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2
回家后和高中的朋友联系了一番,朋友携她nv儿来她这里住两天。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万明羽,还有一个小nv孩。但是梦里没有她,她处于上帝视角看到小nv孩问万明羽,“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万明羽温温柔柔地哄小孩,他说,妈妈玩够了就会回来的,我们等等她。
等等她?
真有人做内涵自己的梦吗,还是抛夫弃nv的梦。
那是一个很长的梦,可是睡醒后只记得这一句对话。她闭上眼仔细回想这个荒唐的梦,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孩子,她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都是徒劳,那句“我们等等她”在不停回荡。
她无端地想跟万明羽说说话。不过,说话的机会是没有的,手机里躺着万明羽早晨发的消息,他是今早最早一班的飞机,已经落北京了。
昨天还在跟她算账,今天这一条报备行程的消息便算一笑泯恩仇。
她躺回去拿被子蒙头,想象着万明羽就在身边。片刻后坐起来给他打了个电话,万明羽挂断,说他在开会。
他不在开会,有人来接机。接机的是一个姑娘,他陪人家在使馆区那一片地方吃brunch。
他看着手机屏幕,任由铃声响,姑娘姿态优雅,用纸巾轻轻碰嘴唇,说,“是谁呀?”
万明羽抬头看她,视线落在她jg致的眼睫与眉角上。
姑娘很少被他这样看,心里发毛,想着自己是不是不当问,表情自然地扯出一个饱满的笑容,回他。
他轻轻地笑,挂断电话,缓缓开口,“nv朋友的,不用管,我们吃饭。”他的视线还停在手机屏幕上,第一次装矜持失败,徐霜没发消息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捞起手机,跟徐霜说自己在开会。手机对话框始终静止,那边再没发消息过来。
周六,徐霜坐在家中写稿。平时,她写稿都是从早上起来便坐在电脑前,直到写完才会出房间。桌上放一只保温杯,几块司康和可颂,这就是她今天的主食,除了去洗手间,基本不离自己的书桌。
因为她惰x很大,如果不能一次x完成,写到一半的稿子多半成了废篇。卧室门被推开了一道缝,一只矮矮的脑袋探进来。
徐霜听见声音,歪头看,是肖彦锡。小nv孩很有礼貌地问,“阿姨,妈妈问你什么时候写完吃饭?”
有点像个赶作业的高中生被家里催着要吃晚饭了。不过,这样的场景只有幻觉里有。
徐霜向她招招手,小nv孩便轻轻掩上门,向她跑过来。徐霜把她抱到腿上,一手扶着她,一手放在鼠标上,问,“是锡锡饿了吗?”
小nv孩摇摇头,认真强调说,“是妈妈饿了。”
徐霜捏着她的小手说,“好,给我三分钟。”
四五岁小孩子的手部很neng,肖彦锡张开手掌,手也只是讲讲b她手心大一些。她快速滑动鼠标,检查了一遍,没耽误多久就把彦锡抱出来。
肖珞看她出来,“小朋友这招b我好使多了,我都不敢进去打扰你。”
徐霜把彦锡放下,坐她旁边,“刚好写完。”
肖珞和彦锡是昨天来的她家,她们是高中就认识的朋友,肖珞高三那年复读,转进她的班级。肖珞是她为数不多,还没有断联系的高中同学。后来肖珞大学毕业就结婚,生下小孩,徐霜出国的那年,锡锡还在她肚子里。和锡锡建立“友谊”是在她去年回国期间,她在肖珞家住了一段时间。跟小朋友相处最轻松的一点是,她从不会隐藏心事,喜欢你还是讨厌你都写在脸上。
她并不是喜欢小孩的人,有时候甚至会忍受不了小朋友的闹腾,躲得远远的。
彦锡站在她们俩腿的夹缝中,两只胳膊各搭一条腿,手撑着两人的腿,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玩累了就盯着电视屏幕看。徐霜的视线也转到电视上。
