青以为能相安无事地度过今晚,没想到林念这疯狗要生事。
林念打给他的电话从晚自习后就一直没断过,短信也是,后来林青嫌烦了,直接关了手机。
刚才他就是在苦恼这个。
林青心里觉得,住不住宿是他的自由,林念凭什么管他?可是疯狗不讲这些,他跟他做了几次爱,就像狗在他身上撒尿标记了一样,将他圈了进去——他的所有,都被那条疯狗看管住了。
林念今天不会发疯吧?啊啊啊,他能不能别这么有病啊!
林青躺在床上打瞌睡的时候,事实告诉他,不用等到明天,今晚林念就能疯给他看。
他直接杀到寝室里来了。
寝室门被“砰砰砰”的敲响,江潮生听到砸门一样的动静,倒是没发疯。
一开门,林念就窜了进来,江潮生看着面色不好的林念,“你干嘛突然来我寝室这么急?为了林青?”
江潮生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目光与动静。
林青迷迷糊糊间被吓得一激灵,整颗心怦怦乱跳,久久不能回神。他抱着自己的被子,缩在床角,在一片黑暗中,悄摸摸地望着另一边。
林念和江潮生都站在光里,他们很高,也让林青害怕。
林念突然笑了,他的笑怪异又阴森,“给你看个好玩儿的。”
林青有些不妙的预感。
只见林念直接将手机递给了江潮生,一边说道,“自己看。”
江潮生有些狐疑地接过手机,他看了一会儿,面色一下变了,倒不是面色,而是眼中突然出现一抹兴味。
“……原来如此。”他说得意味深长。
林青面色难看,他好像知道了林念给江潮生看了什么,只听那阴阳师说,“难怪,那天晚上你那么不耐烦。”
“新得的尤物,自己都没玩够呢,怎么舍得送出来让我见识?”江潮生说着话,灼热的目光一下黏在了黑暗里。
林青觉得,那目光也烫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心真的跳到嗓子眼了。
但林念却贴在江潮生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他呵呵一笑,那一笑说不出的怪异,让林青心底发寒。
可是今晚什么都没发生。林念只在他们寝室待了一会儿,又无声地走了。
他甚至没发什么脾气,怎么可能?
林青心头愈发觉得有古怪。
林青同江潮生住了两晚,期间倒是相安无事。只是他总要忍受那个阴阳师时不时的挑剔,与偶尔轻飘的目光。
那目光太过难喻,仿佛他是个什么怪异的东西。林青每次看到,都会郁卒地跟b2吐槽很久。
这天,他照例进到浴室里洗澡。
江潮生的游戏声音开得很大,他的目光总会若有似无地盯着那一扇薄薄的玻璃门。磨砂的质地,总会隐现出一抹漂亮的剪影。
他觉得有些渴。翻身下床,他打开小冰箱拿出一罐可乐,“啵”的一声拉开拉环,猛喝了几口冰凉沁人的气泡水。
冰箱的一旁,是正在被加热的一罐牛奶。
鬼使神差,江潮生拉开了自己的储物柜,翻出了一支银色密封的小管。那是剂量特别大的安眠药粉,他偶尔自己吃一点,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知不觉,他已经在那罐牛奶里头倒了大半。
江潮生猝然一惊,他近乎怪异的回想着自己的行为,暗骂自己有病。可他的动作,却是晃了晃牛奶,让它和粉末调和得更加均匀——
疯了吧?
他慌乱的爬上床去,手机里游戏的声音让他心烦意乱。
林青洗过澡出来,穿了条深蓝色的丝绸睡袍。那种柔软的衣料,最不耐摩擦,所以一般人们选用这种面料,都不会穿内衣裤……林青也没穿内裤吗?
江潮生咽了咽口水,暗暗将目光投放在林青的腰臀打转。那布料不太贴身,但那隐隐约约的轮廓,让江潮生幻想着他的丰盈。林念给他看的照片里,林青那身皮肉,介于少年青年之间,流畅的肌理,完美得如一尊玉像。
林青背对着他,站在公用的长桌旁,正在喝那罐牛奶。他的睡袍将将过膝,露出光洁白皙的小腿肚,有几粒水珠在缓缓滚下去,那一幕,看得江潮生眼睛都直了。
他悄悄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息,一只手已经伸进了被子里,安抚起自己的欲望。
林青喝了那杯热过的牛奶,又将他那本厚得不得了的书拿出来看。
他将自己的床帘紧紧拉上,在昏暗的空间中开了盏小夜灯。一想到外面是暗沉的黑夜,而自己在这种明黄的灯光下,看起书来就特别有氛围。
才过一会儿,他的眼皮子就耷拉上了。
江潮生在另一边他的床上打游戏,时不时骂几声。
很快,林青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今晚他喝的牛奶里头,加了点儿料。
……
林青的床前一片黑暗。昏黄的灯光,却从他的床帘里探出。
他的床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随着隐私地的被侵犯,他的身体也将被不断打开。
微弱的光照在他雪白的面上,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营造出一种危险的氛围。
背着光的人轻轻笑了声。现在这种氛围,非常适合做爱。
不过。
他因为想到什么,鼻间带出轻微的哼笑。
那正是江潮生,他欸了声,欸得装模作样。
他伸手拨弄了下林青眉目间的碎发,露出他光洁饱满的额头。
因为鬓角的发际生得好看,竟在那灯光下显出螓首般的秀丽。
江潮生坐在他的床边,指尖摩挲着他的眉眼,拨弄他纤长的眼睫,慢慢往下游弋,他的鼻,至他温软的唇瓣。
林青因为熟睡的缘故,嘴唇微微张开,只能隐隐看到一点白洁的牙齿。
实在是太隐约了。江潮生不满的刮弄着他的唇珠,再到将手指探进他的齿舌中。
好软,好湿,好烫。
这是江潮生对林青嘴唇的印象。
那柔软的口腔,像是有巨大的吸引力一般,引诱着江潮生不断的深入。
温热的舌、坚硬的齿,他的手指游走其中,一根又加上一根,并在一起,撑开了林青的嘴唇。他开始深深浅浅的抽插,十分下流的模仿着交媾的频率。
那些被涎水润泽过的手指,随着抽插的动作时而暴露在唇舌外,温湿转为冰冷骤然覆在指尖,又随着他的探入,被柔软包裹。
那感觉真是难言,像要把人烫化似的。
江潮生捏着林青的舌尖,使那截柔软的物什向外探出。
那舌尖甫一接触空气,便蜷缩了下。那林青所不自知的一下,在江潮生看来就色情的要命。
林青的嘴唇很肉,可以说有一点丰满。他有一颗微微上翘的唇珠,手指按压在上面,只会觉得有一点点的硬。经过刚才江潮生的玩弄,那小小的唇肉变得红润,甚至可以说是非常鲜嫩,并且洇了层水润的艳光。
江潮生不理,覆下身子去,终于恩赏般的张开了嘴唇,衔住那点带着冰冷的柔软。
他握着林青的下颚,轻轻松松破开他的牙冠,舌尖甫一抵在那软肉上,便觉察了股淡淡的牛奶香味。
好似食髓知味,江潮生亲吻得更深了。
他的吻非常具有攻击性,又急促又猛烈,那大开大合的架势,让沉睡的林青不乐意的挣扎了起来。
……真刺激啊。吻得太激烈了,他的心跳在那瞬间漏了一拍,紧接着,胸腔上好像有股被蚂蚁爬过的酥麻。
江潮生摸了摸心口,那电流般的缠触感让他战栗,也让他目眩神迷。
也不是没跟人接过吻,但这次好像又与往常不同。这种具有偷窃般的隐秘,带着刺激的快乐,撩拨着他的心。
他微微抬起头,在林青的唇瓣上轻轻浅浅地撕咬起来。
那力道并不重,只会带给人钝钝麻麻的痛。林青因而拧了拧眉,口中溢出一声吟咛。
江潮生的目光骤然就变了,好似饿极的狼眸中射出幽光,因为掠夺的残忍性,而极具危险。
“骚货。”江潮生近乎是喃喃道。
他说话时微微离了离林青的嘴唇,那儿已经被他亲得红肿不堪了。随着他移出的距离,竟牵连出一抹暧昧的银丝。可他们还是离得很近,亲昵的距离总会带着压迫的感觉,幸好林青现在没有醒着,不然一定会感觉到不适。
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尽数喷洒在林青的口鼻,让他觉得热,梦中,他就好像被困在岩浆里。
……如果能凉快凉快就好了。林青难耐地皱起眉头,将头偏了偏。
江潮生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林青的发根,逗弄着他的面颊愈发滚烫。他玩弄了一会儿,撤回手,复又低头压在林青的嘴巴上。
他的唇舌勾人,手也在往林青的衣中探。
他的手掌带着些微的茧疤,他爱好跟林念差不多,又比他更激烈一点。江潮生不仅弓马娴熟,还十分精于户外的极限运动,这就使得他的手总是刮得人有些痛。
如果动作轻些还好,那痛意就是酥麻,是情趣。但如果动作重了,就会有些不舒服。
江潮生将林青腰间那片紧致的皮肉来回摩挲,时轻时重。轻的时候带起发麻的痒意,重的时候拧出一小片红。
再往上,在他愈来愈急促的呼吸声中,他狠狠拧了把林青的乳尖。
林青柔软的丝绸睡衣已经被扯开了。他的腰带松松垮垮,半遮半掩垂落在他雪白的腰际。
他因为江潮生粗暴的动作,哪怕中了迷药也在不安分的瑟缩,时不时抽离江潮生的怀抱,让他急躁且厌烦。
江潮生不怪自己急色,反而心中嘲弄林青太磨人了。
那条深蓝色的腰带,被他从林青腰身拾起,成了束缚林青双手的东西。
于是林青的衣衫褪去大半,他半遮半掩裸露着莹白细腻的皮肉,那一幕,他简直像个祭品,被摆在了案牍之上,只待被人享用——只是情况有些许的变化,案牍成了床,但祭品还是祭品。
在灯光下,林青的胴体发出一种温润的光辉。江潮生毫不客气,甚至有些慢条斯理地掀开了他最后的衣物。
还剩下一条内裤了。
江潮生俯身,热切的吻从他额头一路蜿蜒。
他抓着那团并不丰盈的乳首,试图将那里抓出像女人奶子一般的细腻皮肉。可是男人胸膛上的肉永远只有那么一点,让他捏不出任何形状,只是徒劳的让林青生痛。
他抠挖着顶端的肉粒。那凸起来的一点,是这片平坦上盛放的最丰腴的果肉。
江潮生放过了林青的嘴唇,他的亲吻一路向下,在喉结处给予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咬。
