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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mdash(1 / 2)

第二十九章

到了北京和工作伙伴会和,虽然头疼欲裂,却还要打起精神投入工作。

许是家乡的阴冷和北京的干燥寒冷夹击,到了下午,我浑身发冷,我知道自己发烧了。

现在的我没有资格生病,我希望自己能快点好起来。到了附近的医院,验了血,女医生说:“血相很高,这一次感冒很厉害,吃药拖上十天半个月再来打点滴的人不少。你是吃药还是打点滴?”

现在医生都让病人自己拿主意吗?我昏昏沉沉地想着。拖上十天半个月?我可生不起这病。

“打点滴。”我说。

我和儿子,远隔几千里,母子俩齐齐生平第一次输液。坐在输液室冰冷的椅子上,我记挂着儿子,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小杨,石头好点了没有?”“你放心吧,邹姐。石头已经不发烧了,拉肚子也好了很多,医生说明天再打一针就差不多了。”

我担忧的心终于舒展开来,嘱咐道:“一定要多给他喝水,睡觉别捂着他。”而我,许是平时连药都极少吃的缘故,输了两次液,又变回精神抖擞的样子了。

工作非常顺利。就在我们即将办完查封手续时,老家传来捷报:一千多万的退税款已经到帐。

这消息像强心针,让所有的人精神大振,兴奋异常的张总当即请我们大吃一顿,转而又请所有人享受坐头等舱返程的礼遇。

头等舱里只有寥寥几个人,我坐在张总的旁边。飞机已经平稳地飞行在万米高空,大家轻松地聊着天。张总若有所思地说:“邹律师,每一行都有自己的专业知识。其实当时注册一间离岸公司就解决了进出口权的问题,完全不需要找人代理,可惜我们刚开始做外贸的时候,什么也不懂。”“你们现在也很不错啊,才一年时间进出口公司都那么大规模了。”我由衷地说。张总郑重地对我说:“邹律师,这一次你居功至伟。我和公司都要好好谢谢你。”“其实完全不关我的事。”我谦虚地说:“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朋友帮的忙。”没必要说得太多吧,我深怕给李大哥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那也得你有心啊。”张总忽然很感慨:“邹律师,不瞒你说,几年前,我们公司在外地有一次黑道讨债的经历,对方也找了黑道,那次经历惊心动魄,我现在想起来还感到后怕。这次的事,我也曾经想过用黑道讨债,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唯一感到庆幸的是他们良心还没坏到家,没扣我们的货款,接近两亿啊。”

我赞同地点头。

“邹律师,原先跟你们所定的提成是多少?”张总突然问我。我不知为什么他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奇怪地看向他。“从你那天打电话给我,我就在想,如果这次退税款能够执行回来,除了给所里的照付,公司还要对你进行特别奖励。”“特别奖励?”“对,你看50万怎么样?”50万?我吓了一跳。

“我为了追回这笔钱,已经层层找人,找到了省里的一个领导。能不能帮忙,帮多大忙,都很没把握。事情还没办成,已经付出了不少成本。按照我的想法,能要回100万,付出900万的成本也好过颗粒无收。但是在我心里对这笔退税款其实已经自认倒霉,不报什么希望了,就当我们白干了两个月。现在事情这么顺利,我反倒感觉像是意外之财,白捡的一样。”张总笑着问我“你有没有过类似这样的经历?”

“有啊。我有一次就是以为钱包丢了,几天后又找到了,感觉好像又挣了一笔钱,赶紧去花掉。”我笑道。“呵呵”张总笑了起来“所以说,你肯定能够了解我现在的心情。我给你的还不到我承诺给别人的一个零头,你做了份外的事,这是你应该得的,所以你不需要感到不好意思。”这突如其来的天大的馅饼让我惊呆了。

人的成功总是有原因的。张总的豪爽与实在我以前已经有所认识,见他如此诚恳,我想自己也没必要假模假样的推辞。一时间,我心情大好,忙说:“谢谢张总的大方,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还有,邹律师,我们公司虽然是搞重型车的,对轿车在行的员工也不少,以后你要是想买车,尽管找我,我保证让你买上一辆性价比最高的车。”“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哈哈地笑起来。

