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面凹凸不平,苏南禅的车骑得自然不稳当,震颤得他骨头都快散架了,可眼前的桥还是那么长,无穷无尽延伸到黑暗当中,仿佛没有尽头。
好烦,什么时候才能过河啊?
苏南禅心中不受控制地冒出这句抱怨,下一秒就感觉背上一沉,上身不由自主地弯下去。凉飕飕的风直往脖子里吹,吹得他寒毛直竖,头皮发麻。
什么……什么玩意儿?
苏南禅努力直起身,踩脚蹬的速度慢了许多,想往后看,又害怕地忍不住缩脖子。
犹豫许久,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他终于下定决心,猛然看向身后。
就在这时,他看到车后座上站着一双腿,细长青白,后脚跟高高抬起,就像传说中踮着脚尖走路的鬼。
“啊!——”
梦中的人发出一声惨叫,梦外苏南禅也尖叫着惊醒,在床上连踢带踹,把被子枕头都踹了一地,后背紧紧贴着墙壁,满脸惊魂未定。
“怎么了?”
早起在庭院里练功的明天澜踹门冲进房间,提着把剑左看右看,还以为有刺客。
苏南禅这时也回过神来,讪笑着下床捡起枕头被子:“没事没事,我做了个噩梦,吓的。”
明天澜松了口气,随手将剑放到桌上:“做什么噩梦把你吓成这样?”
苏南禅回味了一下梦中的场景,“啧”一声:“怪了,也不是什么特别吓人的梦,我怎么吓成这样?”
明天澜无奈地摇头:“你真幽默。”
苏南禅笑了笑,赶紧迭好被子,从床上下来:“殿下起得真早。”
他朝窗外一瞧,天刚蒙蒙亮:“早饭我准备做茄荚炒蛋打卤面,很简单的,您要学吗?”
明天澜点点下巴:“你把衣服穿好,先去洗漱再说。”
“哦哦。”
打卤面难度比太阳蛋高,但也高得有限,只是揉面比较麻烦而已。明天澜又不是什么厨房杀手,习武之人手上有劲儿,揉出来的面格外劲道,成品颇为不错。
把孟十分的那份温在灶台上,苏南禅洗洗手正准备吃饭,回个头的功夫就听见外面有人通传:
“三殿下到——”
明天澜顿了顿,神色寡淡地将刚端起的碗放回原位,示意苏南禅与自己到宫门口迎接。
两人刚到,门外就跨进一道颀长身影,二十出头的年纪,头发乌黑,肌肤雪白,穿着青色长衫,搭一件红色披风,像一幅浓墨重彩的画,赫赫扬扬地掠入门内。
三殿下,明天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