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日的那天下了小雨，让本来就压抑的氛围变得更加哀静，墓园里是清一色的墓碑，立在如此寂寥的郊外到显得孤独了。
“哥，你走过来一点。”宋时沂在给宋遇撑着伞，他们两个并排走在一快不断有水花从脚边溅起打湿裤腿，下着雨让气温降低了，穿着单薄外套的宋遇觉得些许过冷。
“没事。”宋遇不太在意自己被打湿的右膀，宋时沂见劝说无果就直接把伞倾过去了些，他们很快就走到了宋夏花的幕前。
“妈，过得还好吗？”
宋遇蹲下身把一捧新鲜的花放在了宋夏花的墓碑前，宋时沂替他打着伞站在身后缄默着不说话，气氛却总归好些没有这么压抑了。
“时沂和我都挺好的。”宋遇挑挑拣拣着话，“他最近成绩考到前三了，奖学金没有断过，老师还专门跟我表扬了他，您放心吧。至于我最近就是辞职了换了工作，我知道您肯定又要说我莽撞了，但是之前的工作我真的不喜欢，您会谅解我的是吗？”
宋遇轻声说了一大堆，他把近一年的情况挑出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和宋夏花讲了一遍，雨势越来越大了，到了后边他的声音几乎是被埋没在雨声里，宋时沂俯身看去只有他一直在轻微晃动的脑袋，声音细微的要听不见。
“我说完了。”宋遇突然抬头，他提高了声量，朝着宋时沂问道，“你要跟妈说点什么吗？”
宋时沂点点头，他蹲下身身躯略微贴着宋遇，语气淡淡带着些忧伤：“妈，您前几年种的花开得很好，我最近又添了两盆去，您要是还在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家里一直没换的旧墙纸我跟哥已经换了，暖黄色的很温馨。我挺想您的，您在下边也过得还不错吧？”
宋时沂碎碎念的时候宋遇一直在旁边静静聆听，大概过了分钟他没什么要说的了两人才一块起身，跟宋夏花又说了句“下次再来看您”才丧气着缓步离开。
“直接回家吗？”
宋遇上了车坐在了驾驶位上，他透过后视镜看见宋时沂有些精神恍惚，心里也跟着不舒服了起来。
“都可以。”
宋时沂应了一声，他看着窗外的样子有些呆愣，这会宋遇好像才真的意识到他只不过才刚成年，也是需要妈妈庇佑的小孩罢了。
宋遇一瞬间喉咙有些哽咽，他把车开出去了墓园好久才短暂地回神瞥了一眼宋时沂。
“哥，你还想吃那家炸酱面吗？”宋时沂突然问。
宋遇怔了一下，他良久后才反应过来宋时沂说的哪家，不过那家他已经很久没去了，都有些不识路了。
“哪里开着去来着？”
“前边十字路口左拐，之后再到商场那边右转就到了。”宋时沂淡淡地说。
宋遇终于记起来了，他打着方向盘开往了卖炸酱面的路上，车窗外的雨势逐渐变小，他们打开车门撑伞下车的时候只有一点毛毛雨了。
“我拿吧。”
宋时沂拿过了伞，宋遇在他右侧被他轻按着肩膀往伞里推了一些，两人无声着一路到了小店门口。
“阿姨，要两碗炸酱面。”
宋时沂把伞收了起来，他朝着店内的阿姨喊着就进去和宋遇一块找位置坐了，兜兜转转还是坐在了之前经常坐的位置。
于是宋遇忍不住怀念，“记得你小学吗？那会我一去接你放学你就吵着要来这，每次回家你吃不下饭妈就骂你。”
宋时沂有点不好意思“咳”了一声，他埋下头不再去看宋遇，而恰好在这个角度望去宋遇竟还觉得他和自己高二时期挺像，特别是这个发型，简直是如出一辙。
于是宋遇推测，“喂，你照我高二的时候剪的发啊？”
“？”宋时沂有点怔地抬起了头，他像是被戳破了什么小心思抿着唇不说话了，耳根逐渐红透。
“…你。”
宋遇没忍住闷笑了两声，一听见他笑声的宋时沂耳根就更红了，恼羞成怒地把头埋下不说话了，用外套蒙起了头，很像鸵鸟。
“不笑你了，行了。”宋遇说。
这会炸酱面也刚好端了上来，他把其中一碗推到了宋时沂面前，之后就隔着外套轻轻地摸摸对方脑袋。
“我真的不嘲笑你了，嗯？”
宋时沂这才把外套给掀了下来，蔫蔫着不好意思拿筷子吃起来了炸酱面。
“好怀念啊。”宋遇手肘撑着桌面，他把半张脸托在手心用着一种特别遗憾的语气说话，眼睛轻飘飘地扫着宋时沂，里边缀着笑意。
“怀念什么？”宋时沂不解。
“怀念你一天到晚追着我喊‘哥哥’的时候啊。”说起来这个宋遇还有些遗憾，“不过你现在声音都变好多了，没之前这么奶了。”
想当初宋遇可是凭借着有个可爱乖巧的弟弟让一堆同学艳羡的，不过现在他的弟弟早就长成大男孩了，锋利的眉眼看不出之前的奶团子样，脸颊也不是软糯糯了，真是可惜。
“…你很失望？”宋时沂语塞了一下，他有些无语看着宋遇，谁知对方一听他的话立即就点头默认了，表情欲哭无泪的样子让他万般哽噎。
