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重回故地,见谈梦将他拉到了石桌对面坐下,冷眼相望,一副似是要把自己给吃了的样子,面上仿佛罩了一层寒霜,哪还有昨晚的亲切与妩媚,就连刚刚在古晴雪屋子里的那种温文尔雅也没了,她只是冷冰冰的望着张飞扬,用眼神给张飞扬施加越来越大的压力。
张飞扬哪承受得住一个炼气期圆满境界的修士全部的修为压制。
他登时就抵受不住,满头大汗,连连抱拳求饶起来:“师父饶命。师父饶命。弟子吃不消了。不知弟子哪里得罪了师父。弟子毫不知情。还请师父给自己第一次改过的机会。弟子真的快吃不消了。”
可惜,谈梦似是故意要让张飞扬一点苦头吃。
听了他的求饶,谈梦不笑也不回应,反倒是加大了灵气的威压,逼迫的张飞扬越来越难受,终于在坚持了一盏茶的工夫以后,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的时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了威压,不假辞色的问道:“张飞扬。你昨晚去哪了?说好要来师父房间陪师父呢?”
张飞扬抹了一把冷汗。
他还以为谈梦已经知道了巧姐那副画的秘密,要对他下黑手,吓了一跳。
现在看来并不是。
张飞扬暗松了一口气,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很顺从的样子,点头如捣蒜,冲着谈梦忏悔起来:“师父。我知错了。昨晚我喝酒太多,醒来的时候,睡在了外面去了。请师父原谅我。只要师父愿意。今晚我一定陪你。”
最后这句话可说到谈梦心底里去了。
她听了登时展颜一笑,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那种亲切慈师的样子,让张飞扬觉得恶心。
可张飞扬还是不得不赔笑哄着她。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以后,见谈梦的心情好了不少,张飞扬才敢把始终揪着的心结说了出来:“师父。弟子已经帮你把金阳草采集回来了。你当时说会给弟子乱灵散的解药的。不知能不能现在把解药给弟子?”
谈梦刚听他提及“解药”两次,亲切友善的脸色登时又变了,冷冷一笑,似是看穿了张飞扬的心思一样,摇了摇头,说道:“你想要解药啊?不行。”
张飞扬心里窝火,表面却不敢翻脸,呆了一呆,假装出一副很吃惊很失望的样子,道:“师父。为什么啊?你不是说了……”但还没说完,就给谈梦打断了。
谈梦冷冷一笑,一针见血的说道:“解药要是给了你。我以后还怎么让你这么听话啊?张飞扬。你就别想解药了。”
这句话似是一击重锤,砰地一声,把张飞扬重重打到了谷底。
他本来还以为谈梦即便令人恶心,对自己和古晴雪心怀不轨,至少自己只要乖乖听话,还是能有机会取得她的信任,换来解药的。
一旦得到了解药,他自然再不停留,带着古晴雪就要第一时间逃离这里。
没想到谈梦却是如此的无赖。
张飞扬恨不得当场掀翻了桌子,怒指着谈梦的鼻子把她臭骂一顿,然后,拳脚相交,打的她不得不交出解药来。
可惜,这种情况下只可能发生在美好的幻想之中。
就凭谈梦刚才释放其实的炼气期圆满境界的修士威压,已经让他领教了谈梦的厉害。
这种事,他自然也就不敢做了,只能换了一种方式,挤出一滴眼泪,开始装可怜,眼泪汪汪,向着谈梦像个女人一样哀求起来,希望能获得谈梦的动容:“师父。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说好了。求你把解药给我吧。”
但谈梦既然都已经挑明了,又岂会给张飞扬轻易就能说动呢?
见张飞扬可怜兮兮的哀求,她微微一笑,拍拍张飞扬的手,似是温柔的大姐姐一般,亲切的安慰道:“张飞扬。你也别太担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就放心吧。你毕竟是我徒弟嘛。天底下,哪会有师父杀徒弟的道理?对不对?不然,那我收你为徒又是为了什么呢?”
“放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巧姐的失踪怎么解释?即便我现在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杀掉巧姐的,但她的遇害肯定你是一手策划。”
张飞扬当然不敢这么说,只是在心里咒骂了一番。
表面上,他依旧维持着一个贪生怕死的弟子形象,对谈梦的安慰点头附和,言听计从,做出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问道:“师父。那我没解药的话,不还是要死吗?”
“放心吧。没事的。你找的金阳草还不够。听师父的话,你再出去一躺,替师父我再多带点金阳草回来。这里有一颗丹药。你先吃了。它可以延后乱灵散的发作时间。”谈梦笑着摇摇头,素手又轻轻拍了拍张飞扬的脸,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颗丹药,塞进了张飞扬嘴里,继续假惺惺的安慰张飞扬。
张飞扬哪敢不吃啊。
他心里早已怒不可遏,却依旧不敢拒绝,微微一笑,感激的对谈梦抱了抱拳,就要离开,去找机会,通知古晴雪,赶快离开天残观。
可惜,谈梦却依旧和上次一样,似是非常焦急。
她刚见张飞扬起来要走,就伸手一把拉住了张飞扬的手,吩咐张飞扬赶快去找金阳草,不得耽误时间。
张飞扬叹了一口气,知道暂时恐怕是没办法保护古晴雪了。
他深深看了古晴雪的小屋一眼,假装恭敬的对谈梦拜了一拜,在谈梦的目送下,离开了三合院,往铁堡的外面离去。
但刚出了东岭岛,张飞扬就改变了方向,没急着前往去向阳山打听其他生长金阳草的地方,而是一直往东北方向赶去。
因为,他不想一直做谈梦的奴隶。
为了能尽快摆脱这种关系,以及逃离天残观,看来只有尽快炼制出强气丹才行,而东北方向,就有一片黑暗森林,那里正有炼制强气丹最重要的两大材料之一通灵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