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和把头低了下去,那滩眼泪也跟着全落到了地毯上。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拉住沈舜庭的手不肯放,啜泣着说:“沈哥,以后你能不能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他的卫衣袖子还穿在右手上,浑身上下再没别的遮盖物,倒是覆上了许多伤痕和体液。
“什么。”沈舜庭斜睨着林承和,一边站起身来,那双紧拉着的手也因此被甩开。
他不紧不慢地扣好皮带,把散乱的发丝往后梳去,把一切异常都抹掉了,只剩林承和身上的凄惨痕迹昭示着这个房间里发生过什么。
沈舜庭不知道该说这土狗是听话还是不听话,刚才做爱的时候死活不肯叫“哥”,结果现在都被操烂了,才想到要讨好自己。
“既然要我对你好点,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叫我哥?”他只当是在逗狗。
找了一个这么笨的,连谄媚都不积极。好在干起来很舒服又好控制,忽略他那可笑的尊严和倔强,当个长期的泄欲玩具足够了。
林承和困难地支起上身,大腿根和腰都疼痛难忍,肌肉似乎拉伤了,没法自行站起来,而沈总又在冷眼旁观,他就只好这样跪在原地。
他顾不得身上有多脏,抖抖索索地给卫衣翻面穿好,在抬头望向沈总时,耳朵里却传来了奇怪的嗡鸣。
那些脱轨的画面占据了林承和的脑海,让他被迫回想起沈总亲吻自己时靠得极近的脸,解开皮带后漏出的肌肉形状,还有那在自己身体里不停进出的……
他猛地咬住下嘴唇,心想自己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叶秀云和林父就是这么说的,他们曾叮嘱过林承和——“在职技校千万别学坏,别学人做那些不要脸的事!”
林承和还是“学坏”了。
一直以来,他对“性”的认知就是和“恋爱”、“婚姻”绑定在一起的,而且还一定得在男女确定关系后才能进行,但沈总两天内就把林承和所有的禁忌都破了个遍。
不是恋爱,没有结婚,还是同性恋。
沈总之前骂林承和是飞机杯,林承和再缺乏常识,也明白这话是用来侮辱自己的。
他害怕沈总,觉得沈总是自己最不敢亲近的那类人,可他也实在不愿意被当成是飞机杯,宁愿去想“恋爱”的可能性。
所以从被按倒在地上开始,林承和就在心里给沈总找补,希望对方是因为喜欢自己才做那些事的。
他总会回想起两人初次见面的夜晚,明星哥拿着手电为他细细检查脸上的伤口,虽然手电的光很刺眼,但那温柔关切的眼神却从此刻在了林承和心里,以至于他后来就算知道明星哥和沈总是同一个人,也不想把他俩联系到一起。
他憧憬着明星哥,却害怕沈总,这是不是对沈总不太公平呢?
这个男人也会在他耳边一遍遍喊着“小林”,甚至还会紧紧地抱住他、亲吻他。
这都是因为喜欢是吗?
林承和在脑海里不停询问自己,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眼看着林承和陷入遐想,沈舜庭便用膝盖顶了顶他的肩膀,问:“怎么不说话。”
林承和的思绪被瞬间拉回到现实,或许是因为心态变化,他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一丝期盼。
如果沈总真的喜欢自己,那自己也会去努力喜欢上他的。
他这么想着,对沈舜庭轻轻喊了声“哥”,似乎是在回应他的心意。
————
“沈哥,我们这样,是在谈恋爱吗?”
在林承和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沈舜庭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表情都笑得有些扭曲了。
他连拖带拽地把林承和扔进卧室,抬起他的大腿按在窗户上一顿操,又让他摆出最下贱的姿势哀求自己。
“看到了吗,如果我把你当作老婆,就不会让你像条狗一样求我了。”
林承和的手指紧抓住窗框,被噎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沈舜庭顺势推开窗户,冷冰冰的声音里带着警告:“所以别搞错了,在我眼里你就是个上门求操的弱智表子,就算把你这幅样子给别人看,我也无所谓。”
被强行剥掉了“恋爱”的幻想后,林承和陷入了比之前更严重的恐慌和不安中。
他捂住自己的脸,感觉窗外的夜风刺在身上,双腿也不停地打着颤,对那些开着灯的窗户害怕不已,担心有人注意到这边。
他明白了,送他去派出所报警也好,附带的水果订单也好,去医院体检、给他订一晚上一万的住处也好,都和“喜欢”没有一丁点关系,甚至连关心都算不上。
这些对于林承和很重要的事件和经历,在沈总眼里就是几块随手丢出来的肉骨头而已。
沈总亲他、抱他,只不过是沈总想这么做,没有理由,就像沈总掐住他的脖子,甚至把他掐到窒息,也同样没有理由。
沈舜庭盯着林承和睫毛上那滴将落未落的眼泪,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于是他咬着后槽牙威胁道:“以后我们小林还是当个不会动的飞机杯吧,免得太把自己当回事,得意忘形地乱说话牵连到其他人,你说对不对?”
他嘴里问着,却没有给林承和辩驳拒绝的机会。
那根东西在林承和体内毫不顾忌地暴力抽插,撕裂着他的身体,带去的只有难熬的疼痛和侮辱。
少了亲吻、拥抱的误导,林承和没法再自欺欺人,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被强奸。
他眼神涣散地望着沈舜庭那近在咫尺的、鄙夷的、疯狂的眼睛,只要对方一有动作,他就会吓得浑身发颤,连眼前的景象都跟着模糊变形。
在身心的双重折磨下,林承和被逼着说出了“我是沈总的飞机杯”。
但接下来不管沈舜庭如何发作,他都死死咬紧牙,不愿意再叫一句“沈哥”。
沈舜庭把这不听话的狗扔在床尾沙发上,用双腿别住他逃跑的路。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林承和流血的嘴角,眼底的怒气渐渐化作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冷。
林承和捏住卫衣下摆,尽可能把身体遮住,泪痕留下的盐分渍得皮肤疼痒,风一吹过,又凉又痛。
他不是个负面情绪外显的人,或许是因为酒精和药物,才会在今晚流了格外多的眼泪。
现在他不想说话也不敢说话,担心自己多讲一句就会引起沈总的暴怒。
沈舜庭不满他的沉默,额头上的青筋愈发明显,他用手钳住林承和的手臂,逼问:“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我让你叫什么你就叫什么,你是听不懂人话?”
林承和皱着眉头,心想明明是你让我别说话的,为什么我不说话了你反而又在生气
他只想挣开那只手,却被一股蛮力拽到了地上,然后一路拽着往楼梯上拖行。
林承和的下巴和肋骨嗑在木台阶上,痛得弹了起来,他搂住扶手杆子,冷汗直流地喊叫:“要去哪?去哪?”
沈舜庭掐着林承和的虎口轻易就掰开他的手,又强行剥掉他的卫衣,不顾他身上磕出的一道道破皮,依旧铁石心肠地把他往楼下拖,丝毫没理会他。
“沈总沈总!”林承和看到了客厅的半玻璃门,拼了命抱住沙发靠背,地毯也被踩得扭成一团,却仍被拽到门边,眼看着那男人把玻璃门给打开了。
林承和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脚底开始发虚。
他要干什么?他难道要把自己就这么光着身子扔出去吗?
这房子本来就是沈总订的,自然是他想让谁待着,就让谁待着。
林承和哀求着往回缩,手腕几乎都要脱臼,面对自己可能会被扔出去的紧急情况,他之前的委屈显得那么不值一提,嘴里连连吐出认错的话语。
“我错了,沈哥,对不起,对不起”他几乎跪伏在沈舜庭的脚下,“沈哥别把我扔出去!”
沈舜庭皮笑肉不笑,上目线瞥视着这条不懂服从的狗。
“刚才为什么不听话,你在委屈什么?”
