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白安一愣——风珏茗怎么会……
看着他那无辜的神情,风珏茗朝天叹口气——果然,这种扮无辜玩阴招损招还真是他霍白安的风格。
“也没什么大毛病,不过是逢阴雨天就会疼上一疼。”
风珏茗心底一片了然:“和你比起来,我只是掐了掐那位王公子的脖子,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你买通大夫这件事,孔庆东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当然不知道!”霍白安很肯定——他玩阴的,怎么可能让对方发现!
“既然如此……”
“那应该就是你所说的第二种情况了。孔庆东不过是个工具,指使他,给他承诺的人才是主谋。说不定,这件凶案也和那个人有关系。”
风珏茗点头表示赞同。
夜渐深,风珏茗伸个懒腰,站起身,倒床上去了。
经过刚才那一闹,这几天缠在二人之间的尴尬似乎消散了。
风珏茗深深望了霍白安一眼,在她心底一直藏着一个疑问,只是不知现在是否能够询问……或许,就算她问了,霍白安永远都不会回答吧。
想了又想,风珏茗终是往外翻个身,看着霍白安的背影,问道:“等两年之期一过,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霍白安沉吟了一下,“讨个贤惠听话的媳妇儿进门算不算?”
风珏茗扣了扣耳朵:“不算不算!要说你自己的!”
霍白安失笑:“这还不算我自己的打算?反正将军府的家业也用不着我继承,我哥也不会让我饿死,娶一个听话贤惠的媳妇儿,生几个小子,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挺好。”
风珏茗有些失望,喃喃道:“你就没有打算读书考个功名什么的?”
“没有!”
不知是因为霍白安回答的太快还是太果断,风珏茗总觉得他在口是心非。月移西窗,夜静的厉害,只是太静反让人思绪不宁。风珏茗闭眼躺着,可怎么也睡不着。又试探地朝着地上喊了喊,霍白安轻轻应了声。
“其实功名这东西呢……”风珏茗柔声道,“我爹虽然是忠义伯,但到底是朝廷勋爵没有实权,所以他很希望王氏的儿子风远鹏考个功名回来,然后通过他在朝中的关系捞一个有实权的官。但风远鹏考了这么多年也只中了一个秀才,更别谈中举人去当官了。”
霍白安笑了笑:“举人不是那么好中的,有的人考了大半辈子也只是个秀才,风远鹏十七岁便是秀才,已经不错了。”
“不是这样的。”风珏茗摇摇头,“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去考功名,有些人的心思不在功名上,就算考了也没多大意思。我师父说得对,人这一辈子太短暂,如果不去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那人活的还有什么意思呢?风远鹏……虽然我看不惯王氏,但是对风远鹏谈不上讨厌。他……小时候他还带我去偷偷出去玩,如果没有王氏,他……算是一个好哥哥。他曾说,他这辈子最喜欢的并不是做官,而是去画画,将这天,这地,这万物生灵都画下来。我记得姐姐及笄时,他就送了一幅画给姐姐,姐姐的画技也是就是跟他学的。”
“那你的意思是——风远鹏不适合去考功名为官,我就适合了?”
“你……”风珏茗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还能理直气壮的去问。五年前的上京,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那个谈古论今,满腔抱负,惊艳四座的少年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无所事事。
如果以前不曾遇见,她就不会对那时的霍白安念念不忘,她也不会知道被霍白安藏在心中的入世之才。他本该是一只麒麟,为何现在变成了一只安睡在草棚里的小马驹。
风珏茗想知道,却又不敢问,她没有立场去询问……
霍白安静静道:“世人都道文武全才的男儿最好,最好是各个都中个文状元或者武状元以光宗耀祖。”说着,突然笑了笑。
风珏茗有些莫名,却听霍白安轻声道:“小五,我没想到你这样的姑娘也有和常人一样的想法啊。”
风珏茗一愣,怎么这厮说着说着就有些不对劲了呢!
“什么叫和常人一样,难道我就是不正常的么?”风珏茗哼了声,“文武全才不好么。”想了想又不服气,继续道,“说得好像你霍白安去考就一定是状元似的。啊……好累好累,我睡觉了!”
说完,真的就不在有任何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