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蛋糕看起来很精致,虽然饱了但也很有食欲。
秦墨笑着点头,拿了刀叉切了一小块。
周梦岑回她“好看。”
她继续划,屏幕突然跳进来一张俊朗的侧脸。
他偏头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落日余晖映射在他脸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像是卢浮宫里的一座雕塑。
书颜很会拍照。
技术好到让人看到就想,照片里的人,那一刻到底在想什么
而周梦岑也是第一次体验到,原来看一个人的照片,是这样的感觉。
想知道他的心情,想知道他的思想,想知道那一刻他有没有想自己。
“妈咪,你看到那个爱心了吗”
书颜发现她在这张照片停留的时间比较长,便主动介绍照片的来源。
“什么爱心”周梦岑疑惑。
直到书颜伸出小手指,指了指照片里,秦墨目光投去的方向,一朵镶着金边的黑色云朵,悬在半空中。
周梦岑点了点
头,还真是,越看越像一颗爱心。
小孩子的想象力总归丰富一些。
“还是我告诉秦叔叔的,秦叔叔就说,要我帮他跟那颗爱心合个影,他说要送给喜欢的人,妈咪,你知道秦叔叔喜欢谁吗”
周梦岑“你应该问他。”
她都不想抬头看对面的某人。
指不定正偷偷笑着。
书颜“可是,秦叔叔说你知道呀。”
周梦岑“”
秦墨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没关系,书颜。”
“嗯”
“秦叔叔喜欢的那个人呢,她已经看到了。”
秦墨撑着下巴,看着某人低垂着脑袋,扒拉一块已经切得很小了的牛排,语调漫不经心。
“谁呀”
书颜再次转动起灵动的小脑袋。
周梦岑抬起头看她“吃完了吗”
书颜点头。
思绪不知不觉被打断。
“吃完就去沙发玩会儿,等会儿回家了。”
“好吧。”
把女儿支开后,周梦岑才抬眸,看着某人得逞的笑容,只觉得他脸上那个温柔的长颈鹿特别刺眼。
“你别在她面前乱说话”她小声警告。
周梦岑相信,以书颜的智商,只要再稍微想一下,就知道那个他口中喜欢的人,是谁了。
秦墨却挑眉,只是声音同样很轻“没有乱说。”
周梦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欲言又止。
秦墨笑了笑,给她叉了一块牛排递到嘴边“好,我不乱说。”
周梦岑眼眸微睁,不肯张开嘴。
秦墨却不依不饶,还用下巴指了指客厅沙发方向,示意她不要声张,乖乖张嘴就行。
周梦岑气得直接抬脚,用细鞋跟踩了他一脚。
“嘶”
秦墨下意识收了声,拧紧眉头,大概是动作做得太大,嘴角伤口好像也裂开了,他忍不住放下叉子,捂着嘴角吸了两口气。
“很痛吗”周梦岑也察觉到自己过分了,不禁有些担忧。
秦墨郑重点头“痛,但是伤口再痛,也不及心痛万分之一。”
周梦岑“”
虽然知道他的话浮夸,却还是忍不住软了心。
“我知道她很喜欢你,但是你要分清,喜欢一个叔叔,和喜欢你当她爸爸,是两码事。”
“不是当她爸爸,我本来就是她爸爸。”
两人压低了声音,忍不住讨论起来。
“可是”
“你放心,在你没原谅我之前,我不会让她知道我是谁。”
他懂她的顾虑。
如果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没有解决,就告诉书颜一切,只会让书颜为难。
周梦岑默了两秒,没再说话,算是达成共识。
可看着
他顶着女儿的创可贴在眼前晃悠,总觉得奇奇怪怪,也是没来得及细想,她抬手,撕了下来。
“嘶”秦墨再次拧了下眉。
而周梦岑看着还有一点点发青的伤口,愣了一下。
原来是真的受伤了
她略微尴尬低下头,将创可贴还给他,“抱歉”
原本小蓁告诉她的时候,她打算昨天就回来的,但她在北市遇到了一个意外的人,所以耽搁了,今天看到他毫发无伤的样子,还以为没什么。
虽然嘴角这点伤,对他来说确实也没什么。
但如果连他都受伤了,可想而知,盛灏会有多惨
她从女儿书包重新拿了创可贴,打算给他补一张新的。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动物头像,她挑了两秒,选了一张狗头。
秦墨“”
却只能乖乖把脸凑过去。
当然,比起创可贴,他更希望她递上来的,是一个香吻。
餐桌上正好有湿纸巾,周梦岑撕开拿了一张,开始给他清理伤口。
“怎么就打架了”
她想不通,明明在归来酒店那次,两个人也没有闹出什么事,怎么这次在女儿学校门口,反而没沉住气了
秦墨却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你上次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周梦岑,你讨厌他吗”
他跟姓盛的也算两清了,所以现在对他的厌恶程度,取决于她对他的讨厌程度。
周梦岑手指一顿,沉默半晌“他没有伤害过我。”
七年前,周氏集团出问题的时候,第一个提醒她的就是盛灏,再后来父母去世,也是他央求盛乾坤,助她回董事局的,关于书颜的那些流言蜚语,也是在他的默认下消散的。
周梦岑对他固然是没有情意的,但是有歉意。
她有今日,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利用了他对自己的感情。
但要说利用,也谈不上来,家族之间的置换资源罢了。
如果不是因为两年前,她意外发现了一个惊天阴谋,她或许真的会尝试,和他做一对貌合神离的假夫妻,即便没有感情,却也不会成为仇人。
而这个惊天阴谋,周梦岑不知该如何跟秦墨诉说,在事情还没有陈定之前,她不想他牵扯进来。
“哦。”
秦墨低下头,知道无论如何,他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有着深厚的羁绊
“不过,那是以前了。”
周梦岑语气却忽然一转,指尖挑着湿纸巾,在他唇角按压。
“以前”秦墨倏然抬眸,“那现在呢”
周梦岑掀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只是贴创可贴的时候,故意用了些力道,一点都不像书颜那样轻轻柔柔的。
秦墨却甘之如饴,一边“啊”,一边笑出声。
他怎么可能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以前姓盛的那小子没伤害过她。
但现在,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