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眼神微动,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我不管你们受何人差遣,把瑶童换回,便放你们安然离去。”
晏亭见男子坚持,知道再绕在留下还是离开的问题上不会有个结果,遂大声道:“我闻五公子乃是俊才,如今央国百姓遭难,实需有识之士安邦定国,便向大王保举了公子,大王已封公子为校尉,我等此次前来,便是来告知大王的决定。”
晏亭声音微急,终于让男子无波的眼眸生出了些光亮,随口喃喃道:“他未骗我。”
他的声音极轻,晏亭和曾貹乙并未听得分明,可晏亭却由他那一闪而逝的光彩中看得出他并非全然的无动于衷,不是一潭死水,一切都好说。
“五公子,既然已知晓我等并非心存歹意,我们可否换个方法说话。”
有一种人,即便出汗了,面上也显不出来——晏亭便是。外人眼中,她谈笑风生,可自己难受自己知道,眼见执戟男子态度软和,她没有不借机缓和了自己劣势的道理,却是不知自己出声试探了,男子却又沉了脸,戟刃更上一步,晏亭觉得自己的脖子似乎有东西缓缓的流出,曾貹乙也跟着紧张,两步上前,玉首剑再次逼近男子那弧度完美的颈子。
男子并不理会曾貹乙,声音坚定道:“送回瑶童,我便同你说话。”
晏亭心中扑跳着,想着自己许是未经过世面,这世上之人的心思,还有一些是不在情理之中的,瑶童本没有任何危险可言,却是不知道男子如此是在坚持着什么,不过晏亭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即便她不是好汉,这闷头亏她也是万万不会吃下的,遂对曾貹乙扬声道:“去把那个侍从带回来给五公子。”
曾貹乙瞪着眼睛看了男子架在晏亭脖子上的画戟,随即收剑抬脚向来时的路上走回,独留晏亭对着面无表情的男子干笑,“想必日后便要同朝为官,称呼五公子实在生疏,我的小字流云,五公子可称我为流云,不知五公子怎样称呼。”
“卿玦。”
这般对立着实在尴尬,晏亭本来不过是寻个话题消除了那戟刃给自己带来的压迫感,却是未曾想到男子迟疑片刻竟回答了她,依然是冰冷的声音,不过他的回答却让晏亭忘记了心中对他的愤然,竟有一丝窃喜涌出,惊喜过后便是不解,喃喃的重复道:“情绝?”
卿玦眼光一闪,手上的戟微微向外撤了撤,维持着原本冷漠的声音道:“敬称卿,缺玉玦。”
揣不透的心思,以为他此时正气恼,却不想不但告知了他的字,连带了也给出了字义解释,晏亭那一双美妙的杏眼闪着光亮,眯笑成一条如新月一般的弧线,轻声道:“多谢卿玦兄坦然告之。”
卿玦却是盯着晏亭的眼兀自沉思道:“很好的一双眼,可惜生错了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