直到来到林青的胸膛。已经被撩起的衣料凌乱地褪在林青的锁骨往下一点,他一手揉捏、玩弄着另一边,唇舌却在啜吻、撕咬离林青心脏最近的地方。
到最后江潮生抬起头时,林青左边的奶头已经被玩得红肿不堪。那晶亮的水渍被夜灯一照,分外淫靡。
那红珠被温热的唇舌衔久了,甫一暴露在空气中,竟色气得缩动起来。
林青被绑束来了手腕猛烈动了起来,但他的挣扎是徒劳的。反而因为江潮生给予的刺激,而不断将自己的胸膛上拱,他明明是想逃离,却又仿佛在邀请江潮生品尝。
江潮生自然也没冷落另一边,舔弄、吮吸不断,啧啧有声,仿佛林青的奶子是什么珍馐美味。
梦中的林青眉头早就皱了起来。他身体有些发热,尤其是私密处非常不舒服……可是梦像网一样笼罩了他。
他挣脱不出去,只能徒劳的,双手无力的,抓着能及的被褥。
始作俑者早就褪去了林青的衣物,隔着一条薄薄的灰色平底内裤,他在不断地嗅闻林青的私处。
那是一股洗涤剂的清香,混着一点淡淡的腥味。其实哪怕没有任何味道,在江潮生看来,都是骚的。
他已经假定了林青的下贱,不论他做些什么,都逃不脱他轻蔑的看待。
林青已经想要了。
因为那些吻让他情动不已,淫水粘连在了内裤上。被洇湿的地方呈现出一种黑色,那颜色,实在是太显眼了。
江潮生笑了笑。
他凑上前亲了口林青的隆起的欲望,含含糊糊说:“一会儿也让你爽爽。”
他的前戏其实一般都不长,可是今晚的夜色是在太温柔,这气氛也令他慢下了征伐的心。
江潮生已经挪到了床上,跪趴在林青的腿间。他的双臂搭在林青腰臀的外侧,时不时伸手,摸一把他那触感柔嫩、带着些微肿胀的朱果。
他隔着柔软的布料,用牙齿轻轻咬了咬林青的鸡巴,那不轻不重的一下,逼得林青发出一声低吟。
江潮生觉得愈来愈热了,他直接脱了林青的内裤,将他的私处暴露在夜灯下。
……竟然是个,双性人。
虽然他早就在林念给他看的照片里看过了。
他真的想笑,但现在不是嘲笑的时候。现在应该做点别的,比如,好好的弄一弄林青。
欲望的火焰一下灼烧起来,烫得他迫切地想把自己的鸡巴怼进它该去的地方。
江潮生拧眉,不爽地啧了声。他飞快地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物,赤条条地跪趴在了林青的腰身上。
林青那淫靡的穴口已经微微张开,露出一点泛着水光的红肉,也是因为冷空气,那一贯隐秘的地方在弱弱的蠕动。
他的目光一下变得热切起来,抬手扇了下逼口,却打得他手背沾满了淫水。
那粉红的穴口被不轻不重地刺激了下,反而微微开启,露出一线娇嫩的甬道。淫水小小的流了一股,黏在他的肉缝上,徒然使这秽乱不堪的一幕更加色情。
江潮生喉结一滚,觉得喉咙很干,嘴上却毫不留情:“骚货,逼口都流水了。”
他俯身,又嗅闻了下林青那微有些鼓囊的肉缝,只觉这股又腥又甜的气味更重了。江潮生一边嘶着气,一边伸手撸动起了自己梆硬的鸡儿。
他轻轻伸出舌尖,舔弄了一下那不断渗出淫液的粉穴。
滚烫的唇舌接触到那微凉的肉逼,那儿就像受了巨大的刺激,猛地缩了一下。江潮生两只手箍住林青的腰身,心里又骂了句骚货。
他有一只手才抚弄过自己滚烫的性器,手心沾着他龟头渗出的粘液,那黏糊糊的水液骤然覆在林青的腰身,烫得他缩了缩。
江潮生低头,啜了口林青穴肉处那滑腻的淫水,但那玩意儿真没多少,只堪堪尝出了一点味道。就这样,他都还要模糊的贬损林青:“骚货,逼水真多。”
像是回应一般,林青身子猛然一弹。他被刺激得嘴唇直打哆嗦,望着林青这激烈的反应,江潮生暗自嘟囔了句真敏感,又继续埋在了他的私处,用他那几乎能杀人的唇舌,不断地舔弄、嘬吸着那并不丰沛的淫水。
他微微探出舌尖,在娇嫩无比的穴肉中探索。
那又湿又热的内里,烫得江潮生真想不管不顾把自己的鸡巴捅进去。
对于这种事情,连圣人都会为之疯狂。
江潮生卷起舌尖,极重极慢地勾摩着那细软的穴肉。非常之滑腻,就像剥开蚌壳之后露出的柔嫩蚌肉,可较之死板冰冷的蚌肉,人的穴肉又会比其更加滑腻。
他的手掌多情的抚摸着林青的臀肉。紧实而柔嫩的触感,一抓就拢起一层肉波,像磁石般紧紧地吸附着他。他死命揉捏着林青的臀肉,将那软绵掐出道道红印,这还不肯甘心,还要不断拉扯。
这具身体,真的有一种怪异的魔力,让他为之着迷,也为之沉醉。
林青身上的味道,就像醇厚的酒精,让人沦陷。
江潮生膜拜这副躯壳、这身皮肉。他近乎要疯狂了。
不断探寻,就在不断上瘾。好热,热得江潮生汗都要出来了。
好半晌,连他下颚都粘上了林青喷出的淫水,他才肯抬起头。
他喘着粗气,在这静谧的夜里,像野兽将要发起攻势的狂猛。他捏起自己酸胀的性器,随手将马眼上淌出的精液摸开,掐着林青的腰,扶着柱身在微微张开的穴口碾了碾,那滚烫使林青浑身激灵,江潮生就笑着,将自己的鸡巴塞了进去。
太舒服了。他赞叹了声:“爽!”
什么叫极乐?女人的穴就是极乐。
现在么,林青的穴也算。
那紧致的逼口入时极其窄小,箍得他发痛。可是捅进去,那柔软的甬道带着温热的滑腻触感,密密麻麻的包裹着他。
他简直要赞美上帝。
哦不,或者应该说感谢林念,发现了这么个宝贝。
光与影的交织,通通映射在墙壁上。
一具健壮的身躯骑跨在另一具身体上,他像在征服一匹烈马,带着林青驰骋、晃荡,甚至攀升到极乐的巅峰。
江潮生撤回一只放在林青腰身上的手,他曲着指节,轻慢的摩挲、挑逗起林青发红、滚烫的乳首。
那一点点嫩芽般的尖,像是豆蔻花上最顶端的粉。娇艳欲滴的肉色,引人恨不得去用唇舌叼住来反复作弄。
江潮生也确实这样做了。
他一边猛挺着腰身征伐,一边用手指、唇舌玩弄林青的里外。
他的恶劣比之林念也不遑多让。他会用手指去沾两人紧密连接处滑腻的淫水,再将手指塞进林青的口中,看着他皱着张脸,却不得不吞咽他们做爱的凭证。
他甚至做到一半,会将自己的性器抽出,又强硬挤进林青的嘴里。他会狠狠掐着林青的下颚,不准他用牙齿触碰他那宝贝的性器,然后在林青的口腔里、被迫打开的食道里冲刺,不断地将自己充满腥膻味道的肉刃往他的咽喉里怼。
每一下,林青的眼眶都会不断地涨红。
他的面颊、脖颈,甚至胸膛都在因为那窒息而发红,无助的泪水莫名从他眼睛里滚落,流入他的鬓发,或者直接飞在枕头上。
他从来没有替人口交过,也从来不明白该如何打开自己的咽喉,在那种窒息中还能保持住呼吸。更何况,他不清醒,还在睡梦中。
林青因为濒死的痛苦,口腔里头收缩得愈发厉害。江潮生轻而死地扼住林青的咽喉,迫使他能放开整条吞咽食物的甬道,来吞咽他那硕大的肉刃。
一下又一下的挺进,咽喉不断地收缩,绞得他头脑发昏。他满头的汗水,剧烈起伏的胸膛,无一不在彰显这场性爱的激烈,简直可以称作酣畅淋漓。
江潮生觉得很爽,比之之前所有人为他弄过的口交都更爽。
好半晌,他才抖耸着腰身,终于在林青的嘴里泄出他今晚的第一泡精液。
浓稠的精液全部往林青的喉中灌入,那可实在太不美妙。因为咽喉火辣辣的痛,他吞不下去,反而因为呼吸岔气,而发出巨大的呛咳。
他像被溺毙了似的,有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通红的脸庞,流淌的泪水,都没让江潮生升起一丝怜悯。他正因为高潮的舒爽,而倚在冰冷墙壁的一旁喘息,他的眼眸微微眯起,丝毫不曾注意林青的痛苦。
巨大的爽感让他战栗,头脑中一片嗡鸣。他的背脊骨都是酥麻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是快乐的。
林青终于在那无比难受的呛咳中清醒过来,他大半的身子探出床去,一直在干呕。
他甚至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先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难受。剧烈的咳嗽让他头脑昏沉,只剩下胸腔处沉闷的疼痛。
等他慢慢停下咳嗽与干呕,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侵犯了。
好尴尬的场景,他的手臂被绑在一起,现今困束在他的腰腹间。腿因为被大大张开过,胯骨处很酸,尤其是隐私的部位,那凉浸浸的水液在他腿根处堆积,滑腻腻的,非常不舒服。
尤其是嘴中那腥涩的黏稠液体,让他面色发白,显得更加难看。
他妈的——
如果这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真是白看了这么多剧情。妈的妈的,这个江潮生,真的是……
喘息中的江潮生突然向林青看过来。
他咧嘴笑了笑,那颗尖尖的小虎牙仿佛是在耀武扬威。
林青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他一边大骂着江潮生是狗东西,一边头锤砸向了江潮生的脸。
江潮生哎呦一声,一边快速的伸手攥住林青的肩膀。
入手匀称的躯体,不同于林青睡着时的柔软,反而削薄利落,带了种紧实的肉感,让他忍不住不断抚摸上去。
林青大惊失色,他看着江潮生一边叫痛一边还不忘摸他的肩膀,简直都无语了。
色中饿鬼!林青恨恨的想。
在林青晃神之际,江潮生骤然欺身压在了林青的腰背上。
林青的脸埋在被子里,耳朵、脖子气得涨红。
江潮生嘻嘻笑起来,轻轻松松拿捏住林青被绑的手腕。他宽大的手掌在林青的肩背上不断摩挲,像探寻一般,间或用指尖敲着他的脊梁骨——因为微微下弯的动作,林青腰背的皮肉绷束得很紧,只轻轻一侧,露出腰间极窄极流畅的皮肉。
那里的手感真的好得要命。江潮生一边摩挲着,一边俯身咬着林青滚烫的耳朵,“啧,林青啊,你真的是个尤物。”
“你妈的!”林青愤恨地侧眼瞥他,那通红的小脸蛋儿,漂亮的眼眸含着一汪水气,靡丽得陡升出妖气。
江潮生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林青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开始剧烈的挣扎,一边声音嘶哑的骂:“江潮生你这个强奸犯!你个畜生!”
