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在先生面前充一个仆欧。我只要生!我不管任何生活都满意!我愿意用我手与脑终日劳作,来换取每日最低限度的生活费。我愿我请先生为我寻一生活法。
我以为:“能用笔写他心同情于不幸者的人,不会拒绝这样一个小孩子,”这愚陋可笑的见解,增加了我执笔的勇气。
我住处是xxxxx,倘若先生回复我这小小愿望时。愿先生康健!
“伙计!伙计!”他把信写好了,叫伙计付邮。
“什么?——有什么事?”在他喊了六七声以后,才听到一个懒懒的应声。从这声中,可以见到一点不愿理会的轻蔑与骄态。
他生出一点火气来了。但他知道这时发脾气,对事情没有好处,且简直是有害的,便依然按捺着性子,和和气气的喊“来呀,有事!”
一个青脸庞二掌柜兼伙计,气呼呼的立在他面前。他准备把信放进刚写好的封套里“请你发一下!本京一分三个子儿就得了!”
“没得邮花怎么发?是的,就是一分,也没有!——你不看早上洋火、夜里的油是怎么来的!”
“”“一个子没有如何发?——哪里去借?”
“”“谁扯诳?——那无法”
“那算了吧。”他实在不能再看二掌柜难看的青色脸了,打发了他出去。
窗子外面,一声小小冷笑送到他耳朵边来。
他同疯狂一样,全身战栗,粗暴的从桌上取过信来,一撕两半。那两张信纸,轻轻的掉了下地,他并不去注意,只将两个半边信封,叠做一处,又是一撕,向字篓中尽力的掼去。
一九二四年十二月中旬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