“我不能缩小。”
“我知道。”
宋遇吃了一口炸酱面，他淡淡道：“我也没说让你缩小，人总会长大的嘛，况且你现在长大了也不错，不用事事都让我为你操心了。”
宋时沂点点头，他很快就把一碗炸酱面给吃完了，之后就开始观察起慢条斯理小口吃炸酱面的哥哥。
“哥，你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慢。”
“你怎么不说你吃饭还是这么不斯文？”
宋遇不作犹豫直接怼了回去，宋时沂被他的话一瞬间弄语塞了，之后就莫名戳中笑点开始闷闷笑起来。
“笑什么？”宋遇在桌下踩了宋时沂一脚，瞪着他，“你下午给我上学去，整天就知道气我。”
宋时沂歪了歪头装作很无辜地看着宋遇，他问：“我气哥什么了？”
“你气我的事情多着去呢。”宋遇不满说着，他把最后一口炸酱面吃完就起身要去结账了，宋时沂却抢先一步拉住了他。
“我刚刚给现金了，直接走吧。”宋时沂说。
宋遇外出了三小时很疲倦，刚回到家连衣服都没换他就窝在床上深睡了过去，而等到他被宋时沂喊醒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半了，房间里飘着饭菜的香味。
“大姑来了，带着她小孩。”
宋时沂轻声说着，门外奶娃娃的声音很大，吱吱哇哇地好像很亢奋。
“哦。”宋遇揉了揉眼睛，“我一会出去，我先去洗把脸。”
宋时沂点点头先出去把门带上了，宋遇过了好一会才出来，奶娃娃一见门开了就欢欢喜喜地朝他奔过来了。
“哥哥！”端端一下子就被宋遇笑着抱了起来，他个子小长得很可爱，肉乎乎的脸颊软软的带着婴儿肥，今年才刚满四岁。
“哎。”宋遇语气温柔，笑得很和善，他用手指戳着端端脸颊，轻声问道：“端端有没有想哥哥啊？”
“想！”
端端奶声奶气地大声回答，徐晴就笑眯眯着从厨房里探出了半身，笑话他：“端端整天惦记着你呢，要不是怕你工作忙我都想带他去你工作的地方了。小遇你是不知道端端黏你的程度，我今上午一说要带他去找你就闹挺死了，哎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小孩呢。”
宋遇笑了两声，他轻轻捏了捏端端脸颊，余光瞥到在厨房里闷声切着蔬菜的宋时沂，莫名有些心虚。
不对，他干什么要心虚啊？
宋遇感觉到好笑，他抱着端端去客厅看电视了。饭后徐晴突然就拉着他进了房间还带上了门，一本正经地想跟他说事。
“怎么了，大姑？”
“是这样啊小遇。”徐晴面部柔和，她眉眼弯弯带着好意，“就是你现在也二十三了，我瞧着你这么多年没谈个对象也替你着急。就是大姑这边有个女孩，是本科学历体制内，我见过她人挺善良一孩子，长相也还不错，不然你过两天抽空见见？”
徐晴的好意让宋遇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宋遇这个情况太难说了，他憋了好一会也没敢说拒绝的话，只是想尽量推迟见面。
“那我把她微信推给你，你们自己发展吧？”
宋遇无奈点点头，徐晴一看他还有点可能的趋势立即就加大了力度趁热打铁：“你看端端挺可爱的是吧？他这么黏你这么可爱一小孩你看着也挺喜欢是不是？我跟你说你和小琦要是成了生出来的小孩肯定也很可爱，到时候房子也有了小孩也有了两全其美多好。”
徐晴不断地在幻想宋遇美好的未来，后者听着不敢打断，硬生生听着她说了好一会未来的幸福人生规划才终于结束这场催亲。
“那我先带着端端回去不打扰你们了。”徐晴怀里抱着端端，端端奶声奶气地跟宋遇挥了挥手说“哥哥再见”，一副极其养足的样。
“嗯，端端再见。”
宋遇眉眼弯弯也回了一句，之后他就看着门被徐晴关上，屋内仅剩他和宋时沂了。
“我去洗碗了。”
宋时沂低声说着就系上围裙往厨房走去了，他淡淡的声音配着不吵不闹的样反倒让宋遇感觉到奇怪，毕竟他可是一个经常无缘无故吃醋的人，刚刚端端霸占了自己这么久他居然没有一点的表示。
“怎么了？”宋遇走进厨房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宋时沂感到奇怪。
“…没。”宋遇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掉入宋时沂长时间以来的习惯里了，他感到可笑闷笑了两声就要转身出去，手腕却突然被宋时沂拉住。
“大姑刚刚催你谈恋爱了？”
宋遇点点头，他本来以为宋时沂会再说点什么，可对方看见他的点头后只是稍微应了一声就放开他了。