翻来覆去,他骂人的词汇就那几个,江潮生听得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这林青真是读书读傻了,连骂人都那么可乐。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他才纾解过欲望,竟然又硬了。
林青无语了,“你他妈的,滚!”
江潮生拧着他胸膛上的小红豆,反复啜吻他的耳根与鬓角。那连绵不断的吻,让他心中好似徒生了不少爱重。
他嗤之以鼻。爱?他没那玩意儿。
林青的脸陷落在深绿色的被褥里,他的面色有些发红,眼眶处尤甚。
如果把他翻过来,能在橙黄的夜灯下,看清他面上潮红,且带出了羞耻的意味。
江潮生反手拧着林青胸膛处绵软的乳首,一手摩挲着他的脊背。他的脊背带了层釉色的暖光,紧实的肌理,使得江潮生的手不断在下滑,慢慢按压起了林青的尾椎骨。
他啃咬着林青的耳垂,回话道:“宝贝儿,虽然你的情趣我非常欢迎,但是如果你在床上还让我滚,那你男人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江潮生轻笑着,一手掰开林青的大腿。
他肿胀的欲望抵在林青滑腻的股间,那团极具威胁的东西正散发着滚烫的热气,烫得林青战栗,心生恼意。
“想不想让我操开你的穴,让我把精液射到你的肚子里去?”
林青暗自咬牙,他刚张嘴骂,却被江潮生反手用另一只手掌给罩住了话声。
“唔……”被巨物入侵过的喉咙是胀裂而火辣的疼痛,口腔内残余着若有似无的咸腥,林青只发出了一串模糊不清的吟咛。
林青的脸埋在深绿色的被褥里,面色通红,烧到了耳根。
他被迫感受着江潮生滚烫又硕大的鸡巴在擦过自己最隐私的地方,耳边尽是粗喘的呼吸声,江潮生却没急着将那丑根东西塞进来。
林青可不觉得他是好心。
明明寝室的空调温度很低,他鬓角却出了不少细汗。
床榻间堆了好些他喜欢的玩偶抱枕,蓬松的丝绵制物间全是一股淡淡的香味,混着他自己身上的味道,让他觉得羞耻……他被摸硬了。
那根小小的鸡巴,颤颤巍巍的抵在被子上。
被子很软,林青忍不住蹭了蹭,然后又紧紧夹住了腿。可是他的腿间,尽是水淋淋的淫液,凉浸浸的,又被他给烫热了。
江潮生的吻落在他的后脖子。
林青一阵瑟缩,那里真的敏感的要命,他觉得痒,怕他的吻。
“真敏感,小荡妇。”江潮生狎昵叫道。
林青很少在床上听到过这种骚话,他的表情都空白了一下:“……”
“操!”他的手被压在肚子下,不然真得给江潮生这逼人狠狠来一下。
“他妈的你——”林青声音戛然而止,他死死咬住唇,不敢让那些娇媚的呻吟从唇舌中溢出。
江潮生的手指已经探到了尾椎骨下,股沟那隐秘的穴口边缘。
满是褶皱的穴被淫液泡的有些发软,可还是太过紧致,连手指进去都困难。
……那种地方从来不是拿来做爱的。
“怕痛吗?林念已经操过了,应该不会痛了吧?”江潮生一边说,一边顶进去小半根手指。
放屁!
林青咬牙,冷汗一下飚了出来,鸡巴也软了。
青涩的穴口紧闭,宛如从来没被人侵入过。细密的褶皱紧紧缩成着,完全想象不出里头那粉色肠肉的柔软。
江潮生探入得如此大大咧咧,又没有润滑,简直像硬生生凿开了林青的皮肉。
“嘶,妈的,这么紧?”
江潮生也被箍得不爽。
太紧了,虽然他的手指被吮吸着,觉察到里头确是舒服的要命。
他撤出手,反而向下面摸去,女穴倒是水淋淋的,摸着像一朵娇嫩的小花。那些黏滑的淫水覆在林青的腿根,就仿佛要将他的手掌溜送到那软乎乎的穴口,好让他尽兴。
江潮生手臂一伸,将林青翻了个面。
他在夜灯下,清楚地看到了林青的面庞。
那张白皙俊秀的脸上,艳红的春潮渐褪,隐隐约约的是痛苦。可能刚才他太心急,没扩张林青的后穴就探入,有些弄痛了他。
他的眉轻轻皱了起来,眼睑微微合拢,不知道是闭还是没闭,因为那两扇长长的睫羽又浓又密,遮住了他漂亮的眼睛。
林青的嘴唇好红好水润啊,江潮生痴迷地看着。
林青痛得抽气,他的唇微微开启,不大,只能看到那两瓣唇肉中丁点白色的齿。他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可就是这样,江潮生反而忍不住欺负他。
怎么能不会叫床呢?他的呻吟那么好听,怎么不会喘呢?
江潮生俯身,亲吻上了那微凉的唇肉。
他紧紧地箍住林青的脖子,一手死死扣住他的肩膀,像是要把林青整个人都嵌在他的怀抱里。
他那么用力,仿佛林青会逃跑一样。
这种隐秘的珍视,是现在的江潮生所无法觉察的。
江潮生现在在做的,就只是狠狠地撕咬林青的嘴唇,掠夺他的氧气,使他在自己怀中窒息。
一想到林青通红的、漂亮的小脸蛋儿,眼睛要合不合,虚弱无力地躺在自己怀里,江潮生那本就硬挺的鸡巴,又不客气的狠狠弹跳了一下。
带着粘液的性器又是一个弹起的动作,在林青的肉穴上,像一个轻轻的巴掌,却将他吓得一激灵。
那散发着灼热气息的性器,危险地在他的肉缝之间耸动,烫得他想躲。
林青在挣扎。
他那被困在怀抱间的手臂也在推着江潮生的躯体,那结实的蜜色肌肉,像一堵墙似的厚实,哪里是他能推开的?
江潮生却更兴奋了。
他的鸡巴明明还没插进去,林青的肉逼却在恬不知耻地吮吸着他,像在讨好似的给他口一样。
太贱了。
林青真的有一副浪荡的身体。
他的手掌胡乱地摸着林青渗水的肉缝,粗鲁不堪,让林青觉得痛,又觉得很爽。
江潮生的指尖贴着那条小小的逼口揉捏,阴阜小巧是小巧,却也鼓鼓囊囊的,微微嘟起来的肉,软绵得像一团棉花。
指尖拨弄开肉阜,内里更是软嫩。那些粘黏的淫水,就是从这丁点儿大的孔窍里流出来的。
江潮生刮了刮那些嫩肉,激得林青一抖。
他将三根手指拢在一起,迟缓地送了进去,迫使林青感受他的抽插。
林青忽的咬住颤抖的嘴唇,眼眶也在微微发红。
“这就受不住了?骚货。”江潮生在林青的耳边咬着字,他的话音带着热气,尽数灌进林青的耳蜗里,他的耳根也红了起来。
“……你妈的……”林青断续的骂道。
江潮生提拎着林青的红肿的奶头一拧,林青吃痛,晓得了乖,到底没将那句脏话还没骂出来。那小小的一点肉粒,是硬生生被他玩得圆滚滚,那粉嫩异常的肉色,泛着一层晶莹的水光,使人瞧着就忍不住以唇舌去含弄。
接着,江潮生狎昵地揉捏起了那红肿的乳首。他揉捻得非常情色,带着不堪的挑逗手法,让林青又痛又爽。
“……别……”这声不可听闻的求饶,低得难以听闻。
江潮生忽地笑了笑。
他微微垂头,将林青的奶子含在自己的口中,不断舔吻、吮吸、发出啧啧的声音。
湿热的舌肉刮过有些许硬挺的小肉球,江潮生用虎牙轻轻一咬,顶弄开林青乳首上最绵软的一点,林青呼吸瞬间粗重,忍不住想伸手去扯江潮生的头发。
“呃……别咬!”
