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内遭受了近半日的炮轰,死伤无算,在火炮的袭击之下,一切地面掩体都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最终建康城内再也忍不住,南城与东城大门洞开,一队队愤怒的骑兵向着建康军与东海水师陆营人马发起了猛烈的冲锋。
建康城内守军蓄力已久的这一次猛烈的反冲锋,便是建康城自从兵败的转折,建康军冲出高大的城池便失去了居高临下的最大优势。三路大军冲向建州王的军阵,另一路向东城门外冲击东海水师陆营人马。
看着城门洞开,刘林在军阵前拿着望远镜,笑了。
刘林转身对身后的亲兵令道:“放信号焰火。”
三枚火红色的火焰信号射向北面的天空,江面上的兵舰中有四舰满载着十二营六千陆战营人马,立即开始靠岸登陆。从江边到建康城北城墙的这一段距离内是一片被炮火洗刷过的弹痕累累的空地,在十四舰覆盖的炮火掩护之下,东海水师六千陆战营人马向建康城北被轰出的豁口外冲去。
战阵上的火炮从远程到中程全都在有序而紧张的喷发着火舌,一枚枚炮弹阻击了建康军冲击的路线,无数被炮弹爆炸掀飞的建康军军士连同战马轰然倒地,更有无数军士的血肉之躯被撕的粉碎。望着这血腥的一幕,建州军与东海水师的军士们都兴奋的红了眼,而骑在马上的刘林却摇了摇头,心里叹息道:“已经知道了必定灭亡,为何不委屈求和,只要放弃手中的兵权放弃对湖州王的支持,李定是不会杀了你的!”
刘林也知道自己所想不可能实现,自从城门洞开那一刻起,他便看清了建康王的结局,他也铁定知道了今日之战难再有一线转机。似乎这个时候他对建康王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一次凶险的经历放开了一些,建康王那一次最终放刘林离开了建康府。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不过应该肯定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猛烈。
刘林反复在心里发问:“难道只放火炮迟迟不肯攻城,等的是什么,建康王真地不明白?”
他一定是明白的,建州军是一直在等着被炮火轰的忍无可忍的建康军放弃城墙,也许是为大将军王最后的尊严。而让这二十余万将士命丧城下。
建康军的轻骑兵历经了炮弹地洗礼,终于有半数人马接近了建康军与东海水师陆营火炮阵地前沿,领头的骑兵军官们兴奋的举起手中的钢刀呐喊着。在他们的眼中,冲到了距离火炮阵地越近的位置,便会越安全,只要冲破敌军火炮阵地,便可与敌军真正的交手。以建康王麾下大军的骄傲,他们有信心将来犯的敌军暂于马下。
可等待他们地是从火炮阵前数道壕沟里架出的一支支乌黑的火铳枪管,一排排火统枪声响起。一发发钢弹精准地掀翻了这些轻骑兵胸前的皮甲,他们手中的钢刀与弩弓根本就派不上任何用场,距离突然出现的大批火铳兵还有一定的距离。那些骑兵与战马便纷纷仆倒在地上。
冲锋仍在继续。火铳兵仍然在分层多列地轮翻进行着射击。阵前百步以外堆积地战马与敌军地尸越来越高。火炮声仍然在轰鸣。在奔跑冲锋中地建康军仍然在火炮声中一批批地倒下。
这样地战况持续了四个小时。也不知道在阵前双方死伤了多少军士。偶有小队地骑兵人马冲进入建州军阵地。一进入阵地便被手持锋利黑色钢腰刀地黑甲骑兵围攻剿杀。这些建州地精锐骑兵。忍住强烈地战意。按照建州王爷李定地部署。只允许他们消灭攻入阵地地小股敌人。不允许他们追击。这些黑骑兵在战斗一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上场杀敌地机会。一直都是火炮兵与火铳兵、弩弓兵在前面打。终于有小股敌骑冲进火铳兵阵中。他们便兴奋地跃马而上。身心俱已疲惫至极地建康王骑兵在他们地围攻之下。丧失了建康王骑兵大军地威名。变地不堪一击。甚至有些骑兵冲进了建州军阵之后。不待建州黑甲骑兵围攻便一头载在地上死去了。
建州军与东海水师陆营人马以较小地代价在肆意地收割着建康王大军地生命。建康城内冲出地军力越来越弱。战局已定。看着这样地战况。刘林地心里没有多少喜悦。只是像完成了一份工作一样地放松了身子。从马背上下来随便找了块草地坐了下来。
从北城冲进建康城内地六千军士在建康王大军大部分向南与东冲锋地同时。在城北占据有利地型之后。向着城内地大将军王府开始了一轮又一轮地炮轰。建康城内守军反映过来。一万多人马四次冲锋都被六千东海水师陆营打退了回去。五千火铳兵有序地在街市向着大将军王府推进。身后火炮仍然向着大将军王府轰击。
城内地防御与反扑地军力随着建康军在城南地死伤惨重地重创之后。反而增强了。大批地建康军听闻城头上传来地鸣金收兵军令。冲回了城内。又向着城内东海水师陆战营人马所在地位置发起了围攻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