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正巧赶上这场宴会,更是让百姓们开怀,“有缘”二字几乎要被每个人说烂。
百姓设酒杀鸡,宴会一连开了几天,个个红光满面、精神抖擞。
而商队里的一位贵公子领着队伍在宴会结束后就离开了,离开前还送了百姓们许多香膏。
香膏呈淡绿色,闻着也有一股奇异的甜香,城中妇女抹了都说好。一直抹到上月月底,正好一盒香膏也见了底,像是设计好的一样。
没有香膏抹了的妇女开始找其他香膏抹,只是抹了不到三日之后,她们脸上突然长出长条斑块,牙齿也变得尖利起来。
大夫说她们是抹了劣质的香膏造成的,其他人不疑有他。
直到一家农妇和另一家包子铺的老板娘互相谩骂打架,甚至撕咬下了对方的一只耳朵。
噩梦开始。
百姓只以为二人有什么矛盾,却不料她们还咬下了自己丈夫儿女的耳朵,第二日白天,城里竟出现了人追人,人咬人的场面。
情急之下,百姓们闭门不出,把这些发狂的人们关在门外。有人提议把这些人集中关押,在用火烧死,才能真正解决这场疫病。
也有人反对,老者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被感染的百姓越来越多,反对的声音也越来越少,到最后,竟只剩下了老者一人。
老者本是一介卖酒之人,无妻,膝下只有收养的一个女儿,女儿前不久也感染上了疫病。他只得将女儿关在房中,不让她出去。
而此时已经开始动手的百姓却冲进他家,将他打晕锁在房中,抓了他女儿和其他感染疫病的百姓一把火全烧了,只留下散落的骸骨。
偷生的百姓松了一口气,可没过几天安生日子,便又有人感染了疫病。
这次感染疫病的人死得很快,不到几日,原本还算热闹的左半城,就成了一座空城。
“……我是今日醒来的。”老者漠然道,“他们前几日打晕了我,我身体弱,今天才挣脱锁链出来。”
“你用什么挣脱的锁链?”纪清洲淡声问。
“……刀砍的。”
纪清洲目光不动,面色冷淡:“你为何要烧他们的尸体?”
“他们该死!”突如其来的癫狂吓得其余三人一愣,纪清洲像是料定了他的反应,波澜不惊,“他们杀了我女儿!!去死去死去死!!!”
纪清洲抬手,一个手刀落下,老者昏了过去。
第三十九章 真相
从破漏的茅草中落下几滴雨,正好打在起身的纪清洲肩头,在白色的衣料上晕开一片深色。
他侧身避了避,目光落在老者脖颈上的一圈红痕,片刻后又垂下眼睫,抿着唇,右手食指弯曲有节奏地叩击在鼻尖。大家知道他在思索,也没有出声打扰。
陶岭冬蹲下身子拨弄了一下老者身上的锁链,锁链看起来年头有些久了,锈迹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