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乔艾钟和林酷的班主任还没有来,她屁股被硬硬的椅子硌得疼,挪动着换了另一个着力点,问:“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容初合上书,“比诗词?”
乔叶看了他手上厚厚的一本书,“殿下,你不公平啊。”他才看了里面的诗句,就要跟她比诗词。
“我让你就是了。”容初低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他深邃的目光,他提醒她:“以后在外面,「啊」字尽量少说。”
“嗯,殿下你让我就公平了。”她立规则:“读诗词不仅要看谁想的多,还要带有感情的,输的那个……”她想听殿下朗诵的声音,就为了这个说这么多话也是有心机。
容初没想到她就这样没骨气,他说让的话,一般人总会有个推脱,她却接受得坦然。他把那本诗词搁放到桌上,“输的那个怎么样?”
乔叶不好意思:“我不敢惩罚殿下。”
他端坐好,笑道:“你怎么肯定我会输?”
“……”乔叶无话。是她考虑不周。
容初好整以暇,“你想一个主题?”
乔叶看向窗外,红玉兰形似钟状开得红火,野樱竞相开放团成一个巨大的棉花糖,她说:“就以带有花的诗句吧。”
容初点头,让她先来。
乔叶开头,说了一句花字开头的诗:“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容初眉眼也不抬一下,紧跟着她。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她沉溺在殿下的声音里,可,渐渐的,她察觉到一丝诡异的气氛——为什么他们念得诗有些污污的呢?可殿下还是一本正经的呢。
她清咳一声,不服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容初跟她解释:“这句还是写贵妃的。”
乔叶:“……殿下我输了。”比诗词玩不了五分钟,她已经败下阵来,她自觉得殿下是在含沙射影。
“嗯,不惩罚你。”容初的嘴角有笑意,右边的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那里似乎有清酒香,熏人醉。脸上平静的他,手指在衣兜里捏成一个拳头,四个手指掐进掌心里,那里有些潮湿的汗渍,似乎在阻止全身的血液不让它留到脸上、耳朵上。
上课回来的班主任许老师从窗口边经过,听到这两位家长竟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读诗,穿着高跟鞋的她不禁拐了一下脚,竟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整理好自己的仪态,“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乔叶站起来:“没有没有。”她不介意班主任上完一整堂课再回来。
侄女的班主任约是三十出头,圆圆的脸配上小丸子的发型,很是可爱。
“我请你们来,主要是为了……”
中间省去侄女打人的过程和人生鸡汤,乔叶只听到,今早她的侄女又打了林酷一巴掌,啪在了脸上,林酷当场就哭了,哭得极凶。好在那一巴掌像个棉花枕头,没在林酷的脸上留下巴掌痕,不过挺伤害人家自尊的。
班主任只让她回去联系她的堂哥,说这种暴力将来会给孩子造成影响。
放学时,乔叶一接到小侄女,就蹲下来,与眼前这个小女孩平视:“你怎么又打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