江潮生一边作弄他,不老实的手却去抚摸他的性器。
那根小巧的鸡巴,堪称袖珍。宽大而带了点湿润的手掌摩挲上稚嫩的粉色鸡巴,轻柔地套弄起来。
不得不说,江潮生是真的有点技巧在身上的。
林青舒服地直哼哼,他难得在这种事上生出了兴味。
许是觉察到他昂扬的快乐,江潮生忽的低下头去,张口含住了林青那根勃起的性器。
林青像阳光下白鳞的鱼,拼命跳脱起来。
“不要……”他小声的喊了起来。
林青的眼睛吓得闭了起来,他虽然知道口交这种事很舒服,可到底没经历过。自己的命根子这样放在别人的嘴里,他害怕。
睫毛湿漉漉的粘在他的眼睑,他一副想睁眼又不敢睁眼的模样,眸子半开半合,水汽氤氲在他瞳上,像是要哭了。
江潮生给他口得非常有技巧。
温热而潮湿的口腔包含着那团肉,不住地吸吮,舌却在舔弄,或勾或碾,就这样深深浅浅,缠缠绵绵。他感受着林青的性器在他嘴里不断胀大,江潮生继续慢慢地舔吮,间或用牙齿给他一点刺激。
林青已经爽到说不出话来了。
他骨干分明的指节已经摩挲在了江潮生的发根中,嘴里不断发出细弱的吸气声,还有若有似无的呻吟。
“啊……”林青发出一段短促的呻吟,几近是气音,却被耳尖的江潮生捕捉到了。这时,他感受到林青的性器在他嘴中一阵弹跳,他尽力打开自己的咽喉,一个深喉过后,那股粘稠的咸腥射在了他的嘴里。
江潮生将林青的鸡巴吐了出来。
林青躺在枕头上粗重的喘息,任由自己像一只被打开的蚌壳。他的腿根抽搐,那些浊精也一抖一抖的喷了点在他的肚腹上,那一幕是极其淫靡的。
暧昧的夜灯下,一身细白的皮肉上覆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像最上等的华美瓷器发着莹润的光辉;殷红处极尽殷红,艳丽而荼蘼。
江潮生竭力按捺下起伏的胸膛,带着热切而迫不及待的意味,手扶着自己的鸡巴,将硬挺的阳具塞进林青靡红且微微洞开的穴肉里。
那粗长得有些不可思议的玩意儿齐根没入紧致娇嫩的穴口,两个人都难耐的喘了一声。那一瞬间,两个人的表情都是一片纯然的空白,除了微微张开的嘴唇在颤抖地吐露着喘息,他们没有其他的动作。
林青哆哆嗦嗦的被操开,可他的叫喊被江潮生给捂住了。
他们紧紧贴合的私处,好烫好烫,简直都不像正常人的体温。
对于江潮生来说,进入林青的身体,快感总是超出他的想象。
在破开紧致窄小的穴口时,他挺进了缠绵的甬道,而林青僵硬的身躯因为克制而紧紧绷束起来。
哪怕才不久前,江潮生已经进入过他,可那也是在他的昏睡中,林青的快感停留在躯体,却没有在他清醒的记忆里。
所以林青的身体像被烧着,烫得不像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适应那种饱胀、被填满的感受。
“啊……”江潮生的喟叹竟有些细碎的颤音。
他感受着那多情的甬道渗出湿滑的水液,密密麻麻地裹着他的鸡巴,像无数个滚烫的吻,让他心颤。江潮生缓缓松开了捂住林青嘴唇的手,这时候,林青嘴里除了呻吟,也吐不出其他的东西了。
江潮生拉过林青的一条腿,迫使林青盘在他的腰间。他扣着林青的腰,那充满韧性的光滑肌理,滚烫、细腻,削薄而紧致,不过将将够他一掌相合。
他握住林青一截腰身,好像就是在彻底的掌控他了。
江潮生动了起来。
他把性器往外抽,可是动作太过缓慢,简直像刻意似的。每一寸被狰狞青筋包裹的性器都摩擦过娇嫩的穴肉,每动一下,都发出淫靡不堪的水声,简直像在刻意的侮辱林青一样;可随后,江潮生又将几乎完全抽出的性器大力顶撞进去。炙热的壁腔被狠狠操开,紧紧吮吸着江潮生的鸡巴,他一边感受着这销魂的快感,一边毫不留情地操干起了林青。
林青被他打开,被迫承受他的侵犯。
在江潮生堪称疯狂的侵入中,他的情欲被彻底的挑动。
他的眼睛已经要睁不开了,水汽化作眼泪滚落下来。
居高临下的江潮生却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腿分开跪在林青腰臀的两侧,在沉沉的夜灯下,他的头发凌乱,垂下去看林青的目光,却很深。
可是他的目光总是在晃动,随着床一起晃动。
林青的眼睛半合着,细密的睫羽在簌簌抖动,他的面庞是惊人的绯红,在那张分外俊秀的脸上,堪称春色无边。他的嘴唇被涎水蹭得亮晶晶的,又微微张开,简直在索吻一样。他在这个时候,自然看不到江潮生那时有时无的深邃目光。
他嘴里,只余破碎的呻吟。
江潮生进得太深了,林青觉得他就好像要把自己的鸡巴嵌进来一样,连两颗卵蛋都在死命往他身体里塞。他被捆住的手在肚腹上乱动,恍惚间,就好像感受到了肚皮里被他操得凸起来了。
“江……太深了,慢……慢一点……”林青的话带着哭腔,断断续续,语不成句。
“嗯?”大汗淋漓的江潮生微微敛下目光,他嘴角若有似无地翘起,红润的嘴唇开合道:“还要亲啊?娇气。”
“你妈……”
江潮生话毕,他一边恶狠狠地将鸡巴在林青的身体里碾转,一边俯身,像垂怜似得给了林青一个吻。
像恩赏,却又满是掠夺;像垂怜,可又是他自己求的。
江潮生湿热的舌尖抵在了林青微凉的嘴唇,他吮了吮,轻轻掠起林青丰润的唇肉。那当然温情,可下一刻,暴虐的意味尽显——他嘴瓣一张,含住林青的唇肉向内一吻,翕张之间,吞着他的呼吸,收拢他的滚烫,不住缠着林青闪避的舌追逐,重重地舔弄。
他的手倏地抓拢林青乌黑的发,探索至他敏感的发根,不停地在拨弄。
林青的脸通红,火像烧到了他的耳根。他想偏头躲开这在掠夺他呼吸的亲吻,可他整个人已经被江潮生所笼罩,他被困在他的臂弯里。
他被迫张嘴,被迫吐着舌尖,被迫接受舔弄……林青眼眶绯红,眼眸中一片潋滟的水波。直到江潮生终于放过他,嘴唇撤离,任那暧昧的银丝断裂。
江潮生的目光很温软,甚至宽大的手掌放在林青的耳侧,似是抚摸,又像只是单纯的一个停留。
林青被亲麻了。他的脑子已经完全乱了。
江潮生低头,又亲了亲林青红肿不堪的唇肉。
下一瞬,他摆动起腰跨,肉刃如刀,凿开了林青勾人的内里,向更深的地方撞去。
这时候,他的动作变得非常迟缓,仿佛是刻意。
他缓慢的蹂躏,让林青能清晰地感受自己的性器每一下恶意的抽插,他在让林青体会,他是被掌控的那一个。
林青啊,他永远都是那个最不乖,最不会顺从的。
可江潮生不愧是林念狼狈为奸的最佳拍档,他们坏得如出一辙。
林青明明非常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这样沉沦在情欲里,失去所有的理智,只知道交合交合交合,跟禽兽有什么区别呢?
可是随着江潮生每一次用力的撞击,除了胯骨和臀肉上钝麻的痛……林还感受到了不尽的快感。
那种无所适从、让他头脑一片混沌的快感。他随着江潮生的起伏而起伏,随着江潮生的顶弄而攀升渴望——
“像个婊子一样。”江潮生轻轻的说。
像婊子一样?林青混沌的脑子里甚至分不清这句话的意思,他嘴里除了被他咽下的呻吟,已经没别的了。
这时的林青,嘴唇已经被亲肿了。
他口鼻间都是滚烫的,有江潮生残留的热意,还有他自己迟缓的呼吸。他的唇微微张开,露出更加红艳的舌尖,晶亮的涎水糊满了他的下颚……那副模样,就像被操烂的婊子都被弄熟了,还在恬不知耻的勾引人。
好乖。
江潮生的指尖抚弄过林青长长的睫羽,像拨弄过一朵花一样。
那动作轻得像风,却牵引着他的羞耻。
于是那柔嫩的甬道开始剧烈的缩紧,好似要把埋在他身体里的性器推出来,又好似是在拼了命的讨好。那一缩一紧的蠕动,绞得江潮生的鸡巴莫名的激动。
“婊子……”江潮生声音沙哑的说。
他手指的指尖落在林青的胸膛,不偏不倚,正是那朱红的乳首。江潮生蓦然抓紧了林青软绵的乳肉,最后开始用力的冲刺,那几下伴着非常可怖的酥麻,与蚀骨的快感,撞得林青彻底发不出声音。
高潮来得猝不及防,林青在江潮生的胯下猛然一弹,体内甬道痉挛似得拼命收绞、蠕动,直到大股大股滚烫的淫水喷在江潮生的性器上。
林青完全失神了。
他湿漉漉的睫毛黏在眼睑上,皮肤上也布满细碎的汗水。
林青紧闭着眼,头偏在一侧,张着唇呼吸,他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在快感的余韵中。
江潮生被他绞得喉咙发干,他扶着林青的腰,箍住他,不让他动。
这之后,他才在林青的体内开始了漫长的射精。
滚烫的汁液冲刷着那绵软而柔嫩甬道的内壁,又再度引发一阵不停地收绞、蠕动。
林青带着哭腔,终于忍不住发出奔溃的呻吟。
江潮生表情空白,胸膛剧烈起伏,趴倒在林青的身上。
他埋在林青的胸上,嘴唇抵着那颗红肿而饱满的肉粒。炽热的呼吸不断喷洒,迫使它又悄悄地挺立起来。
江潮生向上探去,他的手掌摩挲在林青颈侧,他给了林青一个吻。
不带任何情欲的意味,好像只是想亲就亲了。
连床头的夜灯都渐渐黯淡下来了,江潮生却还不肯放过林青。
他抽出自己的性器,拉过林青的一条腿打开,露出那狼藉一片、泥泞不堪的红艳穴肉。
已经被撞肿、操熟的穴正在缓缓淌下精液来。
林青身上遍布青紫的痕迹与细碎的汗珠,高潮后的他敏感至极,哪怕只是江潮生看他的目光,都像已经刺伤了他。
江潮生拿出手机一阵捣鼓,闭目喘息的林青惊闻几声咔嚓的声音:“……嗯?”