“哥，你再去睡会吧，下午我会买菜回来的。”
语气稀松平常，但是宋遇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宋时沂的不对劲，没有了平时那股作劲，好像他们之前的那些暗流涌动全然没有发生。
你是在忌惮什么吗？
宋遇欲言又止终究没问出口，他无声地出了厨房，看着在玻璃门内洗碗的宋时沂感到些许的疲倦。
他其实也不知道他在累什么，只是突然感觉这种相处模式已经太久没有了，再换回来已经是种种的不适应和轻微排斥了。
接下来连续着很多天都下了雨，这天宋遇中午买完菜回家的时候宋时沂很难得的没有比他先回到，想来是因为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啧，衣服也不好好挂。”
经过宋时沂房门的时候宋遇看见了他掉落在地上的外套，宋遇一边皱眉一边好心地走过去捡起拿进衣柜挂好，却在即将要出门时不小心把他桌面上的本子碰下来了。
“唉。”
宋遇蹲下身想捡起本子，手还没来得及碰到眼睛就已经清楚了上边用红笔发狠写下的几句话，瞬间打了个寒颤呼吸一滞。
——我这么恶心为什么不去死？我要是死了哥是不是就不会内疚了？可是我真的好爱哥…我舍不得去死又不敢看见他继续内疚的样…
宋遇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他忍着难受继续去翻前边的，看到了每一页都有宋时沂无比压抑的自责和煎熬，其中出现最多的字眼就是“死”，深深的哭抑几乎要让他喘不上气。
“操…”
宋遇抓着本子的手逐渐脱落，他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那行显眼的“我好想去死”感到深深的无力，满腹的难过和愧疚几乎要把他埋没在这潮湿的房里，呼吸也被紧逼着不畅，打湿到眼眶模糊了起来，他开始一点点地身体发颤。
宋遇装作若无其事地把本子放好在了宋时沂的桌面上，他在厨房里心不在焉煮好了两菜一汤，端出来的时候刚好宋时沂回来了。
“哥，我高三打算住校了。”
宋时沂回来第一句话说的就是住校，这让本来还想饭后和他好好谈谈的宋遇怔愣住了，随后就看着他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张宿舍申请表。
“我觉得跟你住容易分心。”宋时沂把申请表放在了桌上，他不顾宋遇的怔愣兀自道，“高三最后一年了我想稳妥一点，而且以后我们也终究会分开的，所以我想趁着这个机会让自己努力隔断这个壁。哥，你会同意我住校的是吧？”
宋遇语塞了，他一时间竟觉得宋时沂说的有几分道理，可后知后觉他又觉得很不对劲。
宋时沂是天赋型选手，记东西很快也很牢，而且脑瓜子很灵活基本上扫一眼理科题目就能大致解出来，不住校也不会多影响学习。
所以…这是在逃避他吗？
“时沂，你真的想住校吗？”宋遇试探性问。
“嗯。”宋时沂脸上没有一点撒谎的痕迹，“我们班主任说了，这个节骨眼上还是挺推荐我们住校的，一来是节省到校时间，二来是可以控制自己玩心。”
宋遇彻底地说不出话来了，他僵在原地发蒙地看着宋时沂很多秒，突然就感觉到后背窜进了一股很凉的冷风。
“吃饭了，哥。”宋时沂如往常一般拉开了椅子让宋遇坐下，后者心绪不宁拿起筷子开始吃起了饭，途中一直在用眼睛小心翼翼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难以忽视。
“怎么了？”宋时沂问。
宋遇摇摇头不说话，临近吃饭尾声了他才终究喊了一声“时沂，”有些难过地发问了：“你是不是把住校当作借口躲我？”
宋时沂没有明面回答宋遇，但后者已经知道他的态度，红着眼眶坐在椅子上默默吃着饭不语了，过了好一会他才叹口气抱了抱宋遇。
“哥，不要难过。”
宋时沂觉得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们又恢复到了之前的轨迹行走，不再莽撞又无惧地冲破牢笼，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彷如之前的种种都是假设。
“所以你真的不想理我了？”
宋遇的泪水濡湿了宋时沂的校服外套，后者缄默着无言，突然间就把额头撇向了他的额头，互相抵着递去体温。
“我没有不理你。”宋时沂低声哑气说，“我们这样也很好，你之前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停手吗？我答应你了，我不会再让你难堪了。”
