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舜庭眉眼舒展开的样子很好看,他伸出缠了绷带的右手,抚摸着林承和的脸颊,指尖掠过他的嘴唇,温声说:“那想不想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讲故事……沈哥不生气了?
林承和不解这个话题和自己的表白有什么联系,但还是连忙点头说“想”,生怕沈舜庭反悔。
即使现在他们已经是“恋爱关系”,林承和对沈舜庭的了解也是少之又少,甚至连恋人的全名都还不知道,几次追问仍没得到答案,而反过来只要沈舜庭发问了,林承和最终都会和盘托出。
他很有分享欲,沈舜庭则完全相反,想给什么东西就直接给了,从不多说什么,这让林承和总有种聊得不够、意犹未尽的失落。
所以一听到沈舜庭主动提出讲故事,他便喜形于色,早早竖起了耳朵。
沈舜庭拨开林承和额前湿漉漉的刘海,默默盯着他那同样湿漉漉的眼睛,几秒后又把整理好的刘海给打乱了。
“沈哥,故事还讲吗?”林承和轻轻甩了甩脑袋,把遮住眼的刘海弄到一旁。
真的好像狗,不能叫他狗就太可惜了。
沈舜庭捧起他的脸,带纱布的右手把林承和的脸刮得有点疼。
他问:“你养过狗吗。”
“啊”林承和垂着眉毛,发现自己对沈舜庭说出“狗”这个字都有点过敏了,但还是如实回答了,“外公外婆在果园养了一只大金毛。”
沈舜庭根本不在乎林承和养过什么,自顾自地说:“小时候,我养过一条白色的狗,是我父亲送的。”
“那段时间我住在外婆家,总是能遇到讨厌的人,但那条狗很可爱,它会在这些人烦我的时候,冲到他们面前吠叫。”
“它只认我这么一个主人,所以我很喜欢它,把它当成自己的宝贝。”他说到这就停了下来。
林承和等了好久都没听他继续往下讲,思索间恍然大悟:“沈哥,前几天你在朋友圈发了照片,相框里就有一只白色的小狗,就是它吧!”
沈舜庭顿了顿,随即微笑问道:“觉得可爱吗?”
林承和想起那只小狗的模样,心中一片柔软,脑海里浮现出沈舜庭照顾小狗的画面。
“很可爱!”
他虽然不喜欢沈舜庭骂他是狗,但对现实中的动物却很有好感,还觉得不离不弃喂养小动物的人很有爱心。
沈哥能把狗从小养到现在,更说明他是个温柔细心的人。
沈舜庭看着面前这张傻乐的脸,莫名恼火,这蠢狗既然知道狗是可爱的,为什么又会觉得“小狗”是在骂人。
林承和没察觉他这边的低气压,还在好奇:“沈哥,它现在几岁了?”
沈舜庭的眼睛往右看去,语气淡淡:“二十吧。”
他早就忘了那条狗到底长什么样,只记得在七岁的那个夏天,有道白影从老洋房的楼梯上滚落,摔在他脚边时挣扎着吐出血沫,把他的鞋子都染红了。
林承和愣愣的,没想到沈舜庭的狗居然和自己同岁,刚要再问些什么,沈舜庭就已经率先开口。
“所以小林,我这么喜欢狗,怎么可能会用‘狗’来骂你。”他笑眯眯的,戳了戳林承和脖颈上吻痕,“这是爱称。”
林承和咬着嘴唇半天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舜庭烦躁地望着浴缸旁的香薰灯。
自己其实完全没必要为了林承和的感受说这些,一个称呼而已,多教育几次就不敢再推三阻四了。
他不打算继续跟这蠢狗废话,直接用手扣着他的后腰,把人紧紧按到怀抱里,轻声道:“不想当我喜欢的小狗,那就叫你禾禾吧,怎么样。”
林承和抬眼就是沈舜庭近在咫尺的脸,耳朵瞬间变得通红。两人的身体紧贴着,他能感受到沈舜庭呼吸带来的起伏,连带着自己的皮肤也有些发烫。
沈哥叫他“禾禾”
他试探地问了句:“沈哥,你知道是哪个禾吗?”
