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等放马血战,为楚王,更为大唐!”随着窦师纶的这声怒吼,他身后,隶属于楚王李宽的八百部曲,如同一道钢铁洪流,迎面撞上了定襄城外刚刚出城准备作战的突厥骑兵!
定襄城下,一时之间烟尘四起,当大战爆发开来,便是血与火在交织,刀兵与刀兵的碰撞,尽管窦师纶只是率领了八百黑甲重骑,面对城门处近万的骑兵本该处于下风,可奈何楚王的家臣部曲,一个个在兵员素质上那是远超突厥人的。
所以双方一对上,就是一面倒的局势——由窦师纶带头冲锋的黑甲军,冲杀起突厥人的军队来,就犹如热刀切割黄油一般,仅仅只是片刻功夫,倒在黑甲军马下的突厥人便不胜其数,原本在城头准备离去的颉利可汗,见此情形,下意识地眯起眼,随后他他果断下令:让城墙上的弓箭手往下面放箭。
颉利无所谓会不会因此而误伤自己人,在他看来,纵然己方死伤远超敌方数倍,可只要赢得此战,那么一切就是值得的。
况且若是能够活捉这个大唐楚王,他的所有损失,自然会由李世民来为其买单。
颉利不相信,这么出色的儿子,李世民会舍得让他死在草原。
“哼,突厥人果然开始朝城下放箭了,颉利这狗东西,还真是够心狠的!”远处,看着颉利调动弓箭手对城下进行无差别攻击,李宽想也没想,便命令那一千五百弓弩手紧跟黑甲军步伐,来到定襄城下,三百游弩手一边支援黑甲军,一边时刻防备想要趁机摸上来的小股骑兵,剩下的人则是朝着城头不断放箭,势必要在城门下这块战场上,将对方的弓箭手给压制住。
另一头,李宽看了一眼身边一言不发的姜去,忽然道:“姜公,本王知道你担心本王的安全,可是打仗就是如此,越怕死越容易死,况且本王是皇族子弟,这种时候不亲自冲杀在第一线,都对不起那些跟着本王来此搏命的士卒!”
“殿下,您只管冲杀。”姜去此时突然看向李宽,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决绝之意:“只要老夫还活着,您就不可能遇到什么危险。”
“瞧您这话说的……”原本还打算再来两句“掏心窝子”的话,让姜去打消顾虑然后陪着自己冲到窦师纶前面去,好挣回面子的楚大王,此时总算是良心发现,开始有个“正形“了:“就本王这身手,等闲百人近不了身!您何必这么担心我呢?”
“您能说出这番话来,就足够让人担心的了……”姜去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他看着带着黑甲军一路势如破竹,摧枯拉朽一般,即将杀入城门处的窦师纶,又不禁感慨道:“窦公这样的身手,便是比之张帅当年,也怕是不弱分毫了……”
“过了啊过了啊,”李宽虽然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可是张须陀有多猛,他心中还是有数的:“张大帅那是何等的绝世猛将,而我家窦叔儿不过陇右一书生……嗯,比不得……比不得……”就在李宽说话间,忽然,变故再生——只见定襄城内,不知何时竟然升起了阵阵黑烟,李宽等人哪怕是隔着高高的城墙,此时都能看见城内的四起的浓烟之中,夹杂着若隐若现的冲天火光。
“我靠!窦叔儿还有这一手?!”李宽此时终于明白窦师纶当时为何射出那枚奇怪的响箭,同时也隐约领悟到了窦师纶与李靖所说的“见机行事”的含义。
由窦师纶在城下放马血战,李靖带着大军在后方压阵,做出一副时刻准备破城而入的姿态。
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吸引城内颉利的注意力。
真正的死手,是城内的引起骚乱的那些人。
果然,在见到城内狼烟四起,李靖当即便下令:全军压上,务必攻克定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