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极度凄厉的惨嚎声响彻了天际,让飞过的夜枭都不由自主地浑身发抖。
西凉茉坐在铺了软锦垫子上看着这一幕幕血腥的闹剧,忽然轻叹了一声:“嬷嬷,你说我是不是越来越残忍了呢?”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善于玩弄人性弱点,残忍冷酷的百里青。
何嬷嬷淡淡地道:“那不过是他们的咎由自取,种什么因得什么果,郡主不必为不相干的人介怀,小姐的眼睛看见的人只需要是千岁爷就够了。”
西凉茉一怔,微微颦眉——眼里只需要看见百里青?
这是什么意思?
惟百里青的命是从?
何嬷嬷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郡主不必多想,日后你就明白了,甚至于您明日的那一位夫婿,小姐都不必将他生死放在心上,您不要忘了答应过千岁爷的事。”
西凉茉想起那日野外温泉,百里青用了那样无耻的手段,逼迫自己答应的事,不由自主地就脸上一热,随即轻咳一声,应了:“嗯。”
她知道何嬷嬷到现在也不赞同她嫁给司流风的事,但却不并不知道确切的理由,她便只当何嬷嬷只是觉得自己的决定恐怕会影响到与司礼监这边的关系。西凉茉看了看天色,这事儿也差不多该完了。
何嬷嬷也低头在她耳边道:“郡主,已经是丑时了,咱们该回去准备歇息了,这里收尾的事就交给魅三他们就好了,他们是惯常做了这样的事的。”
西凉茉点点头,何嬷嬷便立刻让魅三去命人将轿子抬来,伺候西凉茉上了轿,一路向国公府而去,四名暗卫抬着轿子,宛如鬼魅夜行,足不沾地,连一丝灰尘都没有,轻巧地掠过了巡夜的五城兵马司巡逻兵与更夫的头顶,几个纵跃就悄然消失在国公府的墙头之中。
更夫只觉得头顶一寒,鬼影绰绰,吓得脖子一缩,抱头鼠串。
国公府原本是有府兵巡逻,监视严密,就是司礼监的暗卫也很难进入,也只有百里青那样的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才能来去无踪,但如今国公府邸的内院在西凉茉的手中,自然早已安排妥当,她顺顺当当地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里,洗去一身血腥之气,换了素衣上床。
看着满屋的红艳之色,西凉茉有些自嘲地勾了唇,她大概是第一个在大婚前夜,满手血腥的新娘。
也不知司流风若知道自己如此面目,可还会敢与她同床共枕?
……
第二日,天色刚亮,喜娘们就一一而来,为西凉茉梳妆打扮。
一件绣着大朵凤穿牡丹翠绿烟纱红霞罗宫装,缀琉璃小珠的袍脚逶迤拖地,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金色的花纹,手挽屺罗翠软纱罗,纱罗上绣着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软软坠地,摩挲有声。
这一袭内务府送来的喜服装不但衬托得她雍荣华贵,白皙胜雪的皮肤衬托的吹弹可破,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将她极窈窕的身段显露出来。
头上是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一顶红宝石掐金丝凤凰花冠将她的发丝都高高束起,花冠边的细碎小珠流苏如瀑布般垂落在西凉茉的脸颊边,愈发显得她肌若凝脂气若兰,美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几位过来添彩头,身份高贵的全福夫人都看得有些呆怔,这身子骨削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