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俱放下碗筷,高兴道:
“如此,就有劳夫人了。”夫妇二人相视而笑。
临近除夕,喜庆的氛围越发浓厚,对于关陇百姓来说,今年又是一个好年节。
与原时空不同,这一年,关陇并未发生饥荒。
当然了,史书之所以在永和十年留下一句:是岁,秦大饥,米一升直布一匹。
也是事出有因,原时空中,桓温进攻关中,迫使苻建坚壁清野,才引发了那一场饥荒。
如今的关陇,清平已久,虽说桓熙几乎是连年征战,但都是在外作战,并未让战火烧到关陇,也从未因为征伐,而对民众横征暴敛。
因此,国库虽然吃紧,但民众的日子倒是过得舒心。
桓熙治下的梁国,属于是国强民富,而非国富民强。
民众有了积蓄,也进一步促进了手工业、商业的发展,自然而然的,桓熙终于决定提高商税,名义上还是百分之二的过税,也就是关税,和百分之三的住税,即贸易税。
但已经允许税关重复征税,每县设立一处税关,相当于,商贩每经过一县,就要缴纳百分之二的住税。
当然,哪怕关陇税卡林立,商人们依旧有利可图。
他们不远千里,运输当地没有,或者紧缺的商品,本就是冲着暴利去的。
关陇地区,百姓生活富足,那些大受欢迎的商品,不愁没有销路。
北宋时,全国1200个县级行政单位,却设立了2200个税关,接近一县两关的规模,但这并没有阻碍北宋的商品经济走向空前繁荣。
桓熙在关陇地区,每一个县,设置一个税关,并不会阻碍商人们追逐暴利。
新的商税法令将于明年元日起颁行,如今早已行文各地,商税收入的增加,也将极大的缓解梁国目前所面临的财政问题。
如今财政吃紧的不仅是桓熙的梁国,桓温的楚国同样也不富裕。
北伐虽然成功,但在北伐期间,楚国国库不仅要供应联军将士与民夫的用度,桓温在战后,更是不惜重赏楚、梁两国的将士。
而桓温所得到的成果,主要集中在政治层面。
河南、颍川、襄城三郡,唯有襄城郡能够自给自足,而河南、颍川二郡对于桓温来说,无疑就是一个沉重的包袱。
此前周成在颍川郡坚壁清野,同时,周成从未经营河南郡,只是派了五百人守卫洛阳,因此,河南郡同样是颗粒无收。
如今,桓温夺取了周成、吕护的部众,也等同于背上一个沉重的负担,他必须要养活二人的部众以及将士们的家属。
吕护被迫离开野王时,便将自己将士的家眷一同带来了洛阳。
周成、吕护原有的三万将士及其家属嗷嗷待哺,三万户也几乎与凉州的灾民数量相当。
但问题是,凉州各郡的府库之中,都还有一定数量的余粮,而桓温必须要从外地调拨粮食,沿途民夫食用,也是一笔损耗。
很显然,桓温过去七年的积累,距离挥霍一空,也不会太远。
慕容恪同样劳师远征,但相较来说,燕国的损耗并没有桓温大。
其一是他平白得了河内郡,此前有吕护组织民众耕作,慕容恪在吕护走后,田间谷物成熟时,派兵收割,多少也能弥补部分损失。
其二是慕容恪将这一战定性为败仗,也就不需要重赏将士。
其三,则是慕容恪并没有背上河南郡这个大包袱,不需要从河北调拨粮食,赈济目前居住在河南郡的三万户民众。
因此,哪怕燕国的积累不如楚国,但燕国仍有余力,能够计划在来年进攻青州。
而桓温在短时间内,已经无力再发动大规模的战斗。
这也是为何桓熙总是挑选在谷物成熟前后出兵的原因,尽可能的就食于敌,减少自家的损耗。
而且桓熙出兵,只会携带少量民夫,都是让各地准备饭食,而他注重兵在精,不在多,过去指挥作战,多则三万,少则一两万。
同时,每战总能有所缴获,多多少少能够贴补财政,不会像桓温北伐一样,干些赔本赚吆喝的买卖。
桓温北伐,从实质上来说,就是在赔本赚吆喝,将来经营洛阳,还得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
甚至桓熙都受到连累,被迫将防线从潼关,延伸到弘农郡,牵制了他三万精兵。
这样的后果,并非不可预料,但桓温需要一场胜利,需要经营洛阳,在将来逼迫朝廷还于旧都。
桓熙也只能尽力去配合他,毕竟他们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今天没有了,大家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