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笑着说她昨晚睡得早,醒得也早,便起来把活儿都干了,免得顺娘这个“病人”多干,她要顺娘这几日多歇一歇。
顺娘低声问她:“嫂嫂,你那几日难不成不痛么?都没见你皱眉呢?也没见你忌讳凉水?'
齐氏告诉顺娘她是成亲生过孩子的妇人,跟顺娘这个没成亲的在室的女子不一样,还说顺娘以后成亲生过孩子就不会每次反应那么大了。
顺娘戏谑道:“若我一世都不成亲,岂不是要痛一辈子了么?”
齐氏看着她,柔声说:“痛一辈子也不怕,奴家会一直照顾你……”
顺娘闻言,看向嫂子,发现她在厨房灶堂里溢出的火光里,秀目灼灼地望着自己,仿佛在憧憬什么,又在诉说什么。
但很快,齐氏就调转视线看向灶堂,让顺娘感觉方才那一幕似乎并不存在过一样。
隔壁谢家杀房传来几声尖厉的猪叫,让顺娘收回了神思,出了厨房,去搬运采收好的豆芽装车。
离开谢家院子的时候,齐氏送她到门口,让她早去早回,今日过小年呢。
顺娘应了,顶风冒雪赶着牛车进城去,在晌午之前就跟石头一起把该送的豆芽都送完了,两人晌午也没如同往常一样在一起吃饭,而是各自归家团年。
晌午,顺娘到家,嫂子已经把过小年吃的饭都做好了,炖了只鸡,蒸了腌鱼,另外炒了盘子种生,做了猪肉馒头,还温了酒。
外面风雪交加,屋子里却是暖意融融的。
一家人团年,吃着热腾腾的饭食,好不快活。
刘氏也喝了半碗酒,兴致高得很,她说吴娘子一早就过来请了,让晚上去她家吃饭去,一起过这个小年,并说等到过除夕也是这样,晌午各自在家吃,晚上去谢家团年。
齐氏细声说这谢家的饭可不是白吃的,边说边瞟了顺娘一眼,顺娘接收到她这含着戏谑的目光只得弯唇笑一笑。
刘氏看到了却是给包在嘴里的一块鸡肉哽住了,好半天才把肉咽下去,一把捉了顺娘放在桌子上的一只手问她咋办,多久能搬家,老这样下去,还真怕她嫂子说的那样要拿顺娘去还账,这欠人家谢家的太多了。
顺娘就说再捱上一年左右就行了,也就是说等到明年过小年的时候,就差不多了,至于欠下谢家的人情,来年有了钱,就把谢家请的客再请回来,说到底这些都是钱能解决的事情。
刘氏和齐氏听了深以为然。
然而在顺娘心中却觉得还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就是她跟谢二娘之间的感情。
最多还有一年,就要摊牌了,最近她觉得自己跟谢二娘在一起,对谢二娘有些不纯洁的想法,这么下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一年呢。若是谢二娘能够接受自己的女子之身,她当然觉得圆满了,可要是她不能接受,喜家就要搬离杨柳镇,顺娘会觉得异常不舍和遗憾。所以在不晓得谢二娘能否接受自己是个女子之前,她提醒自己万万不可对谢二娘做出什么亲密的举动出来,她必须得控制住自己。
想起谢二娘,顺娘忽然觉得奇怪,往常自己每日送了豆芽进城回来,牛车一进谢家的后院,不管是晌午或者是傍晚,谢二娘都会象只小鹿一样雀跃着跑过来迎接自己。但是,今日她从汴梁城里回来,谢二娘却没有跑过来。当时,她还有些小小的失望呢,故意慢慢地卸车,把牛牵进牛棚里去喂草,磨蹭了一会儿,可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