他语气倒是平静，和一旁几乎要蹦出泪珠来的宋遇是截然相反的态度，宋遇怎么都料不到他能一瞬间这么狠心，把他们之间的种种就这么撕裂分成碎片随意地洒落在回忆里了，稍微一碰就让指尖渗出殷红的血。
“宋时沂…”
宋遇忍受不住这巨大的转变，他鼻尖不断酸涩着眼眶迸出滚烫的泪水，而宋时沂则是把他抱在怀里很紧很紧，明明是很轻柔的拍背却让他心脏愈发的疼。
“哥，不要哭了。”宋时沂轻声哄着人，“我说的话又不代表我们以后不再联系，我还是你最重要的亲人，我们永远是手足情深的兄弟，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是彼此最亲近的人，对不对？”
宋遇哭得喘不上气，他摇摇头不想去接受宋时沂的话，对方却像是打定了他需要被迫接受，一直在叨叨自语，平静的声音下却不知道掩盖了多少血淋淋的伤口和心理准备。
终于，宋遇把眼泪抹去了，他抱着宋时沂开始不再说话，内心却一直泛着苦涩蔓延，忍不住小声啜泣。
“我知道。”宋遇努力持着平静的情绪，他缓声道，“我知道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了，我也清楚我们即使继续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我全都懂。”
宋遇不单单知道他们没有结果，也知道即使自己不妥协，宋时沂也会强行逼着他妥协，那纸上殷红的字迹就是宋时沂固执最好的证明。
他不想让宋时沂为难。
“我洗碗去了，别再哭了。”宋时沂轻轻地捏了捏宋遇的后颈，他露出一个缓笑后就起身收拾起来碗筷，却莫名让宋遇看着又忍不住流泪。
这明明是很平淡的一幕啊，那为什么宋遇会这么难受呢？
宋遇和宋时沂自从忌日那天之后就没有过逾越的亲密接触了，两人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着相处，一直到了暑假宋时沂说已经找到兼职要去干了。
“你不打算备战高考吗？”宋遇有些错愕。
“成绩不会掉的，一整个暑假学习太闷了。”宋时沂笑笑，他背了个黑色双肩包，深蓝色的格子外套衬得他略微成熟稳重了一些，下半身配的是一条宽松的黑色牛仔裤，浑身上下都在洋溢着少年气。
“那行吧。”宋遇点点头算是妥协了，“那需要我送你去吗？”
“没事，我跟同学约好了一起去，他已经在楼下等着我了。”宋时沂说。
宋遇还是很放心宋时沂的，他一听着宋时沂说了就放下心了，点点头就回了房间打算小憩一会，却被楼上的装修声吵得一直睡不着。
真烦，他下午还要上班呢。
宋遇叹口气起身了，他想着刚好离上班时间还早就打算给宋时沂一个突击，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好去的地方，在家太吵也睡不着。
“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丁桔明感觉到诧异，在半年之前宋时沂还疯了一样跟他说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得到宋遇，怎么短短半年念头就能发生这么大的转变？这期间是发生了什么很重大的事情吗？
“不打算。”宋时沂擦拭着桌面，他声音平静，“对于他来说我永远只可能是他弟弟，之前完全是我太莽撞，我一开始就不该逼着他越轨的。”
丁桔明忍不住唏嘘，“但你们都已经大半年了，再怎么样都多多少少生出感情了，你不打算继续了你哥可以接受？”
他的一番话让宋时沂沉默了，后者静静地打开水龙头洗着抹布，过了好一会才开口：“丁桔明，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带有毒性很强的苹果，咬一口就立即身亡，而另外一个是慢性毒苹果，你会在痛苦中慢慢死去，你会选哪个？”
“不能都不选吗？”丁桔明问。
“可以。”宋时沂静静地注视着他，他把声音压低了一些，遗憾道，“但都不选的就活不下去了，因为在你面前只有这两个苹果当做食物。”
他苦笑着不知道是在说苹果还是他和宋时沂，察觉到他心情不是很好丁桔明干脆就不问了闭上了嘴，但防不住他自己想说话。
“你知道吗？那天我大姑来我家给我哥介绍女孩，那女孩的照片我大姑给我看过了，长得很可爱，和我哥很般配。”
