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是服软叫一声“哥”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就叫两声。
傅寻书平白给自己找了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漂亮的哥哥,还没欢喜上呢,就被他洛哥招呼着扫地去了,——老板姓洛,名汀洲。
还怪好听的。
三水网吧多了一名给老板端茶送水扫地干活的学生仔网管。
洛汀洲看过身份证了,十七岁,明年才十八,这学生仔说成年果然是骗他的。
但既然已经十七岁,就算不得童工。
“23号开机,去。”
“那边儿脏了,没打扫吗?”
“肚子饿了,去隔壁买两份炒饭回来。”
使唤人使唤得毫无心理负担。
本就是自己先贴上来的,傅寻书没有怨言。
可是往往在这些使唤后面,都能窥见一点老板的关切之心。
譬如扫地从不把他往吸烟区使唤,买饭从来都记着他的份,剩下的零钱大都进了他的口袋。
傅寻书不要零钱,老板就凶狠狠地说:“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傅寻书还能说什么?
只能说:“成,听哥的。”
后来才知道,洛汀洲是觉得他一个学生仔出来打暑假工,即便家庭不是真困难,也肯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作为过来人,洛汀洲能帮则帮。
傅寻书曾问过洛汀洲有怎样的经历,但每次说到这个,洛汀洲就缄口不言了。
傅寻书每日只在网吧工作八小时,超出一秒都不行,届时老板必定赶人。
这天下午五点,结束工作的傅寻书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却被老板叫住。
“诶,给你的。”
刚一回头,面前多了一支冰棍。
傅寻书难得怔了怔。
南方的夏日炎热,空气湿度大,下午二三点钟最热,在空调房外待两三分钟就会汗流浃背,然而到了四五点钟,就不光是热了。
还有闷。
被太阳炙烤了一天的土地烫得让人脚趾蜷缩,高温如同密不透风的网,把人严密包裹,仿佛置身大蒸笼,街景被蒸得一片扭曲,目之所及皆是犹如实质的热浪。
傅寻书每天都这个时候离开,对五点钟的气温有最直观体验。
“看你每天走的时候老大不乐意了,是不是怕热?”洛汀洲另一只手拿着冰棍吮咬,“南方天气就这样,拿着路上吃,会好一点。”
兴许是夏天令人躁动,傅寻书喉结无声滑动,直到把人盯得不耐烦了,才接过冰棍,“谢谢哥。”
“行了,滚吧。”
说实话,傅寻书不太想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