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不必宽慰听澜,”沈听澜道。
“不是宽慰。”白清柔叹息道,“上尘宗虽是无情道宗,但实际上都有一个毛病。说不定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都跟着师父学了这个毛病。”
“什么毛病?”
白清柔笑道:“这个毛病就是……优柔寡断。师父是,温清雅是,二师兄三师兄都是……包括我,包括清雪,也包括裴岐墨樾。我们都太优柔寡断了,所以才一再的心软犯下错误。”
沈听澜未言。
“修真路上看似花团锦簇,实际上荆棘遍布,还要提防别人的明枪暗箭——本来就是一条血途。不杀别人就是别人来杀你……听澜,大道孤独,你总是要独自的走上去的。”白清柔沉默了许久,又道。
她好像后知后觉的终于意识到:上尘宗新一代的弟子都已经长大了,早就不是当初需要被她保护在身后的弱小者了。
“这地上的车辙印子越来越平缓,”沈听澜转移话题道,“墨樾应该就在不远处。”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剑芒划破天际。
阵法的灵力都扩散到此处,鼻尖的血腥气绕着勾着,让他们的心更是提的高高的。墨樾的修为不过辟谷(这还是靠着温清雅的魔气硬升上去的),虽说有主角光环,也实在是让人担心。
他们刚一靠近,入目的就是血,哪里都是血迹,倒下的尸体以及成了碎片的佩剑。血迹的周边还有十几个困杀阵,也都均变得残破。
所有人都倒下,只除了一人。
他穿着黑衣,衣摆湿哒哒的垂着,滴落的都是血迹,分不清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留下的。他听到动静一回头看向他们二人,剑拄着地,没有挪动步伐。
他的脸上也沾了血,狭长的眼尾染上了一抹红色,格外的妖冶,他明明是看向他们的,眼中映着的却是一片鲜红。
沈听澜恍惚间觉得自居看见的不是墨樾,而是东洲樾帝。
“墨樾!”
墨樾又眨巴眨巴眼,眼泪簇簇掉落,哀嚎痛哭道:“听澜,救命!老子眼睛里滴进去血,看不清路了!他妈的老子的脚还又给扭了,我现在都不敢动!”
沈听澜原本那一声真切的呼唤戛然而止。
然后化成一句真情实感的问候:“你是傻的吗?!”
“你怎么能骂我!我可是英勇奋战了许久!”墨樾伸出手比划两下剑,“就那么刷刷……草,疼!”没了剑驻地,他的脚不堪其重,又开始疼起来。
他怂唧唧发又拿着剑杵着地。
沈听澜能怎么办?只能选择蹲下来把墨樾背起来。
“怎么只有你?我这么厉害,帅气,强大的风姿,怎么滴也得让白清柔看见啊!”墨樾嘚瑟的趴在沈听澜背上,“话说你背上好硬,硌得慌。”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沈听澜道,“有的背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否则我让你爬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