肖珞来了一句,“你学姐还挺有头脑的。”
徐霜知道她这是句客气话,也不带贬义,但内心抑制不住多想了些。
电视屏幕上是宋嘉泠,也就是肖珞说的她的学姐。s大新闻学与经双学位毕业,在校期间就拍摄视频,在国内的视频网站积累了不少订阅者。前不久,学姐联系了她,想找她作个采访。她其实不太愿意,宋嘉泠也不强求她,最后和她约了顿饭。
她们在校园里g0u通b较多,毕业后就变成泛泛之交。徐霜那天心血来cha0,在这个视频网站的电视端翻了翻她的视频,她在大学时期看过学姐的视频,当时只是给她点关注,点赞,视频内容大同小异,是如今很多人都在拍的视频日志。她知道受众是大部分是高中生,不是自己,但那时候会看几眼,后来渐渐就不点开了。
她看了最新发的视频里,学姐的样貌几乎没变,不知道是不是更会打扮的原因,甚至更年轻了。一路往下翻,翻到一期讲s大新闻传播学院取消本科招生的感想。无非是表达遗憾,表达对母校的ai戴,若要再加一条的话,还鼓励了各位看视频的观众不要灰心。
所有视频里,播放量最高的永远是标题打着母校名称或者露出母校校徽的那几期视频。
徐霜把锡锡抱起来,对着肖珞说,“听锡锡讲你饿了?”
肖珞捏捏彦锡的脸蛋,“还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吃东西了,说妈妈饿了?”
徐霜又看着锡锡,“到底谁饿了呀?”
小朋友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到她身上,“是锡锡饿,是锡锡饿。”
徐霜带着逗小孩的成就感,去冰箱里拿了点蔬菜,同时打开外卖软件点了几道菜。
肖珞在刷朋友圈,人到了这个年纪,朋友圈每隔一段时间永远有几条是这个老同学订婚,那个老同学结婚,又或者生小孩的动态。当初她什么宴席都没办,不论是婚礼还是小孩满月,宴宾客大概是肖珞此生最厌烦的事情。无聊中看到一条简陋的动态,肖珞把手机屏幕给徐霜看,是朋友圈的稀客——赵迦澍,定位在浦东国际机场。徐霜看了一眼,也没表态。
肖珞说,“你们这些出去的,都有个毛病,朋友圈一年发不到三条,stagra倒是更得勤快。”
热衷于更新社交媒t是她读研究生期间ai做的事情,初到美国,看什么都是新鲜,对着古根海姆展出画作的每一个细节都抱着好奇,不放过夏威夷火山喷发前的每一刻的变化,那时候的她好像有点热ai生活过了头
毕竟那是个自诩自由的国度。若为自由故,万事皆可抛。
现在不论在哪个平台,她都鲜少发内容。偶尔更新一次,最先点赞的永远是她熟悉的几个朋友,还有万明羽的妹妹。那又是一个很难讲明白的故事。
那几年,stagra逐渐有取代facebook之势,尤其受千禧一代和z世代的欢迎,那时候facebook还没更名。
徐霜沉默片刻,蓦地讲,“他和我说这个月回国。”那天和万明羽散步时,收到他发的微信。
肖珞举着手机,动作静止了一秒,随后坐回去。徐霜也相顾无言,留下锡锡在她们二人之间左看右看。
肖珞慢慢吐出一句,“你说人家是不是对你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真的谈不上,她没有,赵迦澍也没有。读研时,他们在北美见过几次,有时候赵迦澍来纽约,也有时候她去见他。有两次她去加拿大都见到了他,第一次是在他工作的温哥华,她和同学一起去的,那时候赵迦澍有nv友,他们只是一起吃了一顿饭,另一次是徐霜独自去蒙特利尔旅游时,他请假去找她。
温哥华和蒙特利尔是两座很不同的城市,温哥华自开埠以来就迎来大批移民,环太平洋地区的亚裔占b很大,这里有着北美最大的华人社区,华裔占b超过五分之一,走在大街上h种人的面孔随处可见。这座城市的气候很好,她想起高中地理老师说这是一座四季如春的城市,温带海洋气候,有暖流经过,还有落基山脉挡风,除了物价贵,确实没有太大的缺点。
