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一字一句的叮嘱道:“阿母想让你们去同那些三姑六婆聊林三娘!”
鱼儿闻言微微有些不解,问道:“林三娘?阿母是想让我们去打探消息吗?”
“没错,阿妹你好好的去打听、打听林三娘的为人,以及她过往的那些风流事儿,最好是打听清楚她曾经同什么人有染、染到什么样的程度,”刘氏说着顿了顿,才接着叮嘱鱼儿:“虽说村里人都说这林三娘生性风骚泼辣、胆子极大,且不但同长辈说话没大没小,还经常同村子里的小子调笑,一点未婚小娘子的样子都没……”
“不过这些事儿大多是你传我、我传你传出来的,是真是假我们也不知道,这些事儿我们以前也只当玩笑话听、没有仔细的打听过。但既然眼下林三娘很可能要嫁到我们家来,那我们自是要费些心好好的打听清楚她的事了。”
鱼儿听完刘氏这番话后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想必刘氏已经决定妥协、答应杨三郎和林三娘的亲事,但却又有些不放心,所以先前才会突然改变主意不让杨三郎把林三娘喊到家里来了。想必刘氏是想先四下打听清楚林三娘的真正品性,再做打算……
而刘氏既然已经让步了,那这林三娘只要人品不要差得太过分,以前也没同哪个小子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那刘氏基本上是不会再反对这门亲事了。毕竟事情已经到了很可能会影响杨四郎和杨六郎亲事的地步了,刘氏心里再不愿意也没办法了。
明白刘氏的心思后,鱼儿马上善解人意的说道:“我晓得了,阿母是希望我们仔细的打探过后,能够弄清楚这林三娘是不是真的像外头传的那般差劲……”
刘氏一边赞许的看了鱼儿一眼、一边连连点头说道:“没错,阿母就是这样想的!且除了让你和二妞去从那些三姑六婆嘴里挖话外,阿母也会想法子找几个相熟的人仔细打听一副,等我们事事情都打听清楚了再定夺小三的婚事也不迟。”
“阿母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鱼儿说着便回到屋里端上了装着针线、剪子的小簸箕,随后到海边把李二妞喊下船,把自个儿家里眼下面临的情况、仔细的同李二妞一一说明。这李二妞可是鱼儿最好的姐妹,因此一听鱼儿家里用得上她,当下就拍着胸脯连连保证把事儿办好。
于是鱼儿等李二妞把做针线活的小簸箕一端,两人便结伴往村头的老槐树走去,远远的看到老槐树下像往日那般围坐了一圈三姑六婆,鱼儿同李二妞相视一笑后便兵分两路,各自找了处人多的地方坐下来做针线活计。
这鱼儿选择坐到了一群聊得正热闹的人边上,坐下边穿针引线、边竖着耳朵听那些三姑六婆闲聊。不过这事情也没那么赶巧,鱼儿不可能过去一坐、这些三姑六婆就如她所愿的谈论起林三娘来,于是鱼儿只能边注意听三姑六婆眼下谈论的话题,边等待机会把话题往林三娘身上引……
于是鱼儿足足听了半个时辰,听到她都快把手上的帕子绣好了,才听到一个姓丁的妇人正巧说起了城里的一件趣事———大体意思是说城里有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十分风骚,不但天天像乡下小娘子般抛头露面,还故意一遇到年少的俊哥儿就冲人甩媚眼儿,几年下来可是把她住的那条街的大小男子都勾得神魂颠倒,比窑子里的窑姐还厉害几分。
鱼儿一听这件事儿自个儿可以利用,马上就搁下手中的活计凑了过去,故意装出一副既好奇又八卦的样子问道:“丁婶子,您先前说的那件事是您吹牛的吧?我听说这城里的小娘子可是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可能把一整条街的男子的魂儿都勾了去?”
鱼儿一发出质问,先前喷着唾沫星子八卦此事的丁桂花马上就不乐意了,叉着腰反驳了鱼儿一句:“哟,杨家八娘你小小年纪懂什么?我先前说的那件事儿、可是我住在城里的亲戚亲口告诉我的!我那亲戚就是那小娘子的邻居,天天见到那小娘子打她家门前经过,更是亲眼见到过那小娘子是如何勾引男人的!”
鱼儿故意冲丁桂花撇了撇嘴,道:“我还是不信。”
这丁桂花生平最恨别人说她吹牛了,于是她一听鱼儿这话马上就急了起来:“你怎么就不信呢?那个像狐媚子似的小娘子就住在城里西边的荷花里,你若是不信下回进城时亲自去荷花里问一问,问问那里的街坊四邻有没有这么一个风骚的小娘子!”
鱼儿见那丁桂花已被自己说得着急起来了,才不紧不慢的问出了早就在心里拟好的话语:“就算城里西边的荷花里真有这么一个风骚的小娘子,那她一定也没丁婶子您说的那般夸张,咱村里不也有个被村里人称作‘狐媚子’的林三娘吗?那林三娘天天被人骂风骚,可我也没见她多大胆的勾引过哪个小子……”
“你拿林三娘来和我说的那个小娘子比?”
丁桂花闻言先是不屑的嗤了鱼儿一句,随后一脸得意的说道:“不是我吹牛,我们村子里的林三娘同我说的那个小娘子一比、就称不上是风骚了,最多也就是个胆儿大些的主儿罢了!再说了,那林三娘其实是假风骚,说她是个泼辣小娘子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