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晏痕下葬之后,只是偶然的几次见了晏霍,那人自是不服她,冷嘲热讽的极尽侮辱之能事,不过也只能算是动动嘴瘾,倒是未必真敢干下什么出格的事情。
晏杵更是多日未曾出门,说是因晏痕过世伤心过度,需卧床休息些时日,晏亭去看过一回儿,那晏杵惨白着面皮躺在床上并不拿正眼瞧她,哼哼唧唧的似乎当真痛得难消。
出了晏杵房间的那个午后,韩夫人便差人来知会她,说是晏杵身子虚,惹不得难受,请晏亭特别给晏杵安排个清净的地儿,省得总有些入不得他眼的人去扰他休息,惹他烦心。
听闻此话,曾貹乙冷哼道:“不识好歹。”
晏忠更是气愤,暴怒道:“如今少主人才是晏家的门主,去看他是体恤了他,反倒说招惹了他的烦心了,当真的无理。”
晏亭只是挥手轻笑:“此番正和我意,却说城外土山上还有一处宅院属于晏家,那里清净无人,既然韩夫人已经要求了,便差人把二哥送到那里去吧。”
原本暴怒的晏忠听闻此话竟顿住了,搔首道:“韩夫人说得应该是府中后面老主人原本住着的那个院落,而今正空闲着,环境清幽,且是府中最大的院落……”
晏亭含笑不语,反倒是曾貹乙了然她的心思,朗笑道:“韩夫人只要求给二公子寻个清净没人叨扰的地方,又没明说就要那个院子。”
晏忠闻言笑得开怀。
其后晏忠把晏亭的安排通知了韩夫人,韩夫人听了晏忠的话之后,砸了当初晏痕最喜欢的砚台,再然后送晏杵离开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许是晏痕突然故去的伤感,亦或许是缺少个必要的引头,本是各怀心思的晏家人如今面上维持着基本的和善,倒也算相安无事,如今韩夫人突然来寻晏亭,定非是亲人之间生疏了,念着情谊,叙叙家常这么简单的事情。
晏亭的脑子还昏沉着,听见晏忠说韩夫人寻她,还是立刻翻身下床,伸手微用力按了按太阳穴,精神还是不好,脑子昏沉沉的就想再躺回去。
外头晏忠又轻声问了一句:“少主人,可是醒了?”
晏亭微扬声道:“起了,稍候。”
晏忠应下,晏亭自身上摸出银针,对准虎口间的合谷穴刺去,待到精神清明了,才捞过一边案几上摊着的外袍套在身上走出门去。
晏忠躬身侯在门外,见晏亭开了门来,眼含担心道:“少主人,您身子可还好?”
晏亭轻挥手,沉声道:“没事,务虚担心。”
说罢拂袖背手走在了前头,晏忠看着精神清爽的晏亭,倒也放下了心,只当晏亭对那酒后之劫大概已经适应了。
晏亭到的时候,韩夫人正坐在堂屋的榻上与晏霍说着什么,见晏亭进门,对晏霍轻声道:“罢了,此事我已经知晓了,你且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