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儿,我唤他允儿。”
允你,今生不允,允来世
她说,不求今生,盼来生。
那今生的他怎么办?他不知道。
“与你相约,一吻为誓。来生,我等你。”
那一年,生死边缘挣扎中,浮掠过眼前的画面太多,仿佛游走在前世今生的交界处,一切都那么清晰,却也那么模糊。
他记得,记得女子温柔低诉“我唤他允儿”的神情及语气,他以为自己将走到人生的尽头,所以才会听见那么多遗落在轮回中的声音。
昏昏醒醒了许久,最终仍是回到尘世间来,记不得什么时候开始,身边多了初生的小婴儿,还有一直以来待他贴心关照、不离不弃的女子,所有人都说,那是他的儿子、他的情人。
原来,他真的有个儿子,也有两心相许的恋人。
那时的记忆已是一片空白,他甚至连自己也无法肯定,但是,那不解事的初生婴孩,冲着他咧嘴笑,清亮亮的大眼睛望住他,朝他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
他想,孩子也是第一眼便爱上他,要他抱。
等不到他示好,婴儿嘴一扁,委屈地哭了。
他心房一痛,倾靠而去,脸颊贴上那张嫩嫩的小脸,怜惜轻蹭,好懊恼打着石膏的双手无法抱他。
“儿子,别哭”他没有不认他。
那是他的儿子,他连丝毫疑虑都没有,#x5c3d#x7ba1,他什么也记不得。
小婴儿有一双和他好像的眼睛,他为儿子取名“唐允恩”回应女子梦中话语。
允你
允恩长得愈大,愈像他,在没有她的十年岁月中,父子俩是彼此活下去唯一的动力与希望。
直到,那名最重要的女子,再度回到他们的生命中
夜半醒来,四周暗沈一片。
他坐起,伸手扭开床头灯。
像是作了长长的一场梦,醒来之后什么也没有,她仍在他身边,平凡夫妻牵手相依。
什么是前世?什么是今生?他不想探究。
什么是过去?什么是未来?他也不再回顾,只知道,他拥有了她的未来。
杜承嗣的死,在当时有太多人目击,就只是小冲突,无意拉扯所引发的意外,无人蓄意,最终也是以意外事件结案。
但是,亲眼目睹事件发生的她,情绪却受到相当大的冲击,有一阵子很恍惚,那双不肯闭上的眼睛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扑上来撕咬她,令她每夜从恶梦中哭着醒来。
他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陪着她看医生、在她由恶梦中惊醒时,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温柔抚慰。
无法再睡下,他起身走出房门,打开隔壁未上锁的房门,放轻了步伐走近。这半年已养成习惯,时时夜里探视,确认她安好。
难得小恩没跑来跟她挤一张床,他坐在床边静静凝视她。
这段时间,她精神状况逐渐稳定下来,与勇伯商议了一下,定下延宕了半年的婚期。
她知道后很开心,这几天心情都很好,偶尔还会听到她轻快地哼着歌。
靶受到凝注目光,她睁眼对上他,撒娇地伸长手,他轻笑,俯下身任她缠搂颈际,温柔啄吻。
“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
“不要。”看见他,就睡不着了。
搂着他,硬是缠赖,加深这个吻。
原本温柔的柔吻,逐渐转深转炽,热烈交缠。
他闷哼,压上柔馥娇躯,肢体纠缠,厮磨的肌肤热度一寸寸升高。
“静”他。“这样我会把持不住”会想要她,放纵地狠狠缠绵一回。
“没关系。”她轻咬他下唇,舌尖好玩地舔舐。
要命
倒也不是说矜持什么,儿子都十多岁了,再ㄍ1ㄥ那种结不结婚能不能做的问题反而是矫情,他只是顾虑她的状况,之前情绪那么不稳定,他又不是禽兽,哪还能照上不误?
双掌捧住娇容,定定望住她。“静,你要我吗?”
“要!”答得好坚定迅速。一直以来,都只要他。
自制瓦解,他狠狠吻住她,双手探抚娇躯。
太过久远的缠绵,像要重温什么,他一点一点探索,关于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烙下温度,重新记忆,这一次,再也不会忘。
“静,我很爱你,你知道的吧?”
“知道啊!”她回搂,吻他颈畔肌肤。他喜欢她这样亲他,每次带点力道地吻他那里,他就会紧绷、颤抖。
“真不公平”他抗议,几近愉悦又懊恼地吟叹。她知道他所有的弱点与敏感处,他却得从头来过
她轻轻地笑,带点得意。
但是当他往下探吮,换她笑不出来了。
“你一定有偷练习”技巧变了好多,以前、以前他才不会那样碰她
“过了那么久,要没进步就丢脸了。”以前,太年轻、太仓促,总是让她委屈,而现在,他懂得如何取悦她,他一点都不急,还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好好爱她,补偿过去所不足的。
“相信我,我会让你很快乐。”他低声承诺,用最诚挚的心,释放他满满的怜宠与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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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灿的阳光映照眼帘,唐君蔚本能地伸手去挡,发现左臂动弹不得,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对了,这是董静舒的房间,他在她床上。
记忆回笼,他缓慢地侧过头,凝视枕在他臂上沉睡的脸容。
昨晚,他们做了许久,尽情地探索对方,把以前来不及做、或想做而害羞不敢做的事,全都毫无保留地做了。
他竭尽所能地取悦她,有好几次,听见她不小心溜出口的喜悦娇吟,他能感受到她的愉悦,不仅是身体,也是心灵的。
在她体内深处时,她的颤抖、她的每一分情绪脉动,全都真真实实地传递到他身上,事后,他们紧紧拥抱对方好久好久
这些,都是当年,他没能为她做的。
看了眼桌上的闹钟,快九点了,今天睡得真晚,居然也没人来叫他们,或许是昨晚的“声响”太令人害羞,识相地没有一个人进来打搅。
打算不惊动她地抽出手臂,先下床稍作梳洗,脚才刚踏上地板,她就醒来了。
他回眸,笑看伸手搂住他腰际,耍赖不让他走的女人,初醒时的表情娇憨得惹人怜爱。
“你抱着我做什么?”
