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信自己的舌头,吃了这么多年,这份自信还有的。
盯得久了,眼中困『惑』渐去,开始出现了精亮的光芒。
“他一眼没看林姑娘吗?”她忽然抬头问妈妈。
妈妈叹气:“哪怕多看一眼,也没这么担心啊。”
这对,四夫人想。
男人种什么东西,见到美人,哪怕没什么想法,天然地、原始地,也会下意识地多看至一眼。
这种本能由得理智控制,圣人在这时候也得靠边站。
四夫人想起来了,昨日梅林她初见林嘉,惊艳得行。
女年纪还小,还没及笄,却生得殊『色』,已经『摸』到了“绝『色』”的边了。
凌昭却也毫动容,看也看,云淡风轻。
这要四爷,必要好好地看一看,还要作诗作画记录,还要让她来品鉴呢。
所以,这对。
肯定对。
林嘉回去的时候专门又跑了一趟梅林,终有开花了。南侧的先开了,北侧的还花苞紧闭。
林嘉赶紧跑回小院,直接去灶房抱早就准备好的罐子。这罐子可比夏日用的瓷瓶得多了。
因叶『露』水常有,枝头花雪可就只有这一季。要凑巧,花期和下雪的日子错开了,三夫人就怏怏地,通过各种方式表达她的失望和幽怨。
王婆子听见声音推开窗户看了一眼,见她,喊:“还出去?”
林嘉说:“花开了,赶紧去。”
王婆子看她抱那么的罐子,说:“要然陪你去?搭把。”
“用。”林嘉说,“夫人乐意的。”
王婆子摇头。
小宁说:“你再多穿件衣裳吧。”
林嘉说:“套着比甲呢。”
银鼠皮的,冷。
说了好几句话了,没见着杜姨娘。她问:“姨呢?”
小宁道:“屋里烤火呢。”
林嘉以她怕冷肯出来,没在意,自去采花雪去了。
采满了,已经过了晌午,没停留,直接给三夫人送过去了。
三夫人一直就等这个呢。
林嘉道:“只南边的花先开了,还多。待日后日,希望雪化,最好再下一场。”
三夫人看到她冻红了,道:“瞧这冻得,道你孝顺,也别顾自己。过来烤烤火。”
林嘉道怎么地,三夫人作慈爱状,她就头皮隐隐麻。四夫人慈蔼说话的时候,她感觉很放松的。
忙推辞了,只说杜姨娘还等着她回去吃饭。
“还没吃饭呢?可怜。”三夫人赏了她一匣子点心,“及你姨母做的好,凑合吃吧。”
林嘉乖觉地道:“回头叫姨母给夫人做。”
三夫人道:“用,也缺。”
意思就,该做就做。林嘉懂的。
林嘉回去路肚子饿得咕咕地,看看日头,分耽误了时间。
回到小院赶紧把点心先放下,一进屋却听见杜姨娘房里有说话声。她撩开帘子一看,小宁、王婆子在里间呢。
“怎么了?”她问。
小宁气恼:“午你在,姨娘把支开,叫要扰她。中午喊她吃饭,哪道她竟偷偷喝小酒喝得醉了。火盆里的炭烧尽了,偏她还脱了衣裳歪在榻。进来的时候,冰凉凉的。”
林嘉也气恼。
杜姨娘喜欢喝两盅。她酒品好,喝多了容易撒酒疯。跟林嘉保证过好几回说喝了,又偷偷喝。
林嘉道:“待会给她煮个姜汤,等她醒了给她喝。”
“晓得。”小宁说,“你还没吃饭吧,饭菜给你在灶温着呢。”
王婆子已经去取了,林嘉看小宁把杜姨娘收拾得挺好,杜姨娘还在睡呢,这个酒鬼!
她匆匆去扒了两口饭,漱过口就往水榭去了。
小琴房里没有地龙,四个角落里摆了火盆,烧的烟臭的银丝炭。暖烘烘的,一进来就觉得舒服。
算算日子今日里应该见到凌昭,林嘉安心地练习,只才嗡嗡弹了一段谱子,槅扇门忽然吱呀打开了。
桃子布置好之后,在她练琴的期间会进来的。林嘉屏了一瞬的呼吸,转头看去。
果然凌昭。
凌昭没说话,踱步进来,看了看她放在琴红的。
“梅花开了?”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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