沈舜庭笑着问是哪个。
林承和瞥见他嘴角的梨涡,心跳的很快,答道:“禾苗的禾。”
他打开了话匣子,把自己名字的前世今生都对沈舜庭说了个遍。
刚出生的时候,林国华和叶秀云给他取名为“林承禾”,寓意很简单——林家托起的禾苗。
他们把林承和当作自己种下的小禾苗,希望他能越长越好。
后来到了该说话的年龄,林承和却只会咿咿呀呀的,怎么也学不会普通话。
上幼儿园时,幼师们说林承和是“有点安静的漂亮宝宝”,但上了小学还不能说话,他就被众多老师推断为“智力迟缓”。
林国华和叶秀云文化程度都不高,想尽了办法,最后没辙,只好去找算命先生看了字,给“禾”加了一个“口”,改成了“和”。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改名真的起了作用,林承和渐渐能够说话了,但“智力迟缓”这个标签一贴上就摘不下来了。
“我其实很正常,只是学习不好,不适合读书。”不知不觉,林承和整个人都放松地贴在沈舜庭的胸膛上,“沈哥,我还靠自己当了主播,补贴家用。”
沈舜庭想到那张“智力80”的量表,用温柔的语气讥讽道:“禾禾,人各有志。”
“沈哥说得对……”
林承和没听出话里的嘲讽,反而觉得沈舜庭是在安慰自己。
他的肋骨和腰还是疼,不敢太用力地动,便更老实地靠着沈舜庭,觉得他的怀抱舒服。
沈舜庭很吃这套,上次在卡派拉酒店,蠢狗也是这么趴在他胸前,求着他。
他用手掌舀起恒温的水,从林承和的肩头浇下,反复做了这么几次,手掌便从肩头一路抚摸到脊骨、后腰,最后停在了林承和的臀瓣上,轻轻将其分开。
“这里还有点东西没弄出来。”沈舜庭低下头,伏在林承和耳边说话。
“嗯”
林承和在水里泡了太久,整个人也好像一滩水似的,任由沈舜庭把手指又插进身体里转动抠弄,清理他射进去的东西。
沈舜庭像对待人偶似的,用毛巾把林承和的身体一寸寸擦干,又给他擦了擦头发,抱回了房间。
林承和披着浴巾静静坐在床上,在与沈舜庭敞开心扉、解决了心里的纠结后,他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松了,疲劳和困意也渐渐袭来。
他打着瞌睡,脑子里隐隐约约有个念头——好像忘记问什么了,在头皮感受到吹风机的强劲风力时,才猛然记起。
他急切地转向沈舜庭,未愈的肋部也被这一下扯得生疼。
沈舜庭见林承和一副忍着痛要说什么的样子,继续开着吹风机最高档,把人吹得直眯起眼睛。
“后面的头发吹不到了。”他的手指穿过林承和的发丝,将风送了进去。
林承和乖乖转了回去,一边心怀期待地说:“沈哥,你都已经是我男朋友了,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话音刚落,只听吹风机被“咔嗒”一声关上了。
没了噪音,偌大的房间很快陷入寂静,林承和只能隐约听到身后男人呼吸的声音。
只不过是问恋人的名字,林承和却像是在跨过一道巨大的鸿沟。
他地哄骗人家当“老婆”。
为了好玩?既然是玩玩,怎么会护食成这样?
连“小林”也不让叫,却叫他过来扮演好人接受林承和的感谢那脑残小主播一张嘴就胡言乱语地夸人又邀约,万一惹到这太爷,估计还得回他家医院休养。
作为一个在私信骗林承和给沈舜庭下跪的“好人”,白胜州没觉得良心不安,甚至一开始还乐在其中,他只是有点担心沈舜庭老毛病犯了要波及到自己。
多年来,他总结了一套关键的应对方式:遇到姓沈的找茬,溜走才是上计,否则说多错多,还会被从各种意想不到的角度挑刺折磨。
————
白胜州马上找借口离开了,走出这房间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不少。
一直被忽略的家庭医生默默看完了这出难以捉摸的闹剧,又默默地给林承和做起了检查,顺便换掉了一些旧的夹板、纱布。
林承和高兴起来就忘了疼,检查完之后头脑依旧不清醒,带着满身的伤痕却好像不知道羞耻一样,还“舜庭哥”“舜庭哥”地喊个不停。
“舜庭哥?你怎么不和我说话,是累了吗?坐到床上来吧。”他很疑惑。
沈舜庭只把他晾在身后,听着医生的报告和建议。
林承和望向沈舜庭的背影,看他在门口和医生说了些什么后便关上了房门,然后缓缓转身向床走来。
这么高大的人一言不发地站到逆光处,即使是男朋友,也让林承和十分忐忑,他再不会读空气,也已经发现了沈舜庭身上的低气压。
为什么舜庭哥好像不太高兴,难道是因为名字的事,不喜欢被这么称呼吗?还是因为自己没养好伤,他觉得烦了?
他无端觉得这场景和角度有些眼熟,就好像自己以前也在这种位置仰视过沈舜庭,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即视感。
偏偏他眼中那一丝转瞬即逝的恐惧被沈舜庭发现了。
林承和还在琢磨沈舜庭不高兴的原因,忽然觉得头皮一痛,本来倚靠着床靠背,现在也拽得直起身,跟着那道力跪在了床上。
他左手的夹板被换了下来,现在灵活多了,摸到沈舜庭拽着自己头发的手,感觉对方用了很大力气。
“你在怕什么?”
“啊”他被迫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蕴满怒气的黑沉沉的眸子。
沈舜庭叫白胜州来卧室,只是为了让林承和这小家子气的穷鬼别再闹着还钱。
他恼火林承和这种对谁都灿烂的性格,不久前才在心里夸过林承和吸取了教训,结果转眼受点小恩惠,就又对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贴上去了。
和街上那些到处被留种的流浪*狗有什么区别。
沈舜庭手背青筋凸起,加重了力气,皱着眉冷冷问道:“你知道白胜州是什么人吗,就上赶着请他吃饭?”
林承和痛得去掰沈舜庭的手指,却没法让它松动一丝一毫。
“我想着自己不能那么厚脸皮,受人帮助就要感恩。”他的眼眶内汇聚了一些泪水,被这突如其来的训斥打击得落入情绪谷底,“好痛”
沈舜庭心里早就列了一堆林承和的“罪证”,打算逐个问责。
他听到林承和喊疼,就松开了手。
林承和一个不稳往前摔去,狼狈地扑到了沈舜庭身上,很快又被拽着手臂被迫在床沿跪直。
面对这种局面,林承和惶恐无措又伤心,彻底从获知沈舜庭名字的快乐中抽离出来。
自己才第一天谈恋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一直都认为沈舜庭是除父母外对他最温柔耐心的人,本来一个小时前,他的舜庭哥还在轻声喊他小名。
茶园更衣室里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渐渐从记忆深处解封,似乎还有什么比这更过分的事被压在底下。
但这时对方已经是自己的恋人了,比在茶园时,林承和的脑子里多了一段格外美好的记忆,他绝对不可能会因为某一件事而抗拒、否定沈舜庭。
在可怕的沉默下,他反过手,屈起指头擦掉了溢出的眼泪,膝盖跪在床沿,柔软的垫子微微下陷,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萎靡。
沈舜庭攥紧了被林承和咬过的右手,燥怒未减。
他把那只手覆在林承和的耳朵上,捧起他的脸,低声问:“如果当时送你去警察局的是别人,你也会追在他屁股后面,喊他哥还给他操吗。”
林承和瞪大了眼睛,看不明白沈舜庭此时的眼神,也不懂对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光是想象和沈舜庭以外的人做那些事,他就后背发凉。
“不会的,舜庭哥。”他表情慌张,哪怕刚挨了痛,也想离沈舜庭近一些,“我发过誓的啊,不会喜欢别人的”
沈舜庭凝视着主动靠过来的林承和,胸中涌起怪异的感觉。
这蠢狗是不怕痛还是真的有那么喜欢自己?