宋时沂轻轻说着，他没有意识到门口有人在偷偷听，还在继续兀自着道，“我哥迟早是要结婚生子的，我在半年之前就应该清楚这件事情，可我却还是扣了他这么久，现在我也是时候该醒悟了，趁事情还不算晚。”
丁桔明听着莫名的就心里不舒服，他皱眉问：“那你问过你哥想结婚生子吗？”
宋时沂语塞住了，他有点呆愣地盯着桌面开始无言了，似乎是从这刻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或多或少有点自私。
“喂。”丁桔明懒懒地抬眼扫着宋时沂，他语气听起来不是很愉悦，甚至还带着些恼怒，“我劝你还是最好和你哥聊一下这件事，真不是我想说你，但你这样真的太自私了。”
宋时沂回去的时候才刚六点，他门一开就闻到了屋内有浓郁的酒味，皱着眉进了宋遇房间，他才看到对方在家里喝得酩酊大醉。
“哥？”
宋时沂慌张地过去想要拿掉宋遇手里的酒瓶，可对方一看到他窝火，直接起身就要走。
“怎么了？”
宋时沂赶紧拉住了宋遇手腕，后者眼睛猩红着漂亮的脸蛋还沾有泪痕，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滚啊！”
宋遇不想跟宋时沂说话，他浑身都发散着浓烈的酒味，晕着脑袋推着宋时沂就想把人赶出房间，但宋时沂却仗着他喝了酒一点力气都没有死死抱紧了他。
“别赶我走。”宋时沂轻声问，“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我最近是哪里让你不高兴了是不是？”
宋遇咬着润湿的唇瓣不语，他将脸埋入宋时沂的胸口，不一会宋时沂胸口出的布料就被濡湿了，感受到温湿的热气不断贴来。
“对不起。”宋时沂温声道歉了，他即使不知道宋遇是因为什么生他气，但总归先道歉了是没有错的。
“我讨厌你。”
宋遇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宋时沂蒙了，他喝醉了脑子有些不清醒，一想到长期以来的“正常接触”瞬间又委屈上了，用手心疯狂推着宋时沂，红着眼睛大喊：“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就要照做？”
“？”宋时沂蒙了，他有些无措看着面前将临崩溃的宋遇，心里逐渐发慌了起来。
“哥…”
“宋时沂！”宋遇打断了宋时沂的声音，他手里捏着的酒瓶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磕声，眼眶里打转着泪光心如刀绞，发出的每一个字都是淬血的痛。
“你不觉得你真的很坏吗？当初是你先逼着我跟你做爱的，是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是你把我变成一个同性恋的…那现在呢，你真的认为只要你当作一切都没发生，我就能重新喜欢女孩？”宋遇哽咽着，他晶莹的泪珠一滴滴滚下在地面，身体抖得厉害。
宋时沂无声地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宋遇，后者则用手臂抹泪水继续难受控诉：“你真的太高估我了，宋时沂你赢了，你彻底赢了。你不要再妄想我能结婚生子，如果你问过我就会知道我现在根本就不会对女人硬起来！！我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男人了！你要我怎么办？我根本不想和大姑说谈女朋友的事情，但我又不敢说我和你搅在了一块，你让我怎么办啊…”
到最后宋遇的声音越来越抖，他泣不成声地蹲在地上流泪，过去的种种铺在他面前简直是一条不可回头的血路，而他终究不可能再倒回那半年之前，他已经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恶心死同性恋了…
“妈的…”
宋遇越想越来气，他抄起地上的酒瓶就想打过去，但最后又害怕宋时沂真的会受伤又难过地松了手，一个人蜷缩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
“哥…”
宋时沂内心的煎熬痛苦一点也没比宋遇少，他轻轻地喊着宋遇，后者却一点没有打算回应他的样子，还是一直蒙着头闷声哭。
“对不起…”宋时沂过去蹲下身来轻轻把宋遇搂在怀中，他现在大脑完全就是混沌的，但如果宋遇要打他就让宋遇打吧，最起码打了他心里还能好受一些。
“你还喜欢我吗？”宋遇闷声问着，他把鼻涕和眼泪全抹在了宋时沂肩膀当作报复，后者轻轻摸着他的头不吭声，过了好一会才几不可闻“嗯”了一下。