而位于魁北克省的蒙特利尔是加拿大曾经的经济中心,法语是官方语言。这是座对新移民不那么友好的城市,在此地工作的雇员必须掌握英法两种语言,当地政府于1977年通过“101法案”,规定魁北克省一切正式用语、教学用语等必须是法语。而蒙特利尔作为与国际接轨的现代化都市,商务往来又需要英语流利,因此这里以当地人和二代移民居多。
2019年的下半年,对她而言是漂泊的半年,她已经不在纽约工作,回国后又去加拿大待了半月,她本来打算去香港玩几天,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变得太不可控,她便放弃了。赵迦澍的工作不忙,在那半月里陪她逛遍了整个卑诗省。
他们当了很多很多年的朋友,都在安心接受这一场错过。所以为什么单独联系她呢?总不能时隔九年的后悔。
九年前,赵迦澍拿到了心仪的offer,即将奔赴大洋彼岸读书。那是一个四月,在这座和南京很像城市里,悬铃木花絮飞扬。
学生时代的喜欢都偏向单纯,担心一方的离开就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拿到offer的那一天恰逢第二次模拟考公布,他们高中有一个传统,模拟考成绩公布那天的晚自习要去大礼堂,听年级部的几位老师做分析,顺便给学生们做一做加油鼓劲之类的思想工作。
赵迦澍坐她旁边,问她想不想去天台。天台就在大礼堂这栋楼的顶层,是他们逃课的秘密基地。从大礼堂这栋楼是没有办法直接上去的,要去与大礼堂相连的图书馆走楼梯才能上去。知道这个秘密基地的人并不多,肖珞跟他们上去过几回,她十分恐高,后来听说这里摔下过人就再也没敢上去过。
大礼堂所在的这栋楼上有着名教育家陶行知的题词,“以宇宙为学校,奉自然做宗师”,因而叫行知楼。行知楼是十几年前建成的,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已经蚕食了部分外立面,顶楼更加破败。前不久下的雨还淤积在顶楼的凹地里,那是整个天台最中心的地方,徐霜的恐高程度b肖珞略好些,但也不敢往边缘走。每次去天台她都坐在那一小圈地方,不敢随意走动。
赵迦澍虚虚揽着她,“敢坐这边吗?怕的话就靠近点。”他指着靠近教学楼的那一片区域,向她伸出自己的右手。
徐霜紧紧握着他的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你想好去哪里了吗?”赵迦澍开口,想问的是这个。虽是个突兀的问题,但徐霜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
她没有想好,但b较确切的是,“离这里越远越好。”
赵迦澍对这个回答并不感到意外,他说自己已经收到了录取信。
徐霜给出的反应是喜悦的,“恭喜你,赵迦澍。”
他点点头,说他也很满意这个结果。
沉y片刻,他说,“你就没有一点一点想挽留我的意思吗?”
“你本来就是要和我走不同的路,你不是也很希望出去读书吗?而且你家人都在加拿大,我觉得很好啊。”这个nv孩子好像b他成熟太多,给他一条一条分析利弊。
但人若是要时刻分析利弊,而不是跟随本心,也会疲惫的。
“可是我也喜欢你,我也可以参加高考,”冷不丁地,他吐露了真心,“如果你想的话。”
徐霜低头,“可是迦澍,ai不是牺牲,如果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要这样呢?”
为什么要为一个今后随时会改变的事情而放弃自己的已经得到的东西,人可以得到学历、金钱,权势,但不会真正得到一个人的。
男孩子不依不饶,“那我们什么时候还会再见到?”
“只要你想,你就会见到的。”不算诺言,有点轻飘飘地。
“我想要你的承诺。”
“该给承诺的不是你吗?是你离开这里的。王菲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仍未忘相约”
赵迦澍接道,“仍未忘相约看漫天h叶远飞,就算会与你分离。”他突然问,“你能听懂粤语吗?”