林承和急喘着、抽噎着,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在惊魂未定地道歉,嘴里喃喃说着“对不起”。
“晚了。”沈舜庭再次捏紧林承和的手腕。
林承和一没注意,被拽出了门槛,整个人重重摔在小花园的石板路上。
当被拉扯着快靠近黑色大院门时,林承和的脊背上仿佛有冰冷的毒蛇爬上来,他的表情顿时失去了控制,像一只被被主人揍得发了疯的狗,狠狠咬在了沈舜庭的手掌上。
沈舜庭“嘶”地一声抽回手臂,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反抗而面目狰狞。
只见林承和已经跑回别墅,以最快的速度躲进一楼的客卧里,用力地反锁了房间门。
沈舜庭大步跟了上去,把那只流血发紫的手垂在一旁,比起上次口交被咬,这次林承和留下的牙印极深,似乎使出了全力。
他深深吐了一口气,脸藏在楼梯下的阴影里,抬手在那门上拍了几下。
“过来开门。”沈舜庭抑制住胸腔内的火焰,收敛怒气道,“你早点听话,我就不会生气了。”
房门内传来闷闷的悲鸣声,林承和的声音也断断续续传出:“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坏呢我在茶园让你不开心了,是我不对,但你为什么要强奸我为什么要打我呢”
“我不是玩具,我不想当你的玩具”
沈舜庭被他弄得心烦,不一会儿就重重地踢在门上,打断了他。
“我说——开门。”他看着门把手,等待林承和做出选择。
房间内的抽泣声停了一瞬,随后门把手发出“咔”的响声。
那门锁又被加了一道反锁。
林承和蹲在门边,没再听到沈总说话,外面响起皮鞋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那脚步声沉闷且规律,听不出主人的情绪,一步、两步、三步,慢慢远离了。
林承和摸索着往床边找,扯过盖毯紧紧裹住自己,久久不能止住身体的抖动。
他把头埋在软软的毯子里,在脚步声消失时,终于敢放声大哭起来。
沈总其实和那些看不起他、嫌弃他的人没什么不同,甚至带来的伤害还是加倍的。可他居然蠢到对伤害、强奸自己的人问他俩是不是要谈恋爱。
难怪直播间的黑粉很喜欢说一个词——“活该”。
林承和不是的吐息声。
骚货,都还没被操,就喘成这样。
他指挥着林承和把拇指和食指环起来,捏着他的拳头换了个朝向,龟头沿着虎口挤了进去。
“转转手腕,把拳头摆在你肚子的正前方。”沈舜庭的气息触及林承和的皮肤,引得他一阵战栗。
“沈哥,你还有多久才好”林承和微微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沈哥的衬衫。
他一直不敢动,就这样用额头抵着沈哥的锁骨,有种靠在对方胸膛上的错觉。
同性之间互相帮助,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吧
沈舜庭的声音里带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微颤:“你把手稳住。”
林承和的体温不知不觉升高了,他稍稍转移了目光,只见自己微微握拳的那只手泛着湿润的反光,沈哥从拇指和食指环成的圈插进去,黏黏糊糊地从另一端捅出来。林承和的手掌宽度远不及沈哥的长度,那根性器捅穿后,根部就紧紧贴着虎口,其他部分则长长地留在外面,甚至顶在了林承和的肚子上。
他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后退,又怕动作会打扰了沈哥。
“沈哥”
林承和的手被顶撞得几乎无法稳定,沈舜庭便牢牢抓住他的手腕加快动作,龟头频频顶到对方的腹部上。他明明是在操干林承和举在身前的手,那画面却像是在干林承和本人一样。
在一通湿滑火热的摩擦后,林承和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快点燃了。沈舜庭闭着眼睛,喉咙里发出临近高潮的低吼,身下的性器最后顶弄了林承和的手百十下,蹭开他的病号服,将浓稠量大的精液射在了他小腹的皮肤上,射后快感还在时,又用龟头朝他腹内戳了戳。
“沈哥!”林承和终于羞耻到了极点,弓起腰推开了他,后退的时候,皮肤上的精液也纷纷滴落到瓷砖上。
沈舜庭把他拉了回来,餍足地半笑着,呼吸声还未完全恢复平静:“小林,帮我把它擦干净,然后按原样拉上拉链,扣上皮带。”
林承和很委屈:“不要,沈哥你的手不是能动吗!”
“我的手劲太大,控制不好力度。”沈舜庭抽出几张纸巾塞到林承和的手上,又故意在他耳边说歪理,“因为我控制不好力道,才不小心射到你肚子上的,原谅我吧。”
听到沈哥居然向自己道歉,林承和顿时又有些过意不去了,他耷拉着眉毛,在心里给沈舜庭疯狂找补,想着对方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可还是窘相得不行。
他用纸巾帮沈舜庭擦了性器上残留的体液,又感觉肚子上凉凉的,便顺手擦掉了自己肚子上那些。
沈舜庭大笑起来,把林承和弄得一头雾水停住了。
“为什么不抽干净的纸去擦。”他靠在玻璃门上,指了指一旁的纸巾盒,“这里还有很多啊,难道是喜欢和我用同一张?”
林承和被戏弄得头脑发昏,咬着下唇迅速给沈舜庭拉好裤链、扣紧皮带,才开始重新处理自己身上的体液。
沈舜庭收敛了表情,无声地微笑着。林承和在他面前这样掀开自己的衣摆,露出红痕未消的身体,还用纸巾擦拭肚子上的精液,简直就像刚被自己操过一回似的。
沈舜庭没忘记对他进行安抚和哄骗,一番“感谢帮忙”和“原谅我吧”的说辞就让林承和不再追究了,但由于冲击太大,离开卫生间时,这蠢狗依旧愣愣的。
林承和甩了甩脑袋,努力地把这些狼狈的画面清理出去。
他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汤,可脸上的红晕却一直没能消退,沈哥伏在耳边说的话也不受控制地回响在脑海里。
怎么办啊
时隔多日,林承和终于拿到了手机,但并不是原来那台。
周助理打来电话告知,说叶秀云的手机之前摔坏了,现在已经寄了新的给她,而林承和手里这台则是“沈总那借的”。
从包装盒上的配置看出,手机是顶配版的,林承和摸了摸银灰色的机身背板,格外珍惜,赶紧把周助理另配的手机壳也套了上去。
他不太熟悉新系统,好在手机里已经装好自己常用的社交应用,减少了很多麻烦。他探索着点开通讯录,发现列表里只有两个联系人:“沈”和“周旭”。
看到“沈”时,林承和的手指都顿了顿,昨天那些尴尬的画面瞬间涌上心头,同时却又抑制不住地窃喜起来——这个手机号码似乎就把他俩的关系拉近了。
沈哥这样住在云端上的人,居然真的把联系方式告诉了自己……
他飘飘然地想,个个都说他是智障,但沈哥却偏对他好,说明自己身上也绝对是有闪光点的,因为其他人的眼光肯定比不上沈哥。
尴尬因此被压了下去,林承和自我感觉良好起来,一脸愉悦地坐在沙发上查看微信界面。他没有置顶的习惯,此时微信里却赫然多出一个置顶聊天框。
对方的微信昵称写着两个很简单的字母“st”,微信号则是“theo”,林承和满腹疑惑地点进这人的朋友圈,在看到某张照片时,紧锁的眉头又马上展开了。
点开照片,它的主体是一个装着博美犬图片的相框,而拿着相框的正是沈舜庭包着纱布的右手。
“是沈哥的微信号!”
沈舜庭那双手早就被林承和牢牢记住,况且昨天才超近距离接触过,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认真翻阅起来,沈舜庭发朋友圈的频率很低,偶尔会将玩乐时拍的照片发出来,去的场所基本都是林承和想象不到的地方,有国内也有国外,不过从来没发过露脸的照片。
林承和没看够,又一次点开刚才的照片,不知为何,透过它回忆起了这双手握住自己手腕时的力度和温度,不堪入目的画面和触感也重新浮现,甚至连手机都变得有些烫手。
林承和把手机放好,用没骨折的右手“砰砰砰”锤了自己额头几下才平静下来。
“不看了看别的!”他自我鼓励着打开抖音。
vlog已经剪好发出了,林承和对此很失落,因为视频素材是沈哥拍摄的,他本来是打算自己来剪辑的。
而新发的视频已经获得了很高的浏览量,听周助理说网上关于他的风波已经基本平息了,林承和便直奔评论区。
但现实和他想的并不一样。
【冷知识:林承禾住一万一晚的沪市石库门酒店,到今天他已经在沪市玩了9天】
【今天29号你在沪市玩了几天别人就在病房躺了几天】
【你是在挑衅吗???是在挑衅吧???之前的禁言果然是保护性禁言】
【老戏骨就是什么都接得住,林承禾片场即兴表演震惊张eo导演】
【身上缠点纱布用笔画点假的伤就是住院了是吧谁家摔下楼脖子上留伤疤的要不要再假点】
【盒宝欠那三个纹身小哥哥一个道歉】
【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食物中毒】
【细说沈总!细说沈总!细说沈总!】
【打得少了,就该多打几拳,现在灭鼠三壮士已进橘子,没人为民除害了】
【前排怎么一个小骨灰都没有我哭死】
———
沈舜庭在出院日提早到达了医院,幽静的走廊上只有他一人,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在靠近林承和的病房时,他特意放缓了脚步,在探视窗前停下。
拉上窗帘的病房极其昏暗,唯有沙发上一处亮着手机屏幕光,光线后是林承和毫无血色的脸。
沈舜庭的眸光暗了暗,直接推门而入,沙发上的林承和瞬间从沙发上站起来,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沈哥你来的好早。”他的声音很哑,“我把窗帘拉开,等我一下。”
沈舜庭快速走到他身边,帮他拉开了窗帘,窗外的天蒙蒙亮,室内也显得阴沉沉的。
“谢谢沈哥。”林承和把手机放到口袋里,看着并不清醒,“谢谢你借我手机,本来昨天打算给你发个微信的,但是有别的事情所以耽搁了。”
沈舜庭皱眉道:“昨天没睡?”