妈的,没完了是吧?
……
江潮生又将自己的性器顶弄进了林青的女穴里,在林青快要哭出声的时候,他给了他一个亲吻。
“嗡——”手机默认的震动声响起来,江潮生一边抖耸着腰胯撞着林青,一边伸长手臂打开了那个视频。
是林念。
他的背景隐没在一片黑暗中,只有一双眼睛闪着微弱的光。
林念开口,声音有些喑哑:“得手了?”
江潮生嗯哼了一声,显出餍足而慵懒的意味。他的一把嗓音也是沙哑的,像吞咽了甜腻的糖块。
他调转摄像头,以一种俯拍的姿势将林青裸露的身体全部收摄进了镜头。
那张意乱情迷的脸、失去焦距的眼眸,白皙身体上斑斑点点的吻痕,被玩得红肿胀大的奶子……甚至是他们连接的部位,清清楚楚,林念全都看到了。
黑暗中,他喉结一滚,嗓音低沉:“拍下面一点。”
江潮生依言照做,放大的,是他粗长的性器和林青肿胀的穴口。
林青的女穴过于窄小,那小小的一条肉缝,现在被江潮生那根猩红可怖的鸡巴抽插着,那因为被撑开而显得鼓囊的红艳逼口,两人摩擦时那淫靡的水光,江潮生撞林青那啪啪作响的淫荡声音。
还有林青压抑的喘息。
那是一点若有似无的气音,却带了钩子,勾出了视频另一头的渴求。
江潮生深深浅浅的抽插,每一次撤出,都会带起甬道里被操得熟烂的红肉。
林念那个视频打得手机滚烫也没放下,直到本就不多的电量即将耗尽,弹出让他充电的消息框。
他这才好像被惊到一般,拇指蜷缩着一抖,骤然将手机摔在了被褥上。
手机跌在深灰色的被褥里,却还有点电。林青那粗重而压抑的呻吟如跗骨之蛆,攀在他的神经上甩脱不掉。
林念仰面躺在床上,他眼眸有些失神。
他在干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念头甫一出来,他的心肝都颤了颤。
黑漆漆的夜里,沉闷的寂静中,只有那暧昧的呻吟与淫靡不堪的肉体碰撞声——是林青与江潮生。
是他亲手将林青送到了江潮生的床上。
林念眉眼一敛,像苦恼又像愤懑,还有浓浓的不甘。这股心绪实在是太过难喻,五味杂陈,连他口腔里都充斥着酸涩的滋味。
他好像生病了。林念想。
明明珠宝跑车都送过人,再高昂的东西在他眼里不过是物件,哪怕是跟过他的那些男男女女,如果他的朋友看上了,他心情好,也会相让。他从来没有这种把东西送出去后,又这样在房间阴暗的角落里独自怄气的时候。
第一次,这绝对是第一次。
可为什么是林青?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是他最瞧不上眼的林青?
林念胸臆难抒、宛如困兽。
他闭上眼,将手背搭在自己酸胀的眼上,只觉得胸膛那股沉闷的压力愈发大了。
很难受。就像无数次不带护具、赤裸地下潜到深海里,沉重的海水在挤压他、让他领略窒息的感觉;可是水啊,在恍惚中,在臆想里,在他近乎可悲的一种念想中,他是觉得回到了生命的最初,在母亲温暖的子宫里被羊水包裹着。
如果真的是在最初就好了。如果他的妈妈还活着,她会很爱他,而爱与金钱会为他铸造这世间最坚固的堡垒,任何风雨都无法侵蚀他。他一定是天真又不知世事的模样,一切都是无忧无虑的。
人活着,有些时候就是在活一些幻想。既然是幻想,就永远不是正在拥有,而是已失去与未得到。
所以林念酷爱那些极限运动,他躲避开人群,不用戴着不动声色的面具,抵御别人形形色色的猜疑。只有在直面痛苦的时候,他的心神分不出给旁的一切,释放过后的空白才让他觉得安宁。
死亡是一张痛与苦编织的网,曾经兜住了他的母亲,也让年幼的他,跌跌撞撞地想奔向自己命定的归途。可是仇恨啊,又掌握着这世间与爱同等强大的武器,扼制住他脆弱的咽喉,胁迫他、诱惑他、挑逗他去厌恶这个人世间。
林念那个已失去与未得到的,就是他的妈妈和她的爱。
林念恨温文。他恨这个女人掠夺了母亲在父亲心中的地位,让她在这个家里的一切痕迹通通化作了云烟;哪怕后来他才看透,林安本就薄情,他心中并没装下任何人,只是厌恶先入为主,他对她再也生不出喜欢。他恨她停留在这里的时间太长太长,长久到让母亲的味道变成了她的味道,在她不自知时掠夺了母亲给予他的爱,让林念恍然,因为在漫长的岁月河流中,母亲的形象已然变得模糊,只有一道看不清的剪影了。
时光多么的无情啊,他明明讨厌温文,却也熟悉了她,以至于……他渐渐忘记了曾经另一个女人给予他的一切。她留下的照片和影像太过空洞,以至于林念能窥见她的爱,却窥不见她这个人。她不是生动的具象,而是永恒的死亡。她的美丽像是被钉在墙面冰冷的视觉上的标本,林念永远触摸不到她的体温。
原湘岫死的时候林念还太小太小,小到只来得及记住她手掌心里的温暖在某一个阴翳的黄昏渐渐变得冰冷。
林念早就忘了,那双与他肖似的眼眸中闪动的灵光是不是明亮。他早就忘了,那双洁白如玉的臂弯怀抱他时是怎样的用力与不舍;他早就忘了,她的声音在叫他小名的时候是用怎样的音调在哭泣……
可是林念的灵魂在疼痛。那种曾经得到过又失去的痛苦像烙印一样,深深嵌在了他的骨骼。
只有在无人知晓的深夜,或者万家灯火的光明处,他望着别人阖家的团圆而出神。
没有母亲,他就没有了家。没有家,他就是扎不住根的草,没个牵系,一点风能将他吹跑,一点雨能将他淹死;他还得到处流浪,因为他没有归处。
他本来是有妈妈的。
可死亡让她的面庞变得灰白,掠夺了她的生机。她回归了另一种永恒存在的生命,永久地停留在林念的记忆里。
是温文带着林青毁了这一切,幻灭了他的幻想。幻灭了,或许父亲是爱着母亲的这个幻想……林安是不痛苦的,哪怕那个蠢笨的女人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哪怕她的爱刻骨铭心,林安都是无动于衷的。
原湘岫的死,在林安的心中轻飘飘的,像一阵阴霾的风,总会散去。
这个后知后觉的现实,让林念幼时的童话破碎成了满地的玻璃。他只要怀揣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些包裹着难过的碎片就会让他鲜血淋漓:爱情不过是脆弱一方饮鸩止渴的毒药,抱有幻想,就会走向死亡。
所以保留她存在的一切有什么用?那些家居陈设,那些不起眼的死物,都已经完全扭曲了样子。有什么用呢?有什么用呢?恶心得要死,也廉价得要死——他妈死了就是死了,不是东西不动就没死,不是留存几件衣服几件首饰就没死……林念看得都要吐了。
像是流淌过去而一去不返的时光,她的影子曾经在那些死亡般的物件上停驻,却在她也步入死亡的后尘后,光阴带走了所有的一切。她的体温、她的味道、她的声音、她的样貌。
甚至可悲而可笑的,光阴也即将带走她的爱。林念已经模糊了那份爱意,不然他为什么不能像她一样去爱任何的人或者物?那些形容上的快乐、幸福与甜蜜,像蜜糖,而他被溺死在糖浆。
所以在他的妈妈走后,她最心爱的小儿子变成了一个空心的怪物。
他或许是应该被快乐、幸福与甜蜜包裹的,可他不食滋味,也挣不开眼睛和耳朵出来,所以林念无法去感受了。
他只有恨,林念学不会爱,但他学会了恨。而恨总是比爱要长久。
林念恨林安,也恨温文。
他也恨林青。
这个拖油瓶……这个蠢东西,身上有他的影子。林青追逐母亲的样子,不就像他渴望母亲的样子吗?