“我还要睡。”所以不给走。
此人明显有赖床迹象。
“那你睡呀!”又没逼她跟他一起起床。
“你要给我睡。”她的专属暖炉和大抱枕不在,不能睡。
“”好令人害羞的字眼。
他昨晚不是给她“睡”过了吗?还“睡”不够?
“咳!”他清清喉咙。“现在不可以,我要先处理工作上的事,晚点才能陪你去拍婚纱照。记得吗?我们下个礼拜要结婚。”
“对,结婚。”她点头。不让他去做他的事情,他就没时间跟她结婚了
她乖乖松了手。
这句话一向很好用,只要说到结婚,她就会很乖巧听话。
唐君蔚梳洗完下楼来,她已经坐在餐桌旁吃王婶准备的早餐,没赖床。
杜承嗣意外死亡,签署的文件最后没用上,他告诉她,那些财产他们不动用,等小恩长大了,交由他来处置。
一夕之间,年仅十来岁的小男生,莫名其妙身价上亿。
怕她在陌生环境会适应不良,他们依然住在这里,有她熟悉的人事物,一切都没有改变。
日子平平静静、安安稳稳,他满足于现状,不急着改变什么,哪天她愿意走出来,他会在门外等着。
也许有一天,她一觉醒来,回到现实世界,会觉得自己只是作了长长的一场梦,他也依然在身畔守候,从未稍离。
“老爸,我们学校下个礼拜要办母姊会耶!”早早便吃饱的小恩,坐在餐桌上只是习惯性替母亲抹果酱,照料得得心应手。
喝了口咖啡的男人,由报纸中抬眼。“告诉我干么?我又不是你妈。”母姊会干他什么事?
小恩嘟嘴。“啊可是可是”
以前不敢讲,是因为没有妈妈,说了也只是让老爸为难,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嘛!老爸明知道他的意思,还故意装傻。
他闷闷地,干脆赌气不说话了。
“静,你儿子闹脾气了。”那口气分明就是“都几岁人了,啧,真幼稚”差点呕坏唐允恩先生。
“小恩不开心吗?”董静舒偏头,好认真地打量。
“妈妈,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在生你的气喔,是n都是老爸啦!”
又关他什么事了?对妈妈说话就轻声细语怕吓坏她,对老爸就嗓门粗声粗气,差这么多?
“想要你妈去参加母姊会就自己跟她讲,我又不是当事人,更不是你的秘书兼传声筒,你老大一个月付我多少薪水呀你!”
“可、可以吗?”老爸答应让妈妈去了?
“可不可以要问你妈,她同意就可以。”
“咦?”他以为妈妈的事情要先问过老爸耶,其实是不用的吗?
“不要把你妈当无行为能力的人,她可以决定自己的事情,学会尊重她,小恩。”他表情严肃,认真地叮嘱,他是要跟她牵手生活,不是独裁掌控她,小恩是她的儿子,更没有权利拿她当不正常的人看待。
“我、我知道啦”他又不是看轻妈妈,只是想说,老爸应该会不放心让妈妈去,所以得先问过老爸而已
“静,你想去参加儿子的母姊会吗?”
“这样小恩会开心吗?”她又露出那种谨慎思考的表情来,想了一下后,点头。“好。”
她想要儿子开心!
小恩露出大大的笑容,仰首凑上母亲颊畔给了一记甜腻腻的亲吻。妈妈真的好疼他呢!
吃完早餐,她又趴坐到窗台边去,专注等待那玫瑰开花,那已经是她每日例行工作。
唐君蔚移除那株枯死的盆栽,重新替她种了这株花苗送来给她,之后又陆续种下几盆,在客厅也搭了窗台,将盆栽移到窗台上,那里有充足日晒,也能让她时时看到玫瑰成长,不错过花开。
她很开心,每天都在期盼,每天都在问他什么时候开花。
案子俩收回视线,小恩悄悄移坐到他身边,小小声问:“老爸,问你一个问题喔!”
“你问啊!”咬了口儿子孝敬来的吐司,回应道。
“那个妈妈我是说,妈妈真的是妈妈对不对?”
唐君蔚停下咀嚼的动作,顺便放下报纸。“唐老大,你书读到哪里去了?文法乱七八糟。”完全不通!妈妈不是妈妈,难道会是妹妹吗?
“我是说不是那种假装的,是真正的就是”他抓抓头,好困扰地陷入语言表达瓶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