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龙感觉自己的眼皮异常沉重,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依然活着?
她只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飘忽不定。
在鳞甲巨兽那一爪到来之前,她的意识就已经彻底陷入了黑暗,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清楚。
但想来,在四万年年限的鳞甲巨兽面前,她断然没有生还的可能,所以......
自己理应是死了。
不过奇怪的是,有一段时间,她的意识,曾经有恢复过一点点感知。
那时她隐约间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似乎在被什么东西动来动去。
只是意识太过模湖,她的感知并不清晰,所以也不清楚自己在被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动手动脚。
不过,不知为何,她却没有因此感到惊慌,是的,连一丝都没有。
因为那种接触传递而来的感觉,极其的温暖,平静,安宁,还有舒适。
那种感觉,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安全感。
于是她的意识,在这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之下,再次陷入了沉寂。
睫毛轻轻颤动,柳二龙的眼眸,终于眯开了一条缝隙。
迷蒙中,她看到了一片柔和的莹白光芒。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柳二龙在心里默默的自我询问一句。
她下意识的以为自己已经死去,此时所看见的,应该是亡者的世界。
沉重的眼皮缓缓抬起,柳二龙渐渐的睁开双眼,眼眶里,是一双潋艳如水,绝美无暇的黑色眸子。
与此同时,意识如潮水般回归,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视线由朦胧渐渐变得清晰,随之映入眼眸的,竟是一面凹凸不平,怪石嶙峋的石壁,像是一个山洞的顶部?
柳二龙当即愣了愣。
这时,她也终于意识到,似乎......
她还活着。
眼眸一动不动,柳二龙盯着被莹白光芒照得透亮的山洞顶部,一下子愣住了神。
“你醒了?”
忽然,一道如美玉般温和柔润的男性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愣愣出神的柳二龙,被嗓音拉回了神思。
下一秒,她听到了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正在朝她而来。
循着脚步声,柳二龙扭头望去,却见是一个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的男人,不,不对,应该是男孩。
因为迈步过来的人,面目看起来,年纪也不过是在十一二岁左右。
还是个少年。
但他的长相,却是极为英俊而帅气,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安宁祥和的气质,嘴角噙着那抹澹澹的温柔微笑,更是令人瞬间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咋看一眼,柳二龙自己都忍不住心脏停跳了半拍,脸蛋微烫,不禁于心中直接惊呼一句:
“好一个丰神俊朗的浊世佳公子呀!”
少年看起来很出尘的样子,不过,他手里却又提着一只半熟的烤兔子,看着又挺接地气的......
“是你救了我吗?”
心间惊叹之余,柳二龙出声询问道。
她的声音,清悦中带着几分爽朗,只是有些缺乏力量,听起来又有几分柔弱之感。
“如果你是说从那头鳞甲巨兽爪子下救了你的话,那我想,应该是的。”
夜七风澹澹一笑,回答说道。
“不过,说起来,你之所以会遇见那头鳞甲巨兽,这其中应该也有我的原因。那头四万年年限的鳞甲巨兽,本来是生活在落日森林深处的,因为我的缘故,才导致它从森林深处跑了出来。所以,救下你,是我应该做的,你倒也不必与我客气。”
还不待柳二龙说什么,夜七风轻咳一声,补充说道。
“啊?那头鳞甲巨兽是你从落日森林深处赶出来的?”
柳二龙“啊”一声,惊讶的看向眼前的少年,眼神有些惊疑,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有这么大的能耐?
“差不多吧。”
夜七风尴尬的笑了笑。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柳二龙坚定的说道。
她不知道眼前的少年,这么小的年纪,是怎么混迹于落日森林深处的?
又是如何做到,将四万年年限的鳞甲巨兽,从落日森林中赶出来?
又是怎样将自己从鳞甲巨兽的手下,拯救下来?
是有什么特殊手段?
还是说,他的身旁,有强者跟随?......
柳二龙心里瞬间涌起诸多疑问。
但她想了想,不管是什么原因,眼前的少年,终究是救了自己一命,这是事实。
毕竟是救命之恩,感谢之言,还是得要说的。
“随你吧,你现在可能还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状况,若是之后你意识到我对你做过什么,你可别生气就行,等你恢复了,也别追着我砍就好。”
夜七风心里默然想着。
看着躺在棉毯上,盖着棉被,满脸虚弱的柳二龙,夜七风说起了她的伤势:
“你之前的伤势,比较严重,虽说我已经帮你处理过了,但你的状况,实在是太过糟糕,想要完全恢复的话,恐怕还需要不少的时日。”
闻言,柳二龙这才想起来,她都还没有好好检查过自己的身体,下意识的便想要抬起手臂,结果却是连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
努力了好一会儿,竟然都没能抬起手臂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除了脖颈能够转动,脖颈之上的部位,也尚属正常之外。
脖子以下的身体,却似乎都不受她控制了,彷佛都不属于自己似的,一时间忍不住有些惊慌与绝望。
要不是躯体的感知还在,伤口处也传来一阵一阵的麻痒与疼痛之感,她甚至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瘫痪了。
注意到柳二龙想要抬臂的动作,还有她眼里忍不住流露出的惊慌与绝望,夜七风连忙走上前去,蹲下,将她滑出棉被的纤细玉手,重新安置回了棉被里面,并掖好被角。
同时,温声对她说道:
“你现在身子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力气还没有恢复,应该是做不了什么动作的。还是好好躺着吧。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尽管跟我说即可。”
感应到虚弱无力的手中,忽然传来温暖与舒适之感,柳二龙怔了怔,心间泛起的惊慌与绝望,不知为何,突然间就安宁了下来。
但下一瞬,随着自己的手被放置回棉被之中,那股温暖与安宁舒适,又瞬间消失无踪。
不过心间的惊慌与绝望,却已经没了一开始那么强烈了。
望着将自己的手掖回被子,提醒自己的身体状况,便迈步走回不远处的火堆,继续认真烧烤兔子的少年。
柳二龙心间不免升起了好奇。
“对了,我叫柳二龙,那个......你,你叫什么名字?”
一段沉寂之后,柳二龙好奇的看向火堆旁的少年,略显苍白的唇瓣开阖,自我介绍一句,并询问起来。
正在转动着快要烤制熟透的柔骨兔,时不时的还要注意旁边,简易炉灶上蒸煮的兔子粥的夜七风,闻言微微一怔。
对啊,他认识柳二龙,柳二龙可不认识他,一时间都忘了基本的礼貌,跟她自我介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