他捏住林承和的脸颊左看右看,只见林承和的眼下又带着青色,眼白里的血丝也非常多,恐怕不止是没睡这么简单。
这蠢狗哭过了。
“啊?嗯”林承和点点头。
他感觉脸上有纱布的触感,定睛一看发现是沈哥的右手,又捧着对方的手腕往下拉:“沈哥,你的手是不是还没恢复好,注意不要用力啊。”
沈舜庭似是在压制某种情绪,再次诘问道:“到底怎么了。”
林承和一看就精神萎靡,甚至比刚进医院的时候脸色还要更差,他垂着眼沉默了一会儿,才把没睡的原因和盘托出。
点开vlog的评论区后,他整晚都困在评论区,虽然解除了禁言,可他却依旧什么都发不了,根本没法解释,只能看那些造谣的、辱骂的评论越累越高,连骂他的评论得到的赞都要比视频本身的赞多好几倍。
而评论区偶尔有人提到“沈总”,更是让他不安到极点。自己上次的直播喊话果然闯祸了,这些人不仅要拿他开刀,还要拿沈哥搞事。
林承和纠结了一晚上,直接咬牙删掉了vlog,本还想录个反驳评论的视频,但脑子里那些骂声已经让他思维混乱了,根本无从反驳起。
他躺在沙发上翻之前的评论区,也全部沦陷,无一幸免。在自己被禁言、消失的这些日子里,风波根本就没有平静,骂声反而越来越大了。
林承和略去了自己哭泣的事,说完便安静地站着,等待来自沈舜庭的责怪。
沈舜庭却只是默默把他拉到沙发上,两个人并排坐起,显得沙发都有点小了。林承和昨天在网上独自挨了那么久的骂,现在终于触碰到真实的沈哥,瞬间安定了不少,可那些伤害还是远远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
他看着自己膝盖,说:“沈哥,这件事很难解决的,对面的美食抖主粉丝比我多多了,我刚才看过了,他们现在还在说我家水果让他们食物中毒。你不要被我害了,我只有黑粉,他们不会听我解释,也会跟着一起骂你的。”
沈舜庭的目光则聚集在林承和的下嘴唇上,他一紧张就会咬嘴唇,现在都咬出了血痕,估计是被骂到受不了了。
钱明这时间点控制得可真好。
沈舜庭笑着盯着天花板上的星星看了一会儿,在低头时已经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等会儿先和我回家。”他微微前倾,把脸凑到林承和面前,眼神中露出让人安心的关切,“顶多到下午,这事情会解决,别哭了,我知道你哭过了。”
林承和抬头看着面前的人,眼眶里溢着将落不落的眼泪,他感觉后脑勺被一只手捧住,额头几乎要和沈舜庭的额头贴上。
沈舜庭见他不说话,又放轻声音问了一遍:“别哭了,嗯?我会解决的。”
“我没哭啊”林承和很蹩脚地撒谎,温热的眼泪随着眨眼滴到了沈舜庭的手上。
沈舜庭喉结滚动,扬起一个笑容,说:“那你收拾好东西,我去给你办出院。”说着便站起身来。
林承和火速地擦去眼睛上的泪水,仍然情绪低落,但沈哥的背影却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
林承和本来是不想哭的,可有人关心自己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的。
他站在病房中央,同样没法忍住内心的感激:“沈哥,一直都是你在帮我,关心我,那我该为你……”
沈舜庭微微侧过脸,打断了林承和:“回家再说。”
他给钱明发了个信息,手机屏幕里打出一行字:下午让他们给林承和道歉。
美食探店抖主“跃哥跃嫂咔咔吃”毫无预兆地道歉了。
“我们重新查看了11月15日到16日拍摄的视频素材,发现在做水果茶时工作人员拿错了工具,用切了鱼片的厨刀切了水果,导致水果被污染,几个只吃了鱼而没喝果茶的员工也一样腹泻了。”
“在此我们郑重向城东水果店道歉,向被此事波及的林承禾一家人道歉,对不起。我们未查实真正的原因就在网上随意发出指控,让无辜的人被冤枉、遭到网暴,我们真的错了,对不起……”
视频里放出了他们团队使用刀具的视频证据以及详细的细菌检查报告,显示引发食物中毒的是海产品中常见的副溶血性弧菌,直接证明了此次食物中毒事件的罪魁祸首就是团队自购的海鱼。
“跃哥跃嫂”夫妻一脸的悔恨和歉意,但可以看出他们的气色很好,并不像是“痛苦煎熬”、“元气大伤”的样子。
仅仅一个午饭的时间,就已经有大量营销号和自媒体跟进了。最初的舆论还偏向探店抖主,不断有人阴谋论称这夫妻俩是被迫道歉的,但由于团队之前发布的“曝光视频”里还有许多不清不楚的地方,马上就有大量疑点被摆到聚光灯下审视。
“曝光视频”有很强的煽动性,实证却基本一闪而过,员工人数、地点、日期都有着极大的漏洞,就连那个被大伯威胁的音频也有明显的剪辑消音痕迹。
在探店抖主团队把完整版音频放出后,吃瓜者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威胁”也只是大伯与他们协商报警处理。
而在当时群情激奋的情况下,反驳的声音会成为大众厌恶的“逆流”,网友为了讨伐自己讨厌的东西,只会装作忽略事件中出现的可疑和生硬,并反复强调那些能够引人愤慨的话语。
偏偏林承和又在这个关头被平台禁了言,毫无回应,这似乎就更加印证了他“心虚”,直接坐实了他“有罪”。
现在道歉视频一出,那些曾经被疯狂打压的推论全都争相浮出水面,一时间风向倒转,在多个平台成为热议话题,能发酵到这种地步,还多亏了枫奕传媒当初的布局和炒作。
早上办完出院手续后,林承和拿着医院赠送的小包与沈舜庭来到停车场,刚下电梯就看到有司机站在银黑配色的豪车旁接应。
他瞪大了眼睛,还是头一回在现实中看到这种双开门冰箱的车门设计。他被引导着坐上后排,打量起让人眼花缭乱的橙黑内饰,车很快就启动了。
对于林承和这种人来说,就算有哪个富二代在他前炫耀奢侈品,他也无法发现对方是在炫耀,因为除了香奈儿和迪奥,他就不认得其他的标志了,在车的方面,也只知道得宝马、奥迪和劳斯莱斯。
他摸出手机悄悄查询车型,确定了沈哥这辆就是劳斯莱斯
沈舜庭见林承和来了点精神,便笑眯眯地盯着他,直到对方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
“沈哥,你的车是不是大劳呀?”林承和举着手机,脸上透露着很直白的好奇。
沈舜庭靠在座椅上,说:“问这个做什么。”
林承和望了望头顶闪亮的橙色星空顶,问道:“我从来没坐过这么贵的车是不是真的要600万?”
沈舜庭眼神中闪过些许不悦。
都弱智成这样了,居然还晓得去认豪车。
司机是王女士那头的一个远房小辈,这几天刚调来帮沈舜庭开车,这人习惯了和后排的王女士搭话,听到林承和问就憋不住想要搭两句腔。
“小哥,你价格猜低了,这辆将近800万!沈先生车库里还有更贵的。”
林承和受了极大的震撼,家里还有更贵的……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估计也就只有今天能坐上800万的豪车,动作都变得拘束起来,吃惊换算道:“天,这个价格能在东城买10套房子,司机大哥,你开着沈哥这车会不会有点害怕?是我的话我肯定怕开的时候碰着了。”
司机方才话一说完便从后视镜里收到沈舜庭的眼神警告,此时不敢吭声了,只认真地开着车,仿佛没听到林承和的声音。
“你想要房子?”沈舜庭笑着发问,脸上有藏不住的鄙夷,却因为光线原因没有被林承和察觉到。
林承和连忙把注意力集中到沈舜庭这边,摆手解释:“不不不,我现在买不起房子的,只是觉得沈哥你好厉害,昨天翻你的朋友圈,也很大开眼界,感觉像是穿越进豪门电视剧”
沈舜庭懒得接这种茬,也不知道自己刚在和一个弱智计较什么。
他淡淡道:“睡吧,昨天你不是失眠了吗,别等到要你陪我的时候又睡着了。”
林承和愣了愣,忽然笑得灿烂,连忙收起手机:“嗯,那我睡了!”心里想着被沈哥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沈舜庭微微侧头,余光扫过那张漂亮且愚蠢的脸,看到林承和已经听话地闭上眼睛。
他嗤笑一声,眼神里凝着得逞的愉悦。
这土狗真是他见过的,最好拿捏的玩意儿。
———
车子一路上开得十分平稳,可林承和却没有休息上。
手机里时不时传来抖音后台的消息提示音,让他刚要入睡就又被惊醒。他知道那些评论肯定都是骂自己的,本来因沈哥关心而平静下来的心又逐渐陷入不安。
自己怎么老是被骂呢,怎么发什么东西都要被骂呢,他们真的有必要那么骂自己吗?
林承和皱着眉头摆弄了手机半天,也没有彻底把消息通知关掉,眼睛急得红了起来。
难道是自己不适合待在网上?明明以前也是有过很友好的粉丝的
他死咬着下唇泄愤,定定望向车顶上的星空,手指也捏得发白,几个月以来难得变得如此焦躁。
气恼间,他忽然感觉左脸被人用手背使劲扇了两下。
“啊”林承和诧异地转向沈舜庭,他脸上被打得有点疼了,但也因此脱离了刚才的焦躁状态。
“不要咬嘴唇。”沈舜庭摊开手掌,“手机拿来。”
林承和张开嘴,这才发现下嘴唇很痛,已经有个咬出来的裂口。
他把手机交给沈舜庭,终于把那闹人的通知关掉了,后续的路途也得到了短暂的安宁。
路上,沈舜庭给白胜州发了个微信。
【st】晚上带几个人来湖韵玩,找那种有事求我的。
【白胜州】好远啊。。。。你不是在市中心有房吗?
【白胜州】我把人带来了你别叫他们做违法乱纪的事哈!
【st】别废话,晚上六点。
【白胜州】那小主播出院了?
【st】嗯,带去湖韵玩几天。
林承和毫无防备地睡在车上,等车到达庄园大屋门口时,也依旧微蜷着身子,睡得安稳。
沈舜庭叫醒他的方式很简单,用手拍脸,就像某些狗主人训狗时做的那样。
林承和感受到脸上的力道,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身体就已经坐直了。
“沈哥,我们到你家了吗?”他的安全带已经被解开,便探着头往外望去,还未下车就再次被所见的景象震撼到了。
沈哥的家真的不是城堡吗?