他左手揽住林承和腰,不依不饶地逼问:“如果白胜州答应和你去吃饭,你也会叫他胜州哥?”
“我才第一次和他说话,为什么要叫他胜州哥”林承和艰难地跪着,上半身被抱着前倾,腰和腿都十分钝痛酸麻。
听到这三个字从林承和嘴里说出,沈舜庭的用了更大的手劲:“那意思是多说几次话,就会喊他胜州哥了?”
他其实知道白胜州不会对林承和有什么想法,今天只不过是借题发挥,计划用这件事来测试管教自家的狗。
林承和急了,声音也痛得发抖:“我没说啊!”
沈舜庭屡屡曲解忽视他的回答,最后话锋一转,再次提到了警察局那个夜晚。
他冷着脸俯看林承和,眼中带了不明情绪:“小林,你到底是记性不好,还是喜欢装傻骗人。”
林承和的嘴角开裂处被沈舜庭用拇指摩挲按压了一会儿,隐隐作痛。
他想该不会是脑震荡产生了什么后遗症,让他忘记了那两天之前的、对舜庭哥很重要的事,才导致舜庭哥这么反常地对自己发火。
林承和怕自己的憧憬和喜欢被沈舜庭误会是假的,立刻辩解道:“我可能是真的记性不好,但绝对不会故意骗你的,舜庭哥……”
沈舜庭冷眼观察林承和,沉默了片刻,又往推进房间的餐车看去。
“既然知道受过帮助要请人吃饭。”他说,“那怎么请我吃宵夜的事,就忘得一干二净。”
“既然知道受过帮助要请人吃饭。”沈舜庭语气淡淡,神色中透着阴郁,“那怎么请我吃宵夜的事,就忘得一干二净。”
林承和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直接把手机拿出来点开备忘录,邀功似的塞到沈舜庭手中。
他心想:自己只说过一次,舜庭哥居然也还记得这事,不过他现在突然提起,是因为饿了?
沈舜庭瞥了眼屏幕,上面写着几行字:
“1、病好后,请沈哥去吃夜宵最好去城东烧烤摊。2、问妈水果店和奶茶店情况,家里好不好。3、让爸妈挑果篮,问沈哥地址。”
林承和坐在床沿,睫毛都还带着湿意,却已经整理好心情,庆幸地说:“舜庭哥你看,我确实是记性不好啊,就是怕忘才全都写在手机里了。”
沈舜庭见林承和一副搞错重点还求夸奖的模样,本想习惯性地训斥,但那备忘录里的内容又让他的心情微妙,没法发作。
根据屏幕上显示的修改时间,这蠢狗在拿到手机不久后,就把计划写了下来。
他把手机扔回床上,捏着林承和的下巴晃了晃:“这么点事也要用备忘录才能记住?下次要用脑子记。”
“记了啊,重要的事我都会记得很牢。”林承和捧住沈舜庭的手,连忙解释。
他总会怀着满腔的诚恳热切做这个动作,而得到的反应——完全取决于沈舜庭当下的心情。
或许是受皮肤上传来的暖意影响,沈舜庭变得有些无可奈何,心绪也微微混乱。
这蠢狗还真是有在——认真对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卖力围着沈舜庭转的人一向很多,像林承和这种蠢到不带任何目的的人却很少,虽然愚笨,但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沈舜庭原本觉得想和他恋爱的林承和自作多情又贪心,现在看来,那一番羞辱和拒绝反而给他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说着“重要的事都会记得很牢”,结果偏偏忘了自己前不久还在控诉他是强奸犯,多好笑。
一想到林承和可能会在某天变回失忆前的那个样子,他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舜庭哥,怎么了?”林承和凑上前。
沈舜庭默不作声,反手攥紧了林承和手指,另一只手则按着他的后颈,用最简单的方法堵住了他的嘴。
林承和被亲得喘不过气,直到开始挣扎,沈舜庭才勉强给他休息的空隙。
他半张着嘴唇,眼瞳里满映着对方的面容,刚打算说些什么,就再次被摁着脑袋深吻。
“唔”
沈舜庭发现,林承和在接吻的时候也要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仿佛永远看不够。
他颇有兴味地追着这束目光与其对视,想观察眼前的琥珀色眸子是如何一点点盈满爱欲的。
林承和太过呆愣,没有眼波流转、眉目传情的能力,可那毫不掩饰的倾慕却很难让人无动于衷。
柔和的背景灯下,两道身影像是融化在了模糊的光晕里,难得没有过多的欲求,更像是恋人相拥着感受彼此的体温,将爱意通过心跳频率传达给对方,连带着时间流速也缓慢下来。
林承和从沈舜庭的眼神里读到了熟悉的温柔,吻罢竟然有些依依不舍。
在答应沈舜庭恋爱、上床做爱时,他其实都还处于一种未开窍的状态,只因沈舜庭作风强势,不得不被推着往前走。
过快的进展混淆了肉欲和恋爱,林承和嘴里不停表达着喜欢,却根本不懂恋人之间的心动是什么感觉。
沈舜庭从来都是他崇拜、憧憬的对象,每次相处时的心跳加速也更像是粉丝见到偶像时的反应。
而这个吻,似乎意外打破了“偶像”和“恋人”的边界。