粤语歌和tvb是她接触有关粤语的全部了,她说,“不太能。”
赵迦澍说,“那就好,不要嫌弃我。”他清清嗓子,唱道。
“ongdiutdeifongfayaengbaheizii忘掉天地了,仿佛也想不起自己
“ygiongengyoehonantwongyiyvnfei仍未忘相约看漫天h叶远飞
“zaosvnwuiyvneifanleiceizvdihei就算会与你分离,凄绝的戏
就算会与你分离
这是一首收录在《情菲得意》专辑里的上个世纪的歌,那时候王菲刚生下nv儿不久,专辑封面是孕期的黑白照,由林夕作词。这个nv歌手在18岁放弃厦门大学的录取资格,赴港追梦,当过小品牌的模特,模仿过邓丽君的淑nv路线,得罪过当时的知名歌手,在1993年遇到了她的最佳拍档——林夕。
据说当年林夕不满意歌词里“h叶远飞”这四个字,临时打电话到录音棚要求改歌词,却被告知歌已经录完。
如果不是“h叶远飞”又会是什么呢?
粤语版的《k歌之王》用的就是这首歌前奏,在和缓的音乐中,陈奕迅缓缓地深情唱出,“我唱得不够动人,你别皱眉。”
谁在苦苦铭记十七岁许下的诺言,谁又在掀动往事时像拿出珍宝一般依依回味。
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在天台央求她给一个承诺,然而曾经种种都变成错过。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
——
作者有废话说:
也许存在过的天台,这个没去过,但去过另一个。
等我来改,这个是之前的存稿,po太难等了,先放上来吧
134-1
“得了吧,他是看我离上海近,想让我去接他。”徐霜针对肖珞所说“念念不忘”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肖珞单手撑着下颚,眼神带着点玩笑味,“你不是正好要去一趟上海。”
“再说。”她再也不想轻易给承诺。
一桌晚餐逐渐成形,徐霜的厨艺仅限于对素菜的烹饪,加上几道外卖送来的菜,也算是有点像模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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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朗读者
theaffaironlystedasur
《朗读者》
市气象台在上午十点暴雨雷电双预警,“今天上午,随着雷雨气团的入境,江苏南京迎来下半年最强的暴雨天气,市区多地暴雨围城,而且伴有8到9级雷暴大风,天空乌云密布。”
这是那一天的开始。
“所以你打算辞职?”梁斯逸神情有点惊讶。
“有这么不可思议吗?”徐霜把咖啡杯放下,“不可思议?siyi?斯逸?”
她有些幼稚地玩着文字游戏。
梁斯逸昨晚从项目地飞回来,两人一起在他家吃了午饭。咖啡店在梁斯逸家楼下,方才她说下去走走,刚下楼就看见这里有一家咖啡店,便进来点了两杯生椰dirty。
她这人讲话有时候不带前后文,听梁斯逸讲了一大串工作上的事情,自己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搅动着咖啡,最终好似下定决心一样,说准备辞职。
梁斯逸要暂时回一趟香港,参加某个阿姊的婚礼。所以他这次得空,回来一天,下次回来就要直接去香港。
南京快要出梅了,他的实习也即将结束,所以赶在他离开之前,她坦白辞职的事情。
原来时间这样快,明明和他没有在一起多久。
很早的时候,她问过梁斯逸gap这一年想做什么,他的计划是实习结束后去澳洲滑雪,他是ed阶段拿到录取,欧洲各国周游一圈后参加了个毕业典礼,这高中就算是结束了。今年10月l敦弗里兹、12月迈阿密巴塞尔他都不会缺席,之后回来陪家人,过圣诞和新年,明年再启程。
ed:earlydecision,录取最早的一批
他这个人身上不乏jg英气质,但又那么贪玩,半年不够花,便又拿出一年来挥霍。
在一切开始前她就已经有数了,“theaffaironlystedasur”
梁斯逸看向街上行走的人,说了一句很绕的话,“你知道我是什么知道你喜欢我的吗?”