他着魔般的,想着林青。
林念给予过他无穷无尽的伤害与羞辱,将最肮脏下贱的词汇赋予在他身上。他揪着林青的头发逼他舔舐地上被踩了一脚的饭菜,在演讲台的幕后扒过他的衣服,甚至将他抵在小便池里一窥他的隐秘……林青见过他最自私、最阴暗、最无耻的一面。
甚至,他拿捏着林青的软肋,残忍的强暴了他。他的鸡巴曾贯穿了林青最羞于见人、最无法言说的私密处;他拍下过林青的床照、将他的好友叫来一起享受这具畸形的肉体。
他和他,是后天立场上,最无关紧要的敌人。
林青是个拖油瓶,只是个拖油瓶而已。
林念的报复站不住脚。但他无所谓,他只是不想林青好过而已……没有缘由的,他单纯的,很讨厌林青而已。
他不敢去看林青身上那个曾经软弱不堪的自己,于是不看不想,就只剩下了明晃晃的讨厌他。
可是曾经那个很莫名其妙的理由,这次像子弹一样打在林念的眉心。
他少年时的傲慢,第一次让他自己承受了应得的伤害。
林青厌恶他,也恨他。
林念知道。
他长长的睫毛颤抖起来,面部的表情骤然扭曲。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么,可他就是愤怒,愤怒得要命。
林念放在眼上的手猝然捏成拳,他猛地翻身坐起,将正在关机中的手机狠狠摔了出去,发出一道巨大的砰声——
“他妈的!”林念在黑暗中怒骂。
烦闷的躁意蛊惑起了他的破坏欲,他发疯似的摔着周围一起可以触及的东西,枕头、被子,甚至连床单都扯开了一半。他没有拉窗帘,透过玻璃,皎洁的月光隐隐绰绰照进来,淡薄的清辉在他视野里增了几分明亮。
林念光脚下地,柔软厚重的地毯不曾牵绊他的脚步,他将他房间里所有的手办、模型,甚至柜橱里的一些能够到的东西全给砸了。随着乒乒乓乓的碎裂声,残碎的渣滓扫过他裸露的肌理,有锋利的瓷片划伤了他,可暴怒中的林念一点痛都没感觉到。
他彻底生气了,为自己愚蠢的情绪。
他竟然在反思?他为什么要反思?他没错,就算真的错了,可他是林念,他姓林,错的也是对的。
“他妈的,一个婊子,婊子而已……”谁都可以操他,谁都可以掰开他的腿,把鸡巴捅进去——
林青只是个玩物而已。顶多,不过特殊一点。
他对自己来说只是个得手过的玩具,刚才所有的压抑,只是自己没有玩腻。
“啊……林青林青林青林青……你真该死!”林念踢翻了自己的电竞椅,被痛得忍不住坐回了床上。
痛才好,让他不至于想那个婊子想得难堪。
林念捂着脸,闷闷想着,“都怪他。”
……如果他听话一点就好了。
如果他能听话一点,林念不介意施舍一点他的爱。如果他能有那玩意儿的话。可就算没有,他不能去学吗?
清润的月光,惨白又冰凉。
林念嗅到了沉闷的血腥味,这才觉察了手背肿胀的刺痛,他翻手一看,流血了。他没有惊慌,随手将血擦在床单上。
靠在床沿的林念,在一堆破烂中,他那个宛如狂风过境的房间里,憋出了、拼凑出了那个非常蹩脚,且非常荒谬的思想——只要林青听话一点,他就爱他。
甚至林念都不曾想到那是个多么卑微的念头,那都不是只要林青爱他,他就爱他;而是只要他听话、顺从,林青可以不用付出,就能得到他的所有。
但林念毫无所觉,已经一败涂地。
他还觉得,他是在施舍林青。
于是第二天的早上,他逃课去了林青宿舍。江潮生不知道哪儿去了,幸亏他不在,不然林念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林念进门的时候,寝室里昏昏沉沉的。大白天,窗帘并不透光,林青如果在的话,应该还没醒。他随手将灯打开,看着有些乱的寝室,眉皱起来。
江潮生有点洁癖,至于为什么这么乱,林念冷笑了声,脸色不太好看。
他轻手轻脚去了林青的床位。床帘并没拉上,他看的一览无余。
林青窝在那一堆丑得要死的幼稚的毛绒玩具里,简直一团孩气。
他的面颊有点红,是睡出来的餍足。只是裸露的脖颈,碍眼地印有几圈深红的齿痕,靡丽得一塌糊涂。
不知道为什么,林念看着他好眠的模样,心蓦地一软。像大团大团酸涩的汁水爆开,直到涌在他的唇齿中了,又开始回甜。那种并非情欲而涌现的蜜意,对林念是有些陌生的。
林念的眉却也因此舒展开了,他坐在林青床边,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眉眼,那是不轻不重的抚弄,却让林青睫毛一颤。
林青懵逼地睁开了眼,看着跟鬼似的林念,吓了跳,以至于面色一片空白,没能做出表情和骂他。
“林青,为什么你总是像个母狗一样愿意被人操呢?”林念这样开口。
他问的真心实意,也没有迂回,好像真的是在好奇。
林青还没回过神,有病两个字先脱口而出了。
林念却轻轻笑了笑。他那一下笑的柔和,不带讽刺与讥嘲,好像只是想笑就笑了,竟有点少年清朗的意味。
林青:“……”
他默默噌起身,抱着被子缩在床边。
两个人沉默好久,都没开口。林青却琢磨出了有点不对劲的意味,他大早上来这儿干嘛?发的什么疯?
林青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就这么望着林念。倏地,他牵起唇角笑了那么一下。那一下并不短暂,甚至停留的时间非常长久,久到林青说话的那一刻:“林念,你是在嫉妒吗?”
林念像被悚然惊到了。
他立刻就在反驳,甚至连声音都迫切了不少:“我没有——”
他的话尾音拉长,“我没有在嫉妒。”
“我没有……”
他接连的话语,让他自己的脸色都难看了不少。他根本没有必要解释这些,甚至重复了三遍。这让他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眸光有一瞬间的闪动。
林青却哈哈笑了起来。他好像听到了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如果你有一点点的喜欢我,那你就完了。”
他像是开了一个玩笑。但话语中的恶意却是切实的。
如果林念喜欢他,他就等于给了自己伤害他的武器。这武器太强大了,让他近乎立足于永远不败之地。
他会将林念曾经加诸于他身上的屈辱一一尽数还给他。
甚至这都还是他自己求来的。多贱啊,他竟然喜欢上了他,如果的话。
林念眨了眨眼睛。
他的眼睛非常漂亮,里头透出来的光剔透地宛如纯净明澈的琉璃,可他弯了弯嘴唇,笑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狗屁一样的话?”他扬起眉,笑容里充满了讥嘲。他还是笑得那么恶劣,哪怕他的心已经鼓噪得让他耳中只有嗡鸣。
林青望了他好一会儿。他的目光平静地让林念几乎以为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知道了自己脑中的想法——他在看什么?他知道了吗?林念恼羞成怒,他倏地伸手攥住林青的面庞,将他压在了枕头上,他的眼睛盯住林青的眼睛,那是两双同样明亮的眼睛,只不过一双藏着羞愤,一双却看不出波澜。
林念恶狠狠的,他以为自己恶狠狠的——“你他妈,昨天晚上跟江……”
“你的耳朵红了。”林青轻轻的说。
林念愣了一下,他的耳朵红了?旋即,他整张强撑着平静的脸一下子破碎,露出了慌张,“我那是气的!”
“……我知道了。”林青笑了起来,满脸的恶意,“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林念一双浓黑的眉皱起,掐着林青的脖子,凶狠地吻了上去。
他要堵住他的嘴,让他说不出任何话;他还要捂住他的眼睛,让那双漂亮的眼睛不要窥视他心底的隐秘。
……林青啊……
不要再说了。
不要再给我伤害你的理由了。
林念悲哀的想。他不能在明面上宣示对任何一个人的爱意,因为那是一场暴烈的狂风雨,那是毁灭、是灾难,是他绝对不能宣之于口的羞耻。爱情是砒霜,是痛苦,它让一切的一切变得黑暗,是死亡。
爱情是死亡。
他曾经在母亲的身上看到过这种死亡般的爱情,永远带着阴霾,也同样地笼罩在了他的身上。这种高级而复杂的感情,是现在的林念所不能体会的,他只是真切地感知到了一种感受——谎言。一种蒙蔽所有理智的幻觉,是最高级的情感印证。
好像是诅咒一样,一旦爱这种幻觉笼罩在了一方的身上,另一方就像是操纵傀儡的人——爱是丝线,感受爱的人是傀儡,不爱的人是傀儡师。
这个永恒的诅咒再也没有其他的可能了,只有变坏的可能。
林念的唇舌滚烫,紧紧地贴着林青。他凶狠地撕咬着林青红肿的唇瓣,林青没有挣扎,他却颤颤巍巍的遮住他的眼睛。很奇妙,那一扇睫毛在他的手掌下每一次的颤动,都带着奇怪的频率,因为那带着林念的心也随之而动。他觉得他的心口很痒,也一时失去了强迫林青的力道,他的牙齿开始轻轻的咬起来林青的唇,可是铁锈的味道已经蔓延开来了。
林念又觉得他心上一涩。很酸,很酸,像吃了青橘一样。
他伤害了他,又一次伤害了他。
可是林念没有停止一切行为。他的手从林青的眼上转到他的发上,抓拢住那些乌亮的发,反而热切而温柔地深吻了起来。他将林青抵在床上,一只腿挤进他的腿缝间摩挲了起来——这个动作实在是狎昵,可能是蹭到了什么肿胀的地方,太痛了,林青狠狠一个激灵,咬了他一口。
林念却忽地笑了一下。
“昨晚跟他做得太激烈了?”
林青一双黝黑的眼珠仿佛含着一汪蒙蒙的水,他白皙如瓷的面上染上一层绯红,像是涂了胭脂。
但林念知道,那不是因为害羞,或许是因为生气。
他的眼睛望着林青。他的手却摩挲上了他的脖颈。
那些密密麻麻的吻痕在他的手掌下,林念好像没有脾性,但他的眸光却越来越深邃了。
林念拉开了林青的衣襟,露出了他的肩。那肩胛的线条非常流畅,瘦削而充满张力,带着秀丽的韵味。显然,不止林念喜欢,江潮生也喜欢。因为林青的肩窝遍布青紫的牙印,看得人非常、非常、非常碍眼。
林念的指腹按了按一个牙痕,林青轻轻的抖了一下,“很痛吗?”