林承和的心脏仍照往常的速度跳动着,感受到的东西却无比陌生。
就像尘封已久的小屋被凿开窗,任由那道光线照射进来,卷起飞舞的扬尘;又像是微风吹动枝桠,拂下一片淡粉色的花雨,撒满二人的肩头。
那瞬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
我好像真的很喜欢舜庭哥。
———
结束亲吻后,沈舜庭察觉林承和更加黏人了,他只不过是去推餐车过来,林承和也要紧紧跟随着。
他不知道林承和在到底想些什么,便让他坐到自己腿上,像逗弄小动物似的揉揉他的头发,又夹起食物一点点喂到他嘴里、
林承和的口腔内壁有伤,咀嚼速度跟不上沈舜庭喂食的速度,吃得有些噎住。
在医院的时候,两人也每天坐在一起吃晚餐,互相照顾对方吃饭,没想到到了庄园里,一切都还能照旧。
换做以前,他不会这么自然地坐到沈舜庭怀里,可现在他靠着恋人的胸膛,虽然吃得艰难,但心情格外美好。
沈舜庭也难得地显示出极大的耐心,听林承和吃饭之分享自己的童年和直播生活。这些东西他根本不感兴趣,无聊了就往林承和嘴里塞东西,看他双颊鼓起的样子。
林承和讲来讲去,无非还是那个关于改名学说话的故事,似乎脑容量只够他装下这么一件事。
沈舜庭听烦了,随口一问:“怎么光说小时候,上学之后的事呢?”
“上学之后我总是被骂,你不会喜欢听的,舜庭哥。”他回答。
沈舜庭挑眉:“你直播的时候不也照样被骂吗,怎么直播时的故事就说了那么多。”
林承和顿了顿,忽然抬头发问:“舜庭哥,你会不会觉得主播不是正经工作?”
沈舜庭对此感到不屑,嘴上则回答“不会”。
直播这个行业里一直不缺靠装疯卖傻博取流量的人,他们能借此获利;林承和不一样,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傻子,他反而什么都没得到,甚至还给王继忠那破公司倒贴过钱。
从钱明和白胜屿收集到的信息来看,林承和短暂的主播生涯就是个笑话。
沈舜庭自然不会容忍自己的狗再被其他人当作消遣,他心中早就另有计划,但难得气氛这么好,便没有在今天勒令林承和做什么。
在得到了恋人的“肯定”后,林承和情绪高涨,提起自己的职业目标就滔滔不绝,发誓“我得变成很牛逼的主播,才能配上舜庭哥”。
沈舜庭笑而不语,伏在他耳畔亲昵地印下几个吻,叫人过来收拾了餐车、整理好一切。
洗漱完毕的林承和被留在了这间卧室,他平躺在床上,感觉左边的垫子一沉,就见沈舜庭也躺了上来。
沈舜庭将他揽到怀里,那双温度略低的大手则稳稳固定住了他的后背。
林承和的脸颊正好靠在恋人的心口上,皮肤微微发烫,呼吸的频率也渐渐和对方胸膛起伏的频率合到一起。
情侣之间,就是这样的吗?
他偷偷抬头望去,被盯着自己的沈舜庭抓了个正着。
“怎么,还不想睡吗。”沈舜庭勾起一侧嘴角。
林承和愣愣地点头,心脏砰砰直跳,忙想些别的转移注意力。
他想到自己不久前的豪言壮志,激动劲过后便有些难为情,想着自己现在连抖音账号都登不上,怎么就在那说起大话来了。
好在舜庭哥也没看不起自己。
沈舜庭不满意林承和自顾自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紧了紧手臂,把他压得闷哼出声。
“啊”
“禾禾,说说你在想什么。”
他发出指令,借着背景灯的微光观察这小蠢狗的脸。
只见林承和垂着眼睫,一副乖顺的样子,动了动嘴唇回答道:“舜庭哥,我登不上抖音和微信,电话簿里周助理的号码也不见了,是手机出问题了吗?”
“这种小事倒是记得清楚。”沈舜庭挑眉,“不是有我的手机号了吗,还要周旭的做什么。”
林承和没察觉他话里的不快,老实回答:“我想问问他我的手机卡修复好没,但也没他的电话,如果不能手机验证,我就没办法登陆抖音直播了。”
“你想让周助理过来吗。”沈舜庭轻轻抓着林承和的头发,让他抬头。
林承和眼神疑惑,试探问道:“可以吗?舜庭哥。”
“可以。”他闭上眼睛,将手移动到林承和的脖颈,拇指轻轻擦过侧颈的伤口,感受他的细微颤动。
没记错的话,那张手机卡已经被自己亲手扔掉了。
林承和还在絮絮叨叨,沈舜庭权当那是催眠的背景音,不去分辨他在讲什么,只把人抱在怀里,像是搂了个柔软的长条枕。
以往他都是自己一个人睡在这张床上,今晚算是破了例,正好给自己制造了一个惬意的睡眠环境。
林承和说话带了点口音,喊“舜庭哥”的时候略有些平翘舌不分的毛病,但好在音色悦耳,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不算太吵。
“声音放轻点。”沈舜庭拍了拍他后颈的皮肤。
渐渐的,房间里只剩下林承和的轻声呢喃。
“舜庭哥,明天几点起床?”
“舜庭哥,我”
“舜庭哥”
沈舜庭的呼吸平稳绵长,在半梦半醒间,没分清那些话是幻听还是现实。
“沈舜庭,好喜欢你。”
“应该没听到吧,你睡着了吗?”
