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远暗觉眼前的小丫头长高了不少,都快赶上她了。
“皇姊下旨定了她是嫣儿的夫子,嫣儿如何敢与她作难?”文绉绉地与姚怀远抱怨,姚含嫣道,“不过夫子快成亲了!说是要嫁与一商户。”
“嫁?”挑眉斟酌着姚含嫣的词句,姚怀远道,“你怎知她不是娶?”
依祈国礼法,若是雪衣嫁了,日后便与世家无干。
“夫子说她不想为官了。”姚含嫣努努嘴,将手中的礼盒搁到姚怀远面前,自责道,“嫣儿与鸢姐姐说这些做什么……皇姊说,此事她已经与夫子商量好了,要嫣儿不要张扬……”
“那你却还是说与臣听?”识破小丫头的心机,姚怀远笑道,“好了!此时臣会说与陛下,劝她三思的。”
“鸢姐姐!”得到意料之中的答复,姚含嫣欢喜道,“你这般应了,也不废本殿下特意替皇姊跑一趟!”
“跑什么?”以为储良玉有急事,姚怀远语气不禁重了几分,“这般大丫头,却还是这般不知轻重!”
“哪有!”嬉笑着与姚怀远吐吐舌头,姚含嫣道,“皇姊要嫣儿来,无非两件事。一件是要嫣儿与鸢姐姐言,明日便是储相的寿辰,要鸢姐姐带着这礼盒替她祝寿……”
姚怀远点头。储庭芳是重臣,理应探望。
“嗯……”端着姚怀远面色无异,姚含嫣一边拉长腔调,一边做势往外走,“另一件……另一件……”
“另一件是何物?”预知姚含嫣嘴中没好话,姚怀远弯眉道,“若是不说,臣便走了!”
“哎!别走呀!”匆匆收脚赶到姚怀远身侧,姚含嫣疾呼道,“鸢姐姐急什么?另一件事是皇姊要嫣儿带言‘两情若久,岂在朝暮’!”
“岂在朝暮?”伸手拉住姚含嫣,姚怀远问道,“宫中可是除了什么事?”
“鸢姐姐乱想些什么!明日便是北疆将士归京的日子,如何会有什么事?”姚含嫣眨眨眼,“明日,嫣儿要与夫子一同去看热闹!”
“那储相?”
记挂起左相原是良玉阿姊的母亲,姚怀远目光一柔。
“自是在府上做寿啊!嫣儿怀中便是传与储府的旨意,鸢姐姐可是想瞧瞧?”
把绣金的卷轴往姚怀远眼前晃晃,姚含嫣笑得格外烂漫。
“多大人,还不知礼数。还不快快去你夫子府上!”嘴上责怪着眼前人,姚怀远口中满是怜惜,“你这性子,若是日后除乱子可如何是好?”
“怎么会出乱子?”大大咧咧地收好卷轴,姚含嫣道,“有皇姊这么厉害的人为君,天下不会出乱子的!鸢姐姐且安心在府中歇着,嫣儿这就去储府。”
“好!”
命雅妍送姚含嫣离府,姚怀远静静坐在书房中继续查看书信。
经嫣儿一闹,她的心境似是好了不少。
但手中这书信却是越来越糟心了。
皱眉继续翻看书房信件,姚怀远暗暗心惊。
念安竟是早已筹备好了刺杀!
日子就定在北军返都那日!
念安怎会做出这般愚蠢的打算呢?
惶恐不安地饮下一杯凉茶,姚怀远笑出声。
关心则乱。
她却是大意了。
北军返都的日子一改再改,早不是早前定下的日子了。
明鸢死时,尚在十月,如今已是敦化元年一月了。
一月呀!
记过良玉身侧有文薏坐镇,姚怀远安心的上榻。
明日,她还要去储府祝寿呢!
许是吃寿宴时,良玉阿姊便会至储府吧?
若是那般,那便是好了。
良玉阿姊一家团聚,她看着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