宋遇吸了吸通红的鼻子，他突然抬起头来把手勾着宋时沂脖颈就要亲上去，但后者却直接撇过了头，让他瞬间难过穿心。
“你之前说过，不会拒绝我亲你的。”宋遇瞬间眼尾滑下来了一滴滚烫的泪珠，他无助地静静盯着宋时沂，心脏就像是被刀片割成一片又一片，破碎又血腥。
“我…”宋时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宋遇，他不敢去看宋遇伤心的眼睛了，只觉得现在气氛压抑又痛苦，两人之间蔓延出的苦涩要把房间都填满。
“我讨厌你！”宋遇发狠地推开了宋时沂，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宋时沂却死死从背后把他抱紧了，眼眶被泪水浸湿弥漫着难受。
“哥…你别走好不好？”宋时沂痛苦地求着宋遇，“我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我真的…”
可惜宋遇不想再听宋时沂挣扎的话了，他恶狠狠地踩了一脚后者的脚让对方发疼松劲想趁机离开，却没想到宋时沂抱着他的力气还越来越大了，几乎要把他融入血骨。
“我给你两个选择。”宋遇抖着声音侧过了脸，他的滚烫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模样却很平静，“一，我们…唔…”
宋时沂没有预兆地扣着宋遇的头吻了上来，他呼吸声紊乱着和后者的气息相融在屋内，湿润的舌尖轻轻地舔入了宋遇口腔让对方迎合地张开了嘴，没过多久宋遇就适应了转身仰头接受起来这个绵长缱绻的湿吻，浓密的纤长睫毛颤着，不断随着眼睛的睁闭翕动，每次的漾下都是为心脏跳动而相起的频率。
“我真的太讨厌你了…”
一吻完毕宋遇轻轻说着，宋时沂权当没听见抱着他用唇瓣轻轻摩挲着他的耳垂，熟稔又生疏着含吮挑弄，很快就回到了之前灼热的感觉。
“对不起。”宋时沂将宋遇整个人抱在了怀中，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深刻地闻过宋遇身上的气息了，那混着浓郁酒味的气息窜入鼻腔，他一瞬间还以为自己也醉了，整个人都是微醺着脑子有些不清醒。
“接下来呢？”宋遇低低问，“你还跟我做吗？”
宋时沂没回答，宋遇也就被他抱着不说话了，过了好久他才有了下一步举动把人抱起来，有些生疏地走进房里将宋遇放在了床上。
“窗帘拉上吧，挺刺眼。”宋遇低低说着，宋时沂照这他的话去做了拉上来窗帘，瞬间房间内一片漆黑，不见天日的羞耻性爱和他们一样，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酒醒了吗？”宋时沂给宋遇轻轻脱下了裤子，后者点点头揉了揉猩红的眸子没说话，但腿间被软白内裤包裹住的玉茎却烫得要命，缩挺起在一团里憋屈得很。
“呃…”宋遇闭上了眼睛，他两条白皙透亮是长腿张开了由着宋时沂低下头用舌尖缓慢舔湿软薄的内裤，里出得玉茎敏感地直痒难耐，没一会龟头就硬着撑起了，窝在逼仄的内裤很是不自在。
宋遇难忍地低喘着气就要伸手往下去拿出，可宋时沂却扣住了他的手，抬头看向他微眯的迷离眼睛低声问：“别碰，让我帮你好吗？”
宋遇点点头重新躺下了，他感觉到自己的龟头隔着内裤在被湿润的唇瓣含吮轻咬，酥麻的爽感如潮水涌入身躯，耳边还在不断徘徊着低沉的喘息声，藏在上衣中的两颗翘嫩乳头也就被带着发麻起来。
“呃…”
宋遇一只手拽着宋时沂头发，另一只手模进自己上衣去抓揉自己的乳头不断刺激身躯，下腹逐渐被滚烫的灼热色欲逼起，娇嫩的穴口开始生疏地重新溢流湿乎乎的水，内裤逐渐被濡湿染上色气。
“快射了？”宋时沂舔弄了好一会感觉到宋遇突然抖得要命，他轻声问着把人的玉茎从内裤里抽了出来，很温柔地张嘴全含了进去一点点用温热的口腔包裹住，逼得宋遇没过几秒就忍不住捂住了脸颤颤地射出了涅白精液。
“哥，不要捂着。”
宋时沂轻声说着，他把宋遇射进自己口中的精液全咽了下去，瞬间口腔里泛起腥味，溢满了宋遇的气息。
“把手拿掉那我看看。”宋时沂说着已经上了床，他轻轻地把宋遇抱起坐在了自己大腿，后者羞耻地过了好一会才把手拿掉了，露出酡红的白嫩脸颊，眼睛湿漉漉着小心翼翼看向他，有一点点刚开始做爱的生疏样了。
于是宋时沂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他把脸埋在宋遇颈窝，有些失控地抓着人腰揉捏，轻声道：“哥，你现在的表情好可爱。”