林承和又一次偷偷抬头,便见抱着自己的人已经沉入梦乡。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睡着的沈舜庭,觉得既陌生又亲切。
平时舜庭哥对他很温柔,也常笑,但偶尔面无表情时,还是会让人不由地产生距离感。
而现在,背景光点落在沈舜庭的眼睫、鼻梁上,把这张俊美脸庞上的最后一点锐意也都抹去了。
林承和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右手贴着沈舜庭的心口,把自己往他的怀里缩了缩,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恋爱的第一天似乎有点漫长,但他希望还能再长一些。
逼仄昏暗的小房间里,仅有电脑屏幕透出些幽暗又模糊的光,林承和眯着眼睛仔细辨认弹幕上的内容,可那一个个白色的字符就像爬动的蚂蚁,始终看不真切。
【盒……去看】
【榜一……字,活该】
【……打你……忘……】
【林承禾居然……恋爱?】
他被飞快跳动的弹幕晃花了眼,在一阵眩晕后,它们的速度才渐渐放缓,但依旧密密麻麻的连成片。
“家人们弹幕发得太快,我看不清了。”
林承和隐隐约约觉得观众在发一些很重要的信息,张着嘴想与他们互动,声音却被牢牢堵在喉咙处,竟怎么也发不出来。
密集的辱骂弹幕中,有一些关键词出现的频率特别高,似乎是围绕着他遗忘掉的东西。
【一万一晚上的酒店住得爽吗】
【真的不知道你的沈哥是谁?】
【那么重要的事都能忘记,活该啊】
【失联多久了】
【你的榜一叫什么名字】
【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观众们的语气很怪异,从平常嘴上不干净、带着嘲讽的风格转变成了冷冰冰的追问。
林承和满脸惊惧,有个名字在脑海中呼之欲出,屏幕上的内容却变得越来越模糊。
“榜一榜一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着急地扒住显示器,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手指居然像捏在了棉花上。
【盒宝你不会连停子哥的名字都忘了吧】一个突兀的红色弹幕飘过。
“没,没忘啊……”
他眼睁睁看着弹幕滚动的速度再次变快,那些他无法理解的、被忘记的内容也随着它们远去。
林承和害怕弹幕消失,再次一遍遍张嘴尝试:“榜一是——”
“是……”
“沈舜庭——榜一的名字是沈舜庭!”
声音的禁锢终于被解除,林承和猛然惊醒。
鸟鸣婉转,光线透过浅色窗帘传入房间,空气中隐约有香薰的气味,和梦里是一副天差地别的氛围。
林承和大汗淋漓,背后闷着潮湿的冷意,他第一反应就是翻身寻找沈舜庭,可刚伸出手臂就直接扑了空。
舜庭哥不在
“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他轻声自语,喉咙的不适感似乎从梦里带了出来,同时其他知觉也跟着一点点复苏,还没来得及思考那个诡异的梦,身体就开始被疼痛侵蚀。
现下林承和浑身带着挫伤、拉伤,脖子上也没几处好肉,只要稍一动弹,这些感觉就会交织在一起,像电流般蹿过全身。
他身后的隐秘部位也肿胀不堪,哪怕过了一夜,撕裂感和异物感仍十分强烈。
一想起这都是沈舜庭造成的,林承和迅速拉起被子蒙住了脑袋,但越遮掩,越觉得皮肤发烫、呼吸急促。
他本来还因为身边空荡荡的有些失落,现在倒是庆幸人不在房间里,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了。
他躲在被子里,思考起梦里的内容。
在得知沈舜庭的真实姓名后,林承和太过兴奋,再加上太久没在直播间与人互动,居然一点也没把这个名字往榜一的id上想。
“灭鼠大将神瞬停”?刚才做的这个梦难道是在暗示他——舜庭哥就是他的榜一?
林承和晃了晃脑袋,又觉得不太可能,虽然榜一也像舜庭哥一样有着好脾气和包容心,名字的读音也相同,但舜庭哥说过自己没有抖音账号,他没必要骗他。
更何况,“灭鼠大将神瞬庭”有时候还会说脏话,他可没见舜庭哥说脏话过……
林承和认为沈舜庭比榜一大哥要文明一些,他们之间的联系应该只是巧合。
他自圆其说了一番,转眼就忘了自己昨晚被羞辱玩弄时的纠结和伤心,身上的伤都还没消,就又默默给沈舜庭的形象美化上了。
说好听点,这叫作没有隔夜仇,说难听点,就是既不长脑子也不长教训。
———
大屋门厅内,男人穿着一套黑色修身运动装,身材挺拔,宽肩蜂腰,额头有汗湿的痕迹,显然刚运动完。
他一边用毛巾擦拭脖颈上的汗,一边接听了特助打来的电话。
钱明的声音从耳机里响起:“老板,按您吩咐重点查了林承禾直播间那些观众,又发现新东西了。”
“说说。”沈舜庭将手里的东西扔给前来接应的佣人,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是不是有我那些阿姨舅舅的手笔。”
沈舜庭的母亲王明月是徐家长女,后面跟着四个弟妹:二妹徐雪姗,三弟王继忠,四弟王继兴,五妹徐圣蓉——分别随了沈舜庭外公徐振钧和外婆王季芳的姓。
这些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表面上和和气气,私下则暗斗不断,早对徐振钧有意将集团分公司股权交给沈舜庭继承的事颇有微词。
长女王明月和沈父沈文昭结婚后,就将生活和事业重心放在了首都,打理的也是沈文昭的公司,在这群人眼里,自然没资格掺合本家的事。
而徐雪姗和徐圣蓉姓“徐”,又是招赘结婚的,向来认为由她们的儿女来继承股权才名正言顺。