“嗯,下车吧。”
这里还真算不上“家”。
沈舜庭一向没什么炫富的需求和兴趣,林承和又是个没见识的小弱智,听到价格只会“哇!”“天!”地吵,更没什么特意展示的必要了。
对沈舜庭而言,这里不过是一套维护起来有点麻烦的房子,除了占地多点可以在室外玩林承和,与其他在沪市的平层比没什么优势。
林承和下了车便瞪大眼睛四处张望,简直要被闪得晕倒,他对有钱人的想象停留在“皇后娘娘的金扁担”阶段,本以为沈舜庭说的“家”是那种温馨的小平层鸽子笼,却没想到来到了一个欧洲庄园似的地方。
通往大屋的路被设计得很好看,错落安着花坛和喷泉,放眼望去是大片大片的翠绿草坪和植被,几乎有好几个东城职中的操场那么大,在外圈种着极其浓密高大的树木,完全看不到其他房子。
林承和回头看大屋时,更是吓了一跳,他确实没什么词汇量,只觉得好大好华丽,而且这样的屋子居然在旁边也有一栋差不多的。
他按捺不住好奇:“沈哥,旁边那栋是别人家的房子吗?”
“管家和做工的人住的。”沈舜庭揽过林承和的腰,在他耳边说,“你别管他们,我们家在这边。”
林承和一时无言,他没奢想住在这种地方,只是那句“我们”让他觉得自己被重视了,不由得有点喜形于色。
在来这里前,林承和记得沈哥和自己说过“家里很冷清,你来陪我是最好的,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了”,但现在一看,光是修剪花木的就有两个人,更别说司机和在门内候着的那些人员了。
沈舜庭解散了管家一众,亲自领着林承和去他的房间。
大屋内部装修得很有格调,看得出屋主并不喜欢浮于表面的奢华,全屋极具质感和设计感。
一路上林承和脚都走累了,出院的时候都没觉得有这么多路,便想着有钱人应该也挺烦恼自己家太大的。
不过他虽然累,却频频在心里夸赞他的沈哥有品位。
在到达沈舜庭给他准备的房间后,他接到了周助理的电话,在听见“道歉视频”的事后,久久地沉默住了。
沈舜庭见他用一双亮亮的眼睛注视着自己,也做出认真的样子:“我们小林怎么傻傻的不说话。”
林承和看得入神,眼神里满是崇拜和感激。
“沈哥,那个抖主对我家人道歉了。”他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他们冤枉了我们家一个多月,你早上刚说完,他们就道歉了。”
如果没有沈哥,那背了一个多月的黑锅靠他自己根本就没办法摘掉。
“那太好了。”沈舜庭笑着。
林承和嘴笨,所以一向喜欢和亲近的人肢体接触,此时难免生出“想和沈哥握握手”的想法来。
他的想法总是藏不住,不一会儿就把想法说出来:“沈哥,我能不能和你握手啊,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沈舜庭的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接着便对林承和做出一个双臂展开的姿势,说:“过来,小林。”
他宽阔的胸膛看着令人格外安心,正如他每次用手接触林承和的脑袋、手腕和肩膀时,总会带着强势又稳定的力量。
林承和像是听到了什么魔咒,三两步就走到沈舜庭面前,原本的握手也变成了主动伸手抱他。
“谢谢你,沈哥,真的很谢谢你!”
林承和比沈舜庭矮了差不多20厘米,眼睛堪堪与沈舜庭的下巴齐平,那天在卫生间里他也是这样靠着对方,只不过现在这是实打实的拥抱了。
沈舜庭感受着自己送上门的蠢狗的体温,发现他打算抱完了就松手,立刻将双臂下移,紧紧箍住他的腰部,让他的上半身与自己靠的更近。
“沈哥?”林承和的手臂被压住,无法动弹。
“让我多抱一会儿。”沈舜庭用下巴轻蹭林承和耳前的皮肤,声音也极近,“你就先这样感谢我吧。”
其实林承和对沈舜庭的这种亲昵行为很没头绪。
他确实期盼和人亲近、接触,但顶多是想靠到对方身边同他勾肩搭背,对“沈哥”的崇拜更是带着点仰望的意思,从未打算得寸进尺。
而沈舜庭却热衷于与林承和额碰额、脸贴脸,一次次越过正常社交距离,甚至连那种极其私密的事都能拗着林承和“帮忙”。
林承和此时整个上半身都靠在沈舜庭的身体上,被一双大手扣住腰踮起脚来,胯骨不得不与对方贴到一起,肚子被突出的皮带硌得难受。
他的视线落在沈舜庭肩膀上,耳畔能听到对方绵长的呼吸声,自己的呼吸频率却因为轻微的窒息感而越来越快了。
沈哥好像很喜欢这样他难道是把自己当成弟弟看待吗?不过他现在这么贴着自己,反而更像个小孩子呢。
想到这,林承和笑了起来,动作也不那么拘束了,直接像对待家中小孩那样轻拍沈舜庭的背,说:“沈哥,你抱了好久啊。”
沈舜庭稍稍侧头,便看到林承和翘着嘴角,一副幸福愉乐的模样。
之前自己故意压他、勒住他的时候,他不是会哭吗?怎么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腰伤是好了。
沈舜庭感觉到这林承和的动作像是在安抚,手掌很有节奏地轻拍在自己的背上。
“操,这是把我当小孩哄了?”
沈舜庭腹诽着,他本来是打算趁林承和“道谢”欺负他几下,没成想这土狗的思维又跑到了奇怪的地方,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他默默记了几笔帐,手指突然用劲,在林承和的腰窝某处狠狠按下去。那是他在做爱的时候找到的点,只这么一揉,就直接把没有准备的林承和弄得惊叫出声,腰部也跟着瘫软发颤起来。
见他这样,沈舜庭才满意地把他从怀里解放出来,仍由他跌坐在后面的床上。
林承和狼狈地把弄卷的衣摆拉直,他偷偷看了沈舜庭一眼,没发现对方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瞬间放心下来,可腰间仍有麻麻的感觉,并不好受。
沈舜庭站在一旁,关切道:“小林,不舒服吗?”
“啊不会的,沈哥。”林承和锤了锤腰部,不想怪他手劲太大,“可能是被你的皮带硌了一下,有点痛呢,等会儿就好了。”
他言行不一地给沈舜庭找补,完全没发现自己的逻辑错误。
沈舜庭有意要逗他,便故意追问:“皮带?我的皮带不是在前面吗,怎么会弄疼你的后腰。”
这件事明明是沈舜庭该解释的,却非要让林承和说,林承和被问得脑子打结,皱着眉头目移。
他想了几秒,只能弱弱地说:“不知道诶”
沈舜庭笑得眯起了眼,终于不再逼他,他在林承和右边坐下,又把脸凑到他面前,说:“小林,你的出院纪念可以重新发了吧,之前的删了多可惜。”
林承和不计较他刚刚的作弄,点头道:“嗯嗯,沈哥,我马上就发。”
他拿出手机熟练地编辑文案、上传视频,沈舜庭没见过他这么利索地办事,还以为这土狗完完全全是个废物,现在倒是觉得意外。
“小林有很多粉丝呢,很了不起。”沈舜庭半笑着凝视林承和,全程都像个监视器一样盯着他。
林承和不太好意思,耳根红了起来:“我的粉丝里面有很多爱捣乱的小黑粉,沈哥你别介意,他们总是乱说话。”
“他们欺负你吗,需不需要我帮帮你让他们闭嘴呢。”沈舜庭说。
林承和连忙婉拒:“他们里面有些人也挺好的,不能全盘否定,就像我的榜一,经常会给我刷礼物,也不跟直播间的人吵架。”
沈舜庭早就没在意林承和的榜一是谁,漫不经心地问榜一是谁,当林承和说出“灭鼠大将神瞬停”的时候,沈舜庭才回想到钱明确实报告过有这么一群人。
林承和一脸坦然,回答完后就专心致志地操作手机。
沈舜庭心里烧起一股无名火,咬着后槽牙才把脾气压了下来。
他一直觉得林承和是在知道这个名字背后含义的情况下,故意在网上扮小丑博关注的。可现在看来,这土狗是真的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甚至连直播间这些谐音id里的“神瞬停”到底指的是谁也不清楚。
那蠢成这样被自己操烂也是活该。
沈舜庭从后边搂住林承和的左肩,眼睛虽笑着,却冰冷阴森。
“沈哥,有很多评论了!”林承和抬头向沈舜庭报告,此时沈舜庭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
他邀请沈舜庭和自己一起看评论,一个多月的阴云终于散去,他才真正的开心灿烂起来。
评论区的前排被赶来吃瓜的网友占据,虽然还夹杂着一些揶揄他的乐子人,但这反馈对林承和来说已经很正向了。
【你怎么还有心情发vlog啊哥[笑哭],对面道歉你看了吗?】
【wflbb对面造谣辟谣流程都走完了】
【删掉重发了吗?原来是真的住院了。。。之前错怪你了】
【以前我只觉得他弱智,现在是真的佩服他!被冤枉了还心态这么稳】
【《医生叫我放宽心态》】
林承和无奈:“我其实很害怕的啊。”
【那个咔咔吃发地哄骗人家当“老婆”。
为了好玩?既然是玩玩,怎么会护食成这样?