“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对我有感觉的其中一个原因是好奇。”她x有成竹地说。
梁斯逸追问,“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对你也很好奇,如果不是同事,我们在平时生活中是不会遇到的。”她坦然地讲出这个事实。
“好奇的基础就是喜欢,”梁斯逸继续,“在北京,我给你唱歌的时候,你一直看着我。”
那时的他确实十分意气焕发。
她笑,“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只要长得帅,我都会多看几眼。”
“但你之前都不关注我。”
“行,我承认你的确蛮有魅力的。”这好似一句表白,“所以你这么有把握,我会对你有回应吗?”
他嘴角上扬,“没把握。我做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因为想到你不会回应我而放弃。”
“kid”
“thesatoyou”
出咖啡馆便下起小雨。下午,他们窝在家里看电影,窗帘拉上,点上了一杯香薰蜡烛。她蹲在矮桌前,握着脉冲电弧点火器碰烛心,一团暖h的小火苗窜出。
那是一部日本电影,片子是徐霜挑的,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带中文字幕版本。梁斯逸说要不换一部片子,她却忽生固执的要为他“同声传译”。
“你还会这个?”
“好歹当过电影节的字幕c作员,半吊子水平有的。”
各大电影节上映的影片来自世界各地,混杂多种外语片,并且很多影片在临上映前都会做修改。如果此版本电影只在电影节展映,公开发行版本与展映的不同,或者不公开发行时,片方就会出于资金考量,不再单独做一版中文内嵌字幕,这时候就需要字幕c作员实时敲字幕。
她又跟梁斯逸科普上个世纪大家是如何看外国片的,那时候并没有翻译好的字幕,电影放映时会有专门的实时翻译员,“水平高的翻译可以做到逐字逐句翻,水平低的就回一段情节放完讲一下大概意思。”
“但我属于水平不那么高的偷懒型。”她眨眼说道。
影片一开始的画面是一片泛h云彩的天空,是nv主角的独白。
“在这片广阔的天空下,你现在身处何方。”
nv主角出场,饰演这个角se的nv演员十六岁在原宿逛街时,被某个nv星探一眼看中,从此一边读书,一边从事演艺事业。
“今天遇到了谁,说了什么,去过哪里。”徐霜继续跟着nv主后面翻译,“最后一次想起我,是在什么时候。现在你ai的人是谁。”
画面开始出现男主角,是一个仰拍镜头,nv主的独白是,“记得那时,他还只有17岁,但是他必须承受的现实总大于身t的负荷。”
在蓝天白云的画面里,一排白se日文的片名缓缓出现在右方。
这部片子的开场是一段娓娓道来的独白,讲述和缓,她可以一句跟着一句翻译。梁斯逸余光看着她,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电影画面的se彩与光。
徐霜身子向前,戳了一块西瓜进嘴,又坐回梁斯逸怀里。
梁斯逸把果盘端到她面前,贴着她的耳朵说,“下次看电影也让iris给我翻同声传译吧。”
“不要得寸进尺。”她戳了一块西瓜边角料给梁斯逸,又说“薪酬高的话可以考虑。”
她继续跟着nv主角后面说,“春天总是生机b0b0,分班、发新书、交新朋友……”
一场群戏后,她简要概括“这段有点夸张地讲男主在他们高中非常受nv孩子喜欢。”
“哪种类型的夸张。”
原台词是群演说“高一时,班上有三分之二的nv孩都喜欢他”。
徐霜暂停了电影,“你呢?你高中也是这样吗,让我见识见识真实的夸张。”
梁斯逸思考了一下,“不至于吧,收到过表白,有时候打完橄榄球后会有nv孩子送水。”
“你会接吗?”
