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能记得起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却独独想不起轻焰就是她的刀。
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令人困惑,但是陆醒看苏穆的模样,却觉得她并没有陷进去,反而有一种洒脱来。白发的女子听陆醒这样问,摇摇头端起茶来道:“记不得,但是我知道,她就是我所爱的人。”笃定而直白。言罢,她转头看着陆醒,道:“之前同您一起去的那位大人呢?”指的当然是葆宸。
陆醒笑笑,道:“他去买菜了,顺便接我徒弟放学回来,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姑娘也想见见他?”毕竟她们现在是地府的黑白无常,陆醒无意让她们同陈一光接触。小孩子还没到能应对鬼差的年纪,阴气太重对他不好。
苏穆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道:“府君很不看好他。虽然不清楚他同府君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安稳一点,少出点乱子。都是给人打工,别相互为难了。”她说着喝了口茶。陆醒忍不住笑出一声,道:“他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语调里带着几丝感慨,苏穆不由得看向他,问了句“此话怎讲”。
“前些天他羽山的朋友和下属来找他”,陆醒说着指了指帝鸿。帝江同葆宸一同出去了,帝鸿本也是想跟着,被葆宸命令留下来照顾陆醒。小家伙当时委屈又坚强,情绪低落了好半天,直到跟轻焰玩耍起来才开心一点。陆醒继续说道:“他同他那叫做明远的朋友吵了一架,明远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出去了,据说半夜还跟山神打起来了。苍他虽然只有三百岁,好歹也是山神,据说给山神打得下不来台,最后被扣在山神之庭这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这样说起来,姑娘知道有个这么大的小本子,漆黑的,散发着寒气的东西,是什么吗?”陆醒比划着,看着苏穆思索了片刻,听她道:“难不成是三生簿?”
生死簿为白册,三生簿为黑册。陆醒眯了眯眼睛,苏穆又道:“前几天确实有鬼差说在奈何桥边捡到一本三生簿。三生簿通常都放在判官大人的书库中,三十亿魂灵的‘记事簿’通常不会丢的……”话到最后估计她也不能参透这件事了,开口又道:“说起来,地府最近还真是丢了不少东西。”
陆醒好奇地笑笑,问了声“怎么”。要知道进鬼门偷东西可比去博物馆偷个国宝更艰难。
“别的东西倒还好说,但有个鬼差来阳间办事结果丢了自己的招魂铃,回去被府君好骂一顿,丢进畜生道里受罚去了。”这事情可不小,把招魂铃丢在人间界,也不怕引那些孤魂野鬼暴动了?
陆醒正想着,那边苏穆却喝干净了茶站起来,招呼着天井里的轻焰道:“时候不早,我们也该走了”。轻焰似乎没有跟帝鸿玩够,她刚刚知道这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娃娃唱歌很好听,想叫他唱一段呢,苏穆这么说未免有些失望了。然而苏穆似乎根本没看到轻焰祈求的神色,兀自走了几步便要去开门,只是那边的陆醒一点送客的意思都没有,眼看着两个人就要走了,这才幽幽问了一句:“所以姑娘,不是来找我委托的吗?”
他这话太自信了,苏穆停下来抬头看着他。轻焰扒在她肩头上,眨着眼睛一脸好奇。苏穆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陆醒的笑意,道:“我可是身无分文,再加上我们来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所谓的任务难道不是去找招魂铃吗?”陆醒捧茶笑着,“多个人手自然也是好的,姑娘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