宋遇咬着下唇不语，宋时沂就抱着他隔着内裤去揉他白皙圆润的屁股，没一会就揉到了臀缝处，隔着软薄的布料开始用手指在沟里轻缓磨蹭了起来，不断让湿水溢出，主人被逼着发出低微的细喘。
“哥，换一条内裤吧。”宋时沂勾着宋遇的腰，他隔着内裤将手指揉按在宋遇软湿的嫩穴不断搅玩，感受着对方不断从唇缝溢出的难忍娇喘欲望逐渐攀升，喉咙发紧。
“哪条？”宋遇抖着声音发问着，他整个身躯都软了下来，藏在上衣里的软嫩乳头逐渐发硬，庭口被逼着缓流蜜水，呼吸难忍颤乱。
“那条黑色的，我还没见你穿过，应该很好看。”宋时低低地说。
宋遇整个人都被温水浸湿了，他被裹挟在了逼仄的浴室，下身穿着一条绑着蝴蝶结的黑色花纹内裤，庭口的位置开了个口，露出娇嫩的穴口方便蹭入，软肉娇娇地不断吸吮着粗戾的茎身奏出水渍声，再延着美人孟浪的呻吟，气氛也就变得愈发暧昧灼热，每一次的操弄都是调升欲望的按键。
“呜…时沂…轻…轻一点…”
宋遇断断续续求着人，他被宋时沂按着半身都紧贴在了湿凉的瓷砖墙上，肿胀的乳头总是会不小心摩挲，一来二去就被墙壁蹭得愈发难受，哀哀着想伸出手指去捂，可下半身却总是被撞得破碎又糜烂，晃着双腿都被抖得发软，根本抬不起手来。
宋时沂没有去理会宋遇的难忍，他像是找到了获取快感的最佳模式，总是先浅浅地抽出之后又暴力地挺入，让宋遇喘息破碎在满是雾气索绕的浴室里，之后就看着对方明净的眼睛抚上了水汽，把脆弱敏感呈现得淋漓尽致。
“亲一下。”
宋时沂停了下来，他轻轻地用手捧着宋遇的下巴让对方侧过脸，后者听话地仰头看了过来，之后就和他接了一个绵长的湿吻，让眸子缓缓氤氲了水雾，香艳欲滴的可人样惹人心烧。
突然间臀缝里夹着的肿硬阴茎开始猛烈抽弄，宋遇被逼着不断涌出急促喘息，纤细的羽睫猛烈翕动着，不断漾出软意，绵绵地入了宋时沂的耳道，静生爱欲。
“要…要射了！”
宋遇急呼呼喘着气，他的玉茎被宋时沂掐揉着打转得厉害，很快就从马眼处迸发出一股浓稠浊白的精液，哀哀着软下了身躯，全身黏糊糊地和宋时沂相贴。
“呃…”
感受到逼仄的甬道被抵上了一股温热，宋时沂搂着宋遇轻轻地把自己的茎身从里抽出，之后就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花洒给他淋水，轻轻地在后庭处拿手指给他扣出来精液。
“可以了。”宋遇感受到差不多了，他转过身去踮起脚想亲宋时沂，后者就把花洒给关了贴着他身躯深吻过来，没一会两人的呼吸声就相融在一块，温热的身躯相贴着竟还让人感到几分暖意。
“我去拿毛巾给你擦身体。”
宋时沂说着就光着身出去翻毛巾了，而宋遇则是呆在浴室又用花洒洗了一会，之后就被他用着毛巾细细地擦去了身上的温水。
“过会我给哥煮点东西。”宋时沂知道宋遇什么都没吃，他低下头来浅吻了一会宋遇就把人轻轻推出了浴室，自己打开花洒洗澡去了。
半小时后宋遇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的娱乐新闻心不在焉，他饿着肚子有一些没一下地抬头看看宋时沂，直到被宋时沂捕捉到了一次目光，他才终于惊慌失措地低下了头，不敢再抬头看了。
“吃吧。”宋时沂将一碗皮蛋瘦肉粥放在了宋遇面前，他声音低低透着温意，“刚刚做了挺久你嗓子应该不是很舒服。”
“哦。”
宋遇有些不适应端起了碗，他其实还挺不习惯这么老实温柔的宋时沂，虽然说之前宋时沂也不会那么粗暴和凶巴巴吧，但现在的宋时沂明显和之前不一样了，是完全为他着想的那种，就连做爱都会顾及着他，两次过后就没有留恋拔出了。
“你这样让我还挺不习惯的。”宋遇说着，他舀了一勺粥吹了吹吃下一口，瞬间温热的粥就顺着他的肠道往下滑进了小腹，让他身子都暖了起来。
“之前是我太自私。”宋时沂坐在宋遇面前看起来有些低落，“我之前就应该这么对你，我应该事事都要先为你着想才对。”
宋遇沉默了，他过了好一会才终于消化了宋时沂的话，却依旧埋头保持默然。
“我以为哥会对我的行为感到高兴。”宋时沂突然开口，“我那天跟哥这么说觉得哥只是会暂时难过，但是我没有想到哥会耿耿于怀。”
“妈的，我被你睡了半年怎么可能这么快释怀？”宋遇翻了一个白眼，他简直要被宋时沂气疯了，这家伙是有多不了解他的想法，居然觉得乱伦的事情可以说停就停就恢复就恢复，真是不可理喻。
“对不起…”宋时沂软下了声，他凑到宋遇面前想伸手抱人，却被后者不轻不重扇了一巴掌。
“没看见我喝粥啊？”宋遇说着，他看着宋时沂沉默着挪开了身躯，有些委屈地在他脚边坐下了。