——
作者有废话说:
theaffaironlystedasur出自电影《朗读者》
144-2
梁斯逸看着她写在脸上的好奇,吻上去,“大部分时候都接,那么多人看,不接也太不给人家面子。”
“那人家会不会以为,你默认自己也喜欢她,你才接她的水”
“没有吧,“梁斯逸把徐霜叉子上的西瓜强行送到自己嘴里,挑眉一笑,“我一般谁送的水都接,应该不能证明我喜欢吧。”
徐霜用手指戳他x口,“能证明你huax。”
梁斯逸坐正,“我能看出来她们里面很少有喜欢我的。可能这样讲很自大,大部分人都会觉得跟我有联系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吧。b如偶尔听到有人聊天,说的不是梁斯逸今天接了我的水,而是学生会会长接了我的水。”
他们会聊父母,聊家族从事的行业。
梁斯逸从很小就明白这一切都是“梁”这个姓带来的。
果然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才会有“提纯”这个步骤,“喜欢你的身份怎么能不算喜欢呢。”这不是她的一句调侃,哪种喜欢都算喜欢的,也根本不存在一个界限划分喜欢的种类,真心也掺利益。
她问,“那让你出生于穷苦人家,你会得到一份真挚的ai,你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讲自己不需要钱,也太……瞧不起钱了吧。”这是他的回答。
好聪明巧妙的答案,送水的nv孩应接不暇,是困扰还是荣耀不重要,被当成梁斯逸或者梁家的符号,又或者别人语言里的工具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拥有的一切早就高过所有。
ai是餐后甜品,不一定是餐餐必备,偶尔出现就很好很好了。
更何况他现在有的,他确信是有的,一个夏天的甜蜜,足够挥洒他t内淤积的倾情,为她透支也无妨。
徐霜再次起身,香薰蜡烛点了有一个多小时,这是第一次点燃,是时候要熄灭,剪短烛芯使之凝固,等待下一次点燃。
蜡烛燃烧得很完美,没有出现记忆圈。记忆圈出现意味着蜡烛壁周围的一圈烛t将无法燃烧,对蜡烛燃烧没有影响,只影响蜡烛的寿命。若是有也无妨,她在这座房子的时间不会b这堆香薰蜡烛燃烧的时间更长。
说不清溺感产生在哪一刻,q1ngyu里的ga0cha0,还是相伴无言的平淡,在她决定给他回应的那一刻就做好溺si的准备了。她现在大半个身子在水中,透明水波之下牵住了梁斯逸的手。他的恋人是不会陪她赴si的,松开手后,下沉前她有无数机会划动水面使身t上浮,可是溺si又怎样,她早就被无意义感包围了。
这是后来要说的话,她按下遥控器的py键,让屏幕上定格的图像重又流动。窗外雨势渐大,砸向隔音的双层玻璃,音量逐渐消减。这是一场足够让她留在梁斯逸住处的大雨。
说大部分nv孩子都关注男主引出nv主关注的不是他,而是成绩。天台上,nv主以为男主和她一样拥有糟糕的成绩,才把试卷叠成纸飞机扔掉,而男主缓缓展开纸飞机上满分的成绩单。
她和梁斯逸十指交握,说着nv主的台词,“我还以为找到战友了。”
梁斯逸说,“坐会儿吧。”说的就是男主角的台词。
“你听得懂?”她偏头看梁斯逸,并没有nv主得知男主是好学生的惊讶。
“是找到带字幕的版本了。”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就在她说要给他翻译台词后找到的。
她就这样静静坐在梁斯逸怀中跟他看完整部片子。
影片是电影的日式纯ai片,她甚至都不怎么喜欢这部。可是影片里有她想对他说的话。
“上帝请你一定要保佑他。保佑他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战胜,都不被挫败保佑他哪怕哭过多少次,摔倒过多少次,仍有站起来的顽强保佑他所遇见的人,都是内心温暖的人。请一定要保佑他。”
她能做的就是送祝福了。她没有和梁斯逸说为什么偏偏要看这一部,祝福讲出来就够了,他有没有领会变得不那么重要。
这是她眼里的道别——最好的祝福都给你,我们好聚好散。
晚上,暴雨仍没有偃旗息鼓的迹象。
她都看到了,也都记得。
她趴在梁斯逸身上,和着雨声,他问她,想过一起去香港吗?