连“小林”也不让叫,却叫他过来扮演好人接受林承和的感谢那脑残小主播一张嘴就胡言乱语地夸人又邀约,万一惹到这太爷,估计还得回他家医院休养。
作为一个在私信骗林承和给沈舜庭下跪的“好人”,白胜州没觉得良心不安,甚至一开始还乐在其中,他只是有点担心沈舜庭老毛病犯了要波及到自己。
多年来,他总结了一套关键的应对方式:遇到姓沈的找茬,溜走才是上计,否则说多错多,还会被从各种意想不到的角度挑刺折磨。
————
白胜州马上找借口离开了,走出这房间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不少。
一直被忽略的家庭医生默默看完了这出难以捉摸的闹剧,又默默地给林承和做起了检查,顺便换掉了一些旧的夹板、纱布。
林承和高兴起来就忘了疼,检查完之后头脑依旧不清醒,带着满身的伤痕却好像不知道羞耻一样,还“舜庭哥”“舜庭哥”地喊个不停。
“舜庭哥?你怎么不和我说话,是累了吗?坐到床上来吧。”他很疑惑。
沈舜庭只把他晾在身后,听着医生的报告和建议。
林承和望向沈舜庭的背影,看他在门口和医生说了些什么后便关上了房门,然后缓缓转身向床走来。
这么高大的人一言不发地站到逆光处,即使是男朋友,也让林承和十分忐忑,他再不会读空气,也已经发现了沈舜庭身上的低气压。
为什么舜庭哥好像不太高兴,难道是因为名字的事,不喜欢被这么称呼吗?还是因为自己没养好伤,他觉得烦了?
他无端觉得这场景和角度有些眼熟,就好像自己以前也在这种位置仰视过沈舜庭,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即视感。
偏偏他眼中那一丝转瞬即逝的恐惧被沈舜庭发现了。
林承和还在琢磨沈舜庭不高兴的原因,忽然觉得头皮一痛,本来倚靠着床靠背,现在也拽得直起身,跟着那道力跪在了床上。
他左手的夹板被换了下来,现在灵活多了,摸到沈舜庭拽着自己头发的手,感觉对方用了很大力气。
“你在怕什么?”
“啊”他被迫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蕴满怒气的黑沉沉的眸子。
沈舜庭叫白胜州来卧室,只是为了让林承和这小家子气的穷鬼别再闹着还钱。
他恼火林承和这种对谁都灿烂的性格,不久前才在心里夸过林承和吸取了教训,结果转眼受点小恩惠,就又对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贴上去了。
和街上那些到处被留种的流浪*狗有什么区别。
沈舜庭手背青筋凸起,加重了力气,皱着眉冷冷问道:“你知道白胜州是什么人吗,就上赶着请他吃饭?”
林承和痛得去掰沈舜庭的手指,却没法让它松动一丝一毫。
“我想着自己不能那么厚脸皮,受人帮助就要感恩。”他的眼眶内汇聚了一些泪水,被这突如其来的训斥打击得落入情绪谷底,“好痛”
沈舜庭心里早就列了一堆林承和的“罪证”,打算逐个问责。
他听到林承和喊疼,就松开了手。
林承和一个不稳往前摔去,狼狈地扑到了沈舜庭身上,很快又被拽着手臂被迫在床沿跪直。
面对这种局面,林承和惶恐无措又伤心,彻底从获知沈舜庭名字的快乐中抽离出来。
自己才第一天谈恋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一直都认为沈舜庭是除父母外对他最温柔耐心的人,本来一个小时前,他的舜庭哥还在轻声喊他小名。
茶园更衣室里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渐渐从记忆深处解封,似乎还有什么比这更过分的事被压在底下。
但这时对方已经是自己的恋人了,比在茶园时,林承和的脑子里多了一段格外美好的记忆,他绝对不可能会因为某一件事而抗拒、否定沈舜庭。
在可怕的沉默下,他反过手,屈起指头擦掉了溢出的眼泪,膝盖跪在床沿,柔软的垫子微微下陷,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萎靡。
沈舜庭攥紧了被林承和咬过的右手,燥怒未减。
他把那只手覆在林承和的耳朵上,捧起他的脸,低声问:“如果当时送你去警察局的是别人,你也会追在他屁股后面,喊他哥还给他操吗。”
林承和瞪大了眼睛,看不明白沈舜庭此时的眼神,也不懂对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光是想象和沈舜庭以外的人做那些事,他就后背发凉。
“不会的,舜庭哥。”他表情慌张,哪怕刚挨了痛,也想离沈舜庭近一些,“我发过誓的啊,不会喜欢别人的”
沈舜庭凝视着主动靠过来的林承和,胸中涌起怪异的感觉。
这蠢狗是不怕痛还是真的有那么喜欢自己?
他左手揽住林承和腰,不依不饶地逼问:“如果白胜州答应和你去吃饭,你也会叫他胜州哥?”
“我才第一次和他说话,为什么要叫他胜州哥”林承和艰难地跪着,上半身被抱着前倾,腰和腿都十分钝痛酸麻。
听到这三个字从林承和嘴里说出,沈舜庭的用了更大的手劲:“那意思是多说几次话,就会喊他胜州哥了?”
他其实知道白胜州不会对林承和有什么想法,今天只不过是借题发挥,计划用这件事来测试管教自家的狗。
林承和急了,声音也痛得发抖:“我没说啊!”
沈舜庭屡屡曲解忽视他的回答,最后话锋一转,再次提到了警察局那个夜晚。
他冷着脸俯看林承和,眼中带了不明情绪:“小林,你到底是记性不好,还是喜欢装傻骗人。”
林承和的嘴角开裂处被沈舜庭用拇指摩挲按压了一会儿,隐隐作痛。
他想该不会是脑震荡产生了什么后遗症,让他忘记了那两天之前的、对舜庭哥很重要的事,才导致舜庭哥这么反常地对自己发火。
林承和怕自己的憧憬和喜欢被沈舜庭误会是假的,立刻辩解道:“我可能是真的记性不好,但绝对不会故意骗你的,舜庭哥……”
沈舜庭冷眼观察林承和,沉默了片刻,又往推进房间的餐车看去。
“既然知道受过帮助要请人吃饭。”他说,“那怎么请我吃宵夜的事,就忘得一干二净。”
“既然知道受过帮助要请人吃饭。”沈舜庭语气淡淡,神色中透着阴郁,“那怎么请我吃宵夜的事,就忘得一干二净。”
林承和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直接把手机拿出来点开备忘录,邀功似的塞到沈舜庭手中。
他心想:自己只说过一次,舜庭哥居然也还记得这事,不过他现在突然提起,是因为饿了?
沈舜庭瞥了眼屏幕,上面写着几行字:
“1、病好后,请沈哥去吃夜宵最好去城东烧烤摊。2、问妈水果店和奶茶店情况,家里好不好。3、让爸妈挑果篮,问沈哥地址。”
林承和坐在床沿,睫毛都还带着湿意,却已经整理好心情,庆幸地说:“舜庭哥你看,我确实是记性不好啊,就是怕忘才全都写在手机里了。”
沈舜庭见林承和一副搞错重点还求夸奖的模样,本想习惯性地训斥,但那备忘录里的内容又让他的心情微妙,没法发作。
根据屏幕上显示的修改时间,这蠢狗在拿到手机不久后,就把计划写了下来。
他把手机扔回床上,捏着林承和的下巴晃了晃:“这么点事也要用备忘录才能记住?下次要用脑子记。”
“记了啊,重要的事我都会记得很牢。”林承和捧住沈舜庭的手,连忙解释。
他总会怀着满腔的诚恳热切做这个动作,而得到的反应——完全取决于沈舜庭当下的心情。
或许是受皮肤上传来的暖意影响,沈舜庭变得有些无可奈何,心绪也微微混乱。
这蠢狗还真是有在——认真对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卖力围着沈舜庭转的人一向很多,像林承和这种蠢到不带任何目的的人却很少,虽然愚笨,但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沈舜庭原本觉得想和他恋爱的林承和自作多情又贪心,现在看来,那一番羞辱和拒绝反而给他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说着“重要的事都会记得很牢”,结果偏偏忘了自己前不久还在控诉他是强奸犯,多好笑。
一想到林承和可能会在某天变回失忆前的那个样子,他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舜庭哥,怎么了?”林承和凑上前。
沈舜庭默不作声,反手攥紧了林承和手指,另一只手则按着他的后颈,用最简单的方法堵住了他的嘴。
林承和被亲得喘不过气,直到开始挣扎,沈舜庭才勉强给他休息的空隙。
他半张着嘴唇,眼瞳里满映着对方的面容,刚打算说些什么,就再次被摁着脑袋深吻。
“唔”
沈舜庭发现,林承和在接吻的时候也要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仿佛永远看不够。
他颇有兴味地追着这束目光与其对视,想观察眼前的琥珀色眸子是如何一点点盈满爱欲的。
林承和太过呆愣,没有眼波流转、眉目传情的能力,可那毫不掩饰的倾慕却很难让人无动于衷。
柔和的背景灯下,两道身影像是融化在了模糊的光晕里,难得没有过多的欲求,更像是恋人相拥着感受彼此的体温,将爱意通过心跳频率传达给对方,连带着时间流速也缓慢下来。
林承和从沈舜庭的眼神里读到了熟悉的温柔,吻罢竟然有些依依不舍。
在答应沈舜庭恋爱、上床做爱时,他其实都还处于一种未开窍的状态,只因沈舜庭作风强势,不得不被推着往前走。
过快的进展混淆了肉欲和恋爱,林承和嘴里不停表达着喜欢,却根本不懂恋人之间的心动是什么感觉。
沈舜庭从来都是他崇拜、憧憬的对象,每次相处时的心跳加速也更像是粉丝见到偶像时的反应。
而这个吻,似乎意外打破了“偶像”和“恋人”的边界。
林承和的心脏仍照往常的速度跳动着,感受到的东西却无比陌生。
就像尘封已久的小屋被凿开窗,任由那道光线照射进来,卷起飞舞的扬尘;又像是微风吹动枝桠,拂下一片淡粉色的花雨,撒满二人的肩头。
那瞬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
我好像真的很喜欢舜庭哥。
———
结束亲吻后,沈舜庭察觉林承和更加黏人了,他只不过是去推餐车过来,林承和也要紧紧跟随着。
他不知道林承和在到底想些什么,便让他坐到自己腿上,像逗弄小动物似的揉揉他的头发,又夹起食物一点点喂到他嘴里、
林承和的口腔内壁有伤,咀嚼速度跟不上沈舜庭喂食的速度,吃得有些噎住。
在医院的时候,两人也每天坐在一起吃晚餐,互相照顾对方吃饭,没想到到了庄园里,一切都还能照旧。
换做以前,他不会这么自然地坐到沈舜庭怀里,可现在他靠着恋人的胸膛,虽然吃得艰难,但心情格外美好。
沈舜庭也难得地显示出极大的耐心,听林承和吃饭之分享自己的童年和直播生活。这些东西他根本不感兴趣,无聊了就往林承和嘴里塞东西,看他双颊鼓起的样子。
林承和讲来讲去,无非还是那个关于改名学说话的故事,似乎脑容量只够他装下这么一件事。
沈舜庭听烦了,随口一问:“怎么光说小时候,上学之后的事呢?”
