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知道,这对不负责的老子娘转天天不亮就把他丢下去了首都。
等他起床闹脾气时,长途汽车已经开出了南州城。
车行一天多,才抵达首都汽车站,这年月,没有太多密集的高楼,出汽车站,一栋十几层的高楼映入眼帘。
傅冉低呼一声:“三哥,那是什么地方?好高的楼!”
南州城最高的建筑就是五层的友谊楼,跟这十几层的高楼一比,突然就失了色彩。
颜冬青道:“听说是百货楼。”
到底是首都,来往行人匆匆而过,傅冉注意到了,首都居民的穿着跟南州城还是有区别,虽然同样是灰黑蓝三色,但他们的衣裳样式比南州城要多得多。
中山装,列宁装,仿军帽,这些都是全国上下常见的样式,像西装,羊绒裙,毛呢大衣,首都居民也有人穿,还有用丝绸改做的罩衫!
傅冉看得目不暇接,任由颜冬青牵着她手往公交站走。
一毛钱一站路,上了车,傅冉趴在窗户上兴味盎然的看着倒退的建筑物。
相较傅冉,颜冬青多少显得淡漠,见傅冉一双眼不够使似的一直看,低哼了声:“很好看?”
傅冉明白他不快,毕竟他是大魏的帝王,看到繁盛的地方,难免有几分意不平。
傅冉低声道:“三哥,您没听过吗?师夷长技以制夷。”
这下颜冬青无话可说了。
自打来这里,傅冉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客什,稍近点的是陕中,这两个地方跟南州城都差不多,没什么看头,像首都这样的大城市,还是头回见到,心底里隐隐生出一种怅然。
她是井底之蛙呐!
走走停停,最终在老胡同站下车,老胡同站附近大多是民居,成片的四合院,数家人共用一个院,倒跟南州城的大杂院差不多。
颜冬青来过,按着地址找到颜立仁家,不大的四合院扫洒的干净,灰墙红瓦,青石砖铺地,石榴树下摆了张圆石桌,廊檐下坐个梳齐耳短发的中年妇女,戴着老花镜在做针线活。
瞧见两人进来,中年妇女一时没认出人,打量着他俩:“找谁呐?”
话音才落,约莫是认出颜冬青了,迟疑道:“是冬青不?”
颜冬青适时喊:“大娘。”
中年妇女是颜立仁的爱人,忙搁下针线箩,过来仔细瞧:“都这么高了!大娘差点没认出来!”
又看看傅冉:“这是你媳妇儿?”
傅冉也跟着喊人:“大娘。”
“哎哎!”中年妇女招呼他俩进去坐,倒也客气。
里外三间屋,正屋里摆着一组棕色沙发,镂空纱布罩着,橱柜上放一台黑白电视机,茶几上摆着一盆水仙花,让傅冉生出一种走错地儿的错觉。
其实傅冉不知道的是,首都光景稍好点的干部家庭,都是这个样。
家里只有颜立仁他爱人在,招呼他两喝糖水。
颜冬青把十块钱礼钱给了:“大娘,我爹娘过不来,您收着。”
颜立仁他爱人客气两声,把钱收下,东扯西扯的唠了会儿,试探问:“你俩搁哪儿住?有住的地方不?”
这话说的,傅冉莫名觉得不舒服,要是换做廖娟,会直留人住下。
颜冬青淡淡道:“我们住招待所。”
闻言,颜立仁他爱人松口气,这两天来她家的人多,不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