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言忍不住一笑,看了看窗外随风摆动的菊花。这里是不同于日楼的神秘和压抑,环境清幽,很怡然自得,让人心情也舒适。
无波坐了一会儿,忙着回去绣龙袍,就走了。流连怕她无聊,留下来继续和她聊天。
过了两个时辰,无违突然过来,她才走。
无违不管静言是不是坐在床上,径直走进房中。静言也不赶他,反正,这人是不爱听别人命令的。她也不用担心名誉受损,他不会对她做什么,也没人敢在背后说什么。只是……静言忍不住坏坏的想,若是茂荀知道有别个男人在她卧床的时候待在她屋中,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无违坐在窗边,看着她:“好些了吗?”
“嗯。”她轻应一声,眼神落在院子里的花上,没有看他。她知道,他也不需要她看他。
相处不多,她却看出来了,当他闲适的时候,他其实喜欢与他在一起的人也一样那么闲适。大概,那会让他觉得轻松。同样,他心情不好、暴怒的时候,如果在他面前的人却一派悠闲样,他是万分受不了的;他会想摧毁那人的面具,看看对方的恐惧失态、喜怒哀乐。
“出阳说,你这是心病害的。”
静言忍不住瞟他一眼:“没有那么严重。”
“如果没出这事,我也想不到。”他道,“你不怎么害怕和紧张,也不是很忧心,不是你有那么看得开,也不是你善于隐藏这些情绪,而是有别的情绪超过了这些,占了你所有的心思和精力……”
“你想说什么?”静言奇怪地看他一眼。她若有情绪,便是一种相思罢了。她不信,这冷冰冰的大男人能猜透!
无违突然看向窗外,伸手摘下窗台上一朵白菊,一字一顿慢慢念道:“相思已是不曾闲。”
静言心中抽了一下,忍不住深深地看着他:“我想,这话该是别人告诉你的……”他不像是有这么细腻心思的男人,也还只有女人才会傻傻地、无怨无悔地藏着这种心思:相思已是不曾闲,哪还顾得上其他?
他捏着花瓣的手一顿,转头看着她,手指慢慢揉碎了花瓣:“我很好奇,你这么聪慧,怎么会去爱上一个做皇帝的人?”
静言听出他口气中有一丝不快,看样子,自己刚刚那句话命中了他的要害。不过,他的话,也掀开了她心中不曾为人知道的一角。看了一眼,她知道他今天想聊天,如果不聊,又得打一场口水战。
无人问过她为什么会去爱茂荀,若有一天茂荀亲自问,她不可能实话实说;藏在心中,久而久之,若忘了,倒可惜了。不如,今天说一说,哪怕有一天忘了那感觉,也还会记得这秋日的声音。只是,万万没想到,和自己讨论爱情的,会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
“茂荀把我放在仪和宫两年,不闻不问,我便自己过自己的。可是,我还是会听说他的事。大家说他如何宠姚姬、如何宠雅妃,我就总有一种感觉,他不是因为遇到了她们、发现自己喜欢她们,才宠她们;而是他早已经决定了要做这么一件事:他要找个女人来宠。当然,他还是想将宠变成爱、变成牵扯他心的唯一。可是,他第一次下了这重大决定的对象却是姚姬……自然无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