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德道长微微阖眼,“时不宜迟,你们抓紧赶路吧。”说罢手上结印开始调息。
一时间殿上再没了动静,烛火摇动,四下一片阒寂。
景卿叹一口气,走回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心里十分苦涩。
这道观对他来说就是家,观中都是亲人,十七年来朝夕相处,现在景卿矛盾得很,一方面他盼着低下的诸位师兄快些动身,趁着日午下山,走得越远越好;另一方面,他又心存侥幸盼着会有什么好用的法子,让这一切立马过去,继续从前的生活。
正想着,景卿却听见近旁一阵衣料窸窣之声,景宏拎剑起身,在底下所有修士的目光注视下径直走到道长面前。
他直挺挺跪了下去,端端正正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而后麻利起身,提剑大步出了殿门。
不止景卿,所有观中弟子都愣住了。
景卿原先觉得最不济自己还有道长和景宏,可怎么也没想到景宏居然是这第一个走出门的人。
景宏开了头,很快大殿里全是叩头的声响。一个时辰不到,偌大一个正殿只剩了景卿和道长两个人。
景卿深吸一口气,强打精神开口,“师尊,师兄都走了,咱们现在怎么办?”
道长这才缓缓睁开眼,看着底下空荡荡的大殿,叹一口气,低头从袖口捏一粒丹药递给景卿,“你肩上也有伤,先将丹药吃了,等我调息一个时辰,趁正午下山,这样也安全些。”
道长调息,正殿里极静,景卿不好打扰,坐在正殿外头的廊檐底下,气行三周天之后就开始无所事事,百无聊赖正神游,隐隐约约却听见远处有响动。
他锁眉仔细听了一阵子,那声响却越发靠近过来,连忙睁了眼,看一眼殿上调息的道长,手在衣袖底下捏紧了符纸,起身轻手轻脚往前门去。
心道这阳气正足,不可能是狼妖。
果真,他才到门前,便见景宏拎着剑从远处走近过来。
景卿一见这人心里立时放松下来,同时一股邪火也不打一处来,将手里符纸一团直接便冲他掷过去。
景宏也不躲,就看着那一团符纸直接打在自己胸口上,这才伸手接住。
景卿白他一眼,没好气道,“第一个出去的现在就折回来了?怎么,有东西忘了带?”
景宏将手中那一团符纸铺平展好又递回去,笑道,“如果我不做个样子先出门,谁愿意先吃螃蟹?若是到现在还在僵持,耽误了时间还谈什么保命。”
景卿撇一撇嘴,他从小就将景宏当亲哥哥看待,现下撒完了气浑身舒畅,又死皮赖脸凑上前去,“师尊在殿上调息,你守着,我去睡上一会,师尊说日午再动身。”说着便要转身,可还不待他迈开步子,又直接被景宏拎着后衣领拽了回去。
“干嘛?”
景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