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来送往,车子坐船这种事并不少见。
少见的是车边站着一个长发飘扬的姑娘。
矿区基本上看不见女人,要不然上次何垚也不会差一点被变态非礼了。
更何况是漂亮的女人。
虽然看不见脸,但那高挑的个头,裸露在短裤外浑圆笔直的小麦色大长腿,让人即便看不见脸也相信绝对是个大美人。
竹筏靠岸,岸边那些迷彩装殷勤地接过足有小臂粗的缆绳,将船筏尽可能地拉向岸边。
船身剧烈晃动之前,大长腿就提前钻进了右舵车的驾驶座,等船身跟岸边延伸出来的简易木板桥衔接在一起时,车子发出巨大的轰鸣。
短暂爆发之后一跃冲上木桥,没有片刻停歇,卷着尘沙继续朝前面开去。
经过何垚藏身的地方时,他看到那张扬着美丽的侧脸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
自由……真好……
何垚在心里发出慨叹。
脑海中想起一首诗。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在这一刻,何垚深深明白了这首诗的境界。
为了自由!
何垚握紧了拳头。
今天老头跟阿坤的收获都不错,晚上破天荒吃上了肉。
老头邀请了隔壁的囡囡跟她阿爹。
阿坤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整来了米酒。
窝棚前面的空地上,搭起来的柴堆上吊着一锅兔子肉。
有也木西自己打回来的猎物,不舍得吃,卖给了今天开荤的老头。
何垚顺势借花献佛,用阿坤的酒水感谢囡囡阿爹的救命之恩。
要不是他搞来的消炎药片,何垚现在的坟头草说不定都长出来了。
囡囡阿爹自从上次掺杂石被吴当抓包之后,这段时间天天带着囡囡各个矿业公司里乱转,就是为了多捡点好货回来赔偿吴当的损失。
虽然他有心发奋图强,但浸淫那些脏东西的时间久了,早就把他的身体给折腾垮了。
如今也就是吊着那口气硬撑着,担心囡囡落入虎口。
何垚敬的酒刚刚咽下去,囡囡阿爹就剧烈咳嗽起来。
“你这样下去不行。还是得想法子治一治。”老头跟着抿了一口酒说道。
囡囡阿爹摆了摆手,咳嗽了好一会儿终于平复下来,“现在已经进入雨季前期,矿上说停工就停工。不趁着这个时候抓紧把那些人要的公斤数填补上,我怕……”
话没说完,只是深深的看了囡囡一眼。
大家心知肚明他在担心什么。
在缅国这样的地方,谈人权讲法制,那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囡囡落到吴当那些人手里,会是什么下场根本不用想。
喝过酒的阿坤显得有些义愤填膺,“那也不能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吧?你这样补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老头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最后担忧地落在囡囡脸上。
别说看病吃药了。就吃喝拉撒、囡囡阿爹抽的那些东西,哪个不需要钱?
吴当他们可不是开善堂的。
这个家风雨飘摇的,就像天边这会儿飘过来的厚重乌云。
苦日子还长着哩。