“上学之后我总是被骂,你不会喜欢听的,舜庭哥。”他回答。
沈舜庭挑眉:“你直播的时候不也照样被骂吗,怎么直播时的故事就说了那么多。”
林承和顿了顿,忽然抬头发问:“舜庭哥,你会不会觉得主播不是正经工作?”
沈舜庭对此感到不屑,嘴上则回答“不会”。
直播这个行业里一直不缺靠装疯卖傻博取流量的人,他们能借此获利;林承和不一样,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傻子,他反而什么都没得到,甚至还给王继忠那破公司倒贴过钱。
从钱明和白胜屿收集到的信息来看,林承和短暂的主播生涯就是个笑话。
沈舜庭自然不会容忍自己的狗再被其他人当作消遣,他心中早就另有计划,但难得气氛这么好,便没有在今天勒令林承和做什么。
在得到了恋人的“肯定”后,林承和情绪高涨,提起自己的职业目标就滔滔不绝,发誓“我得变成很牛逼的主播,才能配上舜庭哥”。
沈舜庭笑而不语,伏在他耳畔亲昵地印下几个吻,叫人过来收拾了餐车、整理好一切。
洗漱完毕的林承和被留在了这间卧室,他平躺在床上,感觉左边的垫子一沉,就见沈舜庭也躺了上来。
沈舜庭将他揽到怀里,那双温度略低的大手则稳稳固定住了他的后背。
林承和的脸颊正好靠在恋人的心口上,皮肤微微发烫,呼吸的频率也渐渐和对方胸膛起伏的频率合到一起。
情侣之间,就是这样的吗?
他偷偷抬头望去,被盯着自己的沈舜庭抓了个正着。
“怎么,还不想睡吗。”沈舜庭勾起一侧嘴角。
林承和愣愣地点头,心脏砰砰直跳,忙想些别的转移注意力。
他想到自己不久前的豪言壮志,激动劲过后便有些难为情,想着自己现在连抖音账号都登不上,怎么就在那说起大话来了。
好在舜庭哥也没看不起自己。
沈舜庭不满意林承和自顾自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紧了紧手臂,把他压得闷哼出声。
“啊”
“禾禾,说说你在想什么。”
他发出指令,借着背景灯的微光观察这小蠢狗的脸。
只见林承和垂着眼睫,一副乖顺的样子,动了动嘴唇回答道:“舜庭哥,我登不上抖音和微信,电话簿里周助理的号码也不见了,是手机出问题了吗?”
“这种小事倒是记得清楚。”沈舜庭挑眉,“不是有我的手机号了吗,还要周旭的做什么。”
林承和没察觉他话里的不快,老实回答:“我想问问他我的手机卡修复好没,但也没他的电话,如果不能手机验证,我就没办法登陆抖音直播了。”
“你想让周助理过来吗。”沈舜庭轻轻抓着林承和的头发,让他抬头。
林承和眼神疑惑,试探问道:“可以吗?舜庭哥。”
“可以。”他闭上眼睛,将手移动到林承和的脖颈,拇指轻轻擦过侧颈的伤口,感受他的细微颤动。
没记错的话,那张手机卡已经被自己亲手扔掉了。
林承和还在絮絮叨叨,沈舜庭权当那是催眠的背景音,不去分辨他在讲什么,只把人抱在怀里,像是搂了个柔软的长条枕。
以往他都是自己一个人睡在这张床上,今晚算是破了例,正好给自己制造了一个惬意的睡眠环境。
林承和说话带了点口音,喊“舜庭哥”的时候略有些平翘舌不分的毛病,但好在音色悦耳,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不算太吵。
“声音放轻点。”沈舜庭拍了拍他后颈的皮肤。
渐渐的,房间里只剩下林承和的轻声呢喃。
“舜庭哥,明天几点起床?”
“舜庭哥,我”
“舜庭哥”
沈舜庭的呼吸平稳绵长,在半梦半醒间,没分清那些话是幻听还是现实。
“沈舜庭,好喜欢你。”
“应该没听到吧,你睡着了吗?”
林承和又一次偷偷抬头,便见抱着自己的人已经沉入梦乡。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睡着的沈舜庭,觉得既陌生又亲切。
平时舜庭哥对他很温柔,也常笑,但偶尔面无表情时,还是会让人不由地产生距离感。
而现在,背景光点落在沈舜庭的眼睫、鼻梁上,把这张俊美脸庞上的最后一点锐意也都抹去了。
林承和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右手贴着沈舜庭的心口,把自己往他的怀里缩了缩,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恋爱的第一天似乎有点漫长,但他希望还能再长一些。
逼仄昏暗的小房间里,仅有电脑屏幕透出些幽暗又模糊的光,林承和眯着眼睛仔细辨认弹幕上的内容,可那一个个白色的字符就像爬动的蚂蚁,始终看不真切。
【盒……去看】
【榜一……字,活该】
【……打你……忘……】
【林承禾居然……恋爱?】
他被飞快跳动的弹幕晃花了眼,在一阵眩晕后,它们的速度才渐渐放缓,但依旧密密麻麻的连成片。
“家人们弹幕发得太快,我看不清了。”
林承和隐隐约约觉得观众在发一些很重要的信息,张着嘴想与他们互动,声音却被牢牢堵在喉咙处,竟怎么也发不出来。
密集的辱骂弹幕中,有一些关键词出现的频率特别高,似乎是围绕着他遗忘掉的东西。
【一万一晚上的酒店住得爽吗】
【真的不知道你的沈哥是谁?】
【那么重要的事都能忘记,活该啊】
【失联多久了】
【你的榜一叫什么名字】
【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观众们的语气很怪异,从平常嘴上不干净、带着嘲讽的风格转变成了冷冰冰的追问。
林承和满脸惊惧,有个名字在脑海中呼之欲出,屏幕上的内容却变得越来越模糊。
“榜一榜一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着急地扒住显示器,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手指居然像捏在了棉花上。
【盒宝你不会连停子哥的名字都忘了吧】一个突兀的红色弹幕飘过。
“没,没忘啊……”
他眼睁睁看着弹幕滚动的速度再次变快,那些他无法理解的、被忘记的内容也随着它们远去。
林承和害怕弹幕消失,再次一遍遍张嘴尝试:“榜一是——”
“是……”
“沈舜庭——榜一的名字是沈舜庭!”
声音的禁锢终于被解除,林承和猛然惊醒。
鸟鸣婉转,光线透过浅色窗帘传入房间,空气中隐约有香薰的气味,和梦里是一副天差地别的氛围。
林承和大汗淋漓,背后闷着潮湿的冷意,他第一反应就是翻身寻找沈舜庭,可刚伸出手臂就直接扑了空。
舜庭哥不在
“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他轻声自语,喉咙的不适感似乎从梦里带了出来,同时其他知觉也跟着一点点复苏,还没来得及思考那个诡异的梦,身体就开始被疼痛侵蚀。
现下林承和浑身带着挫伤、拉伤,脖子上也没几处好肉,只要稍一动弹,这些感觉就会交织在一起,像电流般蹿过全身。
他身后的隐秘部位也肿胀不堪,哪怕过了一夜,撕裂感和异物感仍十分强烈。
一想起这都是沈舜庭造成的,林承和迅速拉起被子蒙住了脑袋,但越遮掩,越觉得皮肤发烫、呼吸急促。
他本来还因为身边空荡荡的有些失落,现在倒是庆幸人不在房间里,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了。
他躲在被子里,思考起梦里的内容。
在得知沈舜庭的真实姓名后,林承和太过兴奋,再加上太久没在直播间与人互动,居然一点也没把这个名字往榜一的id上想。
“灭鼠大将神瞬停”?刚才做的这个梦难道是在暗示他——舜庭哥就是他的榜一?
