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散后,留下玄烨和福全尴尬的坐在一起,曹寅见两人气氛尴尬,自己站在一边也不自在,见隆科多正从一旁走过,忙喊住他随他一块儿喝酒去了,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曹寅走后,两人沉默了许久,玄烨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给福全,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突兀的打破沉默,撂下一句话,“二哥还在恨朕吗?”
“皇上给我赐婚,我哪里会恨皇上。”福全喝下玄烨倒的酒,说道。
“朕说的是朕夺二哥所爱,难道二哥当真不恨朕?”玄烨玩弄着手中的酒杯,略微有些倾斜,那酒便从酒杯里溢了出来,从桌沿滑落,流淌在他明黄色的龙袍上。
“她是我所爱难道不是皇上的所爱吗?”福全拿过酒壶,倒满了自己的酒杯,又倒给了玄烨一杯。
“二哥这是在质问朕吗?”话语略带几分玩味和无助的伤痛,淡淡的,但却有力度。
“今日,我不以君臣之礼,我作为兄长,只问你一句,你当真和我一样心里那么在乎她吗?”福全说完,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你可莫忘了,后宫三千,佳丽无数,她总有容貌衰竭的一天。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这样不成文的规律在宫里向来都是存在的。”
“难道二哥以为朕不是真的在乎她吗?”玄烨见福全说出那一连串的话,有些责备的说道。
福全没有说话,看着玄烨,半响才道,“我最佩服的是皇阿玛,最恨的也是皇阿玛。”福全喝下一杯酒,摆弄着手中的酒杯,“那时候我恨皇阿玛,恨他的心里只有董鄂妃,当年我额娘和孝康章皇后一心等着皇阿玛前去看他们,换来的却是一个石沉大海的消息,自打我有记忆以来,就没和皇阿玛亲近过,你知道这几个兄弟里面为何我和你最为亲近吗?”
玄烨听着福全的话,也有所伤感,喝下手中有些微热的酒,“因为你和朕一样,一样受不到皇阿玛的关心,他的心里没有过我们,没有过皇额娘和母妃,只有董鄂妃。”
玄烨说完,福全又说道:“但是我也最佩服皇阿玛,面对江山他宁愿要心中所爱的人。”
“朕的确是做不到这样,但朕相信清儿她会明白的。”玄烨有些疲惫的说道,看着喝酒的人们,他深刻的感觉到身处高位的确是有着难以摆脱的孤独和令人畏惧的气势。
“她当然明白,若不然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由别人养着而不求你进她的位,若不然,她也不会担得起这个德字。”福全话语略微有些快和沉重,“皇上,这么一顶德字的帽子实在是戴的好啊。”
“二哥以为朕当真是拿着这个德字来压着她吗。你也知道她终究是威武的女儿,朕又何尝不想让她养着胤禛,又何尝不想进她的位。可是朕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着胤禛长大些,朕才好有理由封她。”玄烨那话几近有些低吼,远处喝酒的人们因为隔得远听不见,也没有停下手中的事,依旧吃的吃,喝的喝,只是不远处曹寅看的心里发慌。
“曹公子有急报传来。”一身着镶黄旗衣着的男子气喘吁吁的说道,在这微冷的天气里头上却有一层密集的汗水,说话有些累的喘,可以看出是刚从马上赶来的。
“何事?”曹寅看了看玄烨那边,见没什么异样,拉着那男子走到一边小声询问。
“遏必隆遏大人刚才走了。”
“什么,消息可属实?”曹寅有些不敢相信,前些时日因为遏必隆病着,他和玄烨还前去看过,这会子也没几天的功夫怎么就这么快的走了,到是有些吃惊的紧,也不敢过去告诉玄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是好,到是心里越想越觉得为难,觉得不安。
“奴才哪敢开这样的玩笑。”
“我知道了,你去吧。”曹寅摆了摆手,沉思着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