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碰到丝绒布盒的边缘,时栖勾了下唇角:“既然这样,那我来说吧。”
“顾庭柯,”时栖弯起眉眼,“你还记得我是第一次叫你庭柯哥哥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老婆什么时候叫过顾总庭柯哥哥!】
【啊啊啊啊啊我都不敢想象老婆的声音叫哥哥会是什么语调,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没听到!】
顾庭柯瞳孔一深,几乎立刻就明白了时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在问——时栖是什么时候知道顾庭柯喜欢他的?
观众当然听不到,因为那是在被他关了摄像的车上,在他第一次在屏幕前失态,因为时栖受伤而强行跟沈听泽玩真心话拼酒的时候。
时栖从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喜欢他。
顾庭柯脑海中飞速过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时栖早就知道,可是他一直装作毫不知情。
那个采访,时栖明明已经和莫筱谈好了解决的办法,却任由顾庭柯去他谈合作,一起跳完了那支舞。
时栖像是走投无路才只能选择顾庭柯一个人,像是被逼无奈才能顾庭柯一起过夜,像是无人可投才在狼人杀时让顾庭柯出局,像是因为感动松了防备才让顾庭柯有了献出初吻的机会。
可事实上,从一开始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握在他的手里——是他在那天晚上选择了跟顾庭柯一起过夜,是他决定着狼人杀最后出局的人选,也是他选择到底和谁一起约会。
他想要顾庭柯比自己更早地剖开那颗心脏,于是故意在阳台上说那番话。
他想要顾庭柯在自己每次犹豫缺乏安全的时候都能抓住自己,于是故意让他吃醋让他占有。
优秀的猎人从一开始便选择了猎物,却将自己伪装了成了猎物的样子,一点点调.教着自己看好的人选。
在顾庭柯一次一次像时栖说爱的同时,时栖也在一次次教他怎么爱自己。
“想起来了吗?”时栖微笑地注视着顾庭柯的眼眸。
顾庭柯的那双眼睛里有讶异和思索,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却并无分毫的厌恶。
他当然不会有厌恶。
顾庭柯知道时栖的所有经历,知道时栖每一次爱人时其实都在渴望着被爱。
他可以用任何时栖喜欢的方式来爱他,可以心甘情愿当一只被驯服的猎物。
只愿他的飞鸟每次停泊之时,都能有倚靠的大树。
“是……”顾庭柯刚要开口。
“错了,”时栖忽然在这个时候打断他,眉眼弯起, “是现在。”
猎物完成了最后的考验,现在才是时栖第一次在镜头前承认他的存在——
“庭柯哥哥。”
时栖这样叫顾庭柯,声音又清又软,好像他们小时候的第一次相遇。
虽然隔了二十年。
隔了二十年,时栖将装着自己身份的丝绒盒递到顾庭柯的手中,好像两个新婚的人在交换戒指,他说,“打开看看吗?”
如果只有两个恋爱猎人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