“我等会有事要问你。”
宋遇一想起来那天本子上的话就起鸡皮疙瘩，他看着一旁的宋时沂无辜又呆愣看着他一时间心疼又难过，瞬间感觉都是自己的错了。
如果他当初阻止了宋时沂他们两个估计就不可能发展到这个地步，但宋时沂的心理现在多多少少应该出现问题了，他也只能在当下拼命纠正，让对方不要有这种负罪感。
“第一。”宋遇喝完了粥，他把碗放在了桌面用纸巾擦了擦嘴唇，伸手去轻轻揉弄宋时沂发旋，声音温和，“你不要觉得我们的事情是你的不对，因为之前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我没有自制能力，如果我态度再坚决一点我们就不会造成现在局面了；第二，我从来不反感你是同性恋，当初只是觉得很惊愕和荒谬，但是不会嫌弃你；第三，你不要再有什么自杀的念头，之前我不小心看到你写的话了，这个我有错我先道歉，但你的想法是真的不对的。退一万步来说我已经纵容你跟我上床了，我内疚和你是没有太大关系的，所以你别再这么想了，嗯？”
宋遇轻缓的语调说出一大段话，但宋时沂听完后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只是静静地低着头不去看他，让他无奈又心疼。
“干嘛？”宋遇温柔地摸了摸宋时沂的脸颊，他缓声道，“让我亲亲，嗯？”
宋时沂这才抬起了头，只是突然闪出的那双濡湿的眼睛有些令人无措，之后就是他一顿的难过认错：“我之前真的做错了很多很多事情…哥，对不起。我之前真的不应该那么对你，我真的觉得我是一个很糟糕的人，我…”
“打住。”宋遇无奈打断了宋时沂的话，他叹了一口长长的气，纠正着宋时沂的发言，“我不觉得你糟糕，但你之前做事确实太莽撞了，不过我也没有说我很反感，只要你现在知道改正了我就觉得一切都好说了。”
他说着就俯下身用湿热的唇瓣吻住了宋时沂，任由宋时沂小心翼翼搂着他的腰让他坐下两人贴在一起，舌尖相互撩逗着勾出一条透明粘液晃在空中，之后又被宋时沂贪婪地卷入口里。
一吻完毕宋遇起来了，他居高临下附身着宋时沂模样却没有一点高位者的不屑，全是年长者对年下者的包容和关爱。
“时沂，不要再躲着我了，好不好？”宋遇低声问，他甚至染上了卑微的调，有一种淡淡的忧伤，让宋时沂心虚又难过。
“嗯…”宋时沂应着，他将迸出的泪水打湿在了宋遇的裤子上，有些依赖性地抱着对方大腿无声流泪。
“哭什么？”宋遇蹲下了身，他搂住了宋时沂脖颈，让对方的下颌枕在他的肩膀处，耳道卷入的是平稳的呼吸声。
“我可能是喜欢你的。”宋遇嗓音微哑，道出来的声音总是有一股沉沉的哀意，却又饱含温意，“我可能真的弯了，但是我又不会对其他男人动心，所以我可能只是单纯有些喜欢你。”
“嗯…”宋时沂应着，他早就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因此也没有特别意外。
但宋遇似乎觉得很难为情，“我不应该喜欢你的，你喜欢我可能是我之前对你的态度有些模糊才让你产生这种情愫，但是我…”
“哥，我爱你。”
宋时沂突然的告白打断了正在喋喋不休陷入沉思的宋遇，后者有些呆愣地闭上了嘴，之后想重新开口却被他抢先一步继续说了。
“我真的很爱你，不是单纯对你的身体的爱，我很爱哥的声音，爱哥给我煮的饭，爱哥在下雨天会冒着大雨来接我回去…我真的很爱哥。”宋时沂轻声说着，他把宋遇抱得很紧很紧，藏抑在少年心底这份难以言喻的心绪才这刻才终于窥见天日，拨得云开。
“我知道我自己不正常。”宋时沂抖着身躯，他不断地溢出滚烫的泪珠，掉落在地面，“但我真的接受不了你和其他人的亲密，你不要去和大姑介绍的女生相亲，不要去参加联谊，不要去和他们谈恋爱好不好？我真的好喜欢你，我这辈子只喜欢过哥，我真的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对其他人感兴趣了，我的精力已经全用在你身上了…”
宋时沂一边哽咽说着一边不断地掉下泪水，他其实知道自己心理是有些扭曲和变态的，可是内心的欲望却不断地趋使他让他要把宋遇好好守住，想要宋遇这辈子只能看到他的存在，而不是要和其他人结婚生子。
“…哥，好不好？”宋时沂苦涩的声音从喉咙溢出，他不敢去看宋遇，即使知道对方并不会答应他的无理请求，却仍然抱着一丝丝的侥幸。
终于，宋遇叹了一声很轻的气。
他低声问宋时沂：“如果我答应了你，你能保证一直抓着我不松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