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罗伯特说他们的的报纸发行量还未到巅峰,这句话他只能不置可否。
电视也就罢了,互联网的出现才是真正毁灭传统纸媒的杀手锏。
算了,先不提那么远的事情,还是说说眼下。
“现在经济不景气,覆盖地方新闻花费巨大,所以我们的机构被砍掉了很多。
我们不得不在更加地方化或更大覆盖面之间做出选择。
今年3月以前,我们在一个切斯特的县发过专版。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那是在费城西南侧50英里处的一个县,但你来之前被砍掉了,我亲自做的决定。
现在我们在华盛顿只有3名记者,在外地只有一个记者站,在海外只有3个分社。
然后我们在新泽西和宾州各有3个记者站。
要想扩大各县的发行,必须投资覆盖当地的新闻,而现在又必须省钱,这很矛盾。”
罗伯特的这番话,说清楚了《问询报》下跌的原因。
这10多年来,尽管美国报纸的发行总量变化不大,但各大城市主要报纸的发行量的确在下降,且下降的份数主要流到郊外新办的报纸中。
诸如《华尔街日报》、《纽约时报》、《洛杉矶时报》、《芝加哥论坛报》、《华盛顿邮报》、纽约《每日新闻》等发行量排在前10名之列的报纸,销量都比20世纪初年前减少4万份到40多万份不等。
其中《纽约时报》减少不明显,只降了约4万份,但《华尔街日报》减少了15万份,《洛杉矶时报》减少了26万份。
黎耀阳提供了一个思路:
“难道你就没想过将报纸发行的覆盖面再次扩大吗?”
如果能让《问询报》变得更特殊,不以某个大城市为集中销售的对象,而是遍撒全国,东方不亮西方亮,如果再遇到类似的行情,应该就不会受太大影响。
“这个…”罗伯特迟疑了起来。
“当然,这只是我随口提的建议,我知道想要实现需要经过大量的论证,暂且不提,你继续说。”
罗伯特深深叹了口气: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做出改变,甚至想为自己的私心做一些努力。”
“私心?”
“对,你之前在楼上有没有聊到人员架构问题?”
黎耀阳刚要说有,对方已经自问自答了:
“我们包括社论版在内共有80人左右在编辑部工作。
但一年多前,我们的人数更多,超过120人。
去年下半年起,经济形势不好,很快反映到报业,每家大型报纸都走下坡路,所以我们开始裁人。
我们不开除员工,只采取我们称作买断的政策,说白了就是给钱让他们离开。
被买断的人可以一次性获得一年的工资,外加2万美元安置费,再加上医疗保险。
这些员工有的已经60岁了,有的40岁左右。
他们拿着这些钱去找别的工作,既不会成为我们的累赘,也不会对他们的短期生活造成影响。”
黎耀阳表示赞同,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裁员是不得已而为之,若非如此,刚刚在楼上,那位副总裁也不会抱怨人手不够用了。
“我们的新闻和社论没有彻底分开,新闻部门和社论部门都向我报告。
在我之下有1名执行总编,是编辑部的二号人物,编辑部所有人向他报告,然后他向我报告。
在他之下,有2名副执行总编…”
这时,开始不断有人进来向罗伯特请示工作或让他签字。
罗伯特指着刚刚进来的这人说:
“他就是我们其中一名副总编,负责都市新闻、地方新闻、经济新闻、国际新闻、国内新闻和体育新闻,向执行总编报告。”
黎耀阳向对方点头微笑,算是打过招呼。
“至于另一位副执行总编负责新闻出版,包括新闻组合编辑、文字编辑、版面设计及一切,最后体现在报纸版面上的工作及与印刷方面的协调,他经常上夜班,头发都白了。”
这是个调侃,黎耀阳笑了笑:
“其实白色是很纯洁的颜色,我也想拥有。”
“哈,那你得等到我这个岁数再期待。”
一个不太好笑的丑国式玩笑,黎耀阳捏着鼻子接了。
继续说:
“我们还有五六名助理执行总编,负责人事、编辑部管理、各部协调等事务。
然后就是各部的头了,如国际新闻部主编,国内新闻部主编,经济新闻部主编,副刊主编,都市新闻部主编,宾州新闻版主编,新泽西新闻版主编,体育主编等。
我们还有一个大部门叫专刊部,里面分为若干小组,如科学组、环境组、健康组、人口组等,这些小组负责编辑出版每周一期的专版,每个小组有个头,称作‘专家’。
我们还有一个部门将所有文字编辑管起来,称作文字编辑部,以及组合编辑部,负责组版和版面安排。
这两个部的员工下午4点才开始上班,直到深夜,它们也各有一名主编。
至于截稿期,我们也有不同时间。
对于两州范围的报纸,它们可能发行到60、70、80或100英里以外的地方,我们称之为‘州版’,要求晚上9点就开印。第二个截稿版本是我们的所谓‘c版’,是发往附近地区的,要求12:10开印。
最后一个截稿版本即我们说的‘体育终版’,要求凌晨1:30至2:00开机印刷。
这个版最晚,是因为我们要等晚上比赛的最后消息、照片和评论。
当然,这个版的印数为3.5万份左右,不算多。”
黎耀阳再次祭出‘费城人’的招数来套近乎,可惜他失算了,这个古板的老头子对于棒球表现的并不热衷。
讨了个没趣,黎耀阳追问关于他说的私心一时。
很好奇,这位总编会有什么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