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卿:“回家,把你身上的伤处理一下。”
他偏头,语气淡淡的:“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得这么明显,分明可以装作一切都不关你事,但你还要故意让纪云斐察觉是你动的手脚,这不像你的作风。”
“接下来几天你就呆在家别出去了,以纪云斐的性格,他不会放过你的。”
许砚辞轻笑:“就是要他别放过我呀。”
他累了一天,语气也有点疲惫了,披着有沈修卿气味的外套,安心得起了睡意,说话都是懒懒的:“他想杀我,但是又不能让江逾白发现,那他的人肯定不能动用了。”
“接下来他就得去找塔合作,迟寻虽是塔主,但塔的成立是因为信徒想要蓝星承认并接纳他们,出于利益思考,迟寻不帮也得帮。”
沈修卿见他困了,把车开得稳些:“所以?”
许砚辞笑着,语调却带着危险的气息:“所以萧齐身为高层,会是第一批收到消息的人,正如我所说,这家伙舍不得我死,我倒是好奇他会做出什么选择。”
他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手指,上挑的眼尾带着点坏,倒是有了点反派的意味。
已经布局五年了,江逾白、纪云斐、萧齐以及纪家跟塔的合作关系,他会一口气全部毁掉。
许砚辞是个很能忍的主,惹了他,现下没事,但等时机到了,连骨灰都不一定能剩下。
沈修卿见他打着盹,也没再追问,而是放了点舒缓的音乐,让人睡得舒服些。
他一直都知道许砚辞又坏又记仇,但又怎样,且不说没坏到他身上,这些人都是欺负过许砚辞的人,早就死不足惜了。
沈修卿是非对错部分,他向来只站许砚辞,不站理。
许砚辞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到有人唤他的时候,还舍不得睁开眼睛,像是个只倦懒的狐狸,睡得迷糊:“到了?”
沈修卿见他这样没防备的样子,轻轻一晒,也没说什么,以公主抱的姿势将美人放在怀中,带着人回家。
许砚辞在他怀中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想着记下来的事,却没了睡意。
他小心地看着沈修卿的神色,斟酌着道“接下来我会假装着纪云斐的道,先跟他玩一玩,可能要暂时离开你。”
沈修卿拢住对方肩膀的指尖紧了紧:“要多久?”
许砚辞:“不会很久,但就是我可能会受点伤,别担心,我又分寸,不会让自己死掉,留你一个人在家里。”
他见沈修卿垂下了眼眸,有些不忍,但还是强压下来了,他先前并不是个惜命的人,但自从养了猫,就舍不得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但他舍不得就是舍不得让猫猫伤心。
沈修卿没说什么,把人轻轻地放在床上,给他掖好被子,转身就要走。
许砚辞连忙拉住他:“你生气了?”
沈修卿看着他着急,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只是他笑不出来:“没有,我去拿医药箱,你手上的伤还没处理。”
许砚辞瞥了一眼:“也不重,就是我皮肤比较容易留下痕迹,看着吓人,它过个一两星期,会自己好。”
沈修卿蹙了下眉头:“可是会痛。”
许砚辞笑了下:“还成,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沈修卿没由着他用自己的身体任性,还是去取了医药箱,只是走得快了很多,没让许砚辞等太久。
许砚辞伸手,被淋上了酒精,眼睫轻轻地颤了下,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单膝下跪为他处理伤口的alpha。
沈修卿也注意到了视线:“没必要忍着,这儿没别人,疼的话,可以喊出来。”
许砚辞思绪回到了很久以前,慢吞吞地道:“不是怕丢脸,是习惯了不喊出来。”
沈修卿很少听他说起过去的事,未免有些好奇,再加上他加下来要处理伤口,确实需要许砚辞分散注意力,于是请求道:“可以说说为什么吗?”
许砚辞先前做好了好聚好散的准备,所以才不想跟沈修卿太过于深入交流,但现在倒是不一样了,他决定了要养猫猫,就没必要注意这些了。
他点头,缓声道:“很久之前,我爸妈不允许我因为疼发出喊声,或者哭,我苦恼了很久,他们说,怕疼,那疼就是弱点,你越怕,别人就会越抓着这个点来折磨你,应当将这个痛苦转移出去,那对方的目标就会跟着转移。
“后面有次被绑架,跟我一起被绑架的还有一个富家小公子,对方很娇气,一折磨就哭,把那些坏人爽到了,将他折磨得不成人样。”
“而我就记着我爸妈说的,不仅不哭,连生理反应都抑制着,在对方被折磨的时候我哭得比谁都凶,导致他们以为我不怕疼,怕那个小公子受苦。那些坏人就抓住我这个弱点,使劲折磨着对方,等被救出去的时候,我是轻伤,对方进了抢救室,差点没救回来。”
许砚辞眼底沉了几分,一点点地将自己的黑暗面捅出去:“那时候本来属于我的折磨全落到对方身上了,我轻伤,他重伤,不仅如此,他出了手术室之后还说要好好对我,他说我是真心为他好,是个好人,他会劝说爸妈把项目都给我爸妈。”
他对上沈修卿的眼神,强调道:“我从小就是这么坏。”
许砚辞没有遇到过纯粹的人,所以有点接不住沈修卿这样肆无忌惮的偏爱,特别是在见到对方因为自己即将离开之后,情绪浮现低落,所以要拉低对方的印象分,以一个不讨好的手段,让对方别那么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