林承和晃了晃脑袋,又觉得不太可能,虽然榜一也像舜庭哥一样有着好脾气和包容心,名字的读音也相同,但舜庭哥说过自己没有抖音账号,他没必要骗他。
更何况,“灭鼠大将神瞬庭”有时候还会说脏话,他可没见舜庭哥说脏话过……
林承和认为沈舜庭比榜一大哥要文明一些,他们之间的联系应该只是巧合。
他自圆其说了一番,转眼就忘了自己昨晚被羞辱玩弄时的纠结和伤心,身上的伤都还没消,就又默默给沈舜庭的形象美化上了。
说好听点,这叫作没有隔夜仇,说难听点,就是既不长脑子也不长教训。
———
大屋门厅内,男人穿着一套黑色修身运动装,身材挺拔,宽肩蜂腰,额头有汗湿的痕迹,显然刚运动完。
他一边用毛巾擦拭脖颈上的汗,一边接听了特助打来的电话。
钱明的声音从耳机里响起:“老板,按您吩咐重点查了林承禾直播间那些观众,又发现新东西了。”
“说说。”沈舜庭将手里的东西扔给前来接应的佣人,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是不是有我那些阿姨舅舅的手笔。”
沈舜庭的母亲王明月是徐家长女,后面跟着四个弟妹:二妹徐雪姗,三弟王继忠,四弟王继兴,五妹徐圣蓉——分别随了沈舜庭外公徐振钧和外婆王季芳的姓。
这些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表面上和和气气,私下则暗斗不断,早对徐振钧有意将集团分公司股权交给沈舜庭继承的事颇有微词。
长女王明月和沈父沈文昭结婚后,就将生活和事业重心放在了首都,打理的也是沈文昭的公司,在这群人眼里,自然没资格掺合本家的事。
而徐雪姗和徐圣蓉姓“徐”,又是招赘结婚的,向来认为由她们的儿女来继承股权才名正言顺。
剩余那两兄弟里,王继兴是个注重和气的,平常一副耐心淡泊的模样,万事随波逐流;王继忠则直接游离在外,只一心扑在自己的“枫奕传媒”上。
沈舜庭刚回国时,网上与他有关的讨论一直被严格控制,能查到的评价也是完全正面的。
自从他那个没用的弟弟沈璟玟惹出祸端,沈家在舆情控制方面的投入便增加了不少,不难发现是有人在其中搞鬼。
沈璟玟和哥哥完全不同,是个典型的废物纨绔,他一向成不了事,也缺少管教,整日最喜欢炫富玩乐,到处用那副好皮囊招惹男男女女。
他在沈家是个透明人,就跑到网上找存在感,把别人的荣耀和成就披在自己身上,泡进那些家里人认为的十分低级的社交媒体里。
沈璟玟曾将父母、沈舜庭与他的家庭合照po到了网上,当时还上了一把热门,但很快被删得干干净净。
被警告的他安分不了半年,就又因文案里的一句“藤校电气工程学硕士寒窗苦读几十年归来仍给我哥公司当社畜”惹得群情激奋。
这番看不起读书人的言论迅速发酵成热点,网友们开始深挖他口中的“我哥公司”是哪个牛逼企业,结果就这么挖到了全国顶尖的传感器公司“铂特电子”和生活中经常听到的“裕明集团”。
裕明集团作为家喻户晓的国民品牌,是当之无愧的工业巨头,它根基深厚,业务范围极广,不仅是国际上前五的工程机械制造公司,在建筑、医疗、家用产品、电子通信等领域也被视作品质的保证。
可以说吃瓜的网友也或多或少接触到过裕明的产品。
他们在得知“我哥”是全国顶尖传感器公司的创始人时就已经震惊不已,后续沈舜庭可能将成为“裕明集团”分公司继承人的消息一出——话题便彻底跑偏了,沈舜庭进入大众视野的计划也顺势提前。
他的人生经历优秀到无懈可击,风评完美,和沈锦玟这种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有着云泥之别。
如此可怕强大的背景,配上主角那极度优越的外形条件,直接衍生出不少版本的故事。
网友开始给他加上各式滤镜:豪门继承人,年轻有为的总裁,二十七岁就身家千亿,明明可以靠颜值和家族产业吃饭却矜矜业业投身科技事业,一个人担起了多项科研专利,最重要的是舍得给公司员工提供丰厚的福利和工资,留住人才。
社交媒体上,一时间众说纷纭。
【冷知识:xzj的外孙,同时还是食品业大亨swz和徐家长女wy的儿子】
【只有我的重点在他的脸上吗,每次刷到这个瓜我都要被他的脸帅到】
【我服了。。。感觉这个世界就是一本巨大的霸总】
【徐振钧有那么多儿女怎么直接跳过他们选了外孙做接班人】
【哪怕没有裕明的这些股份,他自己公司也强得可怕,短短几年就把竞争对手全挤掉了】
【你们不打他的名字是因为发了就会被删掉吗】
【铂特电子的待遇确实好,假期也多】
最终,这出沈璟玟引发的事件进入了一个很可笑讽刺的走向——被神化的沈舜庭获得了大量的支持者。
沈璟玟引发的讨论早被封禁,那一开始被疯狂谴责的“我哥公司”成了许多人向往的“梦中情司”,巨大的节奏不仅被平息,甚至还给沈舜庭的“铂特电子”带来了增益效果。
当然,网友以为自己挖出了大瓜,而实际上,他们所看到的——都只是沈家想让他们看到的。
所以直到“风波”平静,也没有人能查出沈父上一辈的信息。
沈家处理起这些突发情况轻车熟路,风波过后,目的达成,与沈舜庭有关的信息便被神不知鬼不觉地隐藏屏蔽,大部分时间里他仍是那个神秘的“不可说”。
网友没法直接评论有关他的事件,只好隐晦地使用“神瞬停”之类的代称,其中一部分则成了他的黏着黑,或是怒骂网友“见风使舵,只看颜值和资本不要三观”,或是自称乐子人四处刷屏。
与林承和不同,沈舜庭不会陷入全网围攻而求助无门的窘境,这点风波后的噪音自会有人去清理,他根本无需费心。
然而因为王崇轩的自作聪明,沈舜庭遇到了林承和,并从与他有关的调查中找到了许多可疑的痕迹。
沈舜庭倒是不介意抽出点时间陪背后的人玩玩,毕竟太顺风顺水的日子过久了也是会无聊的。
钱明继续报告:“老板,林承和直播间的榜一确实和裕明二分公司的人有联系,但和他接头的只是一个刚进公司不久的小职员,暂时没确定是徐雪姗的人,需要等那边调查完毕。”
他整理发现,林承和的直播间里有好几波试图搅动舆论的人。
除去活人网友和王继忠用来拉沈舜庭下水对付白鸥的那部分账号,剩下的大多都是同一天注册的号,且大概率与徐家人有关。
林承和原本的人生轨迹,是一条不可能与沈舜庭有交集的线,却偏偏因为直播间成了这场舆论游戏中的重要一环。
“我家小狗立了大功呢,一个破直播间把他们全都聚到一起了。”沈舜庭笑着往卧室方向走去,“也让人多盯着我那四舅舅,看他还能装多久吧。”
“好的,老板。”
林承和可能永远都想不到,在他直播间活跃的“家人们”,居然会和这种高门阴谋扯上关系。
他知道沈舜庭是“云端上的人”,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与沈舜庭之间的阶级差距到底是何种概念。
他只站在卧室门口等得望眼欲穿,直到看见沈舜庭的身影,才有种放心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行动不便,林承和此时已经飞奔出去迎接对方了。
“舜庭哥!”林承和远远地冲沈舜庭招手,没有踏出房门。
沈舜庭把右边的耳机摘下,见林承和一副情绪高涨的样子,忽然很想朝他扔个飞盘,让他给自己叼过来。
他微笑着收起耳机,对手机那头的钱明吩咐了几句,便快步走到林承和身边,把人搂进了怀里。
“看来长了点记性,知道不能随便乱跑了。”沈舜庭把下巴抵在林承和酸痛的肩膀上,故意压着他。
林承和痛得发出“嘶嘶”声,不一会儿便硬忍下来,回答道:“我不认识路,舜庭哥。”
他思索许久,还是决定向沈舜庭问问榜一大哥的事,但沈舜庭此时正在亲吻他的侧颈皮肤,让他不知道该不该打断。
沈舜庭察觉到林承和的僵硬,调笑道:“怎么了,不喜欢被亲?”
林承和被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盯得发晕,身体乖乖贴着对方,迅速摇了摇头,说:“不是的,只是伤口有点痛”
“哦。”沈舜庭按着他的腰,“那你来亲亲我吧。”
林承和红着脸,明明他们之前也常有这样的互动,可在昨晚意识到自己对沈舜庭的喜欢后,他就觉得自己变得扭捏不自然,身上被抱着的地方也微微发热。
他刚劝自己冷静点,抬起头要去亲沈舜庭的脸,却觉得肩头上受到一阵压力,被沈舜庭按得跪到了地上。
“啊”他的腰腿被瞬间袭来的酸痛弄得颤抖起来,“舜庭哥?”