剩余那两兄弟里,王继兴是个注重和气的,平常一副耐心淡泊的模样,万事随波逐流;王继忠则直接游离在外,只一心扑在自己的“枫奕传媒”上。
沈舜庭刚回国时,网上与他有关的讨论一直被严格控制,能查到的评价也是完全正面的。
自从他那个没用的弟弟沈璟玟惹出祸端,沈家在舆情控制方面的投入便增加了不少,不难发现是有人在其中搞鬼。
沈璟玟和哥哥完全不同,是个典型的废物纨绔,他一向成不了事,也缺少管教,整日最喜欢炫富玩乐,到处用那副好皮囊招惹男男女女。
他在沈家是个透明人,就跑到网上找存在感,把别人的荣耀和成就披在自己身上,泡进那些家里人认为的十分低级的社交媒体里。
沈璟玟曾将父母、沈舜庭与他的家庭合照po到了网上,当时还上了一把热门,但很快被删得干干净净。
被警告的他安分不了半年,就又因文案里的一句“藤校电气工程学硕士寒窗苦读几十年归来仍给我哥公司当社畜”惹得群情激奋。
这番看不起读书人的言论迅速发酵成热点,网友们开始深挖他口中的“我哥公司”是哪个牛逼企业,结果就这么挖到了全国顶尖的传感器公司“铂特电子”和生活中经常听到的“裕明集团”。
裕明集团作为家喻户晓的国民品牌,是当之无愧的工业巨头,它根基深厚,业务范围极广,不仅是国际上前五的工程机械制造公司,在建筑、医疗、家用产品、电子通信等领域也被视作品质的保证。
可以说吃瓜的网友也或多或少接触到过裕明的产品。
他们在得知“我哥”是全国顶尖传感器公司的创始人时就已经震惊不已,后续沈舜庭可能将成为“裕明集团”分公司继承人的消息一出——话题便彻底跑偏了,沈舜庭进入大众视野的计划也顺势提前。
他的人生经历优秀到无懈可击,风评完美,和沈锦玟这种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有着云泥之别。
如此可怕强大的背景,配上主角那极度优越的外形条件,直接衍生出不少版本的故事。
网友开始给他加上各式滤镜:豪门继承人,年轻有为的总裁,二十七岁就身家千亿,明明可以靠颜值和家族产业吃饭却矜矜业业投身科技事业,一个人担起了多项科研专利,最重要的是舍得给公司员工提供丰厚的福利和工资,留住人才。
社交媒体上,一时间众说纷纭。
【冷知识:xzj的外孙,同时还是食品业大亨swz和徐家长女wy的儿子】
【只有我的重点在他的脸上吗,每次刷到这个瓜我都要被他的脸帅到】
【我服了。。。感觉这个世界就是一本巨大的霸总】
【徐振钧有那么多儿女怎么直接跳过他们选了外孙做接班人】
【哪怕没有裕明的这些股份,他自己公司也强得可怕,短短几年就把竞争对手全挤掉了】
【你们不打他的名字是因为发了就会被删掉吗】
【铂特电子的待遇确实好,假期也多】
最终,这出沈璟玟引发的事件进入了一个很可笑讽刺的走向——被神化的沈舜庭获得了大量的支持者。
沈璟玟引发的讨论早被封禁,那一开始被疯狂谴责的“我哥公司”成了许多人向往的“梦中情司”,巨大的节奏不仅被平息,甚至还给沈舜庭的“铂特电子”带来了增益效果。
当然,网友以为自己挖出了大瓜,而实际上,他们所看到的——都只是沈家想让他们看到的。
所以直到“风波”平静,也没有人能查出沈父上一辈的信息。
沈家处理起这些突发情况轻车熟路,风波过后,目的达成,与沈舜庭有关的信息便被神不知鬼不觉地隐藏屏蔽,大部分时间里他仍是那个神秘的“不可说”。
网友没法直接评论有关他的事件,只好隐晦地使用“神瞬停”之类的代称,其中一部分则成了他的黏着黑,或是怒骂网友“见风使舵,只看颜值和资本不要三观”,或是自称乐子人四处刷屏。
与林承和不同,沈舜庭不会陷入全网围攻而求助无门的窘境,这点风波后的噪音自会有人去清理,他根本无需费心。
然而因为王崇轩的自作聪明,沈舜庭遇到了林承和,并从与他有关的调查中找到了许多可疑的痕迹。
沈舜庭倒是不介意抽出点时间陪背后的人玩玩,毕竟太顺风顺水的日子过久了也是会无聊的。
钱明继续报告:“老板,林承和直播间的榜一确实和裕明二分公司的人有联系,但和他接头的只是一个刚进公司不久的小职员,暂时没确定是徐雪姗的人,需要等那边调查完毕。”
他整理发现,林承和的直播间里有好几波试图搅动舆论的人。
除去活人网友和王继忠用来拉沈舜庭下水对付白鸥的那部分账号,剩下的大多都是同一天注册的号,且大概率与徐家人有关。
林承和原本的人生轨迹,是一条不可能与沈舜庭有交集的线,却偏偏因为直播间成了这场舆论游戏中的重要一环。
“我家小狗立了大功呢,一个破直播间把他们全都聚到一起了。”沈舜庭笑着往卧室方向走去,“也让人多盯着我那四舅舅,看他还能装多久吧。”
“好的,老板。”
林承和可能永远都想不到,在他直播间活跃的“家人们”,居然会和这种高门阴谋扯上关系。
他知道沈舜庭是“云端上的人”,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与沈舜庭之间的阶级差距到底是何种概念。
他只站在卧室门口等得望眼欲穿,直到看见沈舜庭的身影,才有种放心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行动不便,林承和此时已经飞奔出去迎接对方了。
“舜庭哥!”林承和远远地冲沈舜庭招手,没有踏出房门。
沈舜庭把右边的耳机摘下,见林承和一副情绪高涨的样子,忽然很想朝他扔个飞盘,让他给自己叼过来。
他微笑着收起耳机,对手机那头的钱明吩咐了几句,便快步走到林承和身边,把人搂进了怀里。
“看来长了点记性,知道不能随便乱跑了。”沈舜庭把下巴抵在林承和酸痛的肩膀上,故意压着他。
林承和痛得发出“嘶嘶”声,不一会儿便硬忍下来,回答道:“我不认识路,舜庭哥。”
他思索许久,还是决定向沈舜庭问问榜一大哥的事,但沈舜庭此时正在亲吻他的侧颈皮肤,让他不知道该不该打断。
沈舜庭察觉到林承和的僵硬,调笑道:“怎么了,不喜欢被亲?”