林青无语。
林念将头凑了上去,也在同样的位置咬了一口,他那一口咬的很重,像要吃了他一样,林青想也不想扯住他的头发往外拉——“你他妈发什么疯?”
被迫离开的林念抬起头,他的唇边还带着一点点殷红的血迹,他抿了抿那点铁锈味的红,“我妈还是你妈,你骂的到底是谁?”
林青刚要说话,他的唇角只来得及牵动了一下,林念却急不可耐地吻上了他。他的手开始疯狂撕扯林青的睡衣,一只手扣住他的肩,一只手不断往下,滚烫的手掌像燃烧的火苗一样,不断地在引燃林青皮囊下的血液。
他可能真的要疯了。
他在渴望接下来的事情。
林青没有推阻抗拒,而没有拒绝,就是隐秘的迎合。他在迎合着林念的吻,林青在浆糊般的思绪中想到。
可是人有欲望是很正常的事情,人动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林青是对情事懵懂,但他不是个圣人,他也不想标榜做一个没有欲望的圣人。
如果那些爱抚让他感到快乐,那么他就会喜欢,就会渴望,像土地渴望雨露一样。
林青没有挣扎,他只是没有阻止,放任了林念所有的举动而已。
林念的手掌摩挲着林青衣下的皮肉,揉搓、捻弄、爱抚……那些时轻时重的动作,让林青的眼睫颤动。密密麻麻的吻,从他的颈侧一路蜿蜒,肩胛、手臂、胸膛、乳首、腰腹……林念炙热的吻,令林青感到悸动,又莫名觉得厌恶。
他像个怪物一样。还是在一片深渊里的怪物。
那些迟来的,更深沉的,那些内在的东西一下子击中了他。只是在这一个瞬间,他才在那些亲密的关系中恍惚觉察到,他应该是要去厌恶这一切的。
……不是对性的厌恶,而是自己的动摇。林青是个性子很淡漠的人,甚至说,他是个得过且过的人。他的秉性里,有一种疏离的温和。他能够承受命运施加给他的一些伤害,他就像是随波逐流里那一片青叶,任由风雨打击,或者暗潮汹涌,那些即将倾覆他的危险,在没有令他体会到彻骨之痛前,他都不会觉得自己是在直面危险。他不是因为林念的亲吻而感到痛苦的,只是因为,他险些忘却了林念应当是他的敌人而感到痛苦。
他突然间,忘了那些伤害。那些本不该被忘却的东西,仿佛是被海水冲刷掉的沙砾上的痕迹,像是被水花抹去了存在。
林青突然觉得心惊不已。于是林念的亲吻,那些炙热的气息,又变得令他害怕。仿佛是食腐者的秃鹰在啃噬他冰凉而腥臭的血肉。
冰雪成了他的皮囊,这副骨已经死去。他埋在地下很久了,或许是应当发芽的季节,他刚要萌生,又被凛冽的霜冻逼得死去。
清醒无疑是痛苦的。只是做任务而已。只是角色扮演而已。……只是阻止一场死亡而已。可是“林青”为何而死呢?在这一刻,林青才突然好奇原身的遭遇,这是一个没有头尾的故事,他只从半场看来,看什么都是模糊的,看什么,也都像蒙着一层迷雾。
他也难得的,有了一点普通人的内疚。非常微妙,既是一边劝慰自己一切都是正常发生的,可另一边,又有一种是悲剧的推手的无力心酸。
林青伸出手,抓住林念的头发,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推了下去。
林念莫名其妙,他欲望昂扬,看着林青的眼睛,却又不得不停,“……怎么?”
林青的眼神十分平静,甚至称得上温和,“我不想做了。”
林念的唇瓣湿漉漉的,带着水光,他抿了抿。他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是看着林青的表情,那种他从未见过的茫然,他没有生气。
“怎么了吗?”他甚至是很温和的问出了这句话。他从来没这样顺过一个人的意,他觉得这是他的忍让。
“我们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喜欢就做了啊,这是很正常的。”林念以为他只是不能坦诚地面对自己的欲望。
“可是我们彼此厌恶。我们是继兄弟,你讨厌我。”
林念的脸色一变,“我……”
“我们彼此厌恶。”林青重复了一遍,加重了语气。他看着林念脸色有些难堪,突然觉得有些爽了。
“你强迫我,你忘了曾经对我的侮辱、那些打骂和践踏,你忘了你伤害过我,不止我的肉体,还有我的灵魂。你只是想通过折辱我身体的这种方式来摧毁我的精神,你只是喜欢这种掌控的感觉,这种令人目眩神迷对权利最好的一种印证方式。然后呢?为什么又要在暴虐中掺杂着亲昵?林念,你想做什么,你想告诉我什么?你觉得你喜欢上我了吗?”
“……抱歉。我只是突然觉得很恶心,我觉得这一切都很恶心。”
“——你他妈的!”林念面色扭曲、铁青,堪称大怒。他觉得荒谬,非常荒谬,好端端的,他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一脸。
他恶心?他恶心?
“你他妈的!你他妈的!”孰料林青跳的比他还高,他像受了刺激一样,面色惨白、赤裸的胸膛剧烈起伏,可偏偏眼睛很红,好像是他侮辱了他一样。
林青突然给了林念一拳,力气很大,林念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下打懵了。他条件反射想还手,就又被林青一脚从那张小床上踹了下去。
他抬头,看林青的表情像要吃了他,又带了点茫然。
“你他妈的!你一个混账有什么资格骂我?你才是那个烂人,凭什么要因为你毁了我的一生?”
林青尤不解气,越想越愤怒。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走到濒临死境的结局中去?为什么知道身后是悬崖,知道是什么人驱赶他,他都还要顺从呢?因为这是一场游戏,是一场他不会死亡的角色扮演?可是他真切的经历的那些,他能体会到的绝望的情绪,这些又不被算作真实吗?他只是没死而已,他经历的痛苦也是痛苦。
“……你发的什么疯?”林念皱着眉头,忽然觉得有点心虚。
“我早就疯了。”林青又非常平静地说。
他刚刚那些诘问与厉色,那些歇斯底里又归于平静,快的像是林念眼花看到的幻觉。
林念真的有点担心了。他自己都牙疼,觉得自己贱的慌,林青打了他的脸,他还担心林青是不是手痛。
“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林青那双黝黑的眼睛望着他,“我说你恶心。”
林念的表情那叫一个诡异,他从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打不能打,说又说不过,连撒气都唯唯诺诺。他心里焦躁急了,很想宣泄,可是看着林青那双眼睛,那双平静的眼睛像是一面镜子,能照出他所有的丑恶,他突然又泄了气。
他只是突然,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可是这又能怪谁呢?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前因是他对林青的迁怒,后果就是他今天所承受的这一些,或许还有以后。
如果他不愿结束这一切,这个孽果,他必将吞咽下去。
b2看着这场莫名其妙的争端,默默道:【6】
真他妈牛逼!什么叫攻守易形,这他妈就叫攻守易形!高端的猎人不用伪装,架起一把加特林突突就开喷!
不止林狗被林青这一顿喷整懵了,b2也没想到小白花突然进化成了食人花,那叫一个生猛。
林念不明白林青的情绪转化实属应该,但或许林青自己也不明白这一顿爆发是因何而起——b2调取了林青的情感分析图谱,知道了、理解了。这是个直男后知后觉的愤怒、也是一个性子文静的孩子迟来的对险恶命运的控诉。他对未来的恐惧、对已逝的留恋、对命运的悲愤、对所有施加于他一切伤害的痛苦,只是在这一个点上宣泄了出来而已。
b2带过的人不多,却见过很多的崩溃。它在这时候,以它的机械之心是体会不到怜惜的,毕竟0和1的代码是如此的空洞和冰冷,但它被调教的很好,非常适当的给出了建议:【宿主,这边建议你做个情感收束。】
“……不用了。”林青的回答茫然而坚决。
他的灵魂是如此的坚韧与明亮。哪怕痛苦,也选择铭记:“我会记住所有的,我当然有权利记住所有的。”
“我只是一时没有调整好而已,我会想通的。”林青轻轻道。
可是介于真实和虚幻的点,像他这样同情能力很强的人真的能把握好吗?
b2:【如果你将这些世界视作对你的历练,我不理解,但仍然支持你的选择。这是你生而为人的选择,林青,这是你的权利。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撑不下去了,我会为你兜底。】
“谢——”
【为你播报当前进度:已完成住宿、江潮生剧情,成功开启校园支线,经验值累加为30点,自动为您兑换积分为3。
当前生命值累加为20,积分为5。
主线任务:避免林青的死亡30%
支线任务校园版:友谊之船50%
支线任务:豪门恩怨·十四年前的真相60%】b2播报的声音实在刻板,打断了林青的感谢。
林青是真没话说了,心底憋着那口气,反而莫名其妙的散了。他望着林念,“你还不滚吗?”