刚回来,就打了一个漂亮仗,对所里算是老兵立新功,自己也颇有斩获。我盘算着,邹天的房子,儿子的教育费用,不由得心情愉悦。

回到家中,小石头刚刚睡醒。几天不见了,我想他想到发疯。看到儿子因为腹泻快速瘦下去的小脸又开始恢复往日的圆润,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看到我,居然没有哭,小嘴就咧了开来,幸福和温情瞬间将我的心充盈。我开心地将他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小家伙长大了,已经可以吃蛋黄和水果泥了。我用小勺刮着苹果泥,一口一口地喂到儿子的小嘴巴里,一边喂一边不厌其烦地告诉他:“苹果”这人间美味让小家伙很是享受,时不时伸出可爱的小舌头舔舔小嘴巴,好像意犹未尽的样子,那副馋相逗得我和保姆哈哈大笑。看着儿子天使般可爱的脸蛋,我所有的辛劳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第二天早晨。刚把办公桌擦拭干净,坐到桌前,高展旗推门进来了,还“咔嗒”一声落了锁。

我坐正身子,望着他。从决定拨打他电话的那一刻,我就在想象着,甚至是怀着一颗赴死的心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林启正的儿子?”高展旗开门见山。“对。”我没有回避。“怪不得,邹雨,我老觉得不对劲。看你去相亲,我才没往这方面想。原来你还真是在搞鬼。”高展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什么时候又开始的?”高展旗继续刨根问底。“没有开始。”我缓缓地答。“没有开始?什么意思?”高展旗瞪大了眼睛“那你们?我明白了,上次去三亚的时候?”

这样隐私的问题让我难堪。我打断他:“老高”

高展旗却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林启正知道吗?”

我瞥他一眼,淡淡地说:“他知道我还找你干什么?”

高展旗难以置信地说:“邹雨,你真是疯得无药可救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拖拉着一个孩子,你将来怎么嫁人?”

“这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的想法改变了。以后我要是相亲,没有离过婚的不要,离婚带孩子的最好,这样我们就扯平了。”我故作轻松地打哈哈。

“严肃点,我跟你说正经的。”高展旗拉下脸来,我难得见到他这副模样。

“其实也没什么。以后能嫁得出去就嫁,嫁不出去就和儿子一起过。我现在过得很快乐。”我认真地、平静地说。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事情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邹雨,不是我吓唬你,你儿子长得像你的地方少,像他爹的地方多。你能把他藏一辈子吗?”

高展旗总是能一针见血戳到我的痛处,我默然不语。的

“你知道我那天去医院看到谁了吗?”

“谁?”我心里陡然一惊。

“告诉你吧,第二天我带着你家保姆去医院,碰到林启正的助手傅哥也带着他的孩子去看病,他盯着你儿子看了好几眼。”

我的心直直地往下落,怎么会这么巧?但我努力表现得泰然自若。

“你们说什么了吗?”“他问我是谁的孩子,我怎么说?只好说是亲戚家的。”这么快就体会到心惊胆颤的滋味,我回来是不是真的错了?

我站起身来,眼望向窗外,那座天桥上,行人在寒风中来去匆匆。许久,我缓缓地回头,望着高展旗,幽幽地说:“老高,郑主任打电话给我,我觉得很对不起所里才回来的。现在看来,也许我的决定是错误的。你知道吗,如果郑主任不打那个电话,我真的不打算回来了,事务所都找好了。”

高展旗愣住了。

我振作起情绪,说:“老高,我们不谈这个问题了。我应该好好谢谢你,你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有什么用?你还不是宁肯为那个人吃那么多苦,也从来不肯考虑我一下?”高展旗瞪我。

我尴尬地笑了:“怎么没有用?我不是第一个想到你帮忙?”然后真诚地说:“中午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吧,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算了,你也挺不容易的。”高展旗站起身,摇着头,叹着气,走了出去。

我心里一酸,眼眶一热,只好使劲睁着眼睛,希望赶快把雾气蒸发掉。

马上就要过年了,请客送礼,联络感情,手头的业务也要继续做,我忙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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