林承和被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盯得发晕,身体乖乖贴着对方,迅速摇了摇头,说:“不是的,只是伤口有点痛”
“哦。”沈舜庭按着他的腰,“那你来亲亲我吧。”
林承和红着脸,明明他们之前也常有这样的互动,可在昨晚意识到自己对沈舜庭的喜欢后,他就觉得自己变得扭捏不自然,身上被抱着的地方也微微发热。
他刚劝自己冷静点,抬起头要去亲沈舜庭的脸,却觉得肩头上受到一阵压力,被沈舜庭按得跪到了地上。
“啊”他的腰腿被瞬间袭来的酸痛弄得颤抖起来,“舜庭哥?”
沈舜庭甩上卧室门,抬起膝盖抵着林承和的锁骨,把他逼到墙边的柜子前。
“亲吧,禾禾。”他托着林承和的后脑勺,把他的脸按在腿间,在见到林承和错愕惊异的表情后,性致愈发高涨。
林承和不懂沈舜庭突如其来的要求是什么意思,结结巴巴道:“亲……亲什么。”
沈舜庭没理他,手上加了力,身下硬物隔着衣料磨蹭他的口鼻。
林承和背后一阵发寒,这个姿势让他感到压抑,还有种熟悉的恐惧感。他微微挣扎着,语气紧张:“舜庭哥,我有事想问问你,让我站起来吧?”
“不行。”沈舜庭扯下内裤,掏出已经彻底勃起的性器,在林承和的脸上摩擦拍击。
林承和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那粗长可怕的东西,又被它强行蹭到脸上,心脏顿时狂跳不止。
即使已经被它进入过身体,他也还是无法接受如此奇怪的姿势,觉得羞耻又可怕。
在林承和走神的空隙,沈舜庭突然将三根手指伸进林承和的口腔,粗暴地按压住舌头插进喉咙里。
林承和前后都无退路,被指节捅得脸庞涨红,不停干呕。
沈舜庭并不会因为他的惨状而收手,这边手指还没完全从他嘴里抽出来,便又用龟头蹭开他的唇瓣塞了进去。
林承和的嘴被撑满,不受控制地流着口水,他眨着眼睛暗示哀求,用舌头抵开沈舜庭的手指,却总会舔到渗着咸腥液体的性器。
沈舜庭眉头微蹙,因为那时不时触碰到龟头表面的湿暖软舌而更加亢奋。
“欠操。”他低声叹息,伸手拭去林承和溢出的泪水,身下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怜惜。
沈舜庭整根性器都直插到最里,只露出一小段根部,随着林承和干呕的频率前前后后地操,让龟头被蠕动的喉咙一下下包裹吸吮住。
林承和不明白为什么舜庭哥嘴里的“亲我”会变成现在的状况,被顶得快要窒息,嘴巴被粗硬肉棒撑满,连咳嗽都费劲,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在沈舜庭即将加快速度时,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敲门的声音。
“沈总,您在里面吗?”
是周助理的声音。
林承和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以为沈舜庭会停下,便想扶着墙壁站起来,结果他刚有动作,右脸马上就被狠狠抽了两下,火辣辣的刺痛蔓延开来。
他被这几巴掌扇懵了,抬眼去看沈舜庭的表情,发现他正一脸揶揄地凝视着自己。
“禾禾,以为周助理在外面,你就不用吃鸡巴了?”
“禾禾,以为周助理在外面,你就不用吃鸡巴了?”
