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挂着的一串风信子风铃随着风涌,晃得铜芯叮当作响。
宝珠拿着棉花棒的手往下重重一压,忍着直接拿药瓶泼他的冲动, 磨了磨牙根,“我告诉你, 你做梦, 你也不要想着得寸进尺。”
帮他上好药后, 宝珠凶神恶煞的就要赶人, “好了, 你可以滚回去了。”
她此时是一丁点儿都不想在看见他的脸了,也担心他要是真的毁容了, 本来就不想嫁, 现在是更不想嫁了。
而且,宝珠吸了吸鼻子,她完全不能想象自己和个倒胃口的丑八怪一起吃饭。
前面过来已是打搅的沈归砚没有在耍赖的说留下,临走前把药箱收拾好,并道了声, “晚安。”
宝珠直接把门合上,随后不舒服的伸手揉了揉胸口,好像有些不舒服。
最后她把问题归集于,看见他那张丑脸后被气的。拒绝了冬儿灯笼的沈归砚顶着左边脸的红肿,踩着弥天月色回到鹿鸣院。
鹿鸣院里的仆人并不多, 除了一个书童一个小厮,就只有一个洒扫的婆子。
提着灯笼等在院门外的子安见公子回来了,忙迎上, 在见到他脸上的红肿,又心疼又生气, “公子,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告诉子安是谁干的,看我不削了他。”
较为稳重的子都听到声音后走出来,轻轻地瞥了子安一眼,“公子,可要备水沐浴?”
沈归砚心情极好的点了下头。
“是不是郡主打的,我就知道。”明白过来的子安咬牙切齿的为少爷抱不平,也不知道那位永安郡主到底给公子下了什么迷魂汤。
要他说,喜欢公子的女人那么多,哪一个不比这位刁蛮任性的永安郡主好,远的不说,就那位福乐郡主不但和公子青梅竹马,在公子随先生离开后还不忘寻找公子的下落,痴心一片不说,性子又温柔。
沈归砚迈进院子的脚步一顿,转过身,漆黑的瞳孔里带着不虞,“你逾越了。”
双手握拳的子安仍是不服气的梗起脖子,“就算公子要罚我,子安有些话也得要说,永安郡主她根本………”
沈归砚厉声打断,凌厉的眼眸犹如刀锋划过,“纵然她有千万般不好,我愿甘之如饴,容不得外人说三道四,你自己下去领罚。”
知道公子生气了的子都上去拉住子安,示意他闭嘴乖乖下去领罚,他年纪小看不明白,他却看得分明。
感情这种事情,不就是主打一个,愿打一个愿,相互折磨。
沈亦泽回来后,府上也热闹了起来,晚上聚在一起吃饭时,沈归砚才见到了府里其他的庶弟庶妹。
沈府虽没有克扣庶出的衣行教育,可他们的身上却笼罩着层说不出的怯懦感,像是惧怕什么,而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