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发生的事情跟梦里的结局一模一样,种种线索似乎正按照梦境的碎片展开,他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感情,以避免陷入无法抽身的局面。
许砚辞向来谨慎,事业心又重,沈修卿现在黏他黏得紧,不仅不让他见外人,连公司也不让他去,完全禁锢了他的人身自由。
要是以前要是碰到这种破事儿,他早就发飙了。
可现在呢,不仅不生气,还祈求时间过得慢点儿,就为了跟沈修卿多待会儿。
这哪里正常。
如果到时候需要朝沈修卿下手,那他还能舍得吗?
许砚辞觉得到了自己应该离开的时候了。
他晚上异常主动,缠着沈修卿接吻,做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在对方放松警惕的时候,将藏在牙上的药包咬破。
而后冷着神色,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下,看着沈修卿倒在地上。
他把沈修卿抱到床上,轻轻为对方盖好被子,而后毫不犹豫地抓起桌子旁边的椅子,竭尽全力猛砸窗户的薄弱处。
清冷的夜风透过破碎的窗户吹进房间,带来了一丝寒意。他松开了手中的椅子,望着窗户外的月色,深吸了一口气。
警报声在地下城响彻云霄,所有的地下城军人都在往这赶来。
许砚辞将身上的外套扔了出去,割开手上的血肉,放了点血,伪造受伤从窗户离开的模样,但他并没有选择直接从窗户离开,而是转身爬进了浴室的通风口。
他与江逾白在电话中默契地未提及任何计划,因为事先已经约定过一遍了,倘若有天彼此遇到危险,其中一方会选一个身形跟他相近的死士,替他吸引掉所有火力。
而正在来接应的人,则会扫平浴室通风口会遇到的所有阻碍,通过这里来找他。
许砚辞匍匐在通风口,抬头,视线恰好对上了半只手臂受伤,叼着手电筒来找他的纪云斐。
猫猫这是在挽留他
管道里脏乱落灰,黏腻的不明液体黏在壁管,远处望不见底,漆黑压抑的环境像是潜伏着怪物,让人无端焦虑恐惧。
纪云斐鼻尖略微沾染了一些灰尘,将手电筒衔在口中,肩膀遭受了枪伤,血肉模糊的伤口均已用布条紧紧地包扎起来,硬是没有让一滴血流出。
他也注意到了许砚辞,从喉咙溢出轻蔑的嘲笑声,接着,毫无征兆地将手电筒的强烈白光直接晃在对方漂亮的脸上,把人逼得睁不开眼。
纪云斐略带恶意地宣布:“找到了。”
像是条恶犬般盯上了猎物,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许砚辞眼眸有片刻的灼痛:“把手电筒关掉,我眼睛受伤了会拖后腿。”
纪云斐漫不经心:“那你就死在这里。”
他抬手执枪,漆黑的枪口瞄准许砚辞的眉心。
许砚辞心底微震,刺骨的寒意从骨缝中蔓延而出,指尖紧紧地叩住了地面。
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一种平静的语气问道:“你确定你能杀我吗?”
不是敢不敢,而是能不能。
许砚辞赌江逾白在让纪云斐来救他之前,有特地交代过不能让他死。
纪云斐未作回应,而是直接叩下了扳机,在黑暗的管道中,冰冷枪口掠过火光,子弹呼啸而出。
许砚辞呼吸一滞,侧身避开,后背撞上了坚硬的壁管。
他耳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呼啸而过,低头看去,只见白花花的炙热脑浆撒在腿旁,有些恶心。
原来后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追踪上了一名不明身份的人,在死后手中还是死死地握着把军用短刀,距离碰到他的大腿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还好纪云斐及时用消音□□替他解决了这个麻烦,此人头部遭受命中,在采取进一步行动前就死了。
纪云斐的枪偏移了半寸,看着许砚辞没有丝毫被吓到的模样,反而蹙了蹙眉头:“你反应倒是够快,胆子也大。”
他忽然庆幸许砚辞是察觉不到信息素beta,否则以这家伙的反应速度跟身体素质,无论作为oga还是alpha,都绝对会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许砚辞嫌恶心,裤腿在死人的衣物上蹭掉脑浆:“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我怎么没发现。”
纪云斐瞥了一眼:“这人佩戴着军方特制的软膝跟手套,呼吸声也经过特殊训练,你是beta察觉不到信息素,当然发现不了他,这并不奇怪。”
“跟上来,我不会为你处理第二遍的麻烦。”
许砚辞闻言,也不管裤腿上的污渍有没有处理干净,继续跟在对方身后,一点也不娇气。
在爬进管道的过程中,纪云斐已对里面的障碍进行了处理,所以将许砚辞带出去时也相对容易,所用时间仅是进入时的一半。
两人攀爬至管道的尽头,前方已无路可走。然而头顶却出现一个扶梯,直通地面,最顶部的盖子已被撬开,从下方能看见透出的光线。
纪云斐顺着扶梯往上爬,伸手抵开了沉重的盖口。
江逾白在外边守着,见盖子自己动了还吓了一跳,下意识将枪口对准对方。
纪云斐:“别怕,是我。”他首要反应不是躲开枪口,而是安抚受了惊而变得脆弱的江逾白,怕把人吓坏了。
许砚辞:“”
他出声嘲讽:“真甜,但能不能待会再秀恩爱,我还没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