沈舜庭的表情带着一丝扭曲的快意。
林承和双眼近视,没发觉暗藏的危险,他此时虽满脸挂着眼泪,却不是因为沈舜庭打他,而是被卡住喉咙的巨物噎得没法呼吸,泪腺随着那东西的进出抽插持续分泌泪液。
这不是沈舜庭第一次扇林承和的脸,坐车来庄园的路上,林承和就因为死咬着嘴唇挨了两巴掌,到达大屋时,又被沈舜庭用手扇醒,但那力度明显比刚才更轻一些。
他本就很能忍痛,在回过神后并没有计较这几巴掌,只是黏膜被反复刺激的感觉太恶心难忍,加上沈舜庭又说了那么粗暴露骨的话,便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扶着墙壁的手也抖得厉害。
面对沈舜庭,林承和似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明明昨天就已经被操得死去活来,今早醒来后就又把滤镜拉满,擅自把对方当成优雅的文明人。
所以当他再次听到沈舜庭嘴里冒出荤话时,就觉得割裂又陌生,很不想把面前的人与他滤镜下的“舜庭哥”联系到一起。
如果是别人逼他做这样的事,他肯定会拼了命逃走。
林承和再缺乏性知识,也知道给男人口交不是光彩的事,可舜庭哥是自己的男朋友,做这些事又似乎是名正言顺的。
在林承和的自我怀疑中,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从头顶传来。
林承和想到一门之隔的地方还站着周助理,瞪大了眼睛冲沈舜庭求饶,呼吸越来越粗重,“呜呜”的哀鸣总是被黏液卡喉的声响打断。
沈舜庭却突然捧着林承和的脸往上提,同时往他喉咙深处重重一顶。
林承和被这动作激得爆发出力量来,弓着腰往右下方向躲去,终于挣脱开沈舜庭的桎梏,把那根粗长可怖的性器吐了出来。
他嘴角挂着的粘丝和沈舜庭的性器连在一起,滴坠在地板上,很快因为食道内的异物感和胃部的不适吐了出来,趴在地上呕出股股酸水,吐完后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林承和还没止住咳嗽,就又被拽着头发抬起头,便见沈舜庭那根尺寸吓人的肉棒上上下下都沾满口水,更显硬度和颜色。
“禾禾,你怎么吃个鸡巴都能吐呢。”沈舜庭嘴上责备,表情却十分愉悦。
林承和打了个寒颤,趁他还没把那东西再插进来,用尽浑身力气牢牢抱住他的左腿,脸往另外一边转去,边咳边求道:“舜……舜庭哥,别说那么大声……咳咳咳咳咳外面……咳……有人。”
“没人,已经走了。”
“真的有人,舜庭哥。”
沈舜庭动了动腿,把膝盖顶在林承和的脖子上,发现没把人甩掉,反而越抱越紧,莫名觉得好笑。
他伸手捏住林承和的鼻子,逼得这蠢狗在窒息的时候松开他的腿,转而去推他的手臂。
换了个角度,沈舜庭很轻易就固定住林承和的脑袋,在找好角度将性器斜着插进他嘴里时——居然一把拉开了卧室门。
见到这一幕,林承和表情惊恐到扭曲,剧烈地挣扎起来,却丝毫没法把嘴里的性器吐出。
他绝望地看着走廊光线照进卧室,逃又不能逃,只能欺骗自己似的把眼睛闭上,喉咙里发出幼犬似的哽咽。
舜庭哥到底要干什么,这是在欺负他吗?
为什么明明知道外面站着周助理,还故意开门给他看呢!
林承和伤心欲绝,觉得自己和沈舜庭这样做是不知廉耻、没有道德的,他一大早就在这吃男人的鸡巴已经够不要脸了,现在还会被其他人给看到,简直就是变态!
一想到自己已经在外人面前丑态毕露,林承和哭得厉害,连下巴也在不停地颤抖。
“别哭了,禾禾。”沈舜庭漫不经心地摸了摸林承和耳朵,把大拇指伸进他的口腔玩弄舌头,“看看,怎么跟条狗一样,总是流口水。”
林承和被这么一说,更摇着头要把沈舜庭东西从嘴里弄出去,他抵抗得太过强烈,牙齿不小心刮到性器表面,让沈舜庭不得不把它抽了出来,手则仍掐着他的脸。
林承和悲愤地侧过头,脸被捏得发疼,控诉道:“都说了我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你都被别的男人操过了。”沈舜庭微眯双眼,说出讥讽的话语,“还不叫乱?”
林承和没想到他居然又来提这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睁开眼望向沈舜庭,浅琥珀色的眼瞳震颤着,溢满了难以置信和悲伤,说:“周助理还在外面,舜庭哥,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沈舜庭从没见过蠢狗脸上出现这种表情,不禁愣了一瞬,但很快又摆出副虚假恶意的微笑来。
林承和也不想继续问他,说完便捂住脸,边用袖子擦掉下巴上的口水,边撑着地想站起来。
沈舜庭不仅没让他站起来,还伸手将他一把拽起,林承和躲闪不及,惊叫着跌坐到了卧室门边。
“周助理在哪。”沈舜庭指着空无一人的长廊。
林承和呆呆地坐着,门外确实没有周助理的身影。
他不知所措地望向沈舜庭,只见对方表情变得冷冰冰的,眼神微愠。
林承和被“门外没人”这个事实弄得有些心虚,毕竟沈舜庭已经说过“没人”,是他自己固执地认为周助理站在外面,才会和沈舜庭大吵大闹,不肯继续。
他紧张地捏住衣袖:“舜庭哥。”
“我问你周助理在哪呢。”沈舜庭盯着林承和又重复了一遍,给他带来巨大的压力。
林承和的抽泣都还没完全止住,剩余的眼泪划过下巴,滴到了交叠的手上。他语气弱弱地讨好:“舜庭哥,是我不对,我以为周助理”
“你是不对。”沈舜庭直接打断了解释,揪住他的后颈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再嚷嚷这不行那不行的,我就真的在别人面前操你的嘴,听懂了?”
林承和被一只有力的手按在沈舜庭的腿间,心中泛起难以言喻的伤心。
自己什么时候“这不行那不行”了?
如果沈舜庭一直对他是这个态度的话,他可能还不会这么难过,但经历过那么温柔的舜庭哥的照顾,结果不久后又急转直下,他都不知道该去怪罪谁才好。
难道这次又像网友说的一样,是自己太蠢了处理不好事活该吗?
他其实还没有原谅沈舜庭用他被侵犯的事骂他“乱”,只是刚刚一心慌,就忘记了考虑自己的委屈。
可比起自己的感受,林承和更不愿与恋人产生隔阂。
因为沈舜庭是第一个说喜欢他的人,他现在也喜欢上了沈舜庭,两人还做了恋人结婚后才能做的事,所以他宁愿挨骂也要努力守护两人的恋爱。
林承和的爱情观念太过传统和单纯,觉得他们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又重重地点头,似乎是要将自己的真心通过动作传递给沈舜庭,说:“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