是她19年没去成的香港。
轻飘飘的地点头背后是多少权力与金钱的运转。她没想好要去哪里,但一定不是香港。就让他是个夏日恋情吧。
眼下,她还有一趟去北京的行程,怎么可能出境。有太多理由可以拒绝他了,但她说,“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想出境就出境吗?”
梁斯逸当她是小小的埋怨,“等我回来。”
包里的氯硝西泮只剩空空的一块铝箔板,她出门时扔到垃圾桶里,一并带下了楼。她有工作,便没有送梁斯逸去机场。
肖珞和彦锡暂住了两晚,回了她父母家。整个家都空空的,她打开电脑,准备在离职前把充满噱头的稿件写完。她的社媒形象早就是赚钱的工具,功利一点又有什么所谓。
16号南京又下了一场暴雨,全国各地纷纷发布暴雨预警,许多航班与高铁车次发布延误或者取消的消息,梁斯逸的航班没有取消,他本可以从项目所在地回港,但还是订了从禄口机场起飞的机票。多做两次核酸,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很多事情的预兆在那天浮现。
萧雯年初在cbhoe的言论被搬到内网,提问环节有人问萧雯怎么看待自己被抄袭。
她说,“介意,所以我不看。”
整段录音只有这一段被放出,杀伤力不大,但足够引起一波小范围讨论。
舆论发酵,互联网开始有人寻找抄袭对象。也有人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营销号开始写一些通稿在网上传播。
人在做,别有用心之人在看。
一时间,感情经历和学历背景都被放到网上。有些人开始记住ywen这个名字,但不是因为她的作品。
而是因为她美院肄业的反主流经历,因为她够营销号解读万字长文的情感经历。
那些长文里一边塑造客观中立的态度,一边对着她的风月往事大肆宣传。什么看上了人家传媒业在影视业的市场占有率,大学时就跟人家集团公子哥不清不楚,看人家gu价迟迟萎靡不振,又一脚踹开。若不是案例太典型,怕是要添油加醋地讲一句泼红酒往事。
明眼人都能看出,又是一个掰开腿上位的故事。
当事人被她一通电话吵醒,凌晨四点,只有不关灯的高级写字楼亮着灯,纽约还没醒,她就被徐霜的消息轰炸吵醒。
饶是起床气冲天的萧雯,也好声好气地说自己不在乎,安慰她别在意。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可是罪魁祸首是谁,她自己知道的。她笑自己无能,笑自己一开始就做错事。
她感受到自己躯t反应明显,握鼠标的手在抖。
电脑屏幕上的财报在视线里变得模糊,她从包里0出阿普唑仑。
她起身去看窗边的雨,暴雨和暴雪是不一样的,暴雨直直地往下坠,砸向地面。但雪再大,都是轻飘飘地往下落,落成白茫茫的一片。站在四十层看暴雨没有什么美丽的画面,大雨化作有形状的愤怒,给接触的表层一记重击。
恍惚间,她瞧见了大雨让整座城市颠倒。
温霓走到她身边,她手上拿了两瓶nfc果汁,徐霜接过其中一瓶果汁,帮她拧开。温霓笑笑,“舍不得咱这儿了?”