林念坐在地上,长睫下垂,听到林青的话,沉默着整理自己的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为你带了早饭……是白粥。你肠胃不是很好,喝一点吧。”
他这颗心脏,在冻土般的荒原上萌发了生机;又渐渐死去。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另一种苦难。
他摧毁了林青。
林青也摧毁了他。
何其可笑。
又何其可怜。
林念近乎是落荒而逃。在关上林青寝室门的那一刻,林念才意识到他好像是不能面对林青了。心上闷闷的,他眼眶也酸了,他想,他或许是错了。
温文做梦了,她又梦到原湘岫了。
凌晨三点,她从那个梦里醒来,怅然若失的那种滋味一直萦绕在她心上。她彻底睡不着了,怔愣地下床,在摇椅上躺了很久。绸绿的落地窗帘被拉开,辽阔的夜幕上孤星寂寥,这里不是乡山野林,她也再听不见蝉鸣盛嚣。
夜还是那样的夜,一千年一万年都是那样。
可她却觉得,再也不一样了,时光是回不去的。
夏天的夜,晚风熏然。
庭前种了几树白色的玉兰,端是宛如玉胎。可是夏夜不该是这样的,在这样的夜风中,应当是在黄果兰、栀子与茉莉的花香中。
风拂过微微敞开的玻璃窗,温文却倏地觉得冷了。
她披了一条绸绿的毯子,巨大的黄金色花瓣簇拥在一起像是凝望夜色的眼睛;她的发微微卷,凌乱地洒落在颈项、锁骨、胸前,她白皙而修长的手指触在冰冷的玻璃上,手上的温度渐渐氤氲着玻璃,那一处变得朦胧。
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掌心贴上玻璃,整个身体都在依偎在摇椅里,摇摇晃晃的,她却哭了。
沉默的哭声,没有呜咽,只是眼里下了一场雨。
第二天,艳阳天。天空明澈,风远气清。
林宅是依山而建,水带环绕的新中式建筑群,这座占地极其辽阔的私人宅院,平常人禁止入内,今日却保安严密、府门洞开。
一辆辆豪车碾过笔直的柏油道路,径直穿过一排一排绿意盎然的林木。这座巍然而严肃的建筑,在今天萦满了喧嚣。
今天是林安的生日。
这位创下了一个辽阔商业版图的男人现在四十五了,四十不惑,到这个年纪,有这样的地位、财富,又还算保养得宜,面庞间仍有一股儒雅英俊的神气,真的是人生赢家了——他的人生经历也是传奇,在林家那个错综复杂的大家庭里,私生子上位,兄弟姐妹疯的疯死的死,他却收揽了所有资源,娶了原家的大小姐,对他深情款款;原配死后,又有了温文这位娇妻。
今天林宅的重头戏在晚宴,佣人们侍弄着滴露的新鲜花卉,清扫每一片才落的叶,在铺陈绸布的长桌上细微调整摆设的位置。
林青很早就回来了。
他八点半回来的,穿着白体恤和一条淡蓝色微微泛白的牛仔裤,踩了双板鞋,面庞白皙、眼眸乌亮,青春洋溢的模样让斜靠在扶梯拐角的林琛怔了怔——他耳间夹了个蓝牙,那边平缓的声音正在汇报一个项目的进度,可他昨晚睡得不太好,指尖带了一支烟,才抽了一口,觉得头脑更是昏昏涨涨,他竟觉得林青的模样很漂亮。
他皱了下眉头。
林青迈着轻盈的步伐噔噔噔踩上楼梯,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眼尖的看到了一点烟灰。他皱眉看了看,暗想那些清扫的人怎么这样不小心,可是这会儿所有人都很忙,他又没事,就用纸巾包起烟灰攥进了口袋里,背着书包回了房间。
这几天都放假。
林青摸出游戏机,高兴的说,“放假了!打游戏!”
b2:【……你知道今晚有个剧情要走的是吧?是林琛的节点——】
林青没有跟它说话。事实上,是在那天林青跟林念吵了那一架中,他觉得自己有点抑郁了。可是本来的林青不是这样的性子,他感到讶异、奇怪,和无法自抑升起的一种恐惧……他觉得他变得有点不像他自己了。
这应该是原本的“林青”的性子。在极端压抑与痛苦中养出来这样敏感而脆弱的性子。
要死了。林青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死。
于是林青问b2,这个世界的特殊节点他都在走,那些伤害他都在承担,但他的任务是避免林青的死亡——割腕自杀,他要避开这样的命运,那他不那么做就好了吗?但b2并没有正面给林青答案。
它诡异的沉默,这才让林青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为什么?”林青心里一直在想,好像是有一双监视的眼睛,无所不在地注视着林青的任务。
他必须要在绝望中,保持住那令人清醒的一点——b2的沉默,让林青生气了,他觉得b2骗了他。从角色扮演变成了一场属于他的屠杀,他肯定不能在这些莫名其妙且会突然爆发的情绪下撑到那个真正属于“林青”的明天。
他也会随着那场死亡,流逝掉他所有的生命。
林青不问了。
但是他也不搭理b2了,他开始摆烂。
什么任务节点,什么剩余的生命,死就死。
被迫缄默的b2简直想撬开林青的猪脑子看看,想大声的质问他——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但是它不能说,有些事的底线在那里,那些沉默的,哪怕再是无用的,也不是林青能知道的东西。
有些话是不能说明白的,它只能非常委婉地说:【我是不会害你的。】
但林青还是好几天没理它,直到今天,又到了一个林琛地任务节点。林青冷笑,并没理它。
他打开psp,随便挑了个自己常玩的,一头扎进了虚拟的游戏世界中,期间b2一直絮絮叨叨,林青不耐烦了,如果他有能力,他真想写个病毒程序毒死这个死系统!
b2:【……】
【世界的意识无法更改。】那道刻板的机械音这样说道,林青打游戏的手指顿了一下,“pia叽”一声,操纵的角色就此死去。
【——世界的神灵从不出错。】
是的。之前就说过了一次。
林青眉眼不动,只是唇角勾了勾,冷淡地回了一句:“是么?”
林青重开一把,他操纵虚拟的角色去终点,期间不断死亡。就像他也在被操纵一样,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重来。
b2:【……怎么不是呢?】
林青冷哼了声。
他也是颇有些倔强的个性,闻言也懒得多说,这个2b一样的系统不把真话告诉他,他违逆不过剧情,揣测再多也没用。
想到这,他又有点心灰意懒了:就这样吧。
——
另一边,林安素来儒雅的面色一片铁青,因着遇事焦急,唇瓣干裂还起了燎泡,保养极好的脸上竟然真有了几分中年人的老态。
他喘着粗气,松了松他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衣襟、袖口,冷冷地指着手机上的视频开口:“解释!”
林念被他打了两巴掌,脸上指痕深红,唇角正在渗血。
他舔舐伤口,垂眼看了下视频上正在纠缠的两具身体,“就你看到的那样。”
那视频——他正压在林青的身上,恶狠狠地顶弄着他,痛苦的低吟在回荡,他没有怜惜,反而恶劣的,抓着他的头发说了句污言秽语。
“简直是不知羞耻!”被巨大的力道摔在地上的屏幕骤然碎裂,糜烂无比的画面爬上了细白的网纹。
林安一脚踹在他的肚腹,将他踹飞了一两米。
那一脚的力道非常骇人,林念直接撞到在书桌上,跌坐下去,前额正好磕到锐利的沉香木一角,带翻了一地纸页,纷乱的声响中,林念深深地垂头,痛得忍不住蜷缩在一起。
殷红的血瞬间从他额角流下,好在不是很深。
“……爸……”他痛苦地喊道。
“别叫我爸,我没你这么能干的儿子!”林安扯开他的衬衫领口,崩落了靠近胸膛的那两颗纽子。他定睛看了两眼,知道伤并不重,却被这逆子拿来卖可怜,更加怒不可遏。
坐在沙发里的林琛面色有些臭,他翘起腿,手指若有似无地按着太阳穴,见到顽劣的弟弟被一脚踹飞也不露心疼的神色。
林琛深深地皱起眉,那是一张很年轻且俊朗的面庞。
林念与他长得很肖似,只是林琛更锋利、深邃一些,他的眉与眼更浓密,也更黝黑,他的五官给人的冲击无疑是非常强烈的,就像他整个人,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他这时还能稳稳坐着,且看着他的父亲——林安现在整个人处在暴怒的边缘,他大步走了两三步,又踹了林念一脚,“不争气的玩意儿,你是没人了吗?非要动他?蠢货!”
“……爸,我是……真喜欢他……”林念揪住林安的裤脚,铁锈的味道几乎要淹没他了。
林安没好气,扯回了自己的裤脚狠狠踢了他一脚:“你是真喜欢作践他!”
“他又跟我没血缘关系,我为什么不能动他?还有,你视频哪里来的?”说到最后,林念吐了一口血沫,表情危险。
这个蠢货不思悔改,竟然还敢在他面前这样不加遮掩?
越想越气,林安解开皮扣,抽出皮带捏在手里,他的表情非常危险。
“在这个家,你想瞒着我,那是我愿意让你瞒着!”
林念毫不在乎,只是耍无赖地说:“不管怎么样,反正林青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林琛在这时出声了,“你这样,又把文姨置于何地?”
林琛的声音有一点熬夜过后的沙哑,明明不是多么严厉的话,却抓住了林念最难堪的一点。
林念沉默了下来。
林安却是冷笑,连带着林琛也一并指责:“这孽障就是你们这些人给宠坏的!从小到大,凡是他有所求,你们无有不应,将他纵到了如今,就看看你们到了这一步怎么收场,反正我是管不了了!”
“那就把他打死。”林琛说着,站了起来,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极具压迫感。他就这样居高临下,神色冷漠。
林念:“……哥?”
林琛却抽出藏在角落里的一根高尔夫球杆,直接扔给了林安,没有一点客气,“吓唬他拿皮带可没用,打吧。”
林安握着冰冷的高尔夫球杆,神色几变。
他低头,望着那张与亡妻几乎是像了八九分的脸,并不多么可怜的姿态,却让他下不了手。
林琛无所谓道:“既然下不了手,把这件事抖落出来有什么用?”
他眼睛垂下,看他弟弟:“不要再接近林青了,能做到吗?”
林念摇头。
林琛若有所思,林念却抢在他前面,恶狠狠地说,“如果你们把他送走,天涯海角我也要跟着去!除非你们拦我一辈子,不然我就一直闹!”
十几岁的少年,意气又天真,却蛮横得可以。
不过仗着家里人对付不了他,才这么大胆。
林琛凉薄一笑,那双几近是琥珀色一样的眼,不自觉流露出冷冽的意味,那笑意也是若有似无的:“你是在威胁我?”
“是!”林念面露凶光。
林琛垂眸看着他的弟弟,像年轻的头狼一样。悍勇又锐利,因为要维护自己的权利,就这样紧绷。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