沈舜庭甩上卧室门,抬起膝盖抵着林承和的锁骨,把他逼到墙边的柜子前。
“亲吧,禾禾。”他托着林承和的后脑勺,把他的脸按在腿间,在见到林承和错愕惊异的表情后,性致愈发高涨。
林承和不懂沈舜庭突如其来的要求是什么意思,结结巴巴道:“亲……亲什么。”
沈舜庭没理他,手上加了力,身下硬物隔着衣料磨蹭他的口鼻。
林承和背后一阵发寒,这个姿势让他感到压抑,还有种熟悉的恐惧感。他微微挣扎着,语气紧张:“舜庭哥,我有事想问问你,让我站起来吧?”
“不行。”沈舜庭扯下内裤,掏出已经彻底勃起的性器,在林承和的脸上摩擦拍击。
林承和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那粗长可怕的东西,又被它强行蹭到脸上,心脏顿时狂跳不止。
即使已经被它进入过身体,他也还是无法接受如此奇怪的姿势,觉得羞耻又可怕。
在林承和走神的空隙,沈舜庭突然将三根手指伸进林承和的口腔,粗暴地按压住舌头插进喉咙里。
林承和前后都无退路,被指节捅得脸庞涨红,不停干呕。
沈舜庭并不会因为他的惨状而收手,这边手指还没完全从他嘴里抽出来,便又用龟头蹭开他的唇瓣塞了进去。
林承和的嘴被撑满,不受控制地流着口水,他眨着眼睛暗示哀求,用舌头抵开沈舜庭的手指,却总会舔到渗着咸腥液体的性器。
沈舜庭眉头微蹙,因为那时不时触碰到龟头表面的湿暖软舌而更加亢奋。
“欠操。”他低声叹息,伸手拭去林承和溢出的泪水,身下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怜惜。
沈舜庭整根性器都直插到最里,只露出一小段根部,随着林承和干呕的频率前前后后地操,让龟头被蠕动的喉咙一下下包裹吸吮住。
林承和不明白为什么舜庭哥嘴里的“亲我”会变成现在的状况,被顶得快要窒息,嘴巴被粗硬肉棒撑满,连咳嗽都费劲,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在沈舜庭即将加快速度时,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敲门的声音。
“沈总,您在里面吗?”
是周助理的声音。
林承和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以为沈舜庭会停下,便想扶着墙壁站起来,结果他刚有动作,右脸马上就被狠狠抽了两下,火辣辣的刺痛蔓延开来。
他被这几巴掌扇懵了,抬眼去看沈舜庭的表情,发现他正一脸揶揄地凝视着自己。
“禾禾,以为周助理在外面,你就不用吃鸡巴了?”
“禾禾,以为周助理在外面,你就不用吃鸡巴了?”
沈舜庭的表情带着一丝扭曲的快意。
林承和双眼近视,没发觉暗藏的危险,他此时虽满脸挂着眼泪,却不是因为沈舜庭打他,而是被卡住喉咙的巨物噎得没法呼吸,泪腺随着那东西的进出抽插持续分泌泪液。
这不是沈舜庭第一次扇林承和的脸,坐车来庄园的路上,林承和就因为死咬着嘴唇挨了两巴掌,到达大屋时,又被沈舜庭用手扇醒,但那力度明显比刚才更轻一些。
他本就很能忍痛,在回过神后并没有计较这几巴掌,只是黏膜被反复刺激的感觉太恶心难忍,加上沈舜庭又说了那么粗暴露骨的话,便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扶着墙壁的手也抖得厉害。
面对沈舜庭,林承和似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明明昨天就已经被操得死去活来,今早醒来后就又把滤镜拉满,擅自把对方当成优雅的文明人。
所以当他再次听到沈舜庭嘴里冒出荤话时,就觉得割裂又陌生,很不想把面前的人与他滤镜下的“舜庭哥”联系到一起。
如果是别人逼他做这样的事,他肯定会拼了命逃走。
林承和再缺乏性知识,也知道给男人口交不是光彩的事,可舜庭哥是自己的男朋友,做这些事又似乎是名正言顺的。
在林承和的自我怀疑中,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从头顶传来。
林承和想到一门之隔的地方还站着周助理,瞪大了眼睛冲沈舜庭求饶,呼吸越来越粗重,“呜呜”的哀鸣总是被黏液卡喉的声响打断。
沈舜庭却突然捧着林承和的脸往上提,同时往他喉咙深处重重一顶。
林承和被这动作激得爆发出力量来,弓着腰往右下方向躲去,终于挣脱开沈舜庭的桎梏,把那根粗长可怖的性器吐了出来。
他嘴角挂着的粘丝和沈舜庭的性器连在一起,滴坠在地板上,很快因为食道内的异物感和胃部的不适吐了出来,趴在地上呕出股股酸水,吐完后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林承和还没止住咳嗽,就又被拽着头发抬起头,便见沈舜庭那根尺寸吓人的肉棒上上下下都沾满口水,更显硬度和颜色。
“禾禾,你怎么吃个鸡巴都能吐呢。”沈舜庭嘴上责备,表情却十分愉悦。
林承和打了个寒颤,趁他还没把那东西再插进来,用尽浑身力气牢牢抱住他的左腿,脸往另外一边转去,边咳边求道:“舜……舜庭哥,别说那么大声……咳咳咳咳咳外面……咳……有人。”
“没人,已经走了。”
“真的有人,舜庭哥。”
沈舜庭动了动腿,把膝盖顶在林承和的脖子上,发现没把人甩掉,反而越抱越紧,莫名觉得好笑。
他伸手捏住林承和的鼻子,逼得这蠢狗在窒息的时候松开他的腿,转而去推他的手臂。
换了个角度,沈舜庭很轻易就固定住林承和的脑袋,在找好角度将性器斜着插进他嘴里时——居然一把拉开了卧室门。
见到这一幕,林承和表情惊恐到扭曲,剧烈地挣扎起来,却丝毫没法把嘴里的性器吐出。
他绝望地看着走廊光线照进卧室,逃又不能逃,只能欺骗自己似的把眼睛闭上,喉咙里发出幼犬似的哽咽。
舜庭哥到底要干什么,这是在欺负他吗?
为什么明明知道外面站着周助理,还故意开门给他看呢!
林承和伤心欲绝,觉得自己和沈舜庭这样做是不知廉耻、没有道德的,他一大早就在这吃男人的鸡巴已经够不要脸了,现在还会被其他人给看到,简直就是变态!
一想到自己已经在外人面前丑态毕露,林承和哭得厉害,连下巴也在不停地颤抖。
“别哭了,禾禾。”沈舜庭漫不经心地摸了摸林承和耳朵,把大拇指伸进他的口腔玩弄舌头,“看看,怎么跟条狗一样,总是流口水。”
林承和被这么一说,更摇着头要把沈舜庭东西从嘴里弄出去,他抵抗得太过强烈,牙齿不小心刮到性器表面,让沈舜庭不得不把它抽了出来,手则仍掐着他的脸。
林承和悲愤地侧过头,脸被捏得发疼,控诉道:“都说了我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你都被别的男人操过了。”沈舜庭微眯双眼,说出讥讽的话语,“还不叫乱?”
林承和没想到他居然又来提这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睁开眼望向沈舜庭,浅琥珀色的眼瞳震颤着,溢满了难以置信和悲伤,说:“周助理还在外面,舜庭哥,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沈舜庭从没见过蠢狗脸上出现这种表情,不禁愣了一瞬,但很快又摆出副虚假恶意的微笑来。
林承和也不想继续问他,说完便捂住脸,边用袖子擦掉下巴上的口水,边撑着地想站起来。
沈舜庭不仅没让他站起来,还伸手将他一把拽起,林承和躲闪不及,惊叫着跌坐到了卧室门边。
“周助理在哪。”沈舜庭指着空无一人的长廊。
林承和呆呆地坐着,门外确实没有周助理的身影。
他不知所措地望向沈舜庭,只见对方表情变得冷冰冰的,眼神微愠。
林承和被“门外没人”这个事实弄得有些心虚,毕竟沈舜庭已经说过“没人”,是他自己固执地认为周助理站在外面,才会和沈舜庭大吵大闹,不肯继续。
他紧张地捏住衣袖:“舜庭哥。”
“我问你周助理在哪呢。”沈舜庭盯着林承和又重复了一遍,给他带来巨大的压力。
林承和的抽泣都还没完全止住,剩余的眼泪划过下巴,滴到了交叠的手上。他语气弱弱地讨好:“舜庭哥,是我不对,我以为周助理”
“你是不对。”沈舜庭直接打断了解释,揪住他的后颈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再嚷嚷这不行那不行的,我就真的在别人面前操你的嘴,听懂了?”
林承和被一只有力的手按在沈舜庭的腿间,心中泛起难以言喻的伤心。
自己什么时候“这不行那不行”了?
如果沈舜庭一直对他是这个态度的话,他可能还不会这么难过,但经历过那么温柔的舜庭哥的照顾,结果不久后又急转直下,他都不知道该去怪罪谁才好。
难道这次又像网友说的一样,是自己太蠢了处理不好事活该吗?
他其实还没有原谅沈舜庭用他被侵犯的事骂他“乱”,只是刚刚一心慌,就忘记了考虑自己的委屈。
可比起自己的感受,林承和更不愿与恋人产生隔阂。
因为沈舜庭是第一个说喜欢他的人,他现在也喜欢上了沈舜庭,两人还做了恋人结婚后才能做的事,所以他宁愿挨骂也要努力守护两人的恋爱。
林承和的爱情观念太过传统和单纯,觉得他们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又重重地点头,似乎是要将自己的真心通过动作传递给沈舜庭,说:“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