她摇摇头,“我们都不是会留恋的人吧。”
温霓最近也会离职,她会回上海陪父母一段时间,之后去北京。她本科毕业就在北京分部工作,后来申请调到这里。她们同龄,如果不走的话,本来都是要升职的,但她不需要了。
徐霜拿果汁瓶跟温霓做了个碰杯的动作,“祝温小姐一切顺利。”
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梁斯逸说自己落地了。
她看了眼,没回复他。
下班时她带了点自己不用的东西回家,顺便回斯逸消息,让他注意安全。
梁斯逸说,我想见你。
一小时后,他到她家附近。徐霜冒雨来见他。
为什么冒雨,因为她从来不会邀请梁斯逸去她家,这是她最后的底线了。她撑一把黑se长柄伞,k子cha0了一片。
梁斯逸扯纸巾在她的k子上x1水。
是她有脾气,梁斯逸问她想去哪儿,她说,“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语气有点儿y。
这样就没意思了,两个人都沉默。
她自动掀开话题,“这样来回跑太折腾你了。”
他说,“我不觉得折腾。”
磅礴大雨下,若是有人临行前飞行千里赶来见她,她是不想令这个人失望的。可是喉咙像吞了一颗一颗沙粒,讲不出话来。
“斯逸……”她试图讲点哄人的话,最终只喊出他的名字。
斯逸好像了然,淡淡地开口,“我不该来的。”
她要说什么呢?
——是的,你确实不该来,我下来见你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或者——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今天心情不太好。
他们在一起的时光里很少有尖锐的矛盾,梁斯逸没有要求过她,她也没有要求过梁斯逸。本来就是看破不说破的暧昧,是他们都没把控住自己,进入了这段关系。
她是对他说不出恶毒话的,又一段沉默后,她下决心般的开口,“斯逸,我们之间有很多没办法互相包容的东西……你想见我,几张机票就能ga0定,半个中国来回飞都不在意。因为几张机票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你知道我不会为你这么做,我没办法给你等价的一切,ai和物质都没办法。”因为我拥有的太少了。
突兀地讲道理是关系走向结束的先兆。
梁斯逸自嘲,“为什么要讲等价,是你不在乎。”你不需要我的ai,我的物质。如果你真的在乎,为什么能这么冷漠。
她想说她没有不在乎,她跟他一起的快乐都是真实的。但是快乐留在她快乐的瞬间,她无法把那份快乐一直泡在福尔马林里,告诉自己至少我们曾经有过快乐的时光。
这时只要说一点冷言冷语,就能从这段关系里摆脱出来。摆脱?这是多令人伤心的词,她自愿进入的,现在又想着要摆脱了。她整理心情,让自己回归理x的频道,“为什么不能讲等价呢,我们决意要把合适抛在脑后的时候可以不讲,我们抛下合适,也抛下生活,只讲快乐,但是能坚持多久呢。我的生活已经开始有你了,每个下班和你度过的时间都是生活。虽然我没有主动介绍我的朋友给你认识,但是你介绍你朋友的时候,我从来都不拒绝。”
她扯出一个笑,“我们都太贪婪了,一开始都抛弃了合适,为了能延续属于我们的时间,又慢慢把这些抛下的捡起来。可是如今的情况告诉我,我们失败了。”
“失败的标准是你定的。我不觉得是这样。”他是有他的骄傲的,怎会轻易认输。
“难道我特地回来是听你说这个的吗。你玩够了,觉得我不新鲜了,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把我甩到一边,是我自作多情。”
他只觉得自己太不了解她了。也许她所有的温柔与笑靥,都出于礼貌,出于忍耐,冷漠绝情才是她的底se。是一张黑se的画布,任凭颜se叠加,都被那一抹黑之底sex1附,永远看不到其他se彩。
她化身一个不会辩解的小孩子,只是说“我没有玩弄你。”为你露出的笑容是真,给你的祝福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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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废话说:
终于写到这里了,写这个情节时反复循环h霄云的《带我去很远地方》,里面有一句歌词是,”任山风吹乱头发,肆意吹走彷徨”。
徐是那种很彷徨的人,她勇敢莽撞,三心二意,富有力量,斯逸成熟,目标明确,热ai探索。他们有很多共同语言,但是两个人都知道这一段关系很难长久,所以他们很少聊有对方参与的未来,不同点在于徐可以随时结束这段关系,而梁觉得只要没有爆发矛盾,这段关系就可以再久一点,再久一点。
这已经是徐最认真的ai了,她实在太寡情了。总有一